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当年正是厌恶了战场上的血腥杀戮才携宋子君到这里隐居,若是教儿子习武却是有违初心,可眼见自己的宝贝儿子是天生习武的胚子,不教又是可惜,他正踌躇之际,却不知道又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从而决定了霍小山注定习武的命运,开始了霍小山一个又一个的传奇故事。
长话短说,红日当头,已是晌午,宋子君已经把饭菜做妥,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前吃午饭。
桌上是一盘炝柳蒿芽,一盘拍黄瓜,一盘野猪肉肉炖豆角,主食是用包米面做的锅贴,霍远面前还摆着一壶酒一个白瓷的酒盅。
“小山今天你又淘啥气了?”宋子君问道。
“没有啊,娘。”霍小山已经在吃第二个锅贴,嘴里含着饭含混不清地回道
“那你衣服上的三角口子咋来的?”宋子君用筷子一指霍小山的胳膊肘处嗔问道。
霍小山拧了一下胳膊看了一眼,说道:“哦,那是腊月和二虎子他们把村前面那棵杨树上的小鸟儿给打下来了,我就爬到树上把鸟儿送回到窝里去了,可能是爬树时刮的,嘿嘿,娘我这叫爱惜物命不叫淘气,对吗?”
“你总有借口,吃完饭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缝上。”
宋子君没有再追问下去,霍小山虽然淘气,却是极惹人喜爱,霍远与宋子君从来舍不得训斥他,尽管他们知道那树并不是一般的高。
吃过饭收拾妥当,霍小山巴眼看着娘亲子君给自己缝衣服上那被刮出来的三角口子。
“娘,快点缝啊。”
霍小山不断催着宋子君。
“好了,好了,这么毒的日头,大中午的别出去了,在家睡会儿午觉。”
宋子君说话间,用牙咬断了缝在霍小山衣服上的线头。
“嗯哪,小山最听娘的话了。”
霍小山在旁貌似乖孩子般地点头,心里却在琢磨约好的下午要和虎子比赛弹弓的事情。
“小山子!快出来啊”屋外传来了别的孩子的喊声。
“来了,来了。”霍小山抓过衣服就向外跑去。
“哎,你不睡午觉了?”宋子君喊道,站起身看时那霍小山早出了屋门穿过院门不见了踪影。
“这孩子,都是你惯的”宋子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转头向正躺在炕上的霍远说道。
“嘿嘿,小子淘点好,聪明。”霍远用嘴支应着,眨眼功夫,午睡鼾声已起。“
“真是什么老子什么儿子。”宋子君无奈地说道,自己也爬到炕躺了下来睡午觉了。
...
正文 第三章 山间铃响货郎来
“扑楞楞”,一只鸟鸣叫着从树枝间疾飞而起,树上飘落下几片绿叶。
“你怎么总是打树杈呀?净玩赖,气死我了!”
一个穿着对襟小褂的男孩子喊道。他叫二虎子,是刘二杆的二儿子。
刘二杆是村里最厉害的猎人,上山总是背着两杆猎枪,因为村子里的人并没有那种打子弹的军队的枪,用的都是老土铳,打完一枪是要填枪药的。而背两杆枪就可以打完一杆枪,拿起来再放一杆枪也就节省了添药的时间,所以被大伙叫作刘二杆。
“小山他娘不让他打鸟儿!你娘也是的,那鸟烧熟了多香呀。”
说话的是嘎豆子,也就是被霍小山从狼嘴里救下的伙伴。这孩子正应了大人给起的名字,那两个小黑眼珠子就象两个小豆子,人也自然显得嘎里嘎气的。
“嘿嘿,反正我娘不让打那我就不打。”霍小山讪笑着。
刚才这三个孩子在中午跑到林子里,是因为二虎子要和霍小山比看谁的弹弓射的准,嘎豆子当见证人。
二虎子提出要射林子里的鸟,霍小山虽然淘气却听他娘的话,绝不肯打鸟,于是二虎子打鸟,霍小山就打鸟站着的树杈儿。两个人都在嘎豆子小声的“一、二、三”中一松手射出手中的石子,霍小山总是先二虎子一步,射中那鸟站着的树杈儿,惊得那鸟儿飞起来,于是射了有十来回,二虎子一只鸟也没有打下来,既佩服霍小山弹弓比他打的准又忍不住堵气囊腮地和霍小山呕气。
“别吵吵了,好象有铃铛声。”霍小山指着那条能进入村子的唯一山道说道。
几个孩子立刻静了下来,凝神细听,松涛阵阵中,果然有隐约的叮叮当当的铃声传来。
“是货郎李来了来了!”孩子们欢呼起来,一起向那铃声响处奔去。
小路蜿蜒在树林中,上午的阳光在小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向岗上跑着,霍小山总是象往常一样跑在第一位,后面是二虎子,最后是人小腿短的嘎豆子。
那山坡并不短,连跑到爬到达岗上时,几个孩子气喘吁吁扶着那比他们腰还粗的树干向下张望。
山脚下树木并没有这么茂密,稀疏中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的,正有三个人赶着三头骡马向岗上走来,孩子们知道那是货郎李和他的两个儿子。
由于这个村子地处偏僻,冬天大雪封山,除非出了天大的事,否则不会有人出入这里的。
只有在每年夏天,有一个姓李的货郎会在夏天来,给他们带来日常所必需要的生活的用品如食盐布匹等等,然后再收购走村里人在山上采的药材,猎人猎兽后得到的兽皮,女人在山上捡的干蘑菇、木耳、猴头等等。
原来这货郎李也并是每年都来这个村子,只是在一年夏天出了一件事,在那年夏天李货郎进山里碰到了打劫的胡子恰被路过的霍远和刘二杆救了,于是货郎李和霍远还有刘二杆成了过命的交情。
为了方便村子的日常生活,货郎李才每年不辞辛苦必来一趟,有时还会来两趟。由于到这个村子来由于并不是以赚钱为目的,所以货郎李在村子里收购东西价格上相当公道,就当帮了村里人的一个忙。
其实,那次李货郎被胡子打劫并不是一个常见的事情。
这就要从东北的胡子说起。
东北所讲的胡子也就是土匪或者山贼或者强盗的意思。
胡子既然都是反面人物做的当然是为了图财而抢劫或绑架的事情。
大多数东北的胡子还是有些劫富济贫的味道的,既是因为胡子大多出身贫穷也是因为胡子图的是钱财,穷人并没有什么钱财,如果说胡子对穷人有所侵犯,那也就是相中了谁家的闺女,在某一天在人家门口放上猪肉半子作为“换”人家闺女到山里去做压寨夫人的聘礼。
当然,少数祸害百姓的胡子当然也有,这类胡子被老百姓称作耗子屎,而货郎李那次所碰到的胡子正是所谓的耗子屎。
象李货郎这样的商贩在东北山区并不少见,也自有他们的行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