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姐,你莫要忘了,我可是被仙人抚顶的存在。”
陆番轻笑起来。
他有种预感,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位莫须有的仙人,都要成为他行事的挡箭牌了。
凝昭深吸了一口气,她感应着丹田小腹中涌动的灵气,神色晦暗不定。
最终,她还是选择相信陆番。
毕竟,公子是手握足以改变天下大势钥匙的人啊。
所以,凝昭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陆番,离开了陆府。
伊月和倪玉回过神来,也赶忙跟上。
……
北洛城,守城之上。
一身冰冷铠甲的陆长空腰间别着青锋剑,伫立其上,横眉冷对,气势肃杀。
在他的周围,一位位强兵悍将也纷纷横刀而立。
斑驳巨石堆砌的城池之下。
则是有密密麻麻的大军布阵,将北洛城围堵的水泄不通。
城门前,一位穿着赤果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纹着图腾纹路的猛汉,横刀立马,正在底下,口沫纷飞,脏话连篇的叫骂着。
而这猛汉前端,有具连人带马被一起劈为两半的尸体,尸体倒地,汩汩血液,沾湿了黄沙。
陆长空的脸色有些难看。
“此人叫什么名字?”
陆长空没有回头,只是冰冷的询问身边的将士。
“禀城主,此人叫冯狮,北郡悍将,天生神力,乃北郡太守澹台玄帐下大将。”
将士的脸色也同样难看。
两军交战,军前叫阵,北洛城的大将居然三招便被冯狮给连人带马斩了,连撤回城内都来不及,简直是赤果果的打脸。
对于北洛城的守军气势而言,是重大的打击。
“此人实力不错,属顶尖的一流高手,我北洛城,可有人敢出战?”
一位陆长空的亲信武将冷着脸,问道。
而陆长空的目光深邃而锋锐,直勾勾的盯着城下的大军。
望着远处的军帐,仿佛要一眼看穿军帐,与其中位高权重之人对视似的。
“一出手便是天生神力的顶级一流武人,澹台玄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长空心中思索。
一流武人,哪怕是他麾下,也没有几位。
特别是冯狮这种顶级的一流武人。
城池下。
冯狮身材魁梧,脑袋上苍劲发丝绑成了根根束辫,姿态狂放猛浪。
他骑着马,背负一柄斩马刀,策马于城下破口叫骂着。
“北洛城陆匹夫,可敢下来与老子一战?!”
“陆长空你这狗一样的东西,就会龟缩在城上?”
“你这派出的是什么垃圾玩意,一刀就砍了,老子根本爽不够!”
“哈哈哈!陆匹夫,听说你儿陆番瘫痪在床,却长的白白嫩嫩,不如送给老子,老子的兵可喜欢白嫩的人了!”
……
冯狮粗犷大笑着,身下的马匹鼻中嘶鸣着热气。
北洛城上的守将们,脸上皆是怒色。
陆长空周围的诸多强者,皆是攥紧了拳头。
他们恳请陆长空派遣他们出战。
不过,可惜,陆长空却并没有如他们的愿。
作为北洛城唯一的宗师武人,他对手下的实力都很清楚。
冯狮乃天生神力的顶级一流武人,除非宗师出手,否则寻常一流武人,一对一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这些手下若是前往,只能是白白送命罢了。
所以,陆长空没有说什么。
他目光横移,冷冷的一扫,落在了那策马的冯狮身上。
虽然两军交战,战前叫阵、叫骂属于正常,但是……此人的嘴,实在是太臭。
辱他陆长空没什么。
更可恨的是,此人居然还将他的儿子陆番拉出来羞辱。
陆番是陆长空的逆鳞!
陆长空手搭在了腰间剑上,眼眸中杀气沸腾滚滚,骤然转身。
诸多将士都是呼吸一滞,眼眸中有兴奋之色一闪而过。
宗师武人级别的城主要亲自动手了?!
“尔等,守住城门,注意三大世家之人,他们若敢胡来,割下他们脑袋,等老子归来。”
陆长空来到了城门前,对身边的亲信,淡淡言语。
亲信将领们心中皆是一凛,郑重点头。
下一刻。
陆长空翻身上了一匹浑身毛发光亮的汗血马之上。
双腿一夹,缰绳高扬。
唏律律!
嘶鸣马声炸响。
城门大开。
马踏青砖尘飞扬。
如一把犀利长矛,冲出北洛城。
……
因为大军攻城,北洛城中的百姓们皆是躲入了房屋之内。
城中街道变得人影稀疏,十分冷清。
嘎吱嘎吱……
轮椅木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响彻着。
一位身材婀娜,风韵成熟的女人,酥手搭在把手之上,推动轮椅往城门方向缓缓前行。
轮椅上,有位穿着白衫的少年安静的坐着,羊毛薄毯铺在腿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搭在薄毯上轻轻点弹。
在高冷气质这一块上,拿捏的恰到好处。
轮椅右边,一位腰间别着长鞭,穿着米黄色纱裙的狐媚脸婢女,低眉俯首的跟着。
而轮椅左边,带着点婴儿肥梳着双挂式发髻的婢女哼哼唧唧小跑着给少年撑着伞。
正是陆番和他的三位婢女。
这一奇特的组合,在清冷的街道上,显得十分特立独行。
忽然。
一道粗犷的笑声如洪钟一般从城外传来。
虽然声音传递了这么远,削弱了不少,不过,对于耳聪目明的武人而言,仍旧能够听的见。
“哈哈哈!陆匹夫,听说你儿陆番瘫痪在床,却长的白白嫩嫩,不如送给老子,老子的兵可喜欢白嫩的人了!”
陆番听不太清楚。
不过,他觉得隐隐约约间似乎有人在夸他帅。
虽然他有系统,不过,在系统面板中,他的体魄强度才05,属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战五渣类型。
但是,凝昭和伊月却是听的真切。
凝昭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美艳容颜上,浮现出了冰冷杀意。
伊月也是贝齿轻咬,秀手搭在腰间长鞭上,目露杀机。
倪玉倒是一脸懵懂,她跟陆番半斤八两,啥也听不到,只是哼唧哼唧的喘着气撑着伞。
凝昭推动轮椅的速度,倪玉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凝姐,城外那家伙喊的什么?”
陆番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抚平铺在膝盖上的薄毯褶皱,问道。
“公子,没喊什么呢。”
凝昭散去了杀意,笑靥如花。
陆番翻了个白眼,凝昭刚才流露的杀意,当他感应不到么?
“没关系,大胆的告诉公子,公子卧床这么多年,早就听惯了流言蜚语,心态平和,能闲看庭前花开落,漫随天外云卷舒,脾气可好了。”
陆番轻笑。
凝昭仍旧只是笑,不说话。
信你个鬼。
因为腿疾,陆番的脾气可是很暴躁的,这点,作为婢女的凝昭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