“在我这呢,给。”说着柳梅就把一个淡黄的信封递了上来。
“我看看,定青镇棍法弟子方胜亲启,昨日偶遇,聚散匆匆,未能领教君之棍法,展殊为抱憾。如蒙体恤,望明日未时前往演武场一战!庞展。嘿,这小子还写一手好字啊。”
方胜这话让其余三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杜言志才道:“老大,你还有心关心人家的字写得怎么样。那庞展剑法可不弱,小梅说比她强上不止一筹。”
方胜转向柳梅,问道:“真是这样吗?”
“也不尽然,我擅长的是缠斗,和他打我虽然赢不了,但应该也不会输。”
“那好,我现在就和小梅去外面比划比划,要是我能赢了小梅,大概也能赢了那姓庞的。”
“现在太晚了吧,外面那么黑,别不小心伤着。”焦雄闷声道,任谁都得出来,他那个“不小心伤着”是只关心柳梅。
“得,那就明天早晨吧吧。靠!明天早晨还要去我师傅那!”
“老大,才一天那邵九州就把你收买了啊?”杜言志笑道。
“去去去,什么收买,我可没得他任何好处。这事说来话长,我慢慢再跟你们说。咱们还是先说那个庞展的事,那天我虽只和他过了一招,感觉要赢他应该不难,所以你们就不用太担心了。就是不知道他有什么绝招没,你们跟我说说。”
“这事还得问小梅,他们都是学剑的。”杜言志道。
“大师兄说的绝招就是指威力比较大的招式吧,据我所知我们剑术弟子中只有两个人会。一个是倪翔驰师兄,两位师傅说他天赋异于常人,就额外教了他七式快剑,我虽没和他过过招,但他使出这七式快剑时,我想我是接不下来的了。还有一个是阮萍师姐,她的云烟剑法出招角度十分诡异,让人防不胜防,却是她家传的。别的再没会绝招的。”
“那就好,明天我再让师傅教我两招,这场比试就十拿九稳了。嘿,我倒觉得咱们四个挺适合打群架的,大雄能守,小梅能缠,言志骚扰,我就专打那些落单的。”
“唉,我也期待打群架的一天啊,不然单打独斗永远没我的份。”杜言志叹气道。
“不是说第五年的时候咱们就不再学习而专门训练了吗?到时候一定有团队作战吧。”方胜忽然想起来邵九州白天跟他提的一句。
“我也听说了,唉,不过那可还有两年呢。”杜言志继续叹气。
“也许用不了那么久,我们定青镇的四人就能扬眉吐气。”方胜说这句话的时候,其余三人都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可是体内正忍不住运起伏魔心法的方胜心中却升起一股肃杀之意,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
次日一早方胜就前往楚贤院,昨天临走时左霓裳让他早点来,好和他们一起吃早饭。方胜总觉得这好师娘是天上掉下来补偿他这两年的损失的,自然乐得去吃现成的,而且左霓裳的手艺的确不错,小菜做得让人只是看着就有食欲。
饭后方胜帮着收拾完碗筷,接着就被他师娘拉去修整阁楼后的小花园。方胜对花园的整体布局没什么研究,然而对于修剪那些花花草草,如何让它们长得更好还是颇为在行的,两柱香功夫下来,左霓裳和邵九州两人全都对他刮目相看。后来就直接成了先由方胜示范,然后指导二人如何动手,继而啥也不干就叉着腰监看二人是否做错……左霓裳得遇良师高兴还来不及,邵九州怕得罪爱妻就更不敢说方胜什么了,方胜暗想,老天有眼,终于等到了他整邵九州的一天……
干完活休息之时邵九州道:“没想到徒弟你对这园艺之术还是行家里手,嘿嘿,看样子这两年去看园子还真去着了。为师家后面这片小园以后若能常常得到徒弟你的照顾,一定会焕然一新吧。”
察觉得邵九州的险恶用心,方胜道:“师傅你有所不知,弟子这两年可不仅学了园艺之术,对疗伤治病也有一定心得,师傅以后要是不小心伤风感冒了,也尽管找弟子瞧病就是,嘿嘿。”
左霓裳听这二人说的暗藏机锋,笑道:“你们这哪像是师徒,也不怕被人笑话。”
“嘿,这不没外人吗?”邵九州接道。
“有外人的时候也没见你正经过!”左霓裳嗔道。
邵九州被驳倒,只好转移话题,问方胜:“徒弟,这两年你武功练得怎么样了?来,咱们找个空旷地方,你把你那套什么棍法耍出来让我和你师娘好瞧瞧。”
“这两年小胜没人指点,怕是走了不少弯路,都怪你!”说着左霓裳又瞪了邵九州一眼。
邵九州一缩脖子,连忙催促方胜:“赶紧走,一寸光阴一寸金,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方胜知道今天邵九州要指点他武功,来的时候自然带着棍子,闻言去门旁抄了棍子就跟着邵九州走向了前院。
前院有片空地,方胜提棍往那一站,转向邵九州道:“我看这里就行。”
“行,那就这里吧。等等你师娘,霓裳,你快点,咱徒弟要开始打了啊。”
“等等,等等,我来了。”
等左霓裳也走过来在邵九州旁边站好,方胜朝两人施了一礼,道:“师傅,师娘,那我开始了。”语毕蓦地站直,右手单手握棍横于身后。
邵九州见方胜摆的架势还像模像样,不禁微微点头。左霓裳只是轻轻抿起了嘴,含笑看着方胜,等待他接下来打出的招式。
方胜蓦地将棍子绕体转了一圈,身体也借着这股旋转之力动了起来,接着猛然跳起,动作如行云流水,伏魔棍法第一式天将奔雷随之打出!
天将奔雷最后一棍轰然落地,伏魔棍法第二式刚烈碎、第三式撼山易紧随其后打出,这时候邵九州已由原来的微微点头变成了猛点其头,而左霓裳也不再微笑,而是认真地看起来。
随着伏魔心法的运转,方胜的心态也在渐渐改变,等打到第五式风雷万钧的时候他的整个身心已经完全沉浸在伏魔棍中,浑然忘我。
就在这个时候,邵九州和左霓裳心有灵犀般对视了一眼,再转向方胜时,眼中已满是赞赏之色。
然而令他们吃惊的还在后面,这伏魔棍法越往后的招式消耗内力越大,同时威力也越大,像第十式,方胜目前能打出的最强一式,所消耗的内力几乎是第一到三式的总和,其威力自然非同小可。当方胜将第十式八方魔恸施展出来之时,邵九州和左霓裳脸上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邵九州更是夸张地张大了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十式棍招打完,方胜只觉得站都站不稳,勉强在那站着,双腿却不停地打着颤,呼吸也变得十分粗重。然而与身体情况完全相反,他心中的战意正前所未有的浓郁,大有横扫天下邪魔的冲动。
看方胜再无动作,邵九州咽了口唾沫,问道:“徒弟,你这当真是当日在秘籍室里找到的那套棍法?”
“是啊,秘籍我带来了,你看看,弟子有打错的地方没。”说着方胜就从怀里掏出秘籍递了过去。
两年前邵九州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将这本伏魔棍法看完了,如今却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只将这本秘籍翻了三分之一。
左霓裳一直站在邵九州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这时候推了邵九州一下,道:“行了,难不成你还要半路去练棍法吗?”
邵九州这才反应过来,尴尬一笑,然后将秘籍还给方胜,道:“当然不可能。嘿,这佛家武学当真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忖度的,看似普通的棍招和心法,一旦配合使用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徒弟,你还真是捡到宝了!我看这套棍法如果能练至大成,灵活迅捷上虽比不上我的九节鞭,威力上却胜了两筹不止!”
左霓裳喃喃道:“前些天我和你师傅去演武场转了转,就是想看看这批精英弟子两年来训练的水平。若是那些弟子没有藏私的话,我觉得小胜至少可以排进精英弟子的前十。”
“前十?”方胜本就对自己没什么定位,只是凭着一股拼劲想和那冯东平之流一较高下,现在知道自己大概能排进精英弟子的前十,竟并不觉得有多高兴。
“怎么,前十你还不满意?要知道,你小子可是在没人指点的情况下自学到今天的水平的,这至少证明了你的悟性要比那些有师傅在身边手把手教的弟子强多了。”
一说到悟性,方胜马上想起了还真篇,却不敢说出来向邵九州求证,只好埋头不语。邵九州似乎颇为高兴,仍自顾自道:“你师娘说你的武功在其他弟子没有藏私的情况下可以排进前十,依我看就算那些弟子有藏私,徒弟你依然能排进前十去。武功底子在那呢,那些刚习武两年的弟子还能藏着更高境界的武学不成?咦,不对啊,你小子也是进帮后才开始习武的!”
左霓裳嗔道:“看你这师傅当的,连徒弟是否自幼习武都记不住,记不住也罢了,你这一身功夫难道也白练了,凭你的眼力还能看不出小胜显然是自幼习武的人?”
“呃,师娘,我真的是进帮后才接触的武功。”
方胜一句话说完,左霓裳立刻睁大了眼睛,小嘴也微微张开忘了合上,直看得方胜怦然心动,暗骂了自己两句罪过罪过就赶紧低下了头。
邵九州听到连左霓裳也误判了方胜的水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你小子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两年前你还是个连打坐都不会的毛头小子,两年后却是个虽只有两年内力但有十几年习武底蕴的武者!说,是不是胡慕华那老头子给你什么灵丹妙药吃了?还是那老头子又偷偷教给你别的武功了?难道是他把他的内力传给了你,不过那老头好像不会武功啊?”
左霓裳闻言大乐,笑道:“行了行了,再被你念叨几句,只怕胡神医要打一天喷嚏。”
此时的方胜却又想起了那晚柳梅说的话,也说这次回来后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自幼习武,若这真是事实,那原因出在哪里?还真篇,玉璎伐髓膏,还是伏魔棍法?
看邵九州和左霓裳如此关心自己,方胜总觉得自己如果不解释一下就有些过意不去,在心里掂量了一下,道:“嘿嘿,师傅,我觉得这可能和那个什么玉璎伐髓膏有关系。”
接下来费了好大功夫方胜才隐瞒下萤火虫的事,又将玉璎伐髓膏的剂量说成了他用过的十分之一,勉强将这件事对付过去。
说着说着便到了正午,方胜又留下来蹭了一顿午饭,饭后正准备向邵九州请教功夫,忽然想起那庞展约他未时到演武场一战,于是赶紧辞别他师傅师娘前往演武场。
想起那庞展故意喊“柳妹”占柳梅的便宜还说焦雄是“废柴”方胜就一肚子火,他们定青镇的四人一直被外人欺负,这情形要到此为止了!
第十八章 战冯
方胜来到演武场的时候演武场上已经站满了人,所有的精英弟子都围着他们各自的师傅在学功夫,方胜往那孤零零一站显得好不突兀。
略瞅了瞅,他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杜言志,二话不说跑了过去。教暗器的那老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管他,而方胜是因为不想太惹人注目才跑来的,所以只和杜言志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装模作样地听那老头讲解暗器要诀。
听了一会觉得实在无聊,看学刀弟子那边人比较多,也许藏在人堆里也不会引人注目,就又趁人不注意跑了过去。在学刀的那七八十号弟子外围站定,立刻就感受到了与学暗器那边完全不一样的氛围,那就是紧张、严肃!
很显然,这群人才是大刀盟真正的未来,只从他们所选的兵器上看他们就有资格获得帮会的优待:五名教刀法的护法个个是高手,其中两个早已在江湖上成名多年;这些弟子的兵器、衣装总是最先到位,材质优良;他们住的也是最好的庭院,甚至每个小院配给了一个固定的仆人……被寄于的期望越多,压力就有越大,学刀弟子里没有人敢在学武时走神,没有人敢在演武场上嘻嘻哈哈,就算是离开了演武场,他们也未必感松懈。
所以方胜走过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五名护法每人指点十余个弟子,倒也有条不紊。方胜先是在人群中找到了焦雄的师傅,一个高大的中年人,受了伤加上心情一直很低落的焦雄已经快半年没来跟他学功夫了。接着方胜就找到了那个江湖人称段三刀的瘦高黄脸汉子,像是大病初愈一般,方胜从邵九州那知道,隐藏在段三刀那瘦弱外表下的,是惊人的速度和爆发力!而这段三刀,正是打伤焦雄的冯东平的师傅!
可惜的是,那冯东平长相并无特点,虽然知道冯东平就在眼前,方胜却不能确认到底哪个才是。相比之下,方胜更想先和这个冯东平打一架,精英弟子间决斗受伤固然是常事,可是像焦雄那般伤得如此之重的,仅此一例!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方胜正愁找不到冯东平,那段三刀忽然道:“东平,你来将这招浮花浪蕊使一遍。”
“是,师傅。”说着就从人群中站出一个高壮少年,右手提一把厚背刀,看起来颇有威势。
方胜立刻来了精神,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冯东平的一举一动。只见冯东平扎稳马步,口中轻喝一声“呔”,手里厚背刀迅速在身前一抹而过,接着“唰”声连响,四刀一刀快似一刀紧跟而出,刀光连在一起,便如一朵盛开的鲜花一般。
冯东平一招使完,方胜立刻自忖,若是当面对决,他应该用伏魔棍法第六式六道魔劫中的后半式来防守,这样自己绝对可以毫发无伤,然而若是用第七式慑鬼哭拼着腰上挨一刀而一棍砸在对方脖子上似乎效果更好。一想到焦雄所受种种,方胜就恨得咬牙切齿。
“嗯,东平已经深得这招浮花浪蕊的精髓,不错不错。肖桐,你来打一遍。”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方胜一直站在人群外围观察着,很快得出判断出,冯东平是段三刀的那十几个弟子中资质最好的一个,深得段三刀喜爱。然而其间冯东平并未表现出丝毫的傲气,对段三刀恭敬有加,对那些师兄弟也是客客气气,方胜不禁纳闷,难道此人不是冯东平而是什么李东平、张东平不成?
终于,护法们陆续教完了功夫,先后从演武场离开,只留下两三个在那维持秩序,而所有弟子则要么独自演练,要么互相印证切磋。
段三刀的身影刚从演武场上消失,他的那十几个弟子立刻换上了另一副嘴脸,直看得方胜哭笑不得。只见一个胖子一脸媚笑来到冯东平身边,巴结道:“冯老大就是冯老大,再难的刀招到您手里也是一学就会。”
旁边一人似乎怕所有好话都被那胖子说光了,抢着道:“还用你说,冯哥闭着眼和你打你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招吗?”
冯东平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竟一点不觉肉麻,只是板起了脸,佯怒道:“行了,你们两个赶紧给我练功去,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适才拍马屁的两人闻言简直比平白捡了银子还高兴,屁颠屁颠就去练刀法了,等两人走得稍远,只听那冯东平轻“哼”一声骂道:“两个蠢才!”
方胜一看的确找对了人,就开始琢磨自己有几成把握胜过冯东平,是不是也要回去写封挑战书啥的。然而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却有一人双眼仿佛喷火般朝他走来,正是昨天向他约战的庞展!
方胜没看到庞展,柳梅和杜言志却看见了,见那人凶神恶煞般朝方胜走去,两人连忙交换了个眼神,小跑着奔向方胜。
眼看庞展离方胜越来越近,柳梅和杜言志心下大急,她俩虽不怕庞展偷袭方胜,但是若让庞展那么气势汹汹的找上去,而方胜却在低头想事情,方胜肯定在气势上先输了一筹。
就在这时,让所有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方胜突然抬起了头,冲着正练刀法的冯东平大声喊道:“冯东平,老子昨天给你下了战书,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啊?要是不敢接,就赶紧跟我兄弟焦雄认错道歉!要是敢接,那就马上和我打一场吧!”
方胜这一嗓子整个演武场都听到了,本来乱哄哄的场地登时静了下来,除了少数定力足的,全都把目光望向方胜那边。
庞展、柳梅和杜言志全愣住了,站在原地再无其它动作,冯东平眼中先是一片迷茫,继而大怒,张口应道:“本不想出手教训你这无名小卒,既然你一心求死,可别怪我刀下无情!”
方胜闻言一阵兴奋,暗道,连战书都省得写了,看来还是激将法方便实惠,嘴上不甘示弱道:“我这棍子可也没长眼睛!专打那些表里不一的东西!”
这时留守在演武场的三位护法全走了过来,一个教刀法的,一个教剑法的,还有那个教用毒的老头,教用毒的两头咳了两声道:“怎么,你们两个有什么私人恩怨,想用决斗的方式来解决?”
“这位姓冯的同门曾在决斗时用卑鄙言辞激怒我的同乡师弟,趁我师弟方寸大乱时将其打伤,弟子想讨回公道。”方胜肃然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练不出内力的方胜!就焦雄那三脚猫的功夫,我冯东平还用得着激怒他再打?嘿,你们定青镇的四兄妹可真有骨气,屡败屡战啊,把脸都丢到济安来了!你不会还没练出内力吧,要不待会我也不用内力和你打如何?恐怕你照样接不下我几招吧,哈哈哈!”
冯东平这几句话阴损歹毒,气得方胜直打颤,教用毒的那老头也不满地瞪了冯东平一眼,道:“按本帮规矩,决斗中只要有一方认输或者裁判认为胜负已分双方就必须马上停手,今天你们的决斗就由老夫等三人评判,你们开始吧。”
教用毒的老头话一说完,人群自动向后撤开,让出一个方圆十丈的空地,只留下方胜和冯东平站在那。
当方胜双手握紧长棍,目光锁定冯东平,他满腔的怒火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熄了下去,剩下的只有因运转伏魔心法而升起的肃杀感和战斗本能。这是他习武后的第一次正式战斗,在出招前的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真的有战斗天赋,这一战意义如此重大,关系到焦雄的清白关系到自己的声誉关系到他们定青镇四人组的地位,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如此冷静,可怕的冷静!脑子里连“打败眼前的人”这个念头都没有,有的只是用心去打,在最合适的时机用最合适的招式,用最小的痛换取对方最大的伤!
冯东平起初有些莫明其妙,直到弄清对手是方胜后才恍然大悟,紧接着就是轻视,一个练不出内力的人他完全没放在眼力,然而到了与方胜一对一对峙的时候,他又莫明地紧张起来,因为他感受到一股近似于野兽的气势!
就在冯东平如临大敌般凝神扎下马步的那一刻,方胜动了!
第十九章 不公
外围的人群虽然让出的空地很大,而实际上方胜和冯东平之间的距离只有三丈多一点。三丈多的距离,方胜并没有选择直接跑过去,而是打过去!
方胜一出手就是伏魔棍法的第四式荡群魔,这本是一招以少打多,在人群人向前冲杀的招式,现在方胜却用他来提升气势。
第一丈时,方胜舞动长棍随身旋转,长棍破空带出的呼啸之声越来越快。他的对面,冯东平握刀扎马,身形稳如泰山,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屑和冷笑。
第二丈时,方胜舞棍的速度依然稳定地增加着,那感觉就像是正看着某个人向前缓慢地推一个重物,任那重物再大再沉,他都能推得动。他的对面,冯东平脸上不屑已去,却冷笑依旧。
第三丈时,方胜手中长棍带起的风声已经连成了一片,棍影也连成了一片,虽然任何人都能看出那一刻长棍到底是在他的身体左侧还是右侧,但是没人看清他是怎么换过去的。他舞棍的速度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极限,只要再快哪怕一点点,长棍就会脱手飞出,但是只要保持现在这个速度,他能坚持到内力枯竭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