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知道的,但她为什么要说呢?她看起来像是日行一善的人吗?别以为她刚才的和善就能任他予取予求。
她的话,让陈粲犯了难。他何尝不知道这可能只是托词,但人家明显是不想说,他又奈之如何?
陪着陈粲一起过来周家的徐氾侧目,周蓁蓁这态度,前后的变化也太大了点。
第一面时,不出他所料,他看着周蓁蓁第一眼见着陈粲的痴迷。徐汜对此并不意外,陈粲虽出身农家,但长得太俊了,周身的气质也不像是土里土气畏畏缩缩。
而且农家的孩子早当家,在陈家,陈粲早已当了半个家。逢家中大事不决之时,陈父每每都会征询陈粲的意见或者建议。所以陈粲身上有一股沉稳担当的气息,而且腹有诗书气自华,再配上他俊朗且棱角分明的外貌,在他们书院中,亦是佼佼者般的存在。
女子见之爱慕,徐汜觉得太正常了。
但只是一个恍神的功夫,周蓁蓁整个人从痴迷中抽离出来了,变得冷酷无情起来。她手上明明有那么相似的一枚玉佩,若说其中没有关联,他才不信呢。
这枚玉佩是他之前参加宴会时,见周蓁蓁佩戴过,这也是他今天会陪陈粲来周家相询的原因。
偏偏她连这点都不肯告知,呵,女人翻起脸来起翻书还快。
“子闻兄,周六姑娘既然不愿意告知,那便罢了吧。”
徐汜一开口,一顶大帽子便朝周蓁蓁扣了上来。
见到徐汜,周蓁蓁眸光一冷。比起陈粲,徐汜更令她厌恶。可以说,这一切皆因他而起。
等她冒领功劳的真相揭开之后,连陈粲都不曾过分苛责于她。
偏偏他徐汜,上窜下跳,指责她不知廉耻,将她为数不多的名声败个一干二净,以致她后来不得不嫁与他人为填房。
可以说,她一生的悲剧的开端都缘于此子之手。
也是到了后来,她才弄明白了他为何要这么做。一切皆因他当时已经恋慕她七堂妹周盈盈,他打压她极尽所能地夸大事实,意图将所有的错推到她身上,是为了地掩盖自己曾犯下的错误。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伪君子。
“蓁蓁?”周宸也觉得他这堂妹的回话有些许不妥,太简洁了,别人听了只会当她推脱。
“七哥,我这玉佩是从珍宝阁买的,我哪里知道它是不是有相似的啊。”
周蓁蓁这话没毛病。
陈粲颇为不好意思,“周兄,周六姑娘,对不起,是我们想差了误会你了。”
周宸道,“无事,说开了就好。”
周蓁蓁没有说话,径直往后院走去,经过徐汜身边时,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周七郎哭笑不得。
周蓁蓁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回到了蒹葭馆,至于后续她堂哥如何招待和打发陈粲徐汜二人的,她懒得去想。
蒹葭馆和记忆中相差无几,周蓁蓁一回到,奶娘冯氏就迎了上来,“小姐回来了?累了吧?”
她往后觑了一眼,女儿云真委委屈屈地跟在她家小姐身后,她刚刚接到消息说小姐发作了她女儿,具体原因暂时不得而知。
周蓁蓁嗯了一声。
“这几日我不想见到云真,将云喜调上来,提拔到一等丫环的行列,接管云真手上的事物。”
对待前世吃里扒外的仆人,周蓁蓁这手段简直简单粗暴,而且还很打脸她奶娘。
对蒹葭馆的众奴来说,周蓁蓁这道命令不亚于平地惊雷,六小姐不仅甩了云真两耳光,还要罚她?他们纷纷寻思,是不是云真哪里得罪了六小姐,要罚得这样狠?
云真委屈得想说话,但见她娘冲她缓缓摇头,她才罢了,掩面退至一旁。
冯奶娘心一沉,对着云真就是一阵斥骂,“定是你这些日子太过散漫,伺候主子不周,还不快去厨房将主子要的点心果脯端上来?”
这是要赔罪说和的意思啊。
云真一愣,然后连连点头。
周蓁蓁是懒得理会她们之间的眉眼官司,“不必了,且按我的说做吧。“
周蓁蓁这话是拒绝了她奶娘的说和,一时间,冯奶娘的脸色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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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2章
周蓁蓁没有多作理会,而是自顾自地沿着蒹葭馆游走了两圈,不时地摸摸这个缅怀那个,心神都沉浸在回忆之中。
其实她这样,是有些异常的。
但下人都躲着她走,虽觉得她这样的行止有点怪,可不敢露出异样来。
他们这主子原先的性子就敏感易怒,加上刚才连最亲近的婢女云真都发作了,不敢惹惹不起。
“小姐,你这是在找什么?告诉老奴,老奴帮你——”冯奶娘试探着开口。
周蓁蓁看了她一眼,回了一句没什么,然后将她打发了之后径直在院子里的摇椅坐下,看着爬满了阑珊和墙头的蔷薇花出神。
随着这一草一木她都抚摸过确认过,她才渐渐地回过神并确定了她又回到了前世周家的事实。
康靖年间,安庆府庐江郡枞阳县周家坊,他们周氏族人聚族而居。
周家在安庆府是大姓,耕读传家,族中置族学,读书种子不绝,子孙相继投身举业,经营百余年,在庐江一带声望不低。
通晓历史的人,大概都会知道,望族出汝南——天下著姓必称周氏。
汝南安城周氏都是西汉汝纹侯的后裔,汝纹侯生十子,徙于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