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如此,柳苍岳也是丝毫不怵,胯下黑水麒麟兽,率领贪狼十八骑在元铁山的带领下前往天香阁。
自从武王府建立以来,可还从未出现外人率兵出入武王府的事情,这也是头一遭。
陈煜则小心翼翼将吊起来的元正给放下来了。
被吊打了接近一个时辰,元正浑身都要散架了,又被柳苍岳吓出了一身冷汗,此刻真的是心力交瘁了。
陈煜立即给元正体内注入了一股真元,小声道:“待会儿去了天香阁,你可什么话都别说啊,刚才的不正经能保住你的性命,可要是当着人家女孩子的面不正经,你就后果难料了。”
“你父王这一次也是摸着石头过河,那忠显王要不是迫于局势,估计早就把你千刀万剐了。”
哪怕已经被陈煜注入了一股真元,元正依旧觉得脚跟虚浮,心虚道:“我还要跟着去啊,你难道不知道秋华王妃是我后娘,后娘到时候万一坑我一把怎么办?”
“就算不坑我,那个丫头若是非要置我于死地,我岂不是凉了?你和父王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陈煜直言道:“你当初把人家姑娘给糟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这会儿你知道害怕了?”
“别跟我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藏着掖着的。”
元正明知故问道:“我装什么了?我真的心虚啊。”
陈煜鄙夷了一眼道:“刚才我给你输送真元,本以为真元会慢慢渗入你的奇经八脉骨髓之中,结果是瞬间吸收的,你小子的武道修为比我想象中高的多啊,此间事了,把这事给叔叔好好说道说道。”
元正尴尬的笑了笑,这一下,腿也不酸,腰也不疼了,心也不虚了。
可依然装出一副六神无主,孤苦无依的可怜模样,在陈煜的带领下跟着去了天香阁。
第三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天香阁位于武王府北面,内有小桥流水人家,假山嶙峋,桃花处处开,至于栽植的奇珍花草,更是数不胜数。
这里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处处透着精致与仙气的花园,再搭配着依序而建的阁楼小筑,更彰显出秋华王妃的雍容大气,实乃武王府的后花园。
当柳苍岳率领贪狼十八骑声势浩大的来到这里后,与天香阁的静谧典雅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突。
黑水麒麟兽呼吸之间喷涌出黑炎,嗜血巨狼所过之处,纵然还未形成浩荡罡风,却已经让天香阁里的桃花凋零了不少,一股肃杀之气,在这安静的鸟语花香之地里铺展开来。
刹那间,整个天香阁乌云密布。
阁内,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安静的坐在秋华王妃的对面,一副忧愁模样。
本就眉眼如画,身段玲珑,纵是忧愁,亦是我见犹怜。
豆蔻年华中,无故遇到元正那样的混账,对于柳青诗而言,是晴天霹雳,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秋华王妃一席寻常素衣,姿容端庄华贵,处处透着皇室的典雅高贵,看柳青诗的目光,处处透着温柔。
这些日子以来,秋华王妃只能轻声细语的安抚柳青诗,传授其妆容心得,传授其一些粗浅的武道典籍,生怕这个小姑娘一时想不开自我了断,到了那时,整个武王府恐怕就要崩塌了。
她也只是开导安抚柳青诗,毕竟一个豆蔻少女,遇到了那样的事,心里有所障碍,也是理所应当,秋华王妃心里也明白,无论怎么开导,也改变不了柳青诗被元正玷污的事实。
身后的管事刘瑾荣忽然眯起了美眸,脸上涌上一抹凝重。
秋华王妃蓦然抬起头,转过头轻声对柳青诗道:“你父王应该来了。”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瞬息传至此地:“闺女,爹爹来接你来了。”
原本忧愁可人的柳青诗听到父亲的声音,迅速起身,下一刻,忠显王便驾驭着黑水麒麟兽来了。
柳青诗莲步小跑,一股脑的冲向了自己的父王,紧紧的抱住柳苍岳,刹那间,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有肝肠寸断之意。
无论秋华王妃如何温柔以待,柳青诗也只能在父王的怀抱里,哭诉自己所有的委屈。
柳苍岳此时也是蛇鼠钻心,自己堂堂一代忠显王,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保护好,这一刻对元正真的是恨之入骨。
武王元铁山看着这一幕,心情有些复杂,幸亏自己是三个儿子,没有生女儿
若是异地而处,以元铁山的脾气,哪怕对方天王老子都会大开杀戒,幸亏没有生女儿啊。
元铁山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妃,秋华王妃脸上依旧柔和,喜怒不形于色,让元铁山压力颇大。
若是别的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可这件事,真的是丢人啊。
武王府自从建立以来,从未被兵马临行,从未遇上这等害臊的事情。
后面,陈煜带着元正脚步轻柔的来到这里,元正浑身是血,没有更换衣服,这个时候,还是卖相凄惨一些比较好。
柳苍岳轻柔道:“别怕,爹爹来了,你要怎么处理那个混账小子,你说了算,爹爹就是把这武王府拆了,也会给你出这一口气的。”
松开女儿,父女两人同时凝望向了站在后面的元正。
元正披头散发,浑身浴血,看到这对父女的眼神,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到头来,还是要看柳青诗是什么决定,换言之,元正的下场,完全取决于柳青诗。
柳青诗梨花带雨,眼神含煞的看着元正,那天夜晚,还未来得及抵抗,就被元正给那啥了,都没看清元正的模样。
如今这么一看,这个混账还算是长了一副好皮囊,柳青诗心里也很迷惘,她对不起自己的情郎。
柳苍岳开口道:“闺女,你想怎么办,爹爹今天全听你的。”
元铁山搭腔道:“侄女啊,这个混小子不是个东西,也怪叔叔我疏于教导,只要你今天满意,怎么处置都可以。”
柳青诗虽然出自于王侯之家,可天生腼腆,生性善良,温柔似水,是一个好女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忠显王才气的想要杀人。
换做是谁来看待此事,都会认为元正不是个东西。
柳青诗略微看了一眼元正后,柔声道:“爹爹,我想回家,我不想看见他。”
元正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女子不想要自己的性命,同时也觉得对柳青诗有着深深的歉意。
虽然是庶子,可元正真的是个富贵闲人,浪荡子弟,以往勾搭的女子,要么是看上了元正的钱财,要么也对元正有些想法,大家各取所需,元正心里也没有负罪感。
如今真的遇到了一个柳青诗这样的好女子,元正头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负罪感。
柳苍岳怒气冲天,却又无处发泄,没办法,闺女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姑娘。
可哪怕闺女好说话,自己这个当老子的,也绝不会就这么放了元正。
对元铁山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江南谢家那里,你去走动走动,把这件事压下去,可你的小儿子也得付出一些代价。”
元铁山心里微微一惊,他知道柳苍岳必然会来这么一出的,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苍岳兄想要我家小儿做出一些什么补偿?”
别说是当老子的人了,就连元正自己心里都没底。
柳苍岳冷笑一声道:“北斗山脉里如今出现了新老兽王交替的迹象,局势动荡不安,我欲派人前往北斗山脉一探究竟,你家的小儿子,怕是要将功补过啊。”
元铁山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秋华王妃眉头微皱,军师陈煜微微发呆。
这也太狠了一点。
新老兽王交替,是最危险的时候,各方妖兽闻风而动,阵营各异,虽有互相残杀之嫌,但在这个时期,绝不允许人族进入其领地。
自家的事,自家解决,若是人族冒然前往,有极大的可能引发兽潮,那么第一个去的人,基本上必死无疑。
无论人族还是妖兽,但凡是王权更迭之际,都是大乱将起之时。
元正心里拔凉拔凉的。
柳苍岳一本正经的看着武王说道:“你可是有武王名号,自己的儿子,难道是个废物,连将功补过的勇气都没有,天下又该如何看待你这个武王?”
诛心,成心是将元正往死了搞。
元铁山这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谁让元正把人事干在前面了。
柳苍岳又看向元正冷笑道:“小子,我这可是给了你一条生路,你要是不去的话,你武王府将彻底蒙羞,老子就算今天弄不死你,可你一个庶子得罪了一尊王者,注定你是活不长的。”
元正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渡过了难关,结果又遇上了死劫。
略作思考道:“我去,反正是我自己做错事,去就行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柳苍岳冷笑连连道:“好,有种!”
元铁山本想着周旋一二,结果这个心智不全的孽子,竟然给答应了,这一下,他想拒绝都不行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要给正儿好好准备一下,北斗山脉里的兽王交替,苍岳兄真是消息灵通,心思剔透啊。”元铁山苦笑道。
柳苍岳笑而不语,就不信给闺女出不了一口恶气。
第四章 深藏而露
柳苍岳和贪狼十八骑暂时居住在武王府。
武王不放元正去北斗山脉,柳苍岳就不会离开。
庭院里,落叶纷纷,无论黑水麒麟还是嗜血巨狼,稍微走动或是呼吸过重,都会影响到武王府的花草树木,一时间,武王府内的煞气横卷。
元铁山苦涩道:“这个柳苍岳还真是够狠的,让正儿去北斗山脉里刺探情报,难道他看不出来正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少年嘛?”
陈煜在一旁咳嗽道:“我不知道你们父子两人到底都有什么秘密可言,据我所知,侄子可不是一个瘦弱少年。”
元铁山凝望陈煜,沉声问道:“军师何出此言?”
陈煜反问道:“王爷还要明知故问一番?”
之前意外察觉元正有不弱的武道修为,陈煜就知道武王和自己的庶子有着许多秘密,可这个秘密,连陈煜这么多年都未曾察觉。
元铁山一脸懵的看着元正,凝重道:“正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陈煜袖手旁观,他想要看看这对父子能装到什么时候去。
元正自幼衣食无忧,娇生惯养,过早的接触到了狗马弋猎还有女人,给人们的印象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浪荡子弟,忽然之间透漏出不弱的武道修为,自然令人侧目。
侧目的人也包括元铁山,因为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还有这码事。
元正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料子上佳的一席玄衣,整理过仪容的元正,看上去的确有几分丰神如玉的出尘之意。
都到了这一步了,元正也无法隐瞒了。
如实说道:“我的确一直有修行武道,如今有了象境修为,有位师傅曾经点了我一窍,也传了我一部功法,从那以后,师傅就离开了我,再也未曾见过。”
“而我一直过着无拘无束的日子,我的武道修为也派不上用场,直到陈煜叔叔前几日给我输送真元时,才意外被陈煜叔叔察觉。”
元铁山拍案而起,指着元正的鼻子喝道:“混账,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难道你不知道父王不让你修行武道,纵容你安逸享乐,就是希望你一辈子都做一个无拘无束的富贵闲人。”
因为是庶子,武王很疼爱元正,自幼不让他修行武道,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庶子太有本事,有本事的人往往都身不由己。
而没本事的人,只要有黄金,日子怎么过都行。
他所希望的,是元正少年时以狗马弋猎女人为主,青年时便成家立业,日后再分给元正一笔可观的家产,一辈子都是个富贵闲人。
元正这一次没有和自己的父王抬杠,沉默不语。
武王这一次是真的怒了,沉声问道:“传授你武道那人是谁?什么模样?”
元正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一直都戴着面具,只是短暂的教导了我一段日子,留下功法就走了,我再也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