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敲门声再次响起,伴随着敲门声音的还有徐子静的声音。李东升迅速将盖子盖好,再次将其塞进了枕头下面。
徐子静为李东升买来了件t恤,一条浅色休闲裤,一双黑色皮鞋和一双白色的薄棉袜。
李东升说了声谢谢,就接过徐子静递过来的购物袋,却听徐子静说:“刚才听到一个新闻,说是西山那里因为暴雨坍塌而露出一个唐朝的石墓,石墓中有一个保存完好的尸体。奇怪的是,构建墓穴和石棺的石材都已经被严重侵蚀而变得很脆,尸体身上的衣服也都粉掉了,可里面的尸体却完好无损,据说那尸体已经变成了僵尸。”
徐子静的话让李东升打了一个激灵,他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第四章 米饭和脸色
李东升最终并没有能从徐子静的口中知道更多的讯息,因为她也是道听途说。这并不奇怪,那里肯定已经被有关部门封锁了,寻常人根本没办法接近。
李东升穿衣服的时候,徐子静去为他准备吃的。他不动神色地将枕头底下的玉盒塞进了裤子的口袋。为了不让其凸现出来,他没有将t恤塞进裤腰中。
徐子静临出门,把自己的手机留了下来,这是李东升要求的,他要联系家人。
整理好了衣物,见装玉盒的左边裤子口袋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就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按下锁屏键,就看到了日期和时间,他这才发现距离面试那天已经过去四天了。他忽然想起徐子静关于石墓和僵尸的话,就点开浏览器,搜索了这几天的天气情况,发现这几天每天都有雨,而且还都很大。
看到这里,他的心底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大雨会把他留下的痕迹冲刷掉,不过,他随即就想到了路边的监控,顿时又紧张起来。继而,他又想到应该没人会想到有人从那里步行到市内。他不是担心被人找到,而是担心给自己带来麻烦。当然,他也想过报警把那三个流氓抓住,可他当时很是晕乎,还就只顾着看美女了,压根就没看清任何一个流氓的长相。
猛地摇摇头,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清除出去,解开屏幕锁开始拨号,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妈妈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你好,找谁?”
“妈,是我。”
“儿子,你这几天去哪儿了,电话怎么也接不通呢?”电话那头的声音顿时就急促了起来,还透着浓浓的关切。
“发生了点事情,电话也坏了,这是一个朋友的电话,我吃过饭就回去。”
“什么事让你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没什么大不了的,具体的事情等回去再跟你说。”
“真的没事?”
“没事,我吃过饭就回去,你不是就看见了吗?”
“没事就好,对了,你考公务员被录取了,县里还来人找你了,说联系不上你,临走还留下了联系方式。”
“这么快?”
对于政府这一次的速度,李东升很是惊讶,在他想来没有一两个月根本就不会有结果的,因此,他才有此一问。而且,他的心底还有一个疑问,什么时候政府部门的fuwu这么到位了,联系不上,竟然还找上门,这对他来说不啻于一个惊喜。依照规则,不管是政府,还是企事业,应聘的人员联系不上的,就视同放弃。
没等妈妈回答,李东升紧跟着又说:“妈,你把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这就联系。”
妈妈报出来的是一个手机号码,为此,李东升很是奇怪。按理说应该是固定电话的,他压下心头的疑惑,快速记下了母亲报给他的电话号码,李东升紧跟着就挂断了电话,深深地呼吸了一次,就开始拨打那个号码。
电话拨通之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女人声音:“你好,我是杜竹清。”
“你好,我是李东升,参加公务员考试的那个。”李东升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失联,因为那边未见得就会相信,反正印象已经没有了,就算是他说出一朵花来,也于事无补。
他说话的时候,脑子里想着杜竹清这个名字,却什么有用的讯息都没有想出来。说实在的,他连本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叫什么都不知道,别的人就更不知道了。不过,既然已经被录取了,这些工作都是必须要做的。否则,到时候可就不只是闹出笑话了。
“你好,你明天下午三天来我办公室。”
没有等来猜想中的质问,李东升很是意外,他紧跟着就问道:“请问您的办公室——”
“长明县政府三楼西边第四间就。”
“请问我需要带什么吗?”
“不用。”
“我知道了,谢谢。”
那头只是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并未能解开李东升的疑惑,相反,他心头的疑惑更多了。很明显,他的情况放在正常的情况下,资格肯定已经被取消了。
想不出原因的他发了一会儿愣,就离开了房间。
徐子静经营的这家旅馆叫客安居,是私人建造的三层建筑,一楼一楼除了吧台和仓库,就是徐子静的住处。厨房和卫生间在后院中。前面的外墙和门脸则是依照市政府统一标准装修的。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西滁市虽然是地级市,却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距离发达城市还差得很远。
总共只有六个房间,还不是每天都能住满,因此,在徐子静客串前台的情况下,一个fuwu员就足够了。她有事不在的时候,所在班次的fuwu员就会接过她地问活。反正住房标准都在那里写着,她也不用担心fuwu员弄出一些猫腻。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徐子静就做好了饭菜。一个豆角炒咸肉,一个紫菜汤。很明显,就是家里现有的食材做出来的。
“冰箱里就剩这些了,你就凑合着吃吧。”徐子静说话的时候解开了腰间的围裙,随手搭在了小饭厅靠近厨房的椅子背上。
“我从不挑食,再说这菜闻着就很香,味道一定很不错。”
李东升说话的时候,很夸张地猛吸了几口,还做出了陶醉的表情,惹来徐子静的一阵娇笑,看得李东升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发热。之前已经偃旗息鼓的小老弟又有了抬头的迹象。为此,他的心底不由得生出了疑惑,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得冲动了。以前,他也见过美女,也有类似的冲动,却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于是,李东升再次想到了那个石墓,同时,他更想知道在自己在石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愿望根本就不可能,除非能重现当时的情形。
见徐子静端起碗要给他盛饭,李东升急忙抢过来说:“我自己来。”
徐子静也不再坚持,随手把饭勺也递给了李东升。
盛了一碗米饭,晶莹剔透的米饭让李东升食欲大动,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了一口。米饭真的很香,他咀嚼的时候,筷子伸进了盘子里的菜,他的目标是上面的一片鲜肉。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脸色变了,而且变得很难看。
正准备出去的徐子静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当即就问道:“怎么了,米饭有问题吗?”
第五章 急着回家
“哦,没问题,我有些饿了,吃噎着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李东升拿起汤勺舀了一勺,略微吹了一下,就刺溜一声喝了。
尽管徐子静对李东升的表现很是奇怪,可她并没有过多的表示,而是点头附和说:“你可是睡了好几天,我请医生来给你做检查,医生说你是过于疲劳导致的,睡一觉就会没事。不然,你此刻应该在医院的。”
听了徐子静的话,李东升的心底顿时就一松,不过,他随即就想到了一个问题,现在可不是古代,除非是大富大贵之家,医生是不会上门的。而徐子静显然不符合这个条件,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上门的应该是附近小诊所里的医生。
跟发达国家的诊所能独立做手术不同,中国的诊所是不具备这个能力的,很多开诊所的都只是那些本就没有什么高深医术的退休医生。这样的医生因为没有单位回聘,闲赋在家又没事可干,于是就在居民区周围组一间不起眼的门面,买一些常用药和一些个简单的医疗器械,弄一件白大褂,再去打字复印店订制几本处方签,一个诊所就支起来了。有的诊所里的医生原先根本就不是医生,而是大医院里的护士。耳濡目染之下,对于普通的感冒发烧上面的,也都能做到对症下药。因此,对于普通人来说,也就这样的医生才能上门,他们也只能享受这种程度的上门服*务。
虽然有着这样的猜测,可李东升并没有开口相问,毕竟这样的问题有辜负别人好意的意味,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医生检查完没有说点别的?”
“别的?”徐子静先是疑惑,继而就说:“医生说你的体温有些偏低,说这是你的身体素质差造成的,让你平时多注意锻炼。”
李东升当然不会相信自己的体质差,而在这次事件之前,他也生病进过医院,却从未有医生说他的体温偏低。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他的体温是由那个石墓和石棺中的那个可能是僵尸造成的。
当然,他此刻的想法只是猜测,至于真相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就不得而知了。实际上,他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可他并不敢这么做,原因自然是担心一旦医生查出他的异样,肯定会弄得人尽皆知的,那个时候,他可能就会成为实验小白鼠。
为了掩饰自己的神色异常,李东升开始全力对付面前的饭菜。虽然过程有些难受,可吞咽下去之后,还是能承受的,当然,难受还是有一些的。
看着大口吃饭的李东升,徐子静说:“你慢慢吃,我出去看看。”
李东升咽下嘴里的东西说:“你去忙吧。”
看着徐子静离开了小饭厅,李东升立刻就放下了碗筷。不是他不饿,相反,他很饿,也不是饭菜做得不够好。饭菜虽然没有大酒店那么精致,却也是典型的家常菜,不论色泽还是香味都还是不错的。
李东升之所以会有那样的表现,是因为进入咽喉的米饭让他很是不舒服。虽然那口米饭最终全都被他咽了下去,可带给他的结果却并不没好。饥饿的感觉并没有因此而减缓少许。他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受罪。
为了确认这不是因为躺了几天造成的,他接连扒了几口米饭,更是夹了一大筷子的菜塞进嘴里,强忍着难受将其吞咽了下去。结果跟之前是一样的,这个时候,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身体应该是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化。
而这种变化最先表现出来的就是他的体温,接着就是吃饭带来的难受。
虽然饭菜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可他还是将其消灭一空。为了让自己少受点罪,他吃的很快,从未有过的快,虽然距离真正的狼吞虎咽还有很大差距,却也表明他此刻吃饭的速度。
好在饭菜进入腹中之后虽然有些难受,却比下咽的时候要好得多。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去医院做个检查。
把徐子静做的饭菜和汤全都一扫而空,可他饥饿的感觉并没有完全消失。尽管他此刻感觉已经很胀了。
按理说已经吃完了的他此刻应该出去了,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靠坐在椅子上发愣。虽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可他从身体的异常得出了一个结论,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不得不往坏的方向揣测,体温和饭菜给他造成的困扰才只是初步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应该还有别的症状表现出来。亦或者,这只是初步阶段,存在极大的恶化可能。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接下来的生活中如何自处。
李东升的心情很糟糕,如果只是体温异常,他的情绪还不会低落,甚至不会受到影响。而吃饭的时候给他的身体造成的困扰,则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以至于他在靠坐在那里五分钟没有动弹一下,随即,他意识到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家,才扶着餐桌站了起来。
看到他出来,坐在吧台后面的徐子静立刻就站了起来:“吃好了?”
“嗯,我要回家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还有雨,这把伞带上。”徐子静递过来早就准备好了的雨伞和五张十元的纸币。
“谢谢,过几天我就过来看你。”
李东升接过了钱和雨伞诚恳地道了声谢谢,就快步离开了。由于他走得很急促,徐子静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意外。不过,她只是看着李东升消失的背影,脸上并没有别的神色。
天色是阴着的,跟李东升的心情一样。空气中充饰着浓浓的湿意,就算是没有天气预报,人们也知道要下雨。因此,街上的人们行色都很匆忙。
李东升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回家,把自己藏在房间里察看自身的情形。他想知道石墓中的遭遇还给他带来了什么异常。因此,他有些归心似箭,当即就招来一辆经过的三轮摩的坐了上去。
两个半小时之后,他出现在自家的门口。
跟徐子静的旅馆的建筑一样,都是自建的临街住宅。李东升家的宅子原本并不是临街,乡里拓宽唯一的一条主干道,于是,他家就临街了,于是就有了这个小超市。
推开超市的门,伸头对坐在收银台后面看电视的母亲说:“妈,我回来了,把钥匙给我,我要去房间。”
“你不是有钥匙吗?”杨柳说话的时候,上下打量着儿子,看到他满脸的胡茬,就埋怨道:“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邋遢,脸色还这么难看,你这身的衣服好像也不是你的。”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是妈妈了,李东升怕母亲看出异常,当即就说:“钥匙丢了,原来的衣服被铁丝挂破了,这是买的。”
“这么不小心?”杨柳埋怨的时候,拉开抽屉,拿出一串钥匙递给了儿子。
李东升接过钥匙转身就出去了,却听到妈妈在身后说:“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去。”
“不饿,回来之前才吃的。”
李东升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一旁的铁门跟前,从一串钥匙中找出铁门钥匙,打开之后,把钥匙送给了母亲,就上楼去了。
进了自己的房间,立刻就把门反锁上,将裤子口袋里的玉盒拿出来放在了床头旁的电脑桌上,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就走到衣橱前,对着镶嵌在衣柜门上的镜子开始察看自己的身体。
第六章 吸血
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眼睛都瞪得有些难受,也未能找出身体表面有不正常的地方。当然,如果硬要说的话,还是有的,他感觉自己的皮肤好像变白了。由于他的肤色本就不黑,因此,看起来并不是很明显。不过,他还是从中找到了母亲说他脸色难看的原因了。相对于身上的皮肤颜色,脸上皮肤的颜色变化的有些大。跟之前相比,他的脸上的皮肤白的就有些过分了,丝毫不亚于那些涂抹了增白霜的女人的脸。
虽然只是皮肤的颜色有了一些变化,可李东升已经明白他的身上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根本的变化还在他的肌体之中。
如果不是担心被放在显微镜下研究,他肯定立马就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体检。不过,他的心底却冒出了一个想法,就是有机会去国外的医院做一次全面体检。在保护患者隐私方面,国外的医院绝对比国内更有职业道德。
这不是说他崇洋媚外,而是发生在周围的很多事情让人不得不把事情往恶意的方向推断。
没找到身上有什么异常,李东升随手拉开衣柜的门,从中拿出了一套衣服,出门去了楼上的洗澡间。虽然他全身的衣服都是新的,徐子静也没有捡便宜的买,款式和料质都还是不错的。可贴身的衣物不洗就直接穿,还是有些刺老人的。
由于西滁市的地理位置导致其发展跟沿海城市根本就不能比,这一点,从当地民居和公共建筑就能明显得看出来。而李东升家所在地方作为一个下面的乡镇,则愈发的明显。李东升的家虽然沿街,却是自家建造的。所谓的设计也就是父亲李滨的一些想法,加上施工人员的一些建议。施工人员其实就是乡里乡亲的几个在大城市建筑工地上打过工的农民在某个有主见的撮合下组建起来的,只能保证房子不倒,也给不出太好的建议。再加上现实情况摆在那里,自然也就不可能每个房间都有卫生间,甚至每层楼都没有卫生间,卫生间就一个,在后院中。洗澡间在三楼,是因为楼顶上装了太阳能热水器,距离近出水也方便。
上去的时候,他发现太阳能热水器中根本就没有热水。他立刻就想到这几天一直下雨,里面的热水肯定是被父母用完了。于是,他就把旁边备用的轻便电热水器插上电源,调整了一下温度,等了两分钟,就打开了连接在上面的莲蓬头。
洗澡的时候,他又发现了自己的一个异常,平常的水温竟然让他有些难以适应。他不得不一再降低水温,最终水温已经接近于室温,难受才彻底消失。
当然,水温高的时候,他也不是受不了,可难受是来自全身的骨子里,让他很是烦躁。
莲蓬头喷洒出来的基本上就是冷水,站在下面的李东升并没有动作,就只是在发愣。先是吃饭,接着又是洗澡,身体的异状让他惶恐,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惊喜”等着自己。
好一会儿,他才从失神中走出来,就着水冲洗全身,胡乱的涂抹沐浴露。冷水洗澡是没问题,可冷水刮胡子可就不行了,他不得不忍着难受,将水温调高,把毛巾放在下面冲热,然后再往胡子上捂。
好容易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换上衣服,把洗澡间整理了一下,就回自己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