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往里塞。
李恩白在银河系不说每天玉盘珍馐,但也绝对没吃过这么硬这么咸的粥,他都能感觉到那又黄又硬的米粒像小石子一样划着他的嗓子进入食道。
还有咸菜,他也是头一次见到已经腌制到有些发臭的黑中发绿的菜。
第4章
说实话他并不想吃,但是看了看云家一家人的反应,他们似乎每天早上都是吃这个,很有可能吃的还不如这个好,不然云梨他娘为什么一脸生气?
李恩白是个现实的人,即使再不愿意、再不想吃下这么一碗黄黄绿绿又发着黑的东西,为了不饿肚子,还是一点点塞了进去。
好在粥本来就不多,他也不用强迫自己太久。一碗粥终于塞完了,他赶紧倒了杯水灌进肚里,压下去口腔中诡异的味道。
木氏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正是辛苦的时候,云河又是个心疼媳妇的,于是吃过早饭,扶着她回屋里去歇着。
原本木氏不想走的,她一看婆婆的脸色就知道,小弟又得挨骂,可她今天起来确实有一点不舒服,头晕晕的。
云河知道她不舒服,光顾着她了,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他娘的脸早就拉的老长,盯着小弟的眼神儿也不好。
等他扶着媳妇回房间了,云梨早就手脚麻利的将锅碗瓢盆都收到厨房准备洗干净,白氏也跟着来了厨房,一进来就去开橱柜,里面有一个篮子,专门用来放鸡蛋的。
白氏点了点数,只多了三个鸡蛋,也就是说云梨早上只用了两个鸡蛋,这让她心里的气少了一些,但还是不高兴。
转过身儿来,白氏拧了一把云梨的胳膊,臭小子,你早上怎么做的饭?啊,咱家鸡蛋是留给你爹、你哥还有我大孙子吃的,你还让外人吃?你这孩子看着就不是个节省的!
云梨不疼不痒的,就当没听见,手里活儿不停,锅碗瓢盆都刷干净,扭头就要走。
白氏怒了,你这孩子,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好的不学,净学点子坏的!我告诉你,咱家不养野汉,没那个闲钱!明天我就赶他走!
没闲钱救人,有闲钱给表妹买布做衣裳?娘,你这话说的,刻薄不?
云梨气不过顶了一嘴,人家李公子不过就是吃他家一碗粥,明明咽不下去还忍着吃完了,他娘还要嫌这嫌那的。
说来说去,就是钱钱钱的,要那么多钱干嘛?都给他那个好表妹家送去?那还不如留着让李公子在他家吃好喝好,以后要是留在他们村就更好了。
白氏一听小儿子还敢顶嘴更生气了,嗓门也大了,伸手去拧他的耳朵,反了天了!你还敢顶嘴?你瞧瞧你,都十六了,好好的亲事让人给退了,丢不丢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名声,还改在家里养野汉子!
云梨躲着,闻言眼眶一红,你就是嫌弃我被退了亲,给你丢人了是不是?那你让我去给人做妾就不丢人了?还不是看上人家夫人家里有钱!
再有钱也不是你的,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有我哥愿意养我!云梨吼着。
白氏闻言更加生气了,她以后还指望着儿子养活呢,这云梨一直留在家里,就是个拖油瓶,到时候大儿子还能愿意孝顺他们老两口了?
气急了,揪着云梨的衣服打他,我让你顶嘴!我让你不嫁人!我让你胡说八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小天使收藏~请大家多多收藏呀,谢谢啦,笔芯~
第6章
母子俩在厨房里闹的动静太大了,李恩白一开始还因为要避险不敢进去,结果听着里面乒乒乓乓的,隐约还有云梨的哭声,他只得进去,想要阻止这一场闹剧。
进去一看,云梨明显处于弱势,白氏使足了气力打他,他不能还手,躲又躲不开,这是当方面的挨打呀。
李恩白心里不知道怎么的,也有些怒意,可是白氏毕竟是云梨的娘,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插手不太合适。
脑子里这么想着,脚下却没有停下,直接插到两人中间,一把拽开白氏攥着云梨衣服的手,将云梨挡在身后。
白婶子,有话好好说,动手打人是不对的,他是个人,不是物件,凡事不要做的太过分才是。
李恩白没了笑容,从昨天到现在装出来的温和消失殆尽,盯着白氏的眼神也充满了进攻性,颇为吓人。
白氏就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儿来更气了,我打自家孩子,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也别上我家来,不知道打哪来的流子,装的人模狗样的,吓唬谁呢?!
李恩白一手拦住云梨,白婶子不欢迎李某也正常,只是不应该因此为难云小哥儿,说出去也是您不慈不善,娘家家教不太好,李某实在不愿见到白婶子被人说三道四,还请您千万克制。
被拦在背后,云梨没看见李恩白现在的模样,白氏却只觉得浑身发冷,两条腿都发软了,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氏觉得这位李公子比镇上的官老爷气势还强,仿佛她再说一个字,就会被官差抓走打板子一样。
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鸡一样,白氏色厉内荏的提高音量,你胡咧咧啥,赶紧走,离开我家!
云梨刚想冒头出去反驳他娘,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训斥道,老婆子!你在这儿干啥呢?咱家就是这么待客的?
三个人纷纷转头,一名面容严肃的老汉背着手站在厨房外头,眉头紧紧皱着,盯着屋里的三个人。
云河站在老头身边,绷着的脸和老汉如出一辙,梨子,过来。
云梨乖乖的走到他哥那边,老汉瞅了自家老二一眼,这身上看不出来,脸上有几道红,一看就知道谁打的。
老婆子。老汉又叫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儿比刚刚低沉了不少。
白氏最怕她家老头子生气,但是又气不过李恩白和云梨两个人气她,嘀嘀咕咕的往外走。
没钱还充什么富贵人儿?连了铜板都么得...
她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李恩白也恰到好处的做出一副屈辱尴尬的样子,还要维持着礼貌,像云老汉拱手,云大叔,临风失礼了。
云老汉挥挥手,莫客气,莫客气,老汉是槐木村的村长,不知道公子打哪来?
这是让李恩白别叫的太近乎,暗里将他们一家和李恩白疏远开。
李恩白仿若不觉,礼貌的回答,我本是燕北的学子,先生要我游学来开拓眼界,却遇上山匪,侥幸逃了出来。
他这话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其实他心里心虚的很,原本想说是东京人,但他还不确定这边的宋朝都城是否还是开封,便随便说了一个。
燕北这地方究竟有没有他也不确定,但说出准确的地名才显得他的话实诚,最起码云河兄弟俩信了。
云梨还特别好奇的问,燕北是哪啊?离我们这里远吗?
很远,大概在华北的最北边偏下的位置。李恩白解释,我在外游学已经一年半的时间了,才堪堪走到山的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