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初,净初,你怎么样?”是娘的声音,可是,为什么叫她净初,净初是她的妹妹,她明明是净舒。
“娘,我去找汐萍理论去,再怎么说,净初也是她的妹妹,怎么可以那么欺负她。”是五弟的声音,还是那么莽撞,她不由蹙眉。
“静腾,你给我站住。你去找汐萍有什么用?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姐姐在冷宫呆着,汐萍就是认准了这个,才会这么嚣张!我们现在只能忍,不能再惹事了。”是大弟的声音,听得出来,正在极力压抑着怒气。
“可恶的云汐瑶,姐姐对她那么好,她勾引了皇上还不够,还把姐姐打入冷宫,抢了她皇后的位子。三哥,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吗?以前,都是姐姐保护我们,现在也轮到我们保护姐姐了。”
“我们能做什么?以前,姐姐不让我们参与她的事,现在,我们就是去找人帮忙,也不知道该找谁。而且,皇上也不让我们去探望姐姐,就是怕姐姐对外传递消息,我们只能先静观其变,不能贸然行动,免得给姐姐惹麻烦。”是三弟的声音,焦急中带着理智。
“唉,真是急死人了!”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净舒说过,让你们安分守己,不要闯祸,你们都给我去各自的屋里呆着去,不准乱跑,尤其是你,静腾!”
“娘!”
“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可以听到道自己母亲和弟弟的对话,为什么他们却好像看不见她,自说自话。
云净舒咬紧牙,冲破眼前的迷雾,豁然睁开眼睛。
“娘,妹妹醒了!”随着静腾惊喜的声音,他的脸也出现在了她面前。
然后是她的大弟云静言,她的三弟云静熙,她的娘亲朱氏。
她的娘亲坐在床边,三弟和五弟站在旁边,大弟坐在轮椅上。她的大弟有一次在街上被马车撞了,被碾断了双腿,从此只能坐着轮椅。
妹妹?!云净舒挑了挑眉,他们应该叫她姐姐吧?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静熙,赶快,把熬好的药拿来,让你妹妹喝。”朱氏摸了摸红通通的眼睛,开心地吩咐三儿子。
“娘,你们怎么来了?”云净舒开口,声音沙哑如沙漠里独行很久的旅人。
可是,她的话音刚落,面前的四人就像是按了暂停的机器人,傻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怪物似的。
云净舒疑惑地皱了皱眉,“有什么不对吗?”
“……”四人依然大张着嘴看着她,好像四个木头人。
“……娘?”
“净……净初啊,你……你会说话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她的三弟云静熙,看着她,脸上震惊有之,惊喜有之,不可置信有之。
“我为什么不会说话?还有,我是净舒,不是净初。”云净舒蹙眉,嘶哑着声音道。
“净初,你怎么了?做什么说自己是你姐姐?”朱氏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同时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完了完了,妹妹会说话了,却开始疯言疯语。”云静腾在一旁咋咋呼呼。
云净舒越听越一头雾水,蹙眉道:“拿镜子来。”
她的母亲和弟弟愣了片刻,才一脸茫然和奇怪地将一面铜镜递给她。
云净舒一看镜子,就傻眼了……
☆、5.附身,绝色妹妹
黄蒙蒙的铜镜里,一张黑黢黢的脸与她无辜地对视,尖尖的瓜子脸,修长的眉,嫣红的双唇,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纯净得像是世上最美的水晶……
这张脸,不是她的,是她的妹妹云静初!
净初,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今年只有十三岁,比她整整小了十岁,从一出生就是个痴儿,每天只是吃饭睡觉,不说不笑不哭不闹也不和任何人交流,即使被人打也不哭一声,只会用一双无辜的水眸看着对方。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痴儿,却生得绝美异常,比京城第一美人云汐瑶还要美上十倍。
净初七岁的时候,她看到已经初步具有绝代风华的净初,就对她的母亲和弟弟说,不要给净初打扮,不要让她乱跑被别人看见,她还亲自制了易容材料,把净初的脸涂黑,以掩盖她的美貌。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美貌,她怕引来觊觎和敌视。
看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镜子中还是那张无辜的脸,云净舒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娘亲……”然后深吸了一个口气,“还有三位哥哥,你们先出去吧,我需要静一静。”
云净舒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房间,心中像是万马践踏过一样,混乱而疼痛。
没有花多长时间,她就接受了自己变成净初的的事实。对于一个经历了穿越这个事实的人,第二次重生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也许她的命太硬了,老天爷都不敢收!那么,很好,就让她利用这第三次生命,做点有意义的事,狠狠回报那些曾经践踏过她生命的人。
净初留在这具身体里的,竟然没有任何生前的记忆,包括她为什么会躺在这张床上,奄奄一息。
很快地,朱氏来送药,她喝完药,问起了原因。
“听碧灵说,是汐萍把你推进了湖中。唉,你姐姐做皇后的时候还好,大夫人和三小姐、四小姐还会有点顾忌,现在你姐姐被打入冷宫了,他们就越发没有顾忌了。也不知道你姐姐在宫里怎么样了?”说完,朱氏转过头,将药碗放在桌上,偷偷地抹了抹眼泪,可是,再转过头来时,已经是笑容满面了,“不过,也好,你也算因祸得福,捡回了一条命,还把痴傻给治好了。”
“嗯,娘放心吧,以后会更好的。”云净舒微笑,安慰朱氏,“娘,你帮我叫……大哥和三哥进来,我有话跟他们说。”以前,她喊他们弟弟,现在,却喊他们哥哥,一时有点不太习惯。
“有什么事吗?你跟娘说也是一样的。”朱氏一脸惊奇地看着云净舒。
“娘帮不了我,帮我叫大哥和三哥进来吧。”云净舒声音清淡,语气和目光却不容置疑。
“好,好,娘这就帮你叫你大哥和三哥。”朱氏在这种目光下,不由地点头答应。
不知为什么,朱氏觉得自己这个傻女儿生了一病醒来,竟然变得和大女儿一样,冷冰冰的让人不敢违逆。
云静言和云静熙很快就进来了。
“大哥,三哥,把门关好,坐到床边来。”云净舒淡淡吩咐。
云静言和云静熙一头雾水地将门关好,走到床边,在椅子上坐好。
“下面我说的话非常重要,你们仔细听我说,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云净舒郑重看向二人,目光冷静而锐利。
☆、6.复仇,开始!
“呃……好。”云静言和云静熙在这种目光下有点呆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云净舒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不是净初,是净舒,是你们的姐姐,就是那个被囚禁在宫中的废后!”
云静言和云静熙全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云静言忍不住开口:“净初,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
云净舒冷冷看向云静言,那目光,就像是饮血千万的宝剑华光,冷冷地让人脊背发寒,云静言顿时噤声。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但是,宫中的我,已经被烧死了,而我,不知为什么,却借助净初的身体复活,就是这样。”
云静言和云静熙的眼睛越瞪越大,看着脸色冰冷的云净舒想要说话,却在那样锋利如冰的目光下,不敢出声。
“现在,我需要你们帮我,首先,你们要帮我隐瞒母亲和五弟,然后,你们帮我去打听,宫中怎么样了?”
说完,云净舒看着二人,等待他们的回答。
她的五弟太莽撞,她的娘亲朱氏则太善良软弱,二人心里都装不住事儿,如果告诉他们,难保不会露馅,惹来杀身之祸。
而静言和静熙则一个稳重理智,一个聪明有城府,告诉他们,不怕被泄露,而且,她需要他们的帮助。
“你……真的是我们的姐姐——净舒?”云静熙吞了吞口水,艰难道。
“是,静言,三年前,我查出是静华害你碾断了双腿,我把他捆了送到你面前,让你处置,你却要放了他,还让我保守秘密,不再提起此事,是也不是?”
云静华是她的二弟,大夫人的亲生儿子。
听到云净舒如此说,云静言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用多问,云净舒也知道他相信她了。
云净舒转向云静熙,“静熙,一年前,我送你一本亲手写的《孙子兵法》,让你秘密学习用兵之道,不要和任何人透露,是也不是?”
云静熙也缓缓瞪大了双眸。
“很好,我想我不用多说什么了,你们都应该相信我了。不过,从此以后,你们俩记住,我不再是净舒,我就是净初,我是净舒的事你们要烂在肚子里,不可对任何人说。对于外界,你们只说我突然病好了一点,会说话了而已。”云净舒淡淡嘱咐,“好了,现在,大哥,你去府里转一圈儿,三哥,你去街上转一圈儿,看看府里和外边有什么关于宫里的传言?不要特地去打听,免得打草惊蛇。”
“好,净……净初。”
云静言和云静熙在傍晚用膳之前一起来到她的房间。
“大夫人院里的丫头说,大夫人一早就去宫里了,回来时,神情有点忐忑,却显得非常开心。”云静言说。
“街上没有任何宫里的传言。”云静熙说。
云净舒,哦不,她现在应该是云净初了。云净初眯了眯眼,已经明白是宫里将冷宫着火的事压下来了。
哼哼!云净初心中冷笑,知道东方辰在彻底掌握她拥有的势力之前,不会把她被烧死的消息透露出去。
云净初在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她白天睡觉,晚上出去。
第四天早上,她宣布已经痊愈,起床下地,决定亲自出去走走,寻找复仇的机会!
☆、7.诡异,王子变小狗
云府,后花园一角,姹紫嫣红中。
一个美貌的红衣少女脚下踩着一个毛茸茸灰扑扑的小东西,狠狠碾动,艳若桃李的脸上是残忍的笑:“哪里来的野狗,竟敢挡本小姐的路!”
“三姐,作什么和一只狗计较,让人扔出去就是了,不值当脏了自己的手。”一旁,一个蓝衣少女微微一笑,嘴角一对梨涡若隐若现,一张小脸美丽如洁白的梨花。
“好吧,听四妹你的。”红衣少女点点头,放开脚下的小东西,二人带着一群丫鬟扬长而去。
拐角处,一身青衣的云净初默默转了出来,黑漆漆的脸上,一双眸子冷冷折射着春天森白的阳光,显得冰寒沁骨。
刚才那两个少女,她认识,红衣的是她的三妹云汐萍,蓝衣的是她的四妹云汐羽,和云汐瑶、云静华一起,是大夫人所生。
云汐瑶缓缓走到那只小狗旁边,蹲下身,抱起奄奄一息的小东西,一张纸飘飘摇摇从她爪子间落了下来,上面端端正正写着两个大字:无伤,上面还有几个小小的狗爪印和狗牙印。
云净初瞟了一眼地上的小纸条,然后看向怀中奄奄一息的小狗,“那么,你以后就叫无伤吧。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你的造化了。”说完,抱着小狗往自己屋里走去。
百里无伤透过小狗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冷冰冰的女人,心里却在咆哮:天杀的!本王一定要报仇,本王一定要将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碎尸万段!诛她的九族!
云净初的房间里。
百里无伤浑身被包扎得密不透风,奄奄一息地躺在一个篮子里,目光阴郁地望着窗口,想着心事。
他,本是洛国最尊贵的王子,没想到,三天前喝了那碗银耳莲子羹,就晕倒了,然后恢复意识时,竟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小奶狗。
刚开始他以为是一场荒唐的梦,睡一觉醒来,就会回到现实。可是,无论他睡了多少觉,醒来都是一只小奶狗,而且还是一只被抛弃的野狗。
整整三天,他浑浑噩噩地醒来睡去,狠不下心去垃圾堆里找吃的,饿得眼冒金星,本来想来大户人家的厨房找点吃的,从狗洞钻了进来,没想到却在花园里看见一张写满诗句的的宣纸,上面有一句“心有意,爱无伤。”
于是把“无伤”两个字用牙撕咬了下来,想着有一天碰到熟悉的人,可以把这个给他看,表明自己的身份。没想到没走几步就碰到那个疯女人,差点没丢掉一条小命。
那个女人,她那张脸,他记下了,将来,他一定会把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