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洛洛好疼……”
叶洛的半张脸被鲜血染红,半张脸却是苍白的没有丝毫的血色,身子隐隐的颤抖着,如同受伤的野兽,可怜的颤抖着,却又紧咬着下唇故作逞强,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怜。
沧澜夜的身形就此顿住,他凝眸看着那只染血的小手弄脏了袖袍,视线缓缓往上,看着那张精致苍白的小脸,眼中滑过一抹微光。
叶洛疼的额头冒汗,呼吸一直都是急促的。
在现代,她身怀异能,被当做试验品,整日遭受各种折磨,这么久以来,她对疼痛应该是免疫了才对。
没想到,‘叶洛’的这具身体竟然如此敏感脆弱,她往腹部戳的那一剪刀并不深,没想到竟造成了如此大的疼痛,早知道,她就不该让自己受伤。
“皇叔……”她朦胧的半眯着双眼,下意识的揪住男人的衣角,她喜欢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味,让她莫名的感到安全。
沧澜夜看着陷入昏迷中的她,那张苍白的小唇中一遍遍的唤着他,仿若迷失在雨中的孩子一般抓住这唯一的倚靠……
良久,他有些僵硬的拿住叶洛的小手,有几分不自然的握在手心。
女子这东西,他从未碰过。
“见过九王爷。”大夫突然赶来。
沧澜夜猛然收回手,起身,恢复了冷然孤傲的模样:“包扎。”
大夫赶紧放下随身携带的医药箱,立即为叶洛包扎。
整个过程中,叶洛紧紧的握住沧澜夜的衣角不放手,时而痛的蹙起了眉头,时而呜咽出声,时而无助的唤着皇叔二字……
沧澜夜立在床边,一直未离开,直到大夫离开后,他吩咐下人来照顾叶洛,这才起身离开。
叶洛睡了很久,最后,还是被伤口的疼痛惊醒的。
她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暗蓝色的帘帐,这是……九王府?
“叶小姐,您醒了。”丫鬟忽然推门而进,她端着药走了过来,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王爷刚刚离开,吩咐让奴婢照顾您。”
他是刚刚才离开的?
叶洛闭了闭眼睛,感受着腹部隐隐的疼痛,轻声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丫鬟将药碗端起,“叶小姐,服些药罢,这天山雪莲王爷珍藏了许久,如今拿给您用了,这可是疗伤的圣药。”
叶洛怔了怔,良久,她缓缓的垂下眼眸,眼中涌现出复杂与算计。
这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皇叔处处维护、也是唯独维护她,可是,因为什么呢?
她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还是个不受宠的四小姐罢了。
皇叔如此宠爱她,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她又有什么值得那个男人惦记的呢?
在外人眼里,她独受九王爷宠爱,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皇叔的‘宠爱’,她倘若是弄不清原因,恐怕会受不住。
不过,她初来乍到,无父无母,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还是得抱住这位权倾天下的皇叔的大腿,再暗暗整理自己的羽毛。
第6章 何事
第6章 何事
叶洛下手很有分寸,腹部不过是些皮外伤,流出的血多,却并没有伤到要害位置,她在床上躺了半天,待疼痛轻了些,便下了床。
问了九王爷所在的位置,叶洛便走了去。
走出院落,是布局精致、建筑豪华的九王府,假山流水,亭台轩榭,花丛楼阁……
记忆中,她来到九王府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在叶家总是遭受欺辱,每每在关键时刻,总会有那个权倾天下的男人出面护她,护过她之后,又继续将她放任在叶家遭受欺凌,没给她抛出任何的橄榄枝,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对她伸出。
他为何要护她?又为何对她不管不顾?
今日,又为何亲自将她抱回九王府?
叶洛按照记忆中的方向走着,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当下之事,发现那个男人就像是一个谜一般猜不透,想不通,所幸便罢。
走进一座精致的院落之中,那人工湖面的中心,有一座小巧挺立的亭台,朱红的柱子撑起四角飞天的凉亭,亭台之中,男人那抹暗色的身影强势到不容忽视,即使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存在感却是极强。
叶洛远远的扫了一眼,暗暗吸了一口气,只手捂住腹部,摆出一抹柔弱的病态来,步履蹒跚的走了过去。
她踉跄着身子,一步一步走的很缓慢。
走近,只见男人优雅至极的端坐在亭台之中,只手扣住一本薄厚适中的书籍,那白皙的指尖折起一页纸张,伴随着沙的一页翻页声,气氛静谧的极为美好。
叶洛怔怔的看着男人冷硬的侧颜,上了嘴边的话哽在喉咙里,这样美好的画面让她不忍心出声打破。
沉默些许,还是男人先出声:
“何事?”
淡淡的两个字音透着与生俱来的薄凉,以及疏离。
叶洛就此扬起一抹苍白的笑容,踉跄着走近凉亭。
“特来感谢皇叔的救命之恩。”
她走到他的面前,捂住腹部,脸色苍白,却轻咬下唇故作逞强,这模样足以激起任何男人心底深处的保护欲。
沙——
沧澜夜优雅至极的翻了一页书,动动身子,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目光依旧落在纸张之上,他薄凉的声音却是扬起:
“半个时辰后,秦家三公子便会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