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单于派使臣南下,他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死缠硬磨的终于得到单于的同意,让他扮成随从暗中跟了来见识下中原风物。
要说单于珺宸对这个小儿子真是喜爱的紧,特意调派身边几个护卫贴身保护,临行又对也力胡嘱咐一番,这才启程南来。一路之上也力胡对他自是小心翼翼的看护,生怕出一点差错,到得长安也不让他出来,在驿馆待了这几天,可把他闷坏了,最后以绝食相威胁才逼得也力胡没办法,今日带他到城外来散散心。
余丹自是感到新奇,骑了马上一路四处打量,见街道两旁市肆繁华,熙熙攘攘,行人意态安然,正是太平景象,与草原自是大不相同。
不由得心里暗暗羡慕。
待到登上长乐塬,山河之间,峰峦起伏,姹紫嫣红,草长鹰飞,甚是辽阔无限,这些草原汉子离乡日久却不禁添思家情怀。
他们一行人指指点点正在感叹之际,就听到了旁边帐篷之内有人在大声谈论两国边境战事,那也力胡这几日正是等候召见不得,有些焦躁,当下出言反斥,就弄成了当下这个局面。
那张进却哪管这些,见对面这一行人不是中原打扮,戟指而喝道:"好啊!原来是匈奴人,来我长安作甚是来送死的吗?”
不等也力胡答话,那负责护卫名叫离竿的闻言大怒,跳将前来:"小子无礼!你说什么怎敢对我草原勇士无礼当面。”
"随后两边几个武人也纷纷喝骂起来。
隔了不远的元召这班人看的明白,见双方起了冲突,公孙敖这几个人就要过去帮忙,那卫青却是老成持重,连忙伸手拦住,阻道不可莽撞,小公子安全为重。遥遥见那边两班人越吵越凶,眼看就要动起手来,这时王恢同那几个士也赶过来了,他虽是任了职,却也是军伍出身,是武兼备的人,自不同与张进等人那般鲁莽,当下大声咳嗽一声,挥手制止己方诸人的喧噪,捋了捋长髯,朝对方问到:"你等是什么人可知此地乃我大汉帝都地界,怎敢如此大言无礼!”
也力胡见对面此人气度雍容面有威严之色,知道是个有身份的人,遂越众上前说道:"我们是草原大单于派来出使汉庭的使臣,是朝廷的贵宾,你们又是些什么人”
这边众人听的明白,张进低声咕哝一句:"使臣有啥了不起啊!”
王恢却心下一愣,早听同僚说起匈奴使臣来到长安已多日,没想到在此处遇到。
当今天子与朝中重臣对匈奴态度不明,是战是和尚未定论,在此之前,身为汉臣倒一时不能对这帮人怎样,以免坏了国之大计。
想到此,遂转头示意诸人稍安勿躁,又对也力胡说道:"既然是出使,就请回长安馆驿安心静待皇帝陛下召见,勿要四处游荡为是!否则,万一有个差池,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言语之中自是带了嘲讽之意。
那也力胡也是精通汉语的,自然听得明白其言外之意,不免心下有气,遂冷哼一声:"哼!这倒不必尔等操心,想我们金庭勇士的胆略如啸傲草原的白狼王一般,天下哪里不能去得!倒是你们呵呵!莫非都只是会讨些口舌之利的胆小无用之人吗?”
说罢,用俾睨不屑的眼光斜瞅着众人,他身后一众随从也冷哼不止。
原来这也力胡颇有心计,这次出使耽搁日久,迟迟不得效果,他早想借机搞些事出来,一来立威,不坠匈奴的威风。二来试探一下汉廷的态度如何,以便为下一步谈判增加砝码。加之此人在单于身边一向得宠,心高气傲惯了的,遇到这样的机会,自是不想轻易罢休了。
他如此赤裸裸的挑衅,不仅张进之辈早已暴跳,就连那苏未名等几个人也气愤不休暗暗咒骂。
王恢心下暗怒,强压怒火说道:"本官乃大汉光禄勋王恢,今日看在你是匈奴使臣份上,念你等使命未完,不与尔计较,速速离去为是!”
不料那站在也力胡身后的离竿又冷笑道:"哈哈,害怕了吗?说什么这官那官的,我们可不管这些,草原勇士只识得弯刀的刀尖长短和弓箭的犀利!"其余几人也随声附和起来,哈哈狂笑甚是嚣张。
王恢脸色铁青,不怒反笑:“哦既然如此,你等又想要怎样?”
离竿高傲的抬头撇胸,伸出食指比了比地下:“低头认错,收回侮辱我们草原勇士的话,万事皆休!否则哼哼!”
“否则怎样?”
“那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刀头饮血方休!”话音未落,早听的“哗楞楞”响起,却是王恢身后的张进与那四五个武人把刀拔了出来:“那匈奴贼子,今日不死不休!”
此时年代距春秋战国并未太久,轻侠勇斗之风尚存,汉初至今战乱一直未断过,武人因为骁勇斗气杀人屡见不鲜,何况今日之事,轻了说是武士不可辱志,重了说那就是关系到两国国体问题了,在自己的国家皇都受到敌国武人的挑衅都不还手的话,大汉威严岂不一落千丈威信扫地。
因此,即便王恢身为朝官想顾全大局,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了,更何况此人本是行伍出身,也曾屡经战阵,外表似儒内心却十分刚烈,嫉恶如仇。当下把手一摆,对也力胡说道:“既是如此,就划下道来吧!”
也力胡看了看对方人等,撇撇嘴说道:“好!今日也别管你是什么官,也别管我是什么使臣,双方都撇开身份,公平比试一番,看看到底是你们汉家战士厉害,还是我们草原勇士威风!”
这边张进早已按耐多时了,闻听此言,跳到中间空地上,双手握刀大喝道:“呔!匈奴小贼,且来受死!”
只见对方走出一人,把毛皮大氅解下撇在一旁,只着胡裤短褐,反手拔出弯刀,迎风一挥,两人打一照面,并不答话,双刃相交,乒乒乓乓打在一处。
也力胡与那个护卫头领离竿对视一眼,暗暗冷笑,心说那个汉人要倒霉了。
原来出战这个匈奴汉子相貌平平看似普通,却是一个用刀高手。原来在匈奴大单于手下另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小队,很厉害很神秘而令人敬畏,直属效忠与大单于本人,没有人知道这个小队到底有多少人,只知道这个组织已经存在了好几代了。
草原上的普通人也只是知道它的名字叫作“飞火”。
传说创立它的人是很久以前的一个草原之王,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把大单于王位传给了自己世系之外的另外一个人,他的追随者遵照他的命令成立了这么一个组织,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王庭和单于的安全。
这次为了小王子余丹南下的安全,单于珺宸特意调派了三名飞火勇士随行保护,此人正是三人之一,名字叫做七火,这些人心高气傲惯了的,又想在小王子面前显露自身本领,因此抢先而出来战张进。果然不出也力胡所料,这七火弯刀使得十分诡异,招招直取张进要害,张进虽然也算骁勇,却非他对手,眼看几次险招过后,手忙脚乱差点中刀,不仅王恢一帮人心下焦急担忧,就连这边的卫青赵远宋九大家伙都顾不得手中的吃食了,一起诸神凝望紧张非常。
倒是只有小元召依旧在翻烤着肉类,熊熊木火滴了油脂发出滋滋的声音,在这宁静处到听的很是清楚,灵芝往他身边靠了靠,似乎看到这样的打斗场面有些害怕。那小公子和马小奇却是小孩天性,只当是大人打架,却不怕,一边嘴里吃着东西,一边偶尔回头去看看,倒是大半的注意力还是盯在元召烤的将熟的野味上。
王恢众人看的清楚,张进左支右架渐渐不敌,那七火刀刀凶狠不离他要害,眼见一个不慎就要血溅当场。另一人名叫张华的却是张进的堂弟,怒吼一声拔刀也冲进场内,双战那七火!
也力胡身后有人刚要下场,他却伸手拦住,哈哈一笑:“不必相助,收拾这几个汉人,七火勇士一人足矣!哈哈”
这匈奴人用的弯刀与寻常刀法套路大大不同,刀身弯而刀尖部分细长,讲究身随刀动,刀随人行,七火显然是此中高手,身矮臂长,刀光闪烁,犀利非常,愈战愈勇,逼得二张连连后退。
间不容发之际,忽听“啊”的一声痛呼,却是一招擦身之际,弯刀拖过,张华右臂已是鲜血淋漓,显是伤得不轻。
张进大惊,奋力挥刀虚晃几下逼退七火攻势,连忙拖了张华退下阵来。
七火并不追赶,只是狂笑一声,顺势挽个刀花,收招而住,用轻蔑眼神撇了撇对方诸人,自顾转身而去了。
这边众人连忙查看张华伤势,好在只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这才放心,先简单包扎一番。张进坐地上大口喘息半天,一脸惭愧。
王恢知他心中不平,温言道:“张将军不必如此,我等所习武技乃是战阵冲杀大开大合的招式,近身相搏本非所长,输给他也不用介怀。”其余几人也相劝几句。
张进恨恨道:“匈奴弯刀套路诡异难辨,自不必说了,只恨某家武艺不精,失了我大汉威风,又差点折了兄弟,某家惭愧!”
这边众人正在解劝之际,忽听那也力胡哈哈大笑几声:“尔等汉人就是如此本事吗?那又夸夸其谈什么雪耻什么血偿的!不如乖乖低头认错的为好,以此求得两家和睦,自是大有好处,哈哈哈”。
第十六章 金刀流光意 山河社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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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召把最后的几块獐肉串架在火堆上,慢慢翻转几下,又把早些时候特意給灵芝烤好的一小块儿递给她。
灵芝其实一直都并不喜欢吃太油腻的东西,和苏红云一样平日只素食的多。但这次例外,她吃完两只螃蟹后,又接过今天的第二块烤肉来,细碎洁白的小牙一丝丝咀嚼着,在旁边安静的看元召做那些事,如月牙般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似乎连俩眉弯也都是欢喜。
小胖子很是惊奇的咦了一声:“灵芝姐!你不是说女孩儿家不能吃肉的吗?怎么今天吃了这么多”
灵芝似乎是某种心思突然被打断,蓦然红了脸,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要你管!小胖子,是不是几天不拧你,耳朵又痒了”
马小奇缩了缩头,似乎有些惧怕灵芝的手段,又专心的啃起手中的螃蟹甲盖来。
元召不禁暗笑,灵芝眼角瞥见他的笑意,却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害羞的拿了两串烤好的肉去她娘亲身边坐去了。
那锦衣小公子抬头看看,有些羡慕他们之间的温馨,又转头去看自己舅舅那一帮人,却见那些大人无暇理会几个孩子,一帮人离那边走进了些,都在紧张的观望不远处双方的打斗。
原来这一盏茶的功夫,双方又已是比试过了两场,却都是也力胡那些匈奴人胜了,好在他们虽然狂妄,也知道这是在大汉国土上,是以下手留有分寸,只是給对方些皮肉伤,倒不敢杀伤性命。绕是如此,那几人被弯刀所伤之处已是鲜血淋漓,这边众人锐气大减。
众人看的明白,这帮匈奴人绝对个个都是习武高手,身形诡异,刀法凛厉,想来在草原上也是上乘的了。王恢心下愤懑,自己这帮人都只是习惯战阵冲杀的,如何能是这些匈奴人的对手,回头看看受伤的几人,难道今日就要甘心受此折辱吗?
忽听那也力胡又哈哈大笑道:“怎么你们大汉武士就是这点本事吗?既是如此,我们这些马背勇士草原雄鹰倒是胜之不武咯!”
也力胡诸人正在得意嚣张之际,忽听身后不远处有人怒喝一声:“呔!匈奴贼子,休得猖狂!待小爷来收拾你。”
众人一起循声望去,只见十余丈之外,站了高矮男女一众人,一个年轻人把外面长衣服脱了,只着短衣打扮,执着一把利剑,剑鞘甩在一旁,径直走将过来,斜眼看着也力胡道:“你们这些匈奴人,小爷我平日只恨没机会去疆场厮拼,今天就先好好教训教训你们吧!”
原来此人正是那名叫公孙敖的青年护卫。
他们在旁边看了多时了,刚开始以为只不过是双方争气好斗,打斗一场也就算了,后来见王恢众人连连败阵,又听得也力胡越发狂妄,这帮建章宫的年轻护卫哪里能忍得!那卫青虽然持重,也禁不得他们的撺啜,再说他也心下有气,虽然说保护小主子安全为要,但在这档口却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得他许可,那公孙敖第一个跳出来,拔剑来敌。
王恢见有人相助,大为感激,拱手道:“壮士威武!不坠吾大汉威风,灭此寮锐气,正需豪语!只是彼技艺高超,还需多加小心。”
公孙敖还了一礼,:“大人切请放心,必不负所望!”
那边也力胡打量一番卫青众人,穿戴都是寻常衣裳,看不出什么来历,见这青年人身姿雄壮,来势汹汹,出言不逊。当下不再多想,回头问到:“谁去教训教训这小子”
早有一人应声而出,甩了羊皮大氅,跳进场内,刀影闪动,并不多说就和公孙敖战在一处。
此人也是出自“飞火”,名字就叫做苍火,性情最是暴烈,见自家伙伴都人前显胜,早忍不住手痒多时了。见对面这小伙长得结实手拎铁剑,应当是相敌对手,因此抢先出来刀刀紧逼,想要尽快胜之方显自己本事。
公孙敖却非是刚才寻常那几个武人可比,武技受过高人传授,从小吃苦坚持不懈,在建章宫这一班侍卫里是武艺最高的了,所缺乏的只是战场临阵杀敌的经验而已,因此,两人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一时之间难分高下。那苍火武艺自是不弱,久战不下,心底焦躁,想同伴几人都轻易取胜,自己费偌大事,岂不让人嗤笑遂大喝一声,刀法骤变,身随刀走,卷地而来,一时草叶纷纷似有风沙,一股凌厉之意直扑公孙敖面门。
此时日色已过午时,小胖子马小奇与那小公子看来都吃的饱饱的了,暖暖的阳光照着,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大人的世界离他们还很遥远,他们自是还不知道这个世间的凶险。
元召一时竟然有些羡慕起他们现在的时光来,自己在别人看来虽然也是小孩子,这个躯壳可以暂时凭借,但历经人间沧桑的心却再也回不到童年了。相应的,见惯了生死的这颗心对眼前的这些打斗场面早已麻木,鲜血、受伤直至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呢?争来争去到头一场空,毫无意义!反而是这种最纯净的孩童之间的满足感是他现在最想要的。再说了,这个世界的这些人,本来就与他毫无关系,谁生谁死与己无关。
呃也不对哦,起码已经有一些人在他心底有了牵绊,比如那边穿绿裙子的小姑娘灵芝!元召自嘲的笑了一下。
忽的眼角瞥见身旁站了一个小人,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说:“哇!好香啊,这食物是你做的吗”声音稚嫩带了北地口音。
元召抬头见眼前站了一个身穿翻皮绒袍的身影,小脸掩在毛绒里,显得有些黑瘦,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随点了点头,顺手从烤架上拿了一只烤好的腿肉递给他,示意可以吃,那小孩却显得并不拘谨,接过来先闻了闻,似乎很是享受这种肉味的香气,然后用牙齿撕下一条来略一品尝,眼睛一亮,很快就把一条小小的腿骨肉啃干净了,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元召又递给他,这小孩犹豫一下却并不再要,摇摇头说道:“阿姆说过,好的东西要适可而止,不可放纵口腹之欲阿姆教的道理总是要余丹好好记着的呢。”
元召听他如此说,倒觉这小孩懂事,不觉又打量他几眼,却见他嘴角怯懦,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说道:“如果自己想吃,就再吃好了,你的阿姆又不在。”
他又摇摇头,似乎是鼓起很大勇气似得说道:“阿哥,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告诉我吗?”
元召撇撇嘴,示意他尽管说。
却听那孩子说到:“阿姆总是吃不惯家里的食物你弄得东西真好吃,我家里的人怎么烤不成这么美味可口,你可以教教我吗?”
说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元召,满是期待。
忽然又好似想到什么,急忙用手在挎囊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来,满是爱惜的又说到:“我知道不能白要别人东西的,我愿意用最喜欢的这把刀和你交换,可以吗?”
元召见那孩子手上拿着的那把匕首鞘边和把手处竟然镶嵌了几颗闪闪的宝石,把手也是黄橙橙纯金打造,显是十分珍贵之物。他竟然随手拿来交换,毫不在意,当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了。
不过这小小孩童,倒是挺有孝爱之心。
元召对他笑笑说到:“很简单,你家的烤肉不如我的美味,是因为你家没有这个。”
他一手从袋子里摸出一个用叶子包裹的料包来,递给那孩子。
余丹惊奇的接过来,打开看到里面是一小堆细细的粉状物,鼻端有一股辛辣带了清香,不禁用小指捻了一点放到舌尖,果然麻辣中竟然间杂有咸的滋味,那是盐的味道!
这就是元召自己前段时间有空的时候偷偷用后世的土法子提炼出的一点细盐。
原来这个时代的盐不仅稀少,还都是原始食用法,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办法忍受,因此,他只得把后世这种土炼提盐法拿了出来,实验性的弄出了一点点,当亲眼看着那些土黄色的大块疙瘩在元召鼓捣出的那一套简易提炼装置中慢慢沉淀凝固,然后又看着一点点收集变成陶器中白腻细密的粉末,元召抿了一点尝尝,虽然不纯,也勉强可以食用了,而周围一直看着的苏夫人钱五等梵雪楼众人早已目瞪口呆。见元召说成了,大家围过来一人一点尝过后,纷纷大赞神奇,原来盐的味道可以如此美妙!研究后一致决定保密,作为以后的一个重大财源待用。对此,元召只是笑笑,对他来说只是为了自己免吃那些无味的饭菜,才费气力弄这些,何况这些只是小手段而已,到时候随他们意愿去折腾吧。
这名叫余丹的孩子自然不会知道这些曲折,元召对他笑笑说:“这包是我自制的调料,就送给你吧,多了却是没有了。”
余丹却是一愣,原来在大漠之上,草原深处这些地方,盐自古以来就是非常珍贵的东西,送人食物和盐已经是很隆重的礼节了。
他低头慢慢的把包重新包好,珍重放入囊中,然后把手中那把镶金钳玉的匕首递给元召,不料对方摆了摆手说:“不要你的刀子,我拿了也没有用,那料包只是让你拿了回去給你阿姆烤肉来用,让她夸你乖些就好了。”
余丹却是头一次听人如此对他说话,心头感到一阵温暖,他自小在那荒漠苦寒的北地成长,耳染目睹充满了残酷与清冷,唯一让他依恋的就是自己的阿姆,那个温柔的汉人女子。但是他知道王庭的人却从来没有人对她真正的尊重,甚至包括自己的父王也没有对她多少温情。没想到在这异国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同龄人对他说出如此之语,他的手抖了一下,却执着的把匕首塞到元召手里,说到:“想要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就要凭能力去得到,如果自己没能力,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交换,这是从小老师教給我的。”
元召听的如此说不便再推让,在手里掂了掂,手感沉甸甸果然是金刀哦。
又听那孩子说到:“我的名字叫余丹,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元召也没在意,随口说了自己名字。
那余丹却在口中念叨几遍,想是记住了,又抬头看了看元召,却是手抚胸前弯腰施了一礼,然后起身回头自去了。
第十七章 大雨临将至 情尤埋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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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召目送那名叫余丹的孩子越走越远,见他绕过前方打斗场面,竟是直接走回那一队匈奴人当中去了。元召愣了愣神儿,莫非他竟然是匈奴人家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