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绸子已经带人绕到了果兴阿等人背后,红绸子也指挥手下三面压上,和蓝绸子一起四面合围了果兴阿的小院。不过可能不知道果兴阿会有援救,或者其他原因,太平军并没有着急攻打。距离小院三百米左右排成了稀疏的阵型,四面围死了小院。派出了几队小股前锋,进入到小院一百米左右,试探着向小院靠近。
果兴阿有心先打掉几个太平军的前锋,拖延一下敌军的进攻,给本队的援兵争取时间。但弹药储备过于寒酸了些,之前已经打掉了六发,只剩下二十几发了。想了又想,还是留着狙杀敌方指挥人员吧!
“你能射到那个人吗?”丰升阿在安排几个射手的位置不在身边,果兴阿只能对身边的长禄问道。
“嗻!”长禄没说多余的话,马步稳住了身形,张弓搭箭,一箭射出。然后迅速的伏身靠在院墙上,同时伸头观察结果。
果兴阿也紧张的看着结果,同时觉得长禄开弓时的马步有些搞怪。不过虽然姿势不太优美,但结果却很好。八十米左右,一箭正中目标的咽喉。满洲重箭也的确名不虚传,中箭的尸身几乎是被羽箭的力量推着摔倒在地。
“好!”果兴阿不得不重新评估长禄了,这家伙看着有点木讷,还有点傻乎乎的油滑。中午的战斗表现,几乎与兔子的亲戚喜寿相同。但现在看来他当时,还真可能是在等命令。或者他就是个弓箭手,近战不行。所以才一直在远处观望,等待外围打辅助的机会。
丰升阿也尝试着放了一箭,不过对方已经有了防备。而且丰升阿似乎也并不以弓箭见长,虽然力道不弱于长禄,但准头差了许多,并未射中目标。
果兴阿知道不能让对方再靠近了,五六十米的距离,全力冲刺十几秒就能冲到面前。不过果兴阿还是耐心的找到了前锋的指挥者,举起步枪瞄准了他。起初果兴阿试图尝试直接狙杀红绸子,一下子解决对方指挥中枢,来个斩首行动。不过红绸子一直停在三百米以外,即使是使用现代步枪,果兴阿都不敢保证上靶,何况还是后坐力巨大的黑火药步枪。只能退而求其次,瞄准了百米左右的前锋指挥者,调匀呼吸,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小股的前锋,看来不是太平军的突击小队。并没有在指挥者被射杀后,冲击小院防线,利用肉搏打开缺口。而是快速的退却了。果兴阿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击退敌人,获得喘息的机会。太平军的洋枪手,已经全部集结到了果兴阿的对面。一百五米左右的距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排枪。
第一次被子弹攒射,果兴阿真正体会到了战壕的感觉。趴在院墙下,头顶的子弹呼啸而过,发出咻咻的声音。不时还有子弹打在院墙上,发出“噗噗”和“啪啪”的声音。“噗噗”声是子弹打在了院墙外露的土层上,“啪啪”声则是打在了墙砖上。死神不停的在身边走过,果兴阿大脑一片空白,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步枪,似乎能找到一丝安全的感觉。不时有尘土扑簌而落,沾在脸上黏糊糊的难受,应该是脸上已经流满了汗水。果兴阿感觉很冷,身体不停的发抖,小腿的肌肉不断的抽动。想控制自己,压制心头的恐惧,但就好像心被人揪着一样难受,无法挣脱。直到好似某一个关口被人打开,裤子一湿,方才轻松了许多。
“啊!啊!…………啊!”院里一个倒霉的旗丁被流弹击中了大腿,死命的嚎叫了起来。也说不出一句整话来,只是声嘶力竭的“啊、啊”着。
“都靠墙!靠墙!”湿了裤子的果兴阿吼道。
众人慌忙都躲在了墙后隐身,个别几个吓傻的,还有那个中了弹的倒霉蛋,也都被哈坦薅到了墙角。
追击果兴阿之前,红绸子遇到了中午被果兴阿打败的残兵败将,知道果兴阿队里有一个专打将领的神枪手。所以才没敢急着进攻,而是派出了小队前锋诱敌,为的就是把果兴阿引出来。之前长禄射中一人后,小队前锋继续前进就是为等待清军洋枪手。果兴阿开枪以后,立即暴露了自己。红绸子马上安排准备已久的洋枪队,用密集火力打击果兴阿。力图用数量优势,先打掉对方的神枪手,再发动总攻。
太平军足有四十名洋枪手,排成线列,持续排枪射击。虽然枪法不咋地,不是打在墙上,就是飞到天上。但是火力密度较大,足以压的果兴阿抬不起头来。而且太平军的洋枪手,射击的同时,整排不断前移。几乎每一轮排枪,都会向前前进三到五米。虽然装弹间隙的时间不短,但给人的感觉却是火力越来越强。
“抛射,给老子压住,别让他们靠上来!”丰升阿见太平军洋枪队压进,急忙命令还击。
几名弓箭手,在土墙后面仰身抛射,开始还击。但除了丰升阿本人强弓射出的箭矢以外,几名弓箭手的箭矢飘飘悠悠,飞不到五十米就已坠地。丰升阿一个人的箭矢,对于四十人的洋枪队几乎起不到作用。除了他本人仰脸吃了一嘴子弹击飞的尘土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长禄没有抛射,而是掐准了一次太平军洋枪队装弹的空隙。长身探出围墙,选择了平射。
“不要命了!”果兴阿飞身将长禄扑倒,浑然忘记了在几分钟之前,长禄还是自己鄙视的贪生怕死之辈。
“五爷!”长禄的开弓以后,还没来得及放箭,便被果兴阿团身扑倒。脱手飞出的箭矢完全没了准头,足足偏出了七八米。
“没到一命换一命的时候!”湿着裤子的果兴阿,一把推开了长禄。
“嗻!”长禄看着果兴阿,重重的点了点头,再次伏低了身形。
“这就是男人在战场的友谊!”果兴阿的心底掠过了这样一句话。长禄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深邃,说不清是感激还是什么。
果兴阿躺在地上,将步枪放平,开始在枪林弹雨下艰难的给步枪装弹。拉出了通条,捅了几下都无法压实,枪身总是滑动。一双手忽然扶助了枪托,一双有点羞涩的眼睛,有点天真的看着果兴阿。
“福全!”
“嗻!奴才一直都在呢!”福全笑起来更羞涩。
“怎么不去后面躲着!”没有远程兵器的人,都被果兴阿安排到院里准备肉搏。
“主子在哪,奴才就该在哪!”福全语气坚定。
“扶住了!”果兴阿也笑了笑。
福全紧紧的握住了枪托,果兴阿压实了子弹。将枪身拉回身前,却不知道再次开枪该瞄准谁。敌方指挥太远,现在不是拼人品的时候。而且就冲自己穿越一天半,大小五战的情况来看,自己的人品很有问题。洋枪队则足有四十人,不算对方还击。就算枪枪命中,四十头猪,要杀多长时间?更关键的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弹药了。
“杀长毛啊!”随着吵杂的喊杀声,后方蓝绸子方面的太平军先乱了起来。
还没等果兴阿等人起身查看,红绸子的队伍也乱了起来。大批头戴缨帽,身穿号服的清军,冲杀了过来。
叶果曾经无比痛恨这身军服,因为它带给中国的不是杀戮就是屈辱。不过此时此刻的果兴阿,却觉得这身装扮无比亲切,救命的来了啊!
起身观察战场,准备整理队伍参战或与大队汇合的果兴阿再次无语了。
“谁再说古装剧导演的战争场面,都是瞎编乱造随便拍的,真尼玛写实啊!”
大队的清军和太平军,完全丧失了阵型。好像流氓打架一样,东一股西一股的展开了混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战场上刀砍斧剁长枪捅,剑刺棍扫洋枪轰,以至于抽嘴巴,咬耳朵,什么德行的都有。
什么指挥,什么战术,什么配合,去他妈的吧!撸袖子就是干!果兴阿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清军的指挥官在那里。而且太平军好像也被清军拉低了军事素养。刚才攻打果兴阿时还进退有度,分兵包抄、小队试探、排枪推进、各种战术配合使用的太平军。也和清军一样,退化到了流氓群殴的层次。就连太平军的最高指挥红绸子都亲自下场,抡着一把披风大刀往来搏杀。
“这是战争?这他妈是斗殴!”
第八章 武林高手
果兴阿命令凭借小院坚守,而没有参与混战。赴援的清军已经有了绝对的数量优势,自己三十二人的疲惫之师已经无关大局了。与其出去参战,因为体力不支凭添伤亡,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院子里看戏。
太平军的洋枪队也已经被乱兵冲散了,没机会重新装弹的洋枪手们,只得也像其他人一样搂脖子抱腰的和清军互殴。没了火力压制,能相对安全的观察战场的果兴阿。虽然没有上帝视角,也能相对客观的分析战场了。
清军军事素质低劣,但太平军连二百多人的敌军接近都没能发现,也是菜鸟的可以。不过能够纵观全局的果兴阿,很快找到了让太平军混战的根源所在。马!清军不是跑步冲过来的,而是骑马来的,清军后方有大量星散的马匹。五六里的距离,纵马急行片刻即到。太平军的哨探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大股的清军已经冲进了太平军的阵列。
不过这些清军并没有选择骑兵冲锋,而是下马步战。应该也是骑术不佳,算不得真正的骑兵,只能算是会骑马的步兵。清军骑着马快速到达了战场,然后抛弃马匹,下马冲锋。因为下马后没有整队,所以才毫无队形,散乱着就和太平军打在了一起。
果兴阿本以为清军有着数量优势,而且打了太平军一个措手不及,能够一举击溃太平军。但战场的局势变化,却并不乐观。清军的突袭的确打乱了太平军,但是随着战事展开,太平军逐渐找回了感觉。红绸子拼杀了一阵,在身边聚集了几十人的一股人马,稳住了阵脚,有节奏的开始反击。毫无队形配合的清军,面对红绸子的小队,毫无还手之力。红绸子的小队就像一只贪吃蛇一样,在战场上游走,不断的击杀清军散兵游勇,同时将自己人拉入队伍,像滚雪球一样扩大着小队的规模。
而清军方面则完全没有指挥,全是凭着个人勇武作战。而且即便如此,一些同样单兵作战的太平军,也占据着优势。清军大多身形高大,体格健壮。太平军则瘦小枯干,黑瘦黑瘦的像大猴子一样。按理说如果单打独斗,清军应该占优。但实际上,清军却好像常年缺乏运动的宅男一样,高大但无力且笨拙。太平军却都是属螃蟹的,别看瘦,哥们儿骨头里面有肌肉。不但力量上强于清军,而且武技娴熟。往往两个清军围殴一个太平军,却反到被人家追着砍。凭心而论,果兴阿也不想苛责清军士兵。这些太平军的确过于勇武了一些,几乎个个都不输于之前被果兴阿当做武林高手的狮子王。而且个别身上有绸子的,也不知是不是太平军的军官,武技更是惊人。杀起人来,不知干净利落,而且一招一式堪称优美。
果兴阿在战场上游目四顾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清军有什么高手。个别几个稍微出彩的,也就和阿克敦水平相当,连哈坦都比不了。唯独有一个例外,在蓝绸子阵列的方向。有一名清军身穿绵甲,手使一杆大枪,舞动起来虎虎生风,看着有点高手的样子。但姿势却并不如何优美,反而有些笨拙。而且就算这位高手,也被蓝绸子缠着。两个人一刀一枪,打的不亦乐乎。好像魔兽里的两个带线的英雄,在小兵里来回穿梭。你来我往的同时,还能收割一下身边对方小兵的经验。
“五爷,这股是广西的老匪,太过凶悍了。还是让长禄和阿克敦保着您先走吧!”赛尚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果兴阿的身边。
“哈坦呢!”果兴阿命令哈坦保护赛尚阿,眼前却没了哈坦的影子。
“刚带了几个人,杀出去了!硬拼不是办法啊!”赛尚阿有些无奈。
果兴阿仔细找了找,的确在战场上发现了哈坦的身影。勇猛的他带着五六个人拼杀着,好像人形坦克一样,一往无前。不过战场的局势却越来越差,太平军单兵勇武异常,而且红绸子的小队也聚起了将近四五十人。
“长禄!找冒头的射!”果兴阿一枪托砸平了院墙上的浮土,将步枪架在了院墙上。
“嗻!”长禄再次张弓搭箭,开始射杀战场上表现抢眼的太平军。丰升阿也过来凑趣,他虽然没有长禄射的准,但瞄准人多的地方拼概率,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太平军比较依赖洋枪,几乎没有携带弓箭。清军直接冲阵,也没有利用弓箭杀敌。所以太平军的洋枪队哑火以后,战场上一直是贴身肉搏,没有远程武器的介入。太平军也没有防备,让长禄和丰升阿的冷箭战果大好。几名比较出彩的太平军,相继被冷箭射杀。
“防备清妖冷箭!”红绸子没有想到追击的小股清兵还有援军,让队伍陷入了混战十分自责。全力组织起一批人手以后,便想快速恢复队伍的指挥。发现清军冷箭以后,急忙停下身形,指挥大家防御,以免再被清军打乱了阵势。
“嘭!”战场上再次响起了枪声,红绸子右肩中弹应声而倒。
因为混战冲杀,红绸子早已进入了小院一百米的范围。果兴阿的枪口一直在瞄准着红绸子,不过红绸子一直移动的身形,让果兴阿迟迟不敢扣下扳机。红绸子挥刀指挥防御的一瞬间,让果兴阿抓住了机会。
私造军火犯叶果,虽然经常在荒野试射自己制造的枪械。但其实枪法只能算一般,果兴阿几次开枪,都是瞄准了许久才扣下扳机。而且每次中弹的部位,都和他瞄准的不是一个地方。几乎每次都是瞄准胸口却爆头,还是三五十米的近距离射击。这次红绸子将近百米的距离,偏差就更大了。红绸子右肩中弹,但其实果兴阿瞄准的是他的腹部。
击倒了敌方总指挥以后,果兴阿迅速装弹。在长禄的配合下,快速的射杀了太平军方面出面指挥的几个军官。
“丰升阿、阿克敦!”打了十几发弹药,震得肩膀发麻的果兴阿,收回了步枪。
“嗻!”阿克敦快步来到果兴阿身前,就在眼前的丰升阿也躬身听命。
“歇的差不多了,你们两个各自带本队出战。出去以后捡好打的先打,聚拢我们的兵丁,把人聚起来!明白了没有!”果兴阿要复制红绸子的战法。
“嗻!五爷放心!”二人同时领命。
彻底失去了指挥的太平军,只能凭借个人勇武苦斗。阿克敦和丰升阿两人率队参战以后,很快的打掉了几个相对较弱的太平军,身边各自聚集了三四十人的队伍。开始像之前的红绸子的贪吃蛇一样,在战场上游走,壮大自身的雪球。即便是几个武技了得的太平军士兵,面对几十人的围殴,也只有被屠杀的份。之后的战场就是中午那场小规模战斗的翻版,面对优势清军且失去指挥的太平军迅速溃败。不过红绸子之前聚起的小队没有被彻底歼灭,随着溃兵一起撤出了战斗,还带走了受伤的红绸子。
“奴才喜寿,向本旗佐领交令。恭喜五爷大胜乱匪!”喜寿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小院里,单膝跪地向果兴阿交还雁翎刀。
“回来啦!一路辛苦!”果兴阿满脸笑容的扶起喜寿,接过了雁翎刀。福全急忙单膝跪地,帮果兴阿将雁翎刀挂回了腰间。
“恭喜五爷大胜乱匪!”不待喜寿答话,赛尚阿长禄等人也躬身向果兴阿道贺。
“哈哈!诸位辛苦!”打了胜仗的果兴阿心情大好。
“走!咱们也出去看看吧!”果兴阿将步枪递给福全扛着,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了小院。
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太平军主力溃败而去。只剩下一些倒霉蛋,被清军包围了无法脱身。不过这些困兽仍然骁勇,虽然大势已去,确都不肯束手就擒换一条生路,依旧奋勇拼杀。不过很快也都被丰升阿或阿克敦带领的大队人马乱刀剁成肉泥。
“福全,传令给丰升阿和阿克敦,迅速肃清残敌,聚拢人马。抓紧时间打扫战场,然后整队,撤回佐领营地!”虽然已经有了一次战斗的经历,而且已经亲手杀了数人。但是看着战场上的尸身,果兴阿心里仍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别啊!五爷!还没打完呢!”一身是血的哈坦跑了过来。
“啊?”环顾战场没有找到一个站着的太平军的众人,疑惑的看着哈坦。
“后面,后面!还有个硬茬子和穆二爷单练呢!”哈坦指着小院后面。
“你怎么没去帮忙!”哈坦没去冲锋陷阵,比仗还没打完更奇怪。
“穆二爷要单练,不带我!嘿嘿……”哈坦好像很不好意思,笑的有点扭捏,好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
“福全,去传令吧!咱们去后面看看!”果兴阿很受不了人形坦克一样的哈坦,在自己面前学小姑娘扭捏的样子。
“对了,把洋枪都找回来,仔细点!让阿克敦去!照着我这一身来,别落下什么,能找到的都收上来。”果兴阿又叫住了已经跑开几步的福全,特意交代仔细寻找太平军洋枪队丢在战场上的洋枪。而且特意指着自己身上的弹药袋和刺刀等物,要阿克敦照着这个标准去找。
果兴阿的命令里用了一个撤字,让哈坦很不舒服。而且又特意提了阿克敦,哈坦更不服气。阿克敦一直像个老妈子一样在院子里傻坐着,直到大局已定了,才带了大队人马出来摘桃子。自己可是援兵一到,就奋不顾身的杀出来了。结果果兴阿还是更看重阿克敦,关心的事还特意交代要阿克敦去做,真是快气炸了哈坦的肺。不过去后面需要他带路,只能撇着嘴带着众人去后面查看。
小院后墙的断壁处,三四十名清军好像看杂耍一样围成了一个圈子。一个个直愣愣的往里面看,时不时的还喝彩叫好,全然不顾身后四周的情况。圈子里围着的太平军却是蓝绸子,正和之前使枪的绵甲清军激战。两人插招换式战在一处,就连不太懂武术的果兴阿,也看得出这是高手过招。
蓝绸子的单刀上下翻飞,在身边几乎舞动出一道光幕。而且身处敌军环伺之下,气势稳重,进退有度,章法不乱。绵甲清军手中的大枪则像活了一般,好似一条怪蟒在蓝绸子周身要害不住翻滚。和狮子王生死对决的时候,果兴阿曾经分析过武林高手的问题,需要有超人的力量以及异于常人的反应速度。当时果兴阿认为仅理论上可能,绝对不能有正常人做得到。不过此时此刻,面前的两人做到了。果兴阿不由得暗暗感叹,中华有神功啊!
“一起上,剁了他!”蓝绸子手中的单刀,让果兴阿感了莫名的恐惧。
“慢!五爷,穆二爷特意交代了,不让大伙插手!要单打独斗和这小子分个高下!”哈坦急忙阻拦。果兴阿搜寻小队的人,多随着丰升阿和阿克敦去打扫战场了。身边的清军多是佐领本队的人马,虽然认识果兴阿,但还不适应接受果兴阿的命令。都忙着看热闹,并没有上前动手。
“单打独斗,你大爷啊!这是战场,这是战争,你给我单打独斗。用我帮你摆座擂台不?”哈坦的话,气得果兴阿直翻白眼。
“长禄,给我射死他!”果兴阿的步枪由福全扛着没在身边。而且就算步枪在手,果兴阿也未必敢开枪。两人激斗之中动作太快,果兴阿没有把握不误伤自己人。刚好长禄一直随在身边,便让长禄动手。赛尚阿几次鼓动自己跑路,建议保护自己的人手中都有长禄,足见大家都很认同长禄的箭术。刚刚的战斗中,长禄射杀多名太平军军官,也的确箭术了得。
“嗻!”果兴阿年纪幼小,起初大家尊重果兴阿只是因为身份问题,并不会真的听从果兴阿的军令。但是荒村之中,果兴阿一人独自击杀六名乱匪,证明了自己的勇武。中午和刚刚的战斗中,又指挥若定。在危机关头连续狙杀敌军首脑,使局势转危为安,大家更是信服。在三十余人的果兴阿寻找小分队中,果兴阿已经树立了自己的威信。所以长禄闻令毫不迟疑,张弓搭箭对着蓝绸子就是一箭。
蓝绸子和绵甲清军武功相当,激战良久也是胜败难分。太平军主力溃败后,蓝绸子心态受了不小的影响。已经采取了守势,一边与绵甲清军拆招,一边思量着脱身之计。恰在此时,长禄一箭当胸射来。蓝绸子不愧是武林高手,做到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长禄随在果兴阿身边,距离蓝绸子不过十余米,强弓重箭可谓瞬息而至。蓝绸子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鹞子翻身避开了致命一击。而且刀随身走,在半空之中荡开了绵甲清军刺来的长枪。
可惜蓝绸子落地尚未站稳身形,绵甲清军已经一记回马枪刺来。门户大开的蓝绸子避无可避,被长枪透胸而过,颓然跪倒。勉力想挣扎一下,终是徒劳,尸身扑倒在尘埃之中。
“好!”周围清军,大声欢呼喝彩。
绵甲清军抽出了尸身中的长枪,却久久不语。
“长禄,你干的好事!”绵甲清军突然大喝一声,奔着长禄就冲了过来。
“穆二爷,佐领有令!不怪我啊!”长禄连连拱手后退。
“佐领,哪个佐领!”绵甲清军被哈坦抱住,揪不到长禄,大声喝问道。
“是我!呵呵!穆二爷,是我让他射的!”果兴阿拦在了长禄身前。
“五爷?”绵甲清军瞪着果兴阿。
“是我,我被洋枪伤了头,失忆了!你是穆……”果兴阿可不想没带枪的时候,和一个武林高手撕破脸,急忙转移话题。
“属下本旗佐领下委骁骑校慕顺,给五爷请安!哼!”慕顺一抖就甩开了哈坦,给果兴阿打千行礼,哼哼唧唧的不大服气。
“给五爷请安!”周围的清军好像才看见果兴阿一样,跟着慕顺给果兴阿打千行礼。
“呵呵!一场大战诸位辛苦了!阿克敦和丰升阿他们已经在打扫战场了,大伙也收拾收拾准备回营地吧!”果兴阿不想再纠缠。
“五爷,你为什么让长禄放箭!”慕顺还是揪着不放。
“我想杀了他!”手下人命上了两位数的果兴阿脾气也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