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玄芒出世 灵骨_校对版by：魏子

  　　“爹，我感觉到元力了。”庄游毕竟孩童性，忍不住失声喊了出来，转眼间就把庄啸天的叮嘱忘在了脑后。

  　　庄啸天忍不住怒斥了庄游几句，等他探查完，他满脸的欣喜让端着窝头进屋的柳三妹有些失态的惊讶。庄游想向柳三妹报喜，却被庄啸天的眼色制止了。他不想柳三妹再赔上一丝担心，毕竟周清的那番话让他这个当爹的都很顾虑。

  　　若不是情势所逼，他真不想将御龙诀传给庄游。他担心早晚有一天会和庄啸虎因为庄游的性命而撕破脸。他心里清楚庄啸虎为了自家性命和族长一支的安宁，绝不会放过任何隐患。

  　　“小游身体无什么大碍，以后少去祠堂吧。等小游再长两岁，就让他带着他太爷的信物去昆仑山找菩提道人。说不定他能解除小游体内的封印，还会收留小游，让他走上真正的修行路。”

  　　午饭过后，庄游借机跑去柳三妹身边，打听有关墙中暗格的事，却一无所获。按庄啸天的说法，有些东西，少时的他还碰不得，等到机缘成熟，自然会给他。

  　　但熬不住心痒难耐，庄游还是趁着庄啸天外出找村中工匠修农具的机会，背着柳三妹偷偷的打开了暗格。正当他扒拉着里面的东西时，庄啸天从外边回来了。庄游无奈之余，只好手忙脚乱的拿了一块卵形的五色石揣进了衣兜里。

  　　看到那一块五色石，混元龙眼睛为之一亮。这块石头就是打伤空灵蛇的女娲石。由此来看，一切都是天数使然。想到此，混元龙那颗还在为施展裂灵术暗暗鸣不平的心不由得坦然了些许。

  　　等他平复了心情再侵入庄游的记忆中时，豁然发现人小鬼大的庄游已装模作样的盘坐在茅草屋耳朵空地上，运转着御龙诀，吸纳着运行在天地间的元气。

  　　混元龙笑了笑，还未有任何感慨之语从心底冒出，就听到了庄啸天向柳三妹吐露的担忧。

  　　“这孩子有我年轻时候犟劲，真不知道把御龙诀传给他是福还是祸。但我不甘心孩子像我一样在卧龙坡窝屈的活一辈子。”

  　　柳三妹探着身子往庄游盘坐的地方瞧了一眼，然后满是爱恋的看着庄啸天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若不是盲长老嘴下留情，说不定游儿已经……”

  　　看到柳三妹抬起胳膊用衣袖抹泪的可怜劲儿，庄啸天挑了挑眉头，一股豪气从心底油然而生。他想属于他的东西，他决不允许别人触碰。他也相信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但庄游的命决不能攥在别人的手里。虽然他们家道中落，成为了庄姓的旁支，但他们身上还延续着下位仙老祖的血脉。这一点就是族长庄啸虎一支都不能比。

  　　“三妹，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不允许任何人伤你和小游。”庄啸天蹲在柳三妹的身侧，拍了拍她的脊梁安抚着，也表明着他内心守护自己所爱的决然。

  　　“娘，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庄游扒着门框，对着柳三妹和庄啸天的背影挥了挥攥起来的小拳头，眼睛里有那么一丝倔强的认真劲。

  　　庄啸天和柳三妹相视而笑，虽然不能拿孩子的话当真，但他们心里依然高兴。他们打心眼里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一家人健健康康的活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有粗茶淡饭吃足矣。但现实的世界不会以他们的意志而转移，该来终究要来。

  　　“你现在才刚刚修炼，连本元丹都没形成，逞什么能。小游，别忘了你太爷的遗训。这可是关系你的身家性命的大事，马虎不得。”庄啸天看到庄游因能修炼御龙诀就翘起了的尾巴，不无担心的再次叮嘱着。

  　　庄游噘着嘴巴点了点头，心里那个厌烦劲早呈现在了脸上。柳三妹抬眼在庄游的脸上打量了一会儿，心底下明白了当儿子的想法。于是，她把来到他们夫妻俩身边的庄游拉到身前，一脸严肃的让他对天明誓做了保证才略感安心。

  第19章 玄芒出世

  　　“娘，今儿我不陪你和爹上山了。我想留在家里修炼。”庄游转了几下透着灵光的眼珠，给自己寻找着留在家里的借口。

  　　庄啸天似乎明白了庄游心里所想，他二话不说，直接走到茅草屋里，对着墙中的那个暗格加上了一层元力禁制。

  　　“暗格被我用元力封住了。小游，不经我允许，千万不要触碰禁制。”

  　　见此情形，庄游死了心。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拗不过庄啸天和柳三妹的坚持，他只好慢腾腾跟着他们走出了篱笆墙围起的家门。

  　　他们家租种的山田在蒙洛山的一处小山岗上。生活在蒙洛帝国的人打小就知道一个蒙洛神传说和一个帝国禁令。

  　　据传，蒙洛帝国各处修建的蒙庙里供奉的蒙洛神就是从蒙洛山某处玄灵气浓郁的秘密之地渡劫升天的。自此，蒙洛神的后人创建蒙洛帝国，将梦洛神渡劫所在的蒙洛山密地修建城墙围护了起来，取名玄蒙禁地。

  　　之后不久，帝国圣君颁下禁令，凡修真者接近玄蒙禁地杀无赦；凡伤及玄蒙禁地一草一木者受凌迟罪罚。

  　　起初，一些想在此修炼渡劫的修仙者还对此不以为然，却在渡劫当日被蒙洛神直接出手灭杀。原来蒙洛神渡劫成功后，亲自探查发现了蒙洛山有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大秘密，玄蒙禁地藏有一条玄龙脉，是炎龙大陆玄灵气汇聚之核。

  　　走出庄游家的家门，放眼望去，蒙洛山脉绵远千里，山上树木葳蕤，流水孱孱。现在正值秋季，虽然山上的青草有了些枯败的迹象，但依然挡不住红绿黄相映成趣的美景。

  　　除此之外还有那盘在山上的梯田，一层一层顺山而开发，又增添了一份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安然。

  　　当然，这些梯田只在蒙洛山脉外围支脉东仑山才有，都是官府有序开荒开出来的良田。若是私自在禁地开田者，蒙洛帝国将以五马分尸的重罚来杀一儆百。

  　　最开始这些帝国的律令还是些生硬的法规，需要派遣御仙军巡查执法。后来，岁月几经更替，这些条条文文约束的东西逐渐融进了帝国子民的生活习俗里，成为一种默认的习惯。

  　　今日适逢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妩媚的阳光从空中落下，滋润补养着这片玄灵气蒸腾的秀山绿水。走在虫鸣雀儿叫的山路上，庄游出门时夹在心中的郁闷不由得一扫而光。

  　　他一蹦一跳的跟在庄啸天和柳三妹的身后，一会儿问东一会儿问西，把他们问的烦不胜烦。

  　　这时，一只羽毛五光流彩的云雀落在了不远处的草丛里。庄游以为那里有鸟窝，顿时来了抓鸟的兴趣。他挥手拦了拦正在前行的庄啸天和柳三妹，让他们绕开草丛赶路，然后自己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活捉云雀。

  　　云雀听到了庄游奔它而来的脚步声，机警叫了一声，给同伴发出警告后扶摇直上，飞到了空中。

  　　“真倒霉。”庄游发了一声牢骚，有些负气的弯腰捡起一些小石子，对着落在路边橡树上的云雀扔了过去。石头却有辱使命，未到尽头就落进了路边的幽潭。

  　　这个幽潭早些年叫玄潭。后来有卧龙坡的老人从潭里看到过龙影，就改名叫龙潭。为求得有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景，每逢节日，庄啸虎总会安排族人往潭里丢些吃食供奉里面的龙。

  　　潭里的龙吃不吃卧龙坡百姓的供奉，谁也不得而知。但很多人发现潭里的鱼儿随之岁月的交替越来越多。若是赶上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总能发现它们在水中恣意嬉戏的影子。

  　　听到石头落进幽潭的悦耳声，庄游看到浮在潭面上的那些红色、金色抑或夹杂着红黄二色的鱼儿，顿时来了逗趣的兴致。这些鱼儿有些与现在的风水鱼相似，只是他们更富有灵性。突然受到落潭石子的惊吓，它们惶惶但有序的逃进了幽潭的深处。

  　　庄游“咯咯”笑了两声后，心生出下到潭边玩会儿的想法。他担心庄啸天和柳三妹阻拦，就站在路边佯装着驱赶云雀。

  　　“小游，别误了工夫，快点跟上。”

  　　听到柳三妹的催促声，庄游转过头去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然后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等到他们的身影拐进前方的菩提树林，庄游瞅准下脚的地方，三步并作两步的下到了龙潭附近的河滩上。

  　　他蹲下身从河床里摸出一些光怪陆离的小石子，趟着水走到龙潭边缘，一股脑扔了进去。那些刚刚从潭底浮上来的鱼顿时惊慌四窜，又钻进了幽深处，再也寻不见半点影子。

  　　庄游退后几步，从河床里捞出几块大点的石头，几连发丢进了龙潭。潭中一圈一圈荡漾开来的涟漪让庄游心生出一丝快乐。就在他弯腰再捡石头的时间，他藏在胸前衣襟里的那块卵形五色石掉到了水里。

  　　“小游，你在哪儿？快点给我出来。”

  　　这个时候，庄啸天寻庄游而来的喊声吓得他打了个机灵。他若看到庄游对龙潭不敬，铁定会狠狠的胖揍他的屁股。

  　　庄游来不及多想，伸手捡起掉在水中的五色石就想上岸，但不慎踩到了一个尖锐的东西，扎到了他的脚心。因吃不住从脚心漫上来的痛，他打了一个趔趄，一头歪扎进了河水里，被他抓在手中的五色石顺势落进了不远处的龙潭。

  　　看着飘荡在河水里的殷虹色的血水，庄游有些恼怒的坐在水中寻找着让他挂彩的东西。这时，一柄只有中指长短且通体黝黑的小剑迎着落进水里的阳光，发出了黑黝黝的光亮。

  　　庄游顾不得脚上的疼痛，一把将它抓在了手里。他还没来得及仔细察看，从龙潭潭底传来的轰隆声吓得连蹦带跳的逃到了岸上。若是他回头去瞧，不难发现龙潭里泛起了白色的浑水。

  　　“小游，你干什么了？”

  　　这声音刚传进耳朵，还没等庄游缓过神来作答，他整个人被庄啸天从河岸边拎到了山路上。

  　　还不等他们喘口气，从龙潭那边传来的“轰隆”声愈加大了。庄啸天看到庄游惊魂未定的脸色，心里对他的所作所为明白了八九不离十。但他还来不及训斥，犹如地震一样的震动从地底漫了过来。

  　　庄啸天不敢怠慢，抓住庄游腾空而起。他们在半空中飞了一段，奔满脸担忧的柳三妹而去。或许成心给庄游一个教训，在离地两米远的地方他就松开了手。就凭庄游丹田气海里只有几丝元力的修为，哪能不摔个结实？

  　　只听“砰”的一声钝响后，庄游哀嚎连天的摔在了山土路上，将路上的尘土溅起半尺高。

  　　“你想干什么？这么高就撒手。他有个什么好歹，我跟你没完。”

  　　母子连心，柳三妹不乐意了，忍不住冲着落地的庄啸天连连抱怨了几句。看到庄游身无大碍后她才把气消了一些。

  　　听完庄啸天讲完刚才龙潭发生的变故，柳三妹庆幸之余，开始有点相信盲长老周清的骨检论断。她既担忧又满脸疼爱的把庄游从地上扶了起来，原本想教训他一顿，但看到他脚下被鲜血染红的泥土，又有些于心不忍。

  　　“小游，以后可不能再惹祸。今天幸亏你爹回去的及时，也不知道龙潭现在怎么样了？”

  　　庄游咧了咧嘴，想笑一笑。但看到庄啸天锁定他的严厉的目光，他垂下了脑袋。片刻后，他将那柄一直攥在手里的“小剑”递给了庄啸天，讲述了发现此剑的来龙去脉。当然，他隐藏了往龙潭里丢石头的那些不敬之举。

  　　看到这里，混元龙幻化成的白胡子老头，着实有些无语的吹了吹嘴角上边的胡子，然后从心里暗骂庄游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20章 如此认主

  　　混元龙想，若是放在上古时候，这样机缘巧合想都不用想。不过，他也看到了空灵蛇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好笑场景。他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就铺下身子继续跟随庄游的回忆感知着他的喜怒哀乐。

  　　“玄芒！”

  　　大半天的辨认后，庄啸天将那龙飞凤舞且震慑心神的两个字念了出来。

  　　不等庄游发问，庄啸天运转元力将玄芒剑包裹了起来，试图将其炼化。柳三妹担心其中有什么变故会伤及庄游，一把把他扯到了自己身后，有意要替他抵挡一些风险。

  　　庄游自觉是个男子汉，不能让柳三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替自己出头，就挣扎着想挡在她的身前，却挣脱不开她的束缚。

  　　就在他们娘俩僵持的时间，庄啸天那边出现了变故。玄芒剑对攻入其内的元力出现了反弹，只见一道犹如闪电般明亮的光芒倏然冒出，对着试图炼化它的人反击而去。

  　　“哎呀。”

  　　伴随着庄游和柳三妹的惊呼声，那道光芒毫不客气的招呼在了庄啸天身上。庄啸天虽然意识到了危险，但反应还是慢了半拍。一声闷响过后，他的身体擦着地面倒退了十步才算站稳了脚跟。

  　　等柳三妹和庄游缓过神来，他们俩连呼带叫的跑了过去。看着庄啸天被轰击的皮开肉绽的手，庄游有些负气的捡起玄芒剑就想扔掉。

  　　“小游”，庄啸天及时喊住庄游，继续说：“这剑太霸道，爹无法强行炼化。你滴血认主看看。”

  　　庄游虽然听说过有些无主宝物滴血认主的事，但不知道怎么操作。他有些懵懂的看着庄啸天，期待着他进一步的吩咐。

  　　这个时候，柳三妹已经替庄啸天把手包扎好了。庄啸天看到庄游翘首以待的样子，不由得暗骂了自己一句。庄游今天才接触御龙诀，对修行的事压根一窍不通，他哪能知道滴血认主的步骤。

  　　“小游，你跪下，双手举剑，连磕三个响头，然后用右手食指的血滴在剑体上。”

  　　庄游乖顺的听从庄啸天的吩咐，用玄芒剑割破右手食指，将血滴在了玄芒剑上。玄芒剑像是个饥饿嗜血的主，不等庄游看清，那血就钻进了透着森森寒意的黝黑中。

  　　“爹，没有动静呢。”庄游摇着头对滴血认主的事心生出了些气馁之意。

  　　庄啸天把站在身前的柳三妹推到一边，再次伸手从庄游手里接过玄芒剑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那两个龙飞凤舞的字上。愣愣的瞧了半天，庄啸天依旧没有推测出个中的缘由。

  　　正当他想放弃的时候，空中移动的太阳透过树枝落在剑体的斑点光亮捅破了认主的玄机。突然窥破玄机，庄啸天情不自禁的仰天大笑了几声，然后两眼猩红的盯着庄游，彷佛走火入魔了一般。

  　　“啸天，啸天。”

  　　柳三妹惊恐的走到庄游身边，把他挡在了身后，试图唤醒庄啸天的灵智。

  　　庄啸天对柳三妹的呼喊声不闻不顾，纵身跃到庄游身后，抓起他已经结痂的右手手指重新狠狠的割了一剑。殷虹的血滴顺着庄游的手指奔涌而下，一颗连着一颗的滴在了“玄芒”二字上。

  　　“啸天，你醒醒。别再折磨小游了。”柳三妹连拉带扯却未能阻止庄啸天对庄游的“虐待”。

  　　庄游有些吃痛的揪紧了心口窝前的衣襟，却不敢抽回被庄啸天牢牢抓住的手。

  　　“啸天，小游受不了了。你快些放手啊。”柳三妹费力掰着庄啸天的手却收效甚微。

  　　对此，庄啸天全然不顾，心神全放在了被精血关注的“玄芒”二字，那份孤注一掷的表情全然不像是一个当父亲所能拥有的。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正当庄游对庄啸天生出些怨恨的时候，他欣喜的发现，自己与玄芒剑多了一丝隐隐约约的联系。随着鲜血继续灌注，那种血脉相连的掌控感觉愈加清晰和明显。

  　　明白了庄啸天的用意，庄游立即放松的警戒起来的身心，还把滴血的手指喂在“玄芒”二字上。

  　　柳三妹看他们爷俩相视而笑的神情，虽然依旧满眼的担忧，却不再干扰和阻止。就在庄游支撑不下去的时候，融进玄芒剑上的血终于有了溢出的迹象。

  　　“嗡嗡”。

  　　一阵龙啸虎吟的嗡鸣声过后，玄芒剑挣脱庄啸天的控制，悬浮在了庄游的天灵盖上方。

  　　“长”。

  　　看着悬在头顶上方随自己心念变为正常剑体的玄芒剑，庄游和庄啸天忍不住击掌相庆。他们还没高兴多大一会儿，庄啸天的脸色倏地一下就变了。他感觉出天地间狂暴的元力躁动。

  　　“小游，快收玄芒剑。”

  　　听到庄啸天变了声的大喊，庄游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不敢怠慢，心念一动把玄芒剑收了起来。

  　　这个时候，从远处的天空中落下几个身穿盔甲的巡逻军。其中一个手拿佛尘的中年道士对着庄游他们所在的方向指了指。于是，这一干人等快速的飞过来，将庄啸天一家人围了起来。

  　　“咦，刚才五彩玄光明明就在这一块区域。”

  　　刚才指向庄游一家人的中年道士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遁迹与天地的五彩玄光，确定周边没有任何异动后，他有些恼怒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