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览!!”
刘志大叫道,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忍受下去了,一次次的退让,这些家伙真的以为大汉皇帝是泥捏的不成?好啊,那就给尔等看看,甚么叫天子一怒,天下缟素!
“国家!”侯览吓得顿时跪了下来。
“传朕诏令,李膺等百官,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半无人臣之礼,全无大夫之风,令尔北寺狱,即刻抓捕党人,结私营党,此乃大案,不可走脱一贼也!”;刘志愤怒的大叫道,而顿时,侯览便愣住了。
他身为宦官,却是与此些士大夫不对付,也常常私下称呼为党人,取结党营私之意,只是,这还是第一次,公开称呼他们为党人,何况,皇帝这行动,实在是太过于火爆,不许放过一个贼人,那说明甚么,百官牵扯在内的不计其数,天下名士,乃至太学生,估计都要在罪难逃!
一想起来,侯览便激动的颤抖起来,属于宦官的时代,终于来临了!
第一次党锢之乱,爆发了!
第0012章 天书得览
是日,司隶校尉李膺正与太学生聚在府中,有二学子正与正中情议,论易,众人听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正在听着,忽然听闻屋外传来嘈杂声,李膺息怒不经于色,而有太学生首领郭泰却不同与李膺,起身,怒气冲冲的问道:“屋外何事?怎敢扰的府中清议?”
忽有十几员更卒,从门外冲来,手中皆持着刀兵,这下子,众人都察觉到了不对,清议者起身,众人窃窃私语,围绕在李膺周围,李膺缓缓上前,面色不变,拱手说道:“不知几位前来鄙府,有何贵干?”
“李膺,你可识得我?”忽有人从更卒之中走出,此人面白无须,穿着赤袍,戴小冠,快步走来,李膺眯着眼睛,自己哪里还不认得此人,说道:“张中常,几日不见,面色倒是不错啊....”
此人正是张让,张让盯着李膺,两人之间,有大仇,先前,张让之弟张朔担任野王县长,贪婪残暴,无法无天,竟然杀害孕妇,他听说李膺的威严,于是畏罪逃回京师,躲在张让家的夹柱中,李膺知道后,率领吏卒拆破夹柱捉拿了张朔,将其交付雒阳狱,录供完后,将其正法,此事传遍天下,李膺也因此成为天下楷模,其人品也无话可说。
张让并没有嘲讽李膺,只是拱了拱手,严肃的说道:“有皇帝诏书,命黄门北寺狱更卒捉拿李膺!无关者退避!”,听闻此言,太学生一片哄然,在这里,自然也有朝廷官吏,面对张让这个臭名昭彰的太监也并不畏惧,有太仆卿杜密,缓缓起身,冷眼看着张让,说道:“即使李公有罪,也当三司会审,此事,三公可有得知?太尉可知?”
“臣不知,此乃国家之令也!”
李膺与杜密没有说话,反而是太学生坐不住了,直接围住了张让等人,手纷纷放在腰间剑柄上,随时准备好了动手,这下,更卒们都有些害怕,唯独张让面不改色,再次拱手,道:“还望李公能与吾等归去,想必国家正等李公之行。”
“呵,尔等无耻阉竖!鹰犬藏获,何胆捉拿李公??吾等便在此处,当吾剑不利乎?”
太学生郭泰大叫道,忽然拔出了长剑,周围的太学生纷纷拔剑,怒视诸吏,更卒们哪里敢与太学生动武,纷纷后退,只剩一张让,站立不动,目光盯着李膺,李膺沉思了片刻,方才言语道:“不可动武,吾愿去之。”
“公怎可舍弃吾等!!”
众人纷纷叫着,随后便朝着张让大骂:
“奸邪小人!”
“无耻之徒!”
“无根之贼!”
“今世赵高!”
张让被十几太学生围着,各种骂,脸色也不动一下,安安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李膺,李膺正要开口,便见得有一太学生大叫道:“陛下何其不公!如此亲信小人,贤者遗野,何其不明!何其昏也!”,平日里骂习惯了,此刻也是疯狂的叫嚣,听闻此言,张让猛地一剑刺出,一剑贯穿了那太学生的脖颈,太学生惊恐的望着他,摸了摸脖子,瞬间倒地不起!
“私议国家,死罪也!”
“众卒听令!射杀此些贼子!若走脱一人,国家必族!”
听闻此言,更卒们也反应过来,反正张让已经杀了一个,拔出黄弩弓箭便要射杀,李膺慌忙站在最前,大叫道:“不可如此!不可杀之!”,诸多太学生也因为同窗被杀而愤怒到了极点,也不管那些黄弩,纷纷拔剑便要冲,李膺大吼道:“尔等是要逼死我麽?再进一步,我死!”,太学生们才没有冲,张让令人将李膺捉拿,又派更卒拿了诸多太学生。
带回黄门北寺狱。
而这一幕,同时发生在了很多地方,以李膺为首的士大夫阶级,在一日之内,便被抓捕四百多人,其中有朝廷官吏,乡野名士,太学学生,拒捕而被杀者更多,汉朝士大夫,轻生死,重清名,为了不死与狱中,更多士子死在了黄弩之下。
。。。。。。。。。。。。
在河间国,解渎亭,丝毫不知因为自己卷起了一阵政治风暴的小胖子,正在阁楼看书,天书已经被他翻了很多次,天书上记载了三个国家,数百名臣官吏的生平,而这三个国家,最后都是灭亡的,尤其是读到魏国禅让,正如昔日汉帝禅让魏之事的那一段的时候,愤怒的小胖子险些把这书扔出窗外,我大汉怎么会把国祚禅让给他家?我刘家可是赤帝后人!上天之子!
他也侧面问了何师很多问题,却发现,从古至今,并没有此三国,魏国在先秦却是有,却不是曹姓,吴亦然,至于汉昭烈帝,更无半点记载,只是,此汉卑缩那蛮荒地,堕了大汉名声!
还有很多人,他渐渐在三国志之中发现,刘表,此刻乃是汉皇室最出色的宗室子弟,而三国志里有刘表传,讲明其生平,还有那袁隗,按史书说法,最终是死在了一个叫做董卓的恶贼手中,这恶贼更是凶恶,甚至敢废除皇帝,只是,为什么史书里好像没有自己的名字?好像自己就不存在一般,莫非自己并无太大成就?
董氏缓缓走上阁楼,看着正在刻苦思考的小胖子,心里一乐,却不露出来,皱着眉头,坐在其身边,小胖子转过头来,连忙拜见母亲,董氏确实担心小胖子看不懂天书,特意前来看看,看到小胖子眉头紧皱,时刻深思,董氏心里便更是无奈,她寻思要为小胖子找个能读懂天书的人,能为小胖子讲解天书的人,可是,她又担心天书外传,会给我儿引来天罚。
“怎么,还能看的懂麽?”
“此书不好,有那恶贼袁隗,其一家,还有堂兄,却无阿母,也无宏.....”
听闻,董氏大惊,连忙问道:“怎么有你堂兄,哪位堂兄???”
“堂兄董承,阿母你听,先主未出时,献帝舅车骑将军董承辞受帝衣带中密诏,当诛曹公,先主未发。”
“哦,对了,还有这段:五年春正月,董承等谋泄,皆伏诛。”
“阿母,这还有注释,你可要听听?”
“阿母?”
小胖子抬起头,这才发现董氏早已目瞪口呆,她那个侄儿不过十来岁,怎么会被记载天书上?车骑将军董承?献帝舅?莫不是我儿之子也?董氏头晕目眩,说不出话来,她深深的呼吸着,安稳了自己的情绪,又急忙问道:“可有说那献帝乃何人?”,小胖子皱着眉头,找了片刻,言语道:“并未记载,不过,他并非长子,这里有记载:灵帝崩,少帝即位。”
“遂废帝为弘农王。寻又杀王及何太后,立灵帝少子陈留王,是为献帝。”
“献帝是灵帝之子,阿母!灵帝可是吾家之亲?”
董氏瞪大了眼睛,若此天书乃是录天下大势,只怕记载乃未来之事,这灵帝,莫非是正是我家孩儿??
“哈哈哈~~~~”董氏忽然大笑,拍手大笑,从没见过母亲如此失态的小胖子吓了一跳。
“那可有写着董太后之处?”董氏笑了片刻,又立刻问道。
“正文并无,这注解之中却有...却是个甚么唤作裴松之的注释....”
“如何写的?”
“董承,汉灵帝母董太后之侄,於献帝为丈人,盖古无丈人之名,故谓之舅也。”
第0013章 何休之念
这一夜,绝对是董氏最难熬的一夜,简简单单的几个词,董太后,实在是董氏激动的颤抖起来,董氏并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但是,她也拒绝不了母仪天下,成为天下共母的诱惑,她心里大概有些清楚了,我儿身怀天命,只是后代不才,使得大汉丢了社稷,只怕,这天书便是汉室先人托下来,期我儿能挽回这数百载的大汉天下!
而小胖子,在母亲的兴奋之中,好像也明白了甚么,只是,他年纪尚幼,并没有太大的触动。
到了第二日,何公早早来到了府邸之中,最近些日子,何休也很是忙碌,一边教导小胖子,而另一边却是在修书,正在为公羊传解注,若此书成,只怕后人也不会再叫他何公,而是称呼为何子,这已经是能自创一经学体系的大儒了!
刚刚进了书房,却见小胖子跪坐在木案边,董氏手持一物,俯身立着,何休心里厌恶董氏,这是因为上次家奴们对他不敬的事情,被他深深记在脑海里,公羊派大儒,又怎么能忘仇呢?现在老人看到当时那几个家奴,都会怒气冲冲的,那些个家奴都根本不敢出现在老人面前,此刻,看到董氏如此模样,何休以为是来赔罪献礼的,心里更是不悦。
冷冷说道:“早便说了,吾教汝子,乃是与友人之约,取米三升,酒三斗,除此之外,分文不取!”
“此非礼也!”董氏只是说了一句,便将手中之物抬起来,递给了何休,何休只是看了一眼,便被此物迷住了,此物看起来,多像是本书,封面也不知是何物,竟黑的发亮,而其上之字,更是非凡了得,有些类似与新派,汉隶笔法,何休只是单看了一番封面,便被震惊了,拿起来,轻轻阅读,三国志?陈寿?亏老夫妄称翻阅上古无数经典,却不曾得此书!
只是翻开看了看,何休惊异的发现,全文字体大小相同,甚至连隔笔空行都是一模一样,此是何等神人,方能写出如此之字?手轻轻摸了摸,字迹好似凭空出现,甚至没有半点笔墨之沾染处,而纸张又绝非凡品,何休瞬间便全心投入,开始观看其内容,看到魏武本纪,匆匆看完,便立刻又合上,惊恐的看了看周围,这还是小胖子第一次看到师君如此之失态!
何休剧烈的喘了几口气,又继续读下去,迅速读完了诸帝本纪,又开始阅读传记,董卓,刘表,袁绍,一个又一个耳闻过的人物,甚至还有他认识的,如陶谦,韩馥,张让之类,何休咬着牙,颤抖着,董氏立刻唤人拿来坐席,何休也顾不得失礼,坐在木席之上,便匆匆阅读起来,小胖子看他已经入了迷,便独自翻开公羊传读了起来,董氏一动不动的盯着何休的表情。
门外埋伏着诸多家奴小厮,若是他不愿为我儿效力,哪怕冒着天下大不韪也要诛了此人!
一直到了夜晚,何休不吃不喝,将全本书完整读了一遍,到了夜半,三人依旧待在这书房之中。
“此书,从何而来?”
何休此刻一脸迷茫,虽说现在玄学新起,治易经的大儒也不少,但是何休毕竟是治公羊,对那些天数天书之类并不相信,但是此刻,在看到了这本书之后,他之前的人生观都仿佛被摧毁了,有些失神,董氏看了看身边的小胖子,小胖子便将那天的事情,一一道来,全部说完之后,何休竟信了,首先,他了解这小子,谎话绝对不会说的这么有头有尾,何况,这本书,并不是人力所能完成的!
从纸张,内容,字体,种种来看,都非同小可,此书,更像是后人所做之史书!
有本纪,有传记!
从这本书里,何休得知的东西可比之小胖子要多太多了,何休跪坐在席上,愣了片刻,方才抬起头,看着小胖子,认真打量起来,说起来,这厮有胆魄,待人以诚,倒是个明主之姿,书内之灵帝,当是此子了,只是不知为何,竟然早夭,那刘表比之此竖子大了数十岁,这厮却比刘表早逝二三十年,而且,按天书所言,大汉却是亡在了诸多反贼手中!
莫非此子便是应世来拯救这大汉天下的?
何休心里闪烁着无数年头,他又抬起头看了看董氏,董氏也很是紧张,她只是担忧小胖子并不能理解天书内容,才想找个人帮助小胖子,想来想去,自己还是选择了何公,何公之为人,让人能信得过,何况,刘宏乃是其弟子,更是天选之人,此等大儒,当不会视而不见罢?
“明日起,你便不要跟我学公羊了!”
何休缓缓说道。
小胖子大惊,连忙起身,问道:“为何?可是弟子哪里触怒了师君?”
董氏的脸色也是瞬间变得阴沉,双手缓缓放下,只待她双手一拍,便有家奴夺门而进,将何休剁成肉泥!
“为君者,不必治经,吾可教你此道也。”
何公双手背着,傲气凛然。
董氏大喜,便要小胖子为何休拜,何休却是挥了挥手,严肃的说道:“此书,切不可再与外人观之,内含天机,非人主不能视也!”,董氏与小胖子都连忙答应,何公看了看外面,有些不屑的说道:“外面那些家奴,也该散去了,区区几个家奴,又能奈我何?”,董氏尴尬的一笑,便出了门,书房之内,只剩何休与小胖子两人。
小胖子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君,我真会登基为帝?”
何休笑了笑,将天书放在小胖子手里,说道:“若能通读此书,得知天下兴旺之缘由,得知天下忠贞奸邪,汝之功业,文景光烈且不如也!”,小胖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何秀低声说道:“多观此书,那曹操刘备之许,虽为奸贼,却有其可取之处,善于人君之道也,纵然那逆文,亦知通儒天下,此乃天下之幸事也,多观此书,此书乃上天赐你,成就伟业,全凭此也!”
小胖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当夜,何休便住在了侯府之中,却是彻夜难眠,此等奇事,竟被自己遇上,这竖子甚是顽劣,却偏偏顺了天意,不过,想到大汉,但凡明君,年少时皆然是些浪荡子,何休也就释然了,这些明君之中,年少时有偷鸡摸狗的,有输棋不服砸死藩王储君的,有许下金屋藏娇的,比起他们,小胖子那算得了甚么顽劣?何休又不经笑了起来,自己不愿为官,故而辞官隐去,只想著书以留后世。
却不想,天降一帝与我教之,青史留名,如是也。
...............
雒阳之中,此刻却是引起了惊天大浪,无数党人被捉入狱,又有不少外逃,被皇帝通缉捉拿,皇帝又诏告天下,言党人之罪,而雒阳内的这场动乱,还没有扩散到全国各州郡国家,因此,河间国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国相袁隗,自从上次之后,也了无音信,据说是在府内养伤治病。
而小胖子崭新的一天,便由此开始了。
第0014章 为君之道
大清早,小胖子便被几个家奴唤醒,匆匆更衣,之后再洗沐,着衣,尚且未曾进食,便被何休叫了去。
小胖子摸了摸朦胧的睡眼,摇摇晃晃的朝着何休俯身拜礼,何秀挥了挥手,说道:“换身衣服,我今日要传你为君之道也!”,小胖子深呼一口气,迷茫的看着何秀,问道:“这课与衣服何干?”,何休却不跟他多说,挥了挥手,几个家奴便夹着小胖子便回了屋,按着何休的命令,给小胖子换了身白色儒装,小胖子穿着一身白,浑如个白蹴鞠!
“随我走!”何休挥了挥手,小胖子跟在其后,一路走出了侯府。
走到外面,只有有四个身材高大的健仆跟随着,既无马车,也无人照顾,小胖子不乐意了,再次问道:“不知要去何处?府中尚有马车....”,何休举起剑鞘便狠狠一拍,直接打中小胖子后背,小胖子疼得跳了起来,何休皱着眉头说道:“今日,你便要舍弃了车马随从,随我在这解渎亭走上一走,为师教你为君之道也!”
这话说的,也丝毫不顾忌身后那几个健仆,好在健仆也并未感到惊恐,或是早已从刘管事那里得知,少君侯怀天命!
小胖子不不情不愿的跟在何休身后,何休也穿了一身洁白长袍,手中未有剑,只有一剑鞘,小胖子心里埋怨,这师君真是老糊涂,有车马不坐,有随从不带,非要遭这罪受,走了片刻,小胖子便有些气喘吁吁了,何休挥了挥手,将他唤来身边,摇着头,得意的便讲开了,“为君之道,并不在书文之中,反在与野,这天下,你得亲自看看,方才知道究竟是个甚么模样的天下!”
走在解渎亭里,小胖子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看着周围,这或许是他第一次认真的观看自己生活的地方,道路上人并不多,多数忙与春种,只有些游侠闲逛,或聚在一起,看到老人走来,又迅速散开,这却是因为汉律不许聚民,何休缓缓说道:“你要成为明君,当重农为本,但是,你知道一亩田之收成如何么?你知道乡民如何耕作么?又知道赋税几何?有几成能入大汉国库?”
何休连问了数个问题,小胖子发现自己一个答不上来,便更加认真的听着。
这一日,何休便与小胖子讲述这重本之事,在解渎亭里转了数个来回,小胖子初次步行如此久远,累的气喘吁吁,脸色通红,咬着牙跟在何休身后,何休指着周围土地,竟然一眼便能分出其优良,说出其出产,再唤来本地乡民问之,果真如此,小胖子瞪大眼睛,迷茫的听着,听不懂,也只能硬生生记在脑海里,倒不是他多么刻苦求学,只是师君会不时提问。
若是答不出,便是一顿狠揍,小胖子欲哭无泪,心里早就把那甚么为君之道骂了个狗血喷头。
早知道就不学了,当甚么明君,做个亭侯不也挺好?
只是,这话,他又怎么敢与师君说?
正想着事,一个不注意,竟被绊了一下,狠狠倒在地上,小胖子痛呼一声,额头青红,健仆立刻便要上去扶起,何休却愤怒的大叫道:“休要扶持,当我子弟不为儿郎耶?”,这激将法,对小胖子格外有用,正准备大哭大闹的小胖子一听,立刻便起了身,抹了抹眼睛,拍着自己的胸口,叫道:“吾乃河间儿郎也!”,健仆面面相觑,还是决定听何休的。
“汝自观之!”何休指了指这条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