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自观之!”何休指了指这条官道。
小胖子看了过去,只见官道长年失修,摆满了无数石块,很多地方根本看不出道路来,何休问道:“汝可知晓?”,小胖子一愣,我该知道甚么呀,说不知道肯定要被批,于是,便点头说道:“我知晓!”,何休看着他故作鉴定的眼睛,又是一剑鞘,“竖子,知晓了甚么?!”
“师君勿打,我明白,此地官道长年失修也!”
何休摇了摇头,说道:“此处两处官道,一处乃是高官权贵者常经之路,却修的格外安稳新崭,而此处,通往乡间,故失修至如此,当可知道,此地县长,乃是阿谀之徒,不亲乡民,此人不可重用!以小见大,乃是为君之本,为君者当识人!”
小胖子恍然大悟,仔细想了一番,果真如此,连忙点头称是,随后,何休又带着小胖子,看了亭内耕地,商铺,乃至栈铺,小胖子将亭里绝多数地方都走了一遍,虽然累的够呛,但是见了许多平日里未曾见到的景象,却也起了兴致,劳碌了一整天,何休带着小胖子来到了一户小屋门前,使人敲了门,便有一老翁,拄杖,缓缓走出,见到何休,便要行礼。
何休拱手一礼,言语道:“老丈不必行礼,不违礼数!”,说完,看了看小胖子,小胖子饿的头晕目眩,在师君冰冷的目光下,急忙给老人行礼,老人连忙扶起小胖子,笑呵呵的请他们入室,进了屋子,小胖子便感觉浑身一冷,原来这屋子内又黑又冷,阴冷潮湿,地面上又极其杂乱,那恶臭的味道更是让小胖子险些晕厥了过去。
何休笑着言语道:“吾等求学而来,路过此地,想借些吃食。”
老人认真听着,颤颤巍巍的回去,翻弄着一腐朽木桶,从里盛出半葫粮米来,小胖子看到那米已经发黑发黄,在家里那是喂狗的糙米,老人却极为认真的盛起来,又颤颤巍巍的准备做饭,何休便让健仆们去做,拉着老人,坐下,便问道:“老丈为何独处一室?”,老人笑着言语道:“家中子嗣,皆在忙碌春耕,吾这年老无力,故而居家....”
何休又与老人闲聊了许久,健仆才讲粮米烧好,放在小胖子面前,小胖子只是看了这粮米一眼,便没有了食欲,他认真的看着老人,问道:“为何要吃这糙米?为何不吃些好粮米?”
老人一愣,呆了片刻,缓缓说道:“家中仅有此,怠慢了贵客....”
何休狠狠瞥了小胖子一眼,说道:“在那文景光武之时,乡民也食的好粮,肉酥不绝!”,小胖子沉吟了片刻,才恍然大悟,乡民是吃不起粮米?这乡间耕田成群,收成颇丰,亭里赋税又低,为何吃不起粮米?何休不等小胖子,直接开始进食,还不时的摇头陈赞,好像吃的便是人间美味,小胖子不信邪,也尝了一口,却险些把昨日的饭菜吐了出来。
“吃!”何休没有多说甚么,小胖子咬着牙,哭丧着脸,极为痛苦的享用完了人生之中最为难吃的一顿饭菜。
何休与小胖子吃完,何休便挥了挥手,便有家奴递过钱去。
那和善的老丈,忽然间面色大变,挥舞着手里拐杖,大骂道:“以此物招待贵客,何以如此辱之??”,将钱狠狠砸了过去,推搡着何休等人便出了屋,小胖子目瞪口呆,唯独何休,沉思了许久,方才在门前久久一拜,又在地上放些钱财,言语道:“非是羞辱老丈,只是老丈家中尚有子嗣,若是白白食用,只怕子嗣腹饥,固如此,还望老丈见怪。”
说完,也不等老人再回答,便拉着小胖子离开了此处。
走在路上,小胖子的眉头越来越苦,不只是腿疼,腹部更是难受,眼睛也渐渐模糊起来。
“扶少君后回府休歇!”
此时,方有健仆将小胖子背起来,朝着侯府的方向走去。
第0015章 费亭侯腾
还没到侯府,躺在健仆的背上,小胖子便睡过去了,怎么也唤不醒,董氏更是心疼的几乎要落泪,到底还是顾忌何休师君的身份,没有言语,将小胖子放在床榻上,董氏亲自为他脱去衣裳履袜,轻轻抚其背,小胖子嘟囔着嘴,安心的进入睡眠,却没能做个好梦,在梦里,也是乡民那脏乱恶臭的小屋。
到了次日晌午,小胖子方才缓缓睁开眼睛,又是一如往常的被家奴带出寝屋,小胖子吓的脸色发白,千万不要再学甚么为君之道啊,正想着,家奴将他带到了书房之内,何休正跪坐着读书,见到何休在书房,小胖子大喜过望,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在书房内读书,他立刻俯身拜道:“弟子读公羊,发觉已深深着迷,愿一生随着师君专攻公羊,得圣贤之道也!”
“哈哈~~~”何休忽然大笑起来,他认真的观察了一番这小胖子,方才摇头说道:“天下何有易事,你可放心,今日,不会再带你外出。”,小胖子这才开开心心的坐在了师君身边,何休问道:“何以算的明君?”,小胖子立刻回答道:“使民有余粮,能食肉....任用刚正廉官...”,他想了片刻,又摸了摸头上伤口,说道:“道路平坦,没有常年失修....”
“哈哈哈,此言倒也不差,国之存亡,在与民,若国泰则民安,民安则国泰也,那要如何使民有余粮,能食肉?”
“重农,好生教导官吏?”
何休并不言语,只是等着小胖子自己总结,小胖子想了片刻,方才言语道:“任用能吏,多开耕地,表彰重农之地官吏,使得官吏多行农事....”,何休眼里闪烁着喜色,他倒是没有想到,年仅九岁的小胖子能自己总结这么多,何休点点头,说道:“为君之道,在于用人也,用人之道,在于识人也.....”
小胖子认真的听着,何休也不时的再提问,何休问道:“天书记载,伪帝曹杀敌,却供养敌人家母老小,此为何?”
“收人心?”
“然也....”
何休讲述,也不止是干讲,有时会将三国志里的一些事例拿出来,问小胖子,小胖子真的是佩服何休之智,仅仅只是通读一遍,便记得如此之清晰,自己日夜通读许久,也不过少有记忆,在这样的对答之中,一天便轻松度过。
而此时,雒阳之中,朝议开始。
大汉天子刘志跪坐在高台,俯视百官,百官此刻,却是痛哭不已,口中不断言李膺之德操,又痛骂宦官之无德,宦官丝毫不在乎自家名声,也不生气,只是,刘志心里的怨气与忌惮却因为百官痛哭而愈加深重,这些人想要做什么?架空朕么?皇帝并不怕臣子们互相争权相斗,却恐惧其齐心一志,如此形式,对于李膺,刘志却是起了杀心。
这个人名气太大,看来是留不得呀。
百官们不知皇帝心中所想,纷纷大哭哀求。
“哈哈哈~~~”,刘志忽然大笑起来,猛地起身,指着百官言语道:“尔等之意,莫非是朕不知忠良,滥杀无辜?”,大汉从上到下,皆是轻生死,重名誉,百官岂能因皇帝这句话而吓到,反而纷纷上述道:“中常侍候览,王甫,曹节等祸乱朝纲,污蔑重臣,望国家收而杀之!”,刘志气的颤抖起来,心里很想将此处杀得血流成河,可是却生生忍住。
“此事休要再提!逃亡党人,毋须全部抓捕,不可走脱一贼也!再有论议者,以同党罪处!”
说完,刘志便怒气冲冲的回了未央宫,也无心再见哪个美人,却有候览缓缓进来,低声问道:“国家,河间国又来奏折,袁隗再上议奏,请求治亭侯之罪!”刘志怒目圆睁,大吼道:“此番教训还不够麽??好,好,给朕抓!把那袁隗抓了,还有他兄长!他族亲,全部都给朕拿了!!”,候览皱了皱眉头,有些低声说道:“国家,那袁隗乃出身大族,若是贸然捉拿,只怕百官又要纠缠不止。”
“呵呵,百官?朕才是这大汉皇帝!!给朕抓了!”
候览低着头,露出不可察觉的微笑。
“另外,让费亭侯去河间国,给朕赏赐解渎亭侯百金,美衣服,朕不罚他!还要赏赐他!朕的好侄儿,刺的好!刺得好!此等党人奸贼!!全部该刺!全部该杀!!”刘志大叫着,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溢出血来,摇摇晃晃的,候览连忙抱住皇帝,急的快要哭出来,又匆忙请来御医,在未央宫里忙活了三天,刘志方才渐渐恢复。
出了未央宫,候览派人请来王甫,曹节,曹腾。
此三人,却是此时宫中最有权势的三人,王甫和曹节还好,只是新晋中常侍,权势并不大,只是因为与候览亲近,方才唤来他们,而曹腾便不一样了,本初元年,朝廷官员分成两派,一派由李固领导,拥立清河王为帝,而另一派由梁冀领导,拥立当今皇帝刘志登位,正当两派争议时,曹腾亲访梁冀,表示支持刘志为帝,暗曰:清河王为人严明,若他为帝,难保平安,若立刘志,则可以长保富贵,梁冀便在曹腾的支持下,毒死汉质帝,拥立刘志为帝。
刘志即位,曹腾与长乐太仆州辅等七人,因定策有功,都封为亭侯,曹腾被封为费亭侯,升任大长秋,加位特进,曹腾在宫廷里面供职三十多年,经历了四位皇帝,都未曾有过失,深得皇帝信任,原先候览还是说不动这位大太监的,哪怕皇帝极为宠信自己,只是,此刻有皇帝之交待,他便直接派人将曹腾寻来,曹腾有侯爵,固虽在职,却不用常与位。
不时,王甫与曹节赶到,与候览行礼拜见,分而对坐,候览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王甫和曹节倒也沉得住气,等待了许久,方才见到有一老丈,面白无须,穿着极为朴素,被两仆扶持着赶了过来,候览起身拜见,王甫和曹节大惊,连忙起身行礼,心里却是嘀咕,这候览怎敢使人将此位唤来?老人却丝毫没有傲气,笑呵呵的扶起众人,在仆人的扶持艰难的坐了下来。
“费亭候莫怪我无礼,若不是国家吩咐,我也不敢劳烦费亭候。”
候览笑着说道。
曹腾笑着说道:“不敢当劳烦二字,老朽年迈体虚,若国家不嫌,愿效劳也。”,候览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袁隗恶贼,屡次逼迫国家,处置侄孙,国家一怒之下,劳病三日,未能起身.....”
说道这里,王甫与曹节顿时安静下来,不敢插嘴,背后发凉,曹腾依旧是笑眯眯的,问道:“不知国家有何吩咐?”,候览一愣,言语道:“国家望亭侯能亲自前往河间国,赏赐解渎亭侯,百金,美衣服....”
“咳咳,老朽这便准备...”曹腾说着,便要起身,候览苦着脸,伸手,说道:“亭侯止步啊....这,此次前往河间国,还望亭侯能多思量思量这位少君侯啊....”,曹腾依旧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微眯着眼睛,并不言语,候览又不能明说,只是向曹腾拱了拱手,曹腾点头,便离去了,候览无奈的叹息,王甫曹节低声问道:“阿兄,可是有所图谋?”
候览擦了擦眼睛,忍着泪水,言语道:“国家之龙体...吾等皆知,我所不舍者,国家也,而心忧者,乃陈蕃窦武也,若国家不幸,只怕此二贼,杀进宫内亦要将吾等挫骨扬灰!”
听闻此言,王甫与曹节果然害怕,又对刘志不舍,纷纷擦拭着眼泪,痛苦的问道:“若如此,吾等当如何?”
“国家无后,到时,若我们也学费亭侯.....”
“迎解渎亭侯??”
第0016章 何休论宦
河间国,解渎亭
在一处耕地上,一老一少两人坐在天沿边,与一众乡民跪坐而饮水,这老者傲气凌然,一看便是一方大儒,而年少者,颇为肥胖,不断擦拭着额头汗水,何休在教导小胖子的同时,不时会带着他出去走一走,有的时候,甚至驾车,前往县城,或者彼县乱逛,在这其中,小胖子实在是成长了不少,见的越是多,思路也越是开阔,对于三国志的种种领悟,也不断的提高。
“贵客临门,何不前往家中一坐?”
有人邀请道,小胖子笑了笑,拱手言语道:“吾师二人,为求学而来,不敢以体劳阻己学业,诸君勿见怪!”
诸多乡民笑道:“此子聪慧也!”
众人坐了许久,乡民也不再拘束,反而开始说笑起来,还有人甚至议起朝政官吏名士之类,何休坐的笔直,却也认真的听着,其说道:“我们解渎亭侯,虽年少,却真英雄也,那河间国国相,只是辱骂了其母,亭侯便再也坐不得,拔出剑来,大吼一声,辱我母者死!便上前刺这国相,据说那国相有数是亲随,各个都是魁梧壮士,只是那亭侯自幼学剑,剑法超群,只是几下,便杀得亲随血流成河!”
“他又上前砍断了国相一腿,言语道:此仇得报也,若汝心有仇怨,吾自等之!”
那人讲的活灵活现,就好似他在场一般,小胖子惊异的看着这人,却也没有说话,何休笑了笑,那人见到何休笑了,以为他不相信,有些急切,说道:“君,此乃实言也,我怎敢欺君?我们这解渎亭侯,近日来盗贼四散,亭里安稳,全因这少君侯,县里游侠慕名,盗贼更不敢至此猖狂!”
“哦?”何休问了一声,点点头言语道:“此些事,我竟然一概不知,原来这解渎亭侯,还是个相当人物!”,那汉子看何休信了,才得意的笑了起来,众人也都纷纷开心,何休侧着头看了小胖子一眼,看到小胖子目中无神,又出口道:“只是,先前我也曾见过那少君侯,他身材肥胖,甚是顽劣,飞扬跋扈,不敬州长....”
他只是刚刚说完,那些人顿时全部起身!
极为愤怒的盯着何休,还有汉子直接找来斧头木棍,直接要跟何休死磕,有老人劝阻了他们,狠狠瞪了何休他们一眼,便纷纷离去,此时,小胖子才是真正的目瞪口呆,他瞪大眼睛,有些感动的问道:“他们何以至此?我与他们都素不相识!”,何休看着走远的他们,摇摇头,说道:“他们乃是解渎亭侯民众,自然一心向着你,你只是少有勇气之名,他们便以你为傲....”
“若是你的封地,成为整个天下,你是否还能让天下人如此为你自傲,让天下人敬爱?敢与任何侮辱你的人动手?”
何休的此番话,却是对小胖子的感触极大,他在此刻,暗自立下誓言,无论自己封地有多少,都一定要让乡民提起自己的时候,口口陈赞!
而此时,朝中乱事渐渐传到了天下,诸多党人四处躲避,无数名士纷纷私藏此些党人,竟还大肆向外宣传,以此为荣,丝毫不惧怕更卒来抓!甚至,天下人以被捉拿被通缉为荣,以不列为党人为耻,时有度辽将军皇甫规,听闻党锢之事,立刻打听自己是否被列为党人,当门客喜悦的告诉他,他并没有被通缉之后,他竟然以没有名列党人被捕为耻!大怒!
他上书皇帝,书中写到:“臣宜坐之”,要求皇帝连自己一块儿与李膺等人治罪。
可惜,皇帝并没有理会他。
当消息传进河间国,随之一同前来的还有北护狱的更卒,在张让的带领之下,冲进国相府,捉弄了国相袁隗,将其押解回京,这在一瞬间,就在河间国内引起了一阵动荡,就连小胖子,得知此事之后,都有些不可思议,自己这位爷爷当真了不得,说捉就捉,那好几百的天下名流,竟然全部都捉拿了??
自然,何休对此是极为愤怒,虽然何休并不喜欢结党邀名,可是,严格来说,他也算是党人一派,毕竟也是天下大儒,好几日来,何休都饮酒至于深醉,捶胸顿足的破口大骂,小胖子也只能当听不到,此后,在除了教导小胖子正常学业与外游之外,何休还多了一件事,便是不断的给小胖子提醒,宦官是多么的卑鄙险恶,而那李膺又是多么的平行高尚!
总是从何休那里听着这些言语,小胖子心里也渐渐有些不悦,若那些党人是高尚楷模,那之前前来府邸的袁隗又怎么算?那难道不是名士麽?董氏又曾说那些党人常常故意寻找权贵的麻烦,就是为了在天下邀名,因此,何休越是多说,小胖子心里便越是不痛快,顺带着,对何休也多了几分生疏,若是之前对何休百依百顺,总将何休的话视为至理,这次,小胖子却选择了怀疑。
然而,并没有过太久,一辆来自宫中的牛车缓缓行驶到了河间国内。
曹腾坐在牛车里,却是在思考皇帝究竟打的甚么主意,自己身为朝中最为显赫的太监,平日里都是作为吉祥物待在宫里,因为自己年迈,皇帝也不会操使自己,这次是为什么呢?、
候览的话语,曹腾自然明白,只是,曹腾最为谨慎,从不参合自己职务之外的事情,当今皇帝一天没有闭眼,他就一天不会参合到这种迎立的事情之中,若是事情提前败露,只怕侯览再受宠爱,也躲不过皇帝的屠刀,曹腾摇了摇头,皇帝还年轻,他派自己去,意思跟候览应该是不同的,莫非真是只是想赏赐亭侯来刺激一下党人?
或者是想通过自己的身份,来表明对少君侯的赏识?
算了,自己也不要想太多,按天子之令,赏赐之后,便快速离去好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曹腾心里打定了主意,便逼着眼睛,缓缓躺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就这般,过了几日,牛车终于缓缓赶到了解渎亭中,早有亭长上前拦路,看到费亭侯的名录之后,便护送着曹腾一路赶到了刘宏的府邸门前,曹腾此次前来,只是携带了两个小黄门,两个牛车,极为简便。
小黄门上前敲门,家奴见过名录之后,自然是急忙通报。
“甚么?宫中赏赐??”董氏一听,欣喜若狂,立刻派人找到小胖子,要小胖子立刻更衣,沐浴,奉斋,再新衣前往迎接,何休听闻,摇着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大声诵读着公羊传,小胖子被家奴一顿折磨,弄了半个时辰,方才由小胖子带着全府上下,出门迎接天使,曹腾在门口等了许久,也不生气,只是有些疲乏,被小黄门扶着。
小胖子出门,便俯身下拜,曹腾眼睛一闪,此子与当今皇帝,真像啊!
“少君侯不必多礼!”
曹腾简单说了一句,便起身躲开,任由小黄门高声宣读。
ps:老狼尽量想写点真实的,在史书里,士大夫党人,总是正义的,太监们,各个都是坏到流脓,可是,在真实情况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打算,有人求财,有人求名,都是一样,谈不上谁正义,谁邪恶,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标准可以划分,而汉恒帝,老狼个人觉得还是相当了得的,除外戚,除大太监,还敢一次性抓了所有被当时舆论所陈赞的党人,他在位的时候,对外对内都是比较顺利的,这个皇帝,大概也没有后人评价的那么糟糕吧。
第0017章 黑白孰分
小黄门在众人的注视下,表情自若的拿起了天子诏书,之后便是苦涩难懂的一大段诏,这自然是有人代笔,小胖子写不出这样的文章,心里自然的就觉得自己那位皇爷爷是写不出来的,直到念完,小胖子也没有听懂天子究竟是想说甚么。
将天子赐予的钱和衣裳递过来的时候,小胖子才起身答谢,天子是赐金,可是给的却是铜钱,美衣服倒是很多,都是些华丽礼服,这些东西堆积在牛车上,由侯府的家奴们接收,小胖子笑了笑,方才说道:“这位老丈,路途遥远,想必也有些劳累,不如在府内休息一两日如何?”
曹腾心里是抗拒的。
他已经算是功成名就,辅佐了四代天子,这第五代,他实在是不想才参和进去,只是,他看到小胖子,便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颤颤巍巍进宫,在大将军的威迫下艰难度日的少年,一模一样的脸颊,曹腾心里无奈,哪怕自己功成名就,但是对于这种日后可能会执掌天下的少年,他还是不敢抗拒。
他一生,活的极为谨慎,越是这样谨慎的人,就越是不像得罪别人,尤其是,这个人日后或许就有了能定夺他曹家的命运,他功成名就不假,可是他还有儿子,还有孙子,曹腾拱手,缓缓俯身,说道:“劳烦少君侯。”,小胖子对这个老人印象还是不错的,扶住老人,便进了客厅。
“不知,老丈贵姓?”小胖子跪坐着,有些疑惑的问道,实在是这个人年纪太大了,宫里再缺人,也不该让这么大年纪的老人来做事吧,曹腾丝毫没有倚老卖老,哪怕他的爵位与刘宏是相当的,他说道:“老朽姓曹名腾,不才任中常侍....”
小黄门在一旁咳了咳,说道:“曹中常因功封费亭侯....”
小胖子一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老丈,是曹腾?费亭侯?中常侍曹腾?”
曹腾以为小胖子是惊讶自己的身份,温和的笑了笑,点头说道:“正是老朽。”
却不想,小胖子狠吸了口气,问道:“老丈可有一子唤作曹嵩??可有一孙唤作曹操??”,听到这句话,曹腾反而吓了一跳,小胖子身边有师君教导,知道曹嵩并不算甚么,比较曹嵩也在朝中担任九卿,可是孙儿曹操??今年不过十一岁!他是怎么知道的?
“少君侯所言属实...不知少君侯从何得知??”
“妈耶!”
小胖子大叫一声,跳起来便跑!
看着小胖子一溜烟的逃走,众人目瞪口呆,曹腾瞪大眼睛,不知道自己说错了甚么,小胖子却是跑到了书房,猛地推开,气喘吁吁的,何休看到这模样,心里大怒,叫道:“如此沉不住气!能成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