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五爷请安!”果兴阿找到穆大侠的时候,慕顺正很有大侠风范的一个人站在高岗上远眺。
“穆大侠别客气嘛!我是来向你求教的!”果兴阿又恢复了贱兮兮的笑容。
“五爷吩咐的格杀技艺,属下已有了计较。再有三天左右,便可教授长禄、福全等人习练。”慕顺更喜欢一脸认真喊打喊杀的果兴阿。
“好快啊!不愧是固安第一高手!不过今天找你是别的事!”果兴阿没想到慕顺办事效率这么高。
“不知五爷有何吩咐!”慕顺总觉得果兴阿的脑子里,有些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东西。
“呵呵!刚和阿克敦去点了下库存,枪不够。”果兴阿笑呵呵的看着慕顺。
“哦?”慕顺等着果兴阿的下半句。
“大概有两个排不到六十个兄弟,只能用冷兵器作战了!”果兴阿情绪低落的有些突然。
“沙场上刀剑拼杀都是旗下人的本分,也省得五爷练他们了。”慕顺觉得耍大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练还是要练的,不过这六十几个兄弟得练点特别的。”果兴阿皱起了眉头。
“五爷想让他们练什么?”慕顺觉得果兴阿要出馊主意了。
“穆大侠,不用火枪的事,我不太懂!你说不用火枪,什么兵种最厉害?”果兴阿终于有了点小孩的样子。
“自然是骑兵!”慕顺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就像因为和众人思维方式不同,果兴阿突然放弃商议,用强权推进军事改革一样。慕顺也很难理解果兴阿的思路,猜不到果兴阿想要做什么。
“对啊!骑兵,我们有那么多马!八旗铁骑!对,对……”果兴阿受了启发,连连点头。
“五爷,佐领里没人懂骑兵啊!”慕顺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给果兴阿泼些冷水。
“你会骑马吧?马术好像还不错?”果兴阿歪着头看着慕顺。
“五爷,骑兵和骑在马上打仗可不是一回事啊!”慕顺急忙阻拦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能教会大伙骑马打仗就行!别看我不会骑马,骑兵,我懂!真的!”果兴阿一脸诚恳的看着慕顺。
“五爷,江南水网密布,不适合骑兵作战啊!”慕顺也吃不准果兴阿懂不懂骑兵,只是本能的想阻止他。
“我们才多少人,骑兵运动战还轮不到我们。我们的骑兵能做到传递军令,短距离冲锋,追击溃军就可以了!放心!我真懂!”果兴阿又开始兴奋的手舞足蹈。
“慕顺听凭五爷吩咐!”慕顺也听到过,关于果兴阿得仙人传授的传说,警卫班的刺刀格斗也征服了慕顺,慕顺只能跟着果兴阿去赌一把。
“就这么定了!你的一连就是咱们佐领进攻的尖刀连!以后一连分两部分,一排和二排负责攻坚。我给他们设计了一款新武器,绝对劲爆。你的通信班还有三排、四排全部为骑兵部队,负责冲锋和追歼残敌。嗯!嗯!就这么定了!你去物色人,物色马匹吧!明天早上就要定下来了。我去找阿克敦给你们找装备去!”果兴阿拍了拍慕顺宽厚的肩膀,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对了,你们一连的骑兵基础训练,我的警卫班也参加,挑马的时候,给他们带三十匹哈!”跑了几步的果兴阿突然又回头交代了一句。
“嗻!”看着果兴阿牧童般离去的身影,慕顺很想感叹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路蹦回来的果兴阿,没有一个人去找阿克敦,而是叫上了赛尚阿和喜寿。并且让阿克敦将器械的详单等等都交给了赛尚阿,而且整理和修理器械的工作,也归了喜寿和几个杂务队的班底。
“阿克敦,明天就要下连队了,好好干!福全他们训练你也见过,关键就在令行禁止四个字。要争气啊!”果兴阿赶阿克敦走的时候特意嘱咐着。
“五爷放心,阿克敦是五爷抬举的人,绝对不给五爷丢人!”马上就要有二十八个手下的阿克敦也有些兴奋。
“去吧!别好人都被别人挑走了!”果兴阿挥手赶走了阿克敦。
赛尚阿本来就是佐领大管家的角色,接管账目等事项驾轻就熟。喜寿带着几个相熟的哥们儿,还有江南大营带回来的铁匠、木匠,按照吩咐,正将各类器械归类存放。将火器和骑兵的马刀、长矛擦拭修检了一番,又按照建制分好已备发放。铁匠和木匠,也开始照着果兴阿的图纸,开始重新改装抬枪。
“喜寿,杂务队人手定了吗?”果兴阿忽然问道。
“回五爷,还没呢!”喜寿有些心虚。
“明天,挑剩的人都归你吧!”果兴阿好像早有打算。
“嗻,全凭五爷吩咐!”喜寿有些不情愿。
“打仗嘛!没办法把心灵手巧的都给你,挑剩的你也要带出个样来啊!”果兴阿好似对喜寿寄予厚望。
“嗻!定不让五爷失望!”喜寿赶紧表忠心。
“明天军训你的杂务队也要参加,杂务也是兵!”果兴阿说着还点了点头。
“军训?”喜寿没懂军训的含义。
“你以后也是带兵的了!”果兴阿撇了撇嘴。
“嗻!属下愚钝!”喜寿也有些惭愧。带兵的,对于喜寿来说,是个足以骄傲许久的称谓。而带兵的不懂什么是军训,的确应该惭愧。
“军训,一个军人,一个士兵,必须经历的训练。”果兴阿挺直了腰杆。
第十三章 佐领的**
赛尚阿和福全给果兴阿拼凑了一身红边蓝底的绵甲,一直都穿着大褂的果兴阿,第一次像一个清朝军人一样穿上了铠甲。果兴阿还没有官帽顶戴,便宜老爸入殓穿戴的是吉服,果兴阿便戴上了留下来的朝冠。正四品涅蓝青金石顶戴,看着像一个有点裂痕的大玻璃球。
果兴阿对于便宜老爸一点印象都没有,当然也就更谈不到感情了,本不想戴惠扬留下的朝冠。但赛尚阿坚称果兴阿第一次以佐领的身份亮相,必须穿正装。两军阵前铠甲代替朝服是可以的,但是顶戴花翎却是少不得的。穿戴整齐的果兴阿在赛尚阿和警卫班的簇拥下,来到了小庙前的空地上。显德等人已经集合了全佐领的人丁,肃立静候。显然两位连长都已经拟定了自己连队的人选,队伍不是很分明的分成了几块。登上了小庙的台阶,看着不到三百人的队伍,果兴阿有些不甘心。
“四品大员啊!堂堂四品,地市级的干部啊!不说师长,怎么也相当于一个团长吧!可自己的队伍,连一个营都没有,命苦啊!”
没有千军万马的果兴阿,很快调节了自己的心态。比起白手起家的苦逼,自己开局就有三百来人的残兵败将,也算人民币玩家的待遇了。
没怎么经历过大场面的果兴阿,依旧有些紧张。两手背在背后,狠狠的掐了几下自己的屁股,果兴阿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眼前这帮废物点心,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能不能有不一样的人生,就看能不能整合他们了。
“弟兄们,大家好!好多人可能还不认识我,我是你们的新佐领果兴阿!”果兴阿有些僵硬的向众人挥了挥手,露出了一个比鬼都难看的笑容。
“参加佐领,给大人请安!”众人一阵嘈杂,最后在几名军官的带领下,单膝跪地向果兴阿行礼。
“免礼……那个免礼,呵呵!大家都起来吧!坐,坐啊!呵呵!都坐下!今天主要是和大家认识认识,聊聊天!”面对着忽然向自己下跪的人群,果兴阿差点喊出免礼平身的经典台词。
“谢大人!”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乱了好一阵,才在几个军官的弹压下,呼呼啦啦的席地坐下。
“来!大家都看看我,大老爷们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看看,记住我!以后我就要带着你们啦!”果兴阿想有一个融洽的开场,但自己的脸已经红一阵白一阵的变了几次颜色。
“大名不好记,我排行老五,大伙记个果五也行!知道我这个人就行!哈哈!”人群静的让果兴阿十分难受,汗不停的往下滴。
“五爷!”赛尚阿觉得果兴阿越说越不像话,太失身份了。哪有一个大员,让部下叫自己果五的,又不是邻居家的二小子。但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得沉声叫了果兴阿一声,算是提醒。
“哈哈哈!都记住我了吗?”果兴阿好像没听到赛尚阿的提醒,更加不顾体面的,蹲在了小庙的台阶上。
“说话啊!放松点!”果兴阿又拄着雁翎刀站了起来。
“回大人,记住了!”回答的声音稀稀拉拉。
“记住了就好!今天还有个事儿,要和大伙说,我们要整编了。”果兴阿走下了台阶,离人群又近了一些。
“之前我们打了几仗,有输有赢,暴露了我们许多的问题。这有毛病,就得改。怎么改呢?我们重新整理编制,重新训练。练好了,把毛病都改掉了,我们再去打仗。大伙说好不好啊!”果兴阿的身体更加不自然的扭动着。
“大人,我们想回家!”几个极小的声音在角落里嘀咕着。
“谁说想回家啊!”果兴阿僵硬的更加厉害,连声音都变得尖利。
“我们都想回家!不打了,回家,我们要回家!”起初只是个别人的嘀咕,渐渐的声音汇集了起来,形成了声浪,纷乱的言语,也凝聚成了简单的两个字——回家!
“五爷!”赛尚阿很忠心的跑到了果兴阿的身边,福全也带着几个警卫班的战士,把果兴阿保护了起来。
“静一静,静一静,一个一个说,大伙儿商量嘛!我果五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果兴阿挥手挡开了赛尚阿等人。
“你先来吧!你也想回家吗?”果兴阿随手指了一个眼角上有伤疤的年轻人。
“回大人的话,奴才想回家!”年起人不卑不亢的单膝跪在了果兴阿面前。
“起来,回去坐着说,聊天嘛!你叫什么名字啊!想回家,为什么想回家啊?”果兴阿将年轻人又扶回了他原来坐的地方。
“回大人,奴才叫承泰。奴才想回家!奴才是余丁,本就不该跟着老大人南下,只是家里实在太难了,才想着出来奔个前程。可这次来南边才知道,长毛太厉害了,都是不怕死的,还专找咱们旗人打。再打下去,也就这个样了。还不如回家,陪着额娘阿玛,日子苦点,终究会有办法。奴才不想没挣到前程,还丢了脑袋。”承泰一直直视着果兴阿的眼睛。他的话里有很多地方是犯忌讳的,但乳臭未干的佐领还不足以让他畏惧。
“嗯!实话!大大的实话!你们呢?也都这么想的!”果兴阿向着承泰点了点头,又转向人群。
又有几个胆子大的,或者被果兴阿点名的倒霉蛋站了出来。理由和说法都和承泰差不多,太平军太厉害打不赢,不如回家抱孩子。其实他们和果兴阿的思路基本一致,穷则变变则通嘛!不过果兴阿是准备军事变革,他们是准备不行就撤。
“大家说的有道理啊!可是没有军令,我们回家就是逃兵啊!军法无情啊!”果兴阿有点被说动的意思。
“五爷,回家不能,我们可以回江南大营。老佐领新丧,五爷您年少,我们上道公文请令,想来上峰诸位老大人也能体谅。”看到机会的显德,跳出来开始游说果兴阿。
“江南大营?也和我们差不多吧!还不是一样的旗下人,绿营怕是还没有我们中用吧!听喜寿回来说,江南大营热闹的都快赶上成大栅栏了。太平军专打旗人,我们好歹人少目标小。去了江南大营,不是凑成一堆,等着人家来杀!”果兴阿看着显德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江南大营毕竟人多势众!”显德还不甘心。
“一样要打仗的,我们在这打不赢,回到江南大营就能打赢了?”果兴阿很想让显德闭嘴。
“总能保全性命吧!”显德很不甘心,但江南大营不争气,不止没打过什么胜仗,还被长毛一锅端过。让显德想争辩,也没有了底气。
“不知大人有何高见?”承泰和果兴阿说过话以后胆气更足。
“和他们拼了!都是一个肩膀扛个脑袋,我去他大爷的!”果兴阿很有点青皮的意思。
“大人……”所有人都没想到,一直有些扭捏羞涩的果兴阿能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弟兄们,昨天我让丰升阿传达的军令,大伙儿都知道了吧!逃兵,我果五就当他死了,活着也得死!除非他不要老子娘,不要家小,永远隐姓埋名。只要他还想当旗人,还想回家,就是个死。我已经行文江南大营和密云副都统衙门,哪怕我果五死了,这条军令也会执行到底。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大伙一声,你们面前只有死路一条啦!要嘛两军阵前你当个英雄,要嘛军法刀前你当个狗熊,不死于阵前,就死于军法!当然啦!大家也可以跟着我果五,杀光敌人,升官发财!”果兴阿又走上了台阶,收起了僵硬的嬉皮笑脸,换了一张铁青的阎王脸。
升官发财什么的,众人已经完全听不到了。耳朵里已经灌满了果兴阿带着血腥味的话,不死于阵前,就死于军法,死路一条。“轰”的一声,一些已经吓破了胆的兵丁,不管不顾的跳了起来。这个方才还一脸痞子气的新佐领,这是要疯啊!面对着死亡,绝望的旗人彻底抛开了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一帮一伙的嚷嚷着涌向果兴阿,似乎要找果兴阿理论。
“都他妈的给老子回去坐好,想造反啊!”哈坦和阿克敦已经带着之前果兴阿搜救小队的三十几个果兴阿死忠分子,挥舞着棍棒开始弹压混乱。
大部分刚刚起来的旗丁,被哈坦众人的棍棒镇压了下去。但仍有几个悍勇之辈,拼着脑袋上多几个大包,冲出了人群。眼看着几个旗丁就要冲上小庙的台阶,赛尚阿都已经挡在果兴阿身前了。“嘭、嘭、嘭”三声枪响,几名旗丁的身前的地上,出现了三个弹孔。
“佐领大人军令,呼啸骚乱,觅机私逃者,一律按战场抗命论处,格杀勿论!这三枪算是乡里情谊,再敢向前一步,长禄认识兄弟,长禄手里佐领大人赐下的洋枪,可就不认识兄弟了!”站在小庙房顶的长禄,端着洋枪吼道。
正冲向果兴阿的几个旗丁,突然听到枪响,完全被打蒙了,木桩子一样愣在原地。
“大伙商量,讲道理嘛!我果五也不想见自己兄弟的血啊!没离队的就算了,这几个离队的,每人一军棍,意思意思算了。”果兴阿很大度的一挥手。
阿克敦已经带着几个手下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拖起几个旗丁就走。拖回人群中后,按在地上一人一棍,都塞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都老实啦!那咱们继续讲道理!”狙击小队和警卫班都亮了家伙,刺刀雪亮,而且枪口正对着众人。果兴阿非常恬不知耻的坐在台阶上,开始讲道理。
“大伙出来,是为了奔个前程,给家里老小挣口吃的。就这么回去了,前程没了是小事,可家里老小吃什么啊!听说山东已经有旗人一家一家的饿死了,你们也想回去全家饿死?死在这,好歹给家里多省口吃的,我说的在理吧!”有了二十几杆枪帮忙,果兴阿底气足了不少。
“大伙看看我这脑袋,看看什么没了?”果兴阿摘下了死鬼老爸的顶戴。
“辫子、辫子……”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对!辫子没了!咱们旗人看重这辫子,人死了也要把这辫子带回去,捎小辫嘛!辫子回家了,人也就回家了。让大伙看这个,就是让大伙儿知道知道,我果五,就没打算活着回去。福全!”果兴阿展示着他的莫辛甘头型。
“佐领大人,发辫在此!”早知道果兴阿剧本的福全,像众人展示了果兴阿的发辫。
“人都怕死,我果五也怕死,这没什么丢人的。前几天咱们打胜仗那次,我果五还尿裤子了呢!呵呵呵!可死也有说法啊!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嘛!我们可能死不了那么伟大,但我们起码能为了家人去死。你们也说了,太平军专杀旗人,他们一路从广西打过来,路上的旗人都被他们杀光了。我们不在这打败太平军,难道要回到家门口去打败他们吗?还是要等他们杀到我们家里去,把我们的家人也都杀光?大伙出来是为了给家里挣口吃的,我们败回去家里就有吃的了吗?不会有的!我们只有两条路,要嘛得胜回朝,要嘛全佐领战死。得胜回朝,家里人自然吃的饱。全佐领战死,朝廷表彰我们的忠义,家里人也能吃饱。弟兄们,为了妻儿老小的一口饭,把命搁这,拼了吧!拿我们的血,给妻儿老小换口饭吃,我们也算没白当一回旗下的爷们儿!一会大伙把辫子都剪下来吧!让辫子带着我们的灵魂回乡吧!”果兴阿早就看着众人的猪尾巴不爽,终于有光明正大的借口动手了。
枪口之下,众人只能听着果兴阿宣讲。求生不得的旗人们,听了果兴阿拿血换饭的理论,纷纷点头。他们已经在绝境之中了,留下来要战死,回家要饿死,茫然失措的他们好像迷路的小孩子一样。果兴阿给了他们指了一条路,一个做出选择的理由,一个坦然去死的理由。虽然他们都不愿去死,但是有了走下去的方向,总好于绝望的游荡,哪怕前方是死路一条。
“喜寿!”果兴阿拿过福全手里自己的发辫。
“奴才在!”喜寿单膝跪在果兴阿面前。
“这辫子给你,一会大伙剪下的辫子都给你!我相信如果真有我们全佐领战死的一天,你肯定能活着回去。把我的辫子带回去,把弟兄们的辫子带回去,带我们回家!”果兴阿将辫子递给了喜寿,虽然自己并不相信灵魂归乡这一套,但依旧一副悲壮的表情。
“五爷,奴才誓死追随五爷,战死于五爷马前,断然不会苟且偷生!”喜寿眼含热泪。
“不!这是命令,我给你的命令,我命令你活着!旗下老礼,带阵亡者尸身返乡,能分其一半家产。弟兄们都不宽裕,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叶赫那拉家一半的家产是你的。”果兴阿把辫子塞到了喜寿手里。
“五爷!”喜寿双膝跪在了果兴阿面前,痛哭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