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倩一下子慌了神,赶忙哆嗦着嘴唇央求道:“阿星,你……你别嫌少,倩姨……我……我明天还能挣,不不,我等下就去楼下拉生意,这个时候多的是酒鬼,他们……”
“行了!”为了不至于让一个顶级杀手流下马尿,林星连忙阻止她再说下去。
左右看了看,快步走到床前,从床头柜上拈起一枚硬币。
转过头向张倩笑了笑,“我答应你,做的保镖。不过倩姨你也知道我没多大本事,所以嘛,在这件事过去之前,我先收你一块钱定金得了。”
“一块钱?”张倩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那枚硬币,瞬间落下了两行热泪。
“对,一块钱。反正咱俩是邻居嘛,嘿嘿。”林星一面笑着把硬币塞进大裤衩的口袋,一面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替倩姨抹掉眼泪。半开玩笑的说道:“我虽然就是个只值一块钱订金的保镖,但要是这次能保护好,你可得多付点余款。”
张倩的泪水却是越擦越多,连连点头,泣不成声,“嗯,嗯,倩姨今天晚上加班儿,等这事儿过了,付给你……争取……倩姨以后挣的钱,除了给的生活费和交房租,其余全都给你!”
“那不行!”林星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才硬生生把那点儿眼睛的内分泌液逼了回去。微笑着走到五斗柜旁,打开饼干盒,很认真的从里头数出了一千块钱,在倩姨的眼前晃了晃,反手塞进了大裤衩的口袋,“学校的食堂特实惠,这一千块钱足够吃两个月了。剩下四千块,你先把欠的房租补上,然后把这房子退了,下礼拜搬到对面去住!”
“不,你今天晚上就去我家当客厅厅长,明天退了这套房,用剩下的钱给自己买几件像样的衣服。”林星端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将剩余的糖水一饮而尽。
想起刚才那个穿着花衬衫的胖子,林星突然改了口,双手抓住张倩的肩膀,正色道:“倩姨,穿上衣服,我负责保护,你负责从养好伤的那一天开始,正经赚钱付雇保镖的余款!”
7.第7章 超级左耳
被张倩的爱女之情打动,林星做出了一个几乎改变了他以后人生的决定——收留张倩。
让一个从事过“特殊行业”的女人住在自己家里,这对如今的林星来说,并不觉得是件大事。但很显然,这件事却绝对不能让姐姐和姐夫知道。
还好,兴许是嫌弃自己的狗窝邋遢,姐姐很少进门。以前过来看望林星,都只是提前打个电话,约他去楼下的小饭馆儿开荤。
当天晚上替张倩收拾了为数不多的行李,带着她回到自己家里。看着遍地狼藉,林星也是直皱眉头。
虽然自己以前也算不得有多爱干净,可比起林星的邋遢,以前的林过云就得算是洁癖症患者。
如果不是满脑子都想着下周一去学校的事,他早就把林星以前的这些家当全丢出去了。
“额……不好意思倩姨,我这几天都住在医院,所以没时间收拾房间。嘿嘿,你先凑合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把房间彻底打扫一遍。”林星红着老脸讪然说道。
“没事儿,你不嫌倩姨弄脏你的房子,倩姨就已经很感激你了。”
“瞎说什么呢?”林星皱起眉头,微微有点恼火,可他也知道张倩从事这种行业久了,内心的自卑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转变过来的。
胡乱把沙发清理了一下,转头对张倩说道:“倩姨,今天太晚了,赶紧睡觉吧。明天上午我得去医院一趟,下午回来就陪你去外头找工作。”
张倩点点头,顺从的和衣躺在了沙发上。
虽然她已经换了件白色的t恤衫和一条牛仔短裤,但躺下之后,凹凸有致的身材仍是令林星怦然心动。
从事那种行当这么些年的张倩,哪会看不懂男人的这种眼神?刚想开口说话,却见林星逃也似的跑进了里屋,将房门关了起来。
张倩微笑着摇摇头,起身到门口关上了客厅里的灯,借着从窗口透进的路灯灯光,躺回到沙发上。
睁着两眼出神的想了一会儿心事,嘴角竟然泛起了诡异的笑容。
下午出现在脑海当中的影像、不久前由奇怪爆裂所引发的头疼,种种异状,都让林星觉得匪夷所思。
因此,他决定不等三天后了,明天一早就去找那个何医生,问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突如其来的头疼把林星折腾的筋疲力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晚,林星睡得很踏实,甚至没有做梦。但这样的一级睡眠,却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嗔叫声惊醒了。
“妈蛋!这破房子,隔音效果也太差了!”林星翻了个身,恨恨地骂道:“隔壁也真是的,这么早起来做运动!”
但他刚刚骂完,就发现刚才那女人的叫声一下子消失了。“卧槽!这哥们儿也太特么逊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林星忍不住促狭的笑了起来,抓过枕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决定先去撒泡尿,然后再上床睡个回笼觉。
可他刚一起身,刚才那个女人的声竟再次传进了耳朵,并且还隐隐约约听见男人在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
“真他妈是一对奇葩!”
林星苦笑着摇摇头,寻摸着等撒完尿回来,隔壁也该完事了。于是套上拖鞋,起身就往门口走。
没想到他刚刚站起来,隔壁的声音竟陡然放大了好几倍。清晰的就好像是在自己的身边说话似的。
林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扭头向身边看去。
自己的床上当然不会出现别的男女,唯一的可能,声音来自墙后面的隔壁邻居。
林星慢慢走到床头,试着侧过脸把右耳贴在墙上,确定了声音确是来自隔壁。但说话声音,却并没有放大多少。
这会儿林星已然能够确定,并不是墙体隔音不好,而是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
想起昨晚脑袋里那次奇怪的爆裂,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左耳。
声音听不见了!
松开手,就又再把隔壁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问题就出在左边的耳朵上。
林星试探着转过头,把左边的耳朵贴在墙上,却恰好听见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叫骂。
而这两下声响,就好像是那对男女,一起趴在林星耳边发出的一样!
“我勒个去!这到底是怎么个状况?”林星喃喃自语着,把左耳从墙面上挪开,试探着用小拇指伸进去抠了抠。
这样一来,屋里就又恢复了安静。
掏出手指,就又听见隔壁的男女嬉笑着,在用卫生纸清理后事。
这只耳朵怎么突然一下子变成监听器了?
不行!得赶紧去找何医生,否则以后都他妈不用睡觉了!
弄清是自己的耳朵出了状况后,再回想起昨天何医生的奇怪表现。隐隐约约觉得只有他,能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做出解释。
因此,林星做出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去找他。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冲水的声音。
紧接着,林星清清楚楚地听到,卫生间的推拉门被拉开,有穿着拖鞋的人,正从里面走出来。
自己原本是孤身一人独居,从卫生间里出来的,自然就只有昨晚才搬过来的张倩了。
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林星忍不住竖起了左耳,并且抬手捂住了右边的耳朵。
这样一来,门外发出的声音显得更加清晰。
很快,林星就分辨出,是早起的倩姨,在用扫把帮着清扫自己的客厅。
想到这个女人的悲惨遭遇,林星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看到林星从里屋出来,张倩猛地一哆嗦,慌慌张张地把手里的扫把藏到身后,“阿星,对……对不起,是不是倩姨把你吵醒了?”
“没,我是被尿给憋醒了,起来上个厕所。”见过了半宿,张倩脸上的伤更加清晰,而且还战战兢兢一副寄人篱下的可怜样,林星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
上前两步把扫把抢过来丢到一边,又抓着张倩瘦削的双肩按回到沙发上,“倩姨,你再闭着眼睛眯会儿。我上个厕所,等下我自己来打扫房间。”
张倩本来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林星坚定的神情,知道自己拗不过他。索性点点头,闭上了双眼。
8.第8章 脑袋里的花
上完厕所后,林星不得不用卫生纸搓了个纸团儿,塞进了左耳朵里。
冲个马桶,就好像是站在飞流直下的瀑布下面,那他娘的谁能受得了?
从卫生间出来,见张倩仍然乖乖躺在沙发上,睫毛颤动着显然没能睡着,却因为林星有令,而不敢睁开眼睛。
林星微笑着摇摇头,三下五除二,把先前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杂物,统统塞进了垃圾袋。
之后认认真真把铺着瓷砖的地板扫了一遍,又用拖把将里里外外拖的一尘不染,才满意地点点头,走进了厨房间。
张倩被他叫起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焕然一新。圆桌上还摆着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一碟咸菜,和几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早餐虽然简单,可两人面对面,都吃得心里很热乎。
对于林过云来说,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正代表着自己正式开始了新的生活。
对于张倩而言,虽然不清楚面前这个只值一块钱的保镖,到底能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但以她现在的身家,也只有这个傻小子肯仗义帮忙了。
非但如此,他还愿意帮助自己从良。单是这份善良的热心,就足以让人觉得,他值得信赖。
吃完早点,林星从柜子里找出跌打酒,让张倩自己把身上的瘀伤处理一下。
换了牛仔裤和一件黑色的短袖衬衫,就匆匆跑下楼,搭公车去了医院。
“我们医院有好几个何医生呢,请问你找哪个科室的何医生?”导医台的护士态度还不错。
“应该是脑科。”林星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林星?”这时背后传来一个惊讶的女声。
林星忙回过头,见昨天那个被自己推到一旁逃过一劫的小护士,正笑盈盈地走过来。
“哟!护士妹妹,才一晚上不见,你又变漂亮啦!”见对方模样甜美,笑得灿烂,林星忍不住调侃了她两句。
没想到对方听了他这番略嫌轻佻的话,却突地拉下了脸,来到近旁低声训斥道:“看你穿得人五人六的,怎么就不学好呢?年纪轻轻的,你就不能学着稳重点?”
林星见她虽然略带薄怒,可比起昨天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已经不知要好了多少倍。所以也没说话,只是撇嘴笑了笑。
“你不是已经痊愈了吗?还来医院干吗?”见他不反驳自己,小护士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他是来找何医生的。”导医台后的护士替他回答道:“阳阳,今天你们脑外科的那个疯子上班了吗?”
“你都说他是疯子啦,怎么可能不在?”被叫做阳阳的小护士撇撇嘴,转向林星问道:“何医生今天不当班,但他吃喝拉撒睡,几乎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你找他干嘛?”
林星想了想,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昨天那么一折腾,我忘了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了。这不,刚巧路过医院,就过来找他咨询一下。”
小护士点点头,示意林星跟自己走。
确实,昨天在推着林星做完检查后,何医生有说过让自己推他去办公室,谁知在走廊里出了变故。
如果不是身边这个高高瘦瘦、带着些痞子气的家伙,兴许自己的小命就搭上了。
后来就只顾把林星推回病房,处理屁股上的伤口,倒是真没带他去见那个疯子。
在电梯里,林星见身边的小护士明目皓齿、娇俏可人,忍不住问道:“你叫阳阳?”
“嗯。”小护士点点头,却斜眼瞅着林星说:“我叫戈阳,你可以叫我护士小姐、戈小姐,可就是不准再叫我小妹妹、护士妹妹,难听死了!”
“额……叫妹妹显得比较亲近嘛。”
“谁要跟你亲近?”戈阳狠狠瞪了他一眼,“再说你才二十一,我可都二十三了,要叫也得叫姐姐啊。”
“阳阳姐。”林星不失时机的打蛇随棍上,腻歪歪的喊了她一声。
戈阳为之气结,但这个称呼是自己定的,又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