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上,有一圆石桌,石桌上放着一盏金『色』漆表的熏香炉,正云烟缭绕,结出似云又疑似花的形状,散发着令人闻着心悦的香气。
一抹挺拔纤长的纯黄『色』背影,拖着纯黄『色』的衣摆,掠过一地的牡丹花瓣,衣摆上,粘上了好几瓣凝着『露』珠的花瓣儿。
清早的后花园,有着天宫般的宁静,却没有天宫的冷清。
不缓不急的脚步,走上亭子,直到坐下石桌边,纯黄『色』的挺拔背影,仍旧给人完美至极的视觉感。[]特种兵皇后,驾到!
退朝后,御圣君直奔牡丹亭而来。他身着纯黄『色』无龙纹的龙袍,头戴皇冠,半头乌丝,被束于皇冠内,剩下一半,垂直于背后,从背后而看,他的背影,唯美优雅得无与伦比。深邃柔和的目光,落在熏香炉上,那飘出来的烟气,似云又疑似花儿的形状,不禁令他的唇角微微地扬起了一丝绝『色』的弧度。
不一会,身后传来了十多个脚步声。
御圣君柔和的眸光,内敛了几分,视线从熏香炉游移到亭外的大面积牡丹花上。
那十几个脚步声差不多靠近牡丹亭时,传来一句响亮的声音,“太后驾到!”
两个年轻宫女,两个老宫女,以及几位年轻公公,和一个上了年纪的公公,陪同着皇太后,走上牡丹亭。
皇太后单手放在老公公手上,手背搭着老公公的手背,微提缎角,慢慢地走上牡丹亭。
御圣君起身,面向皇太后,优雅地颔了颔首,声音有着无法形容的优雅与气度,“儿臣叩见母后,母后早安!”
“嗯,”皇太后轻应一声,声腔轻得如尘,若不仔细听,以为她自始至终没出声过。
皇太后四十出头年纪,看似二三十左右,装束高贵,身形均匀,却给人端庄的感觉。一张随和的脸,却有着不搭配此脸的冷冰神情。
坐下后,皇太后捏着绣着荷花图的手绢,挥了一下。
所有宫女太监会意到手绢挥动之意,赶紧都低了低头,陆续退下了牡丹亭,走远了。
皇太后轻轻挥了一下熏香炉散发出来的烟气,再闭上眼睛闻了闻,一句含意很深的话,脱出了口,“一如往日,仍旧是令哀家头疼的香味。”
倏然,御圣君深邃的眸孔中,掠过一丝情绪,却又稍纵即逝。坐下后,定定地看着熏香炉散发出的缭绕烟气结成似云又似花儿的形状,“对儿臣来说,这香味,是儿臣目前最想闻的。儿臣活了已有二十三四个年头了,母后应当放儿臣自己去寻找跟儿臣相互扶持一辈子的皇后!”
皇太后睁开眼睛,微怒的目光不忍放在御圣君脸上,语气尖锐了一些,“你到哪找?后宫三千嫔妃,都是母后为你精心挑选的,可你,连半步也不想踏入后宫,更是至后宫一切不闻不问。什么时候,你才再立皇后?什么时候,母后才能看到皇孙儿的降临?每日,母后也只能在这个时候有机会见到你,我的皇儿。可每次闻到的,是同一种的香味,皇上这是何意?”
懂朕心者,莫若朕的臣弟也!
御圣君勾了勾唇,唇角的笑意,冷淡中带着一丝悲哀,替自己悲哀,“母后每次前来牡丹亭,都是为皇后的人选,以及子嗣的事而来,也难怪这儿的香味令您头疼。若香味就是儿臣的心,而母后每日都闻到同一种香味,那就表明儿臣的心始终没有变过,否则,母后今日也不会闻到这的香味一如往日,也不会因为这香味而头疼!”
“皇上,”皇太后脸上的锐气减去了几分,看着御圣君鬼斧神工般才能生成的脸,语气也柔了几分,却有着渴望之意,“那你告诉母后,什么时候,你能再立后?”
“呵,”御圣君挑了挑冰冷的唇,语气充满着讽刺,“再立后?母后,您是否忘记得太早了,上个月才立下您选的皇后,结果与人暗结珠胎,私奔而逃,到如今,那二人也未找到一丝踪迹。再立后,难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儿臣铁了心找儿臣想要的女人为后,请母后别『插』手了!”
皇太后目光一凛,放下狠话,“母后可以不『插』手,但请皇上给个期限,何时立后?”
“一年,”御圣君给出期限,“明年今日,儿臣定立新后!”[]特种兵皇后,驾到!
“好,就一年的期限,”皇太后倒也爽快,答应了,只是狠话还在后头,“若明年今日,皇上还不立后,就请皇上每夜招后宫嫔妃侍寝吧。”
一会,看着皇太后冷漠离去的身影,御圣君眼中的情绪,复杂了几分。回身,坐下,单手搁在石桌上,明目望着熏香炉内散发出来的烟气,眼中的复杂情绪,渐渐褪去。
不一会,身穿一袭丝质蓝袍的御子尘,轻步走上牡丹亭,“皇兄!”
“坐吧,”御圣君随意摆了摆袖子,示意道。
“谢皇兄。”一声道谢过后,御子尘下摆一甩于身后,坐下了石凳,面向御圣君时,正好捕捉到御圣君正要掩饰掉的一丝惆怅。
君心难测,君心更是不可随意揣测,但作为御圣君最信任的兄弟,御子尘强迫不了自己不去问,“除了承欢皇后与他人私奔之事,恐没有任何事能让皇兄把心悬着,皇兄是否还在为承欢皇后与他人私奔之事而烦忧?”
御圣君眼神深深看着眼前这位同父异母、同一天出生的兄弟,俄顷,突然咧嘴一笑,矫正的皓齿微『露』,大有释怀之意,在外人面前,这释怀之笑,恐无人目睹过。“懂朕心者,莫若朕的臣弟也!”
御子尘略微笑笑,有点受宠若惊,“皇兄抬举了。”
慢慢的,御圣君的笑容止住,惆怅的目光,落在了亭外的牡丹花间,“二弟,朕羡慕你与官萼云之间的爱,你们从相遇,相知,相爱,到相守,每一步都走得很幸福。而朕,始终没能遇上朕一生想爱的女子。”
消化完御圣君的话后,御子尘眼中划过一丝狡黠之『色』,“皇兄,您是否还会微服私访民间?臣弟与萼云是在民间相识,从此萼云便是臣弟心中的至爱,想必,皇兄的至爱不在于后宫,想必是在民间,皇兄可愿意出宫亲自去寻找未来的皇后?当然,不是承欢皇后!”
“这……”御圣君犹豫了,但一想到一年后要给皇太后一个新皇后,不再犹豫,“二弟,朕听你的,响午动身出宫!”
“好咧!”御子尘高兴而应,又一抹狡黠的光芒划过眼中,只是御圣君没有捕捉到。
凤府千金——凤蝶舞
响午。
西江月客栈,二楼,靠东最后一间客房。
客房内,四处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缭绕蒸气,闻着浅淡香暖。
透过竹青『色』的垂帘,里间隐隐约约有一具美丽的女人胴/体,暖润的肤『色』,滑嫩的肌肤,在一团蒸气的熏陶下,堪一幅美轮美奂,似真似幻的仙女出浴图。
里间之景,雅致古香,在那轻纱罗帐云绕的床上,放着一个『迷』彩包,正是唐琳本人所有的『迷』彩包。[]特种兵皇后,驾到!
而『迷』彩包旁边,放着一套已叠整齐的绿『色』格纹休闲服。
床边有一凳子,凳子靠托上,放着一套『迷』彩服,以及『迷』彩帽,是唐琳换下的衣物。
靠床不远的饭桌上,摆放着一把狙击步/枪,以及两把微声/手枪和一条黑皮腰带,黑皮腰带很宽,上面有数道夹层,全是放着各种各样化学水的针头和针筒。
床侧不远处,有一个浴桶,唐琳一头乌黑顺滑的秀发,垂在胸前,浸入了温热的水中,她原本的一张『迷』彩脸,完全走了样,呈现在空气中的,是一张瓜子脸:如柳的眉,勾魂的凤眸,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唇……五官,精致不失老成,配合得完美无瑕,是一张令人怦然心动的脸。只是,此刻,这张脸上的表情,不符这张脸。
唐琳向后仰下头,靠着浴桶的边沿,无精打采看着客房的房顶,灵魂似乎出了窍,眼中没有一丝生气。
只是一场平常的军事演习,这也能穿越?
“哎哟,”唐琳烦躁地哀叫一声,“游戏,真是玩大咯,我该怎么办?我钟爱的部队,我亲爱的战友们,唐琳脱离队伍了,你们知道吗?”
烦闷了好一会,唐琳重新打起精神来,“作为一个军人,面对陌生的环境,不可以被打倒的,唐琳,加油!”抄来『毛』巾,起身。
凤府。
一阵悠扬的琴声,自凤府后花园传出屋墙,引来了不少鸟儿。鸟儿们停在后花园的桃枝上,凝望树下那古琴边的一袭粉『色』身影。
一只飞鸽,自后花园的屋墙外飞入,最后停在了琴弦边的琴额上,再不愿离去。
凤蝶舞恬静的目光落在白鸽的小脚上,看到绑于白鸽脚上的信条,当即,在抚琴的修长纤细的十指收住。
一丫鬟走来,跪于地上,把鸽子拿于手,拆下鸽子脚上的信条,然后把信条交给了对面的凤蝶舞,“小姐。”
凤蝶舞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颤抖了一下的小手,把丫鬟替过来的信条拿住。
丫鬟收回手,安静凝望着凤蝶舞。
凤蝶舞有着沉鱼落雁之容,柔弱秀气的五官,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身上的安静气息,更是为她添了一份书香之气。
神『色』挣扎半会,凤蝶舞这才鼓起勇气把信条打开,屏住呼吸扫过信条上的文字……最后,眉梢舒展,嘴角扬起,吐纳出一口如兰的轻松气息,对着信条,十分感激一句,“谢谢你们给我争取到这一次机会!”
相貌一般,身段小巧玲珑的丫鬟巧怜问:“小姐,您因何事如此开心?”
凤蝶舞只顾娇羞浅笑,没给丫鬟透『露』半句。[]特种兵皇后,驾到!
西江月客栈。
唐琳已换上平时在部队训练时的作训服,一套绿『色』格纹的布军服,再戴上无檐帽,干净,清爽,精神的面貌,展现了出来。
在昏黄的镜子前立了一个军礼,随即,唐琳拿上几个铜板,离开了房间。
一会,唐琳走下二楼,路过柜台,在老掌柜惊艳的目光注视下,她走出了客栈,走入了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街上,而对面,正是昨日给她一锭碎银的老壮汉的摆摊之地。只是这会,老壮汉有麻烦了,被地方恶霸盯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几个地方恶霸,是一群欺善怕恶的家伙,他们恭维强势,却对弱者拳打脚踢看心情,当然,收税也是看心情的。
其中,一个比较有老大范儿的地痞,把老壮汉腰间的羞涩囊包给一把扯下来,再置于耳边甩两甩,听听囊中有几个铜板儿。最后,不禁失望瞟向老壮汉,面目狰狞起来,“你个老不死的,就这么点,你也敢在这混?”
老壮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道:“求求您,把钱还给小老儿,小老儿家中有病倒常卧床不起的老伴儿,这钱,是给小老儿的老伴儿买『药』用的,求求您了,可怜可怜我们这些穷苦的百姓吧!”
“我呸,”地痞头子碎了一口,给了其他伙计一个眼『色』,“我们走!”
不舍那救命钱,老壮汉突然扑倒在地,把那地痞头子的脚给抱住,老泪纵横不停,“求求您,把钱还给小老儿,求求您了!”[]特种兵皇后,驾到!
“滚!”脚一扬,地痞头子把年迈的老壮汉给狠狠踢倒于地上,转身就走,结果这一转身,被一抹绿『色』冷酷身影挡住了去路,定眼一看,是个穿着奇装异服,精神面貌俱佳的女人,当即眼前一亮,面『露』贪『淫』之『色』,“小妞,你哪的人儿呀?长得可真是标致,不一般的标致啊!”
唐琳冷目视着地痞头子,伸出手掌,“把钱袋给我!”
地痞头子一咧嘴,嚣张起来,“凭什么?”
“不给,定让你卧床半年!”唐琳放下狠话,目光始终冰冷锋利。
“哼,”地痞头子不屑一哼,把钱袋高举,语气轻佻了几分,“我说这位异域的美人儿,有本事,你来抢啊,抢到了就是你的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霎时,唐琳抬起腿胳膊,再伸手抓住地痞头子的肩膀,把他的腰弓下来,腿胳膊狠狠地顶了一下他的下/体要害处,再把人往后一推。
毫无征兆的袭击,地痞头子就这么一两下,要害处中招,还被唐琳给推到在地,随即,背部的骨头,顿时响起了断裂声,他一边捂着要害处,一边汗水淋漓叫疼,“啊——”
闻声,其他地痞纷纷回头望来,见到他们的头儿被一个小女子给打倒,纷纷亮出武器奔上来,“兄弟们,一起上!”
看着眼前这架势,唐琳眯起危险的眸子,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老壮汉起身望过来之际,唐琳又长腿一掀,踢了一脚第一个冲上来的地痞的臂弯,于是,地痞手中的刀,就那么轻轻地脱手掉落于地。
“今天我唐琳就好好地教训一下你们这帮混蛋,”说着,唐琳快步走过去,如恶魔降临,暴戾之气爆/发。
转眼,唐琳与一群地痞斗在了一起,只见她招招以完美的酷姿,把那群地痞打得个落花流水,倒了就再也起不来。
渐渐,周围里一圈外一圈围满了观众,纷纷在拍手叫绝。
人群后面不远处,出现一白一蓝两抹身影,正是微服出巡的御圣君与御子尘。目睹这边的围堵状况,二人相视一眼,随即都快步往这边走来。
自有长者赐,不可辞之意。
有一个精明的地痞,他不去吃唐琳厉害的拳脚,而是等唐琳把人打得差不多之时,拿走地痞头子扔于地上的钱袋,撒腿就跑。
“别跑!”唐琳打趴最后一个地痞,然后奋力追那逃走的地痞。
御圣君穿入人群之时,看了眼前的场景一眼,再望向那已远去的唐琳,但只剩下唐琳冷酷的背影能捕捉入他眼,而她的脸,没有看到半分,不禁勾起了他心中一阵的失落。他深知自己从不会因任何事物失落,但因未见到那抹绿『色』背影的主人的脸,他……有着轻微的失落感了。
扫了现场一眼,御子尘走到老壮汉面前,“老人家,发生什么事了?何故这里躺着如此之多的人?”
老壮汉眸子一下子点燃怒火,直指地上这群疼得哭爹喊娘的地痞,“这群恶霸专门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动不动就收税,还把小老儿的钱袋给抢了,若不是先前那位武功高强的姑娘相救,恐怕小老儿此刻定被这群人打趴于地上起不来!”[]特种兵皇后,驾到!
御圣君冷眉锁紧,冷眸中掠过鹰隼之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天子脚下欺凌弱小,简直是反了!”
御子尘懂御圣君话中之意,问那老壮汉,“此地方官府官员是谁?”
“是章世充,章大人!”老壮汉回道。
“嗯,谢谢老人家,这个您收着,”御子尘自袖口里拿出一锭白银,拿过老壮汉的手,把这锭白银放在了老壮汉手中。
一瞧是一锭白银,老壮汉眼神一恐,受宠若惊不已,双手推拒,“不不不,小老儿不能要,公子请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