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将军守城辛苦,今天要几个?姚晨把箱笼放在桌上,问道。
将军只是客气的称呼,对方实际职位是队正。
城门看守以五人为伍,有伍长,五伍为偏,有偏师,二偏为队,有队正。队正差不多是五十个人的头头,属于最底层的军官,离将军差了十万八千里。称呼将军只是客气客气。
而且听说严队正是从边关退下来的,真刀真枪干过,还立过军功,在守城军里颇受敬重。
严队正豪爽道:几个怎够?敞开肚子你家的炊饼能吃一笼。
姚晨:可别吹了,一百个不得撑死你。
严队正也不客气,直接上手拿了,一手两个,眨眼就没了。
肚子里有了点货,他才有了说话的心情:哎,好吃!就是你家的炊饼忒贵,一个两文钱,一笼怎么吃得起哦!
两个四文,三个五文,买三个就赚了一文,姚晨道,您买得多,赚得也多啊!
哈哈哈!不愧是读书人!就是狡猾啊!
严队正吃得香,也不让边上的小兵干看着,抬脚踢了被羊肉想起勾得流哈喇子的手下一脚。便宜你们了,一人拿两个。 兵卒们欢呼一声。
出息严队正不屑,又转头对姚晨道:记我账上,发军饷了结给你。
好。
这一下就卖出去一半。姚晨很满意。
严队正好交友,手头松,没别的爱好,饷银除了家用,大部分都花在吃食酒水上,他对是手下兵卒也算爱惜,虽然平时按照军中习惯有打有骂,也非出于恶意,偶尔还请客吃饭,喂喂那些似乎总也吃不饱的小崽子。
那些兵卒也多是出身清贫,吃饱问题不大,但吃好却是很难。
而且不少都是小年轻,按律出来服徭役的,正是能吃的时候。
姚晨取出纸笔计了今天的账目,和严队正细细说了。
听到最新的数字,严队正一脸嫌弃: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平时那么废物,吃得怎那般多?倒没怀疑过账目有误,一笔一笔,清楚着呢。
姚晨:隔几天就请一回,你自己没点13数吗?
那些小兵显然习惯被嫌弃了,啃着炊饼傻乐。
这姚家炊饼实在好吃,头儿说得没错,就是忒贵,读书人太狡猾了!
姚晨:
这边的热闹吸引了路人,随着炊饼的表皮被咬开,浓郁的肉香逐渐散开,深吸一口气,里面还闻到些许麦香和若有似无的清香,也不知是小葱还是别的什么,气味强烈而不杂乱,让人忍不住止步顿足。
哎!给我拿一个尝尝!
来六个,共十文钱,请收好。
也有认识姚晨的熟客:姚家小子,先来两个,你说我这常来的,能不能算便宜点?姚家的
姚哥儿
叫什么的都有。
住附近的小孩也闻味儿过来,姚哥哥姚哥儿一通乱叫。
叽叽喳喳,仿佛从城门开始,整个城都醒了过来。
被这些吸引的,还有一辆马车。
那马车乍看平平,与寻常似乎没什么不同,外观朴素,但里面却是十分宽敞奢华,布置精细。厚厚的皮子铺在车上,脚踩上去毫无声音,哪怕杯子落下也不会摔破。垫子用的是锦缎,上面是蜀绣,祥云仙鹤,寓意吉祥,端是华而不俗,贵不可言。
姚哥儿?
似乎听到有人对姚晨的称呼,车中的华服少年挑眉,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低笑,他不比姚晨大多少,声音却比寻常少年更低沉一些,微微带着青年的沙哑撩人。
旁边的仆从附和着逗趣:也是小地方,民风淳朴,哪知道除了摇姐儿,还有哥儿。
没想到一到晋阳就遇到这等趣事,少年被迫离京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杯,难得有了说笑的心情,道:你去问他,姚哥儿,你卖多少钱?
喏。
第3章 农家子不想科举2
姚哥儿,你卖多少钱?
卖完了,改日请早。
姚晨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没理会奇怪的客人。
他觉得对方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存心捉弄自己,刚才排队的时候没听自己和旁的客人说话吗?还问个P!
他快速收拾了一下,特别是把今天赚的一百六十四文收好,迫不及待地下工了。
咳,是往学堂去了。
进了学堂,姚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从醒来到做生意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
终于能坐下了!
好舒服呀!!
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放松腰部以下,双腿几乎成了软泥,尽管上身还是挺拔端正因为他坐在中部侧边,先生只能看到上面。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幸福的事情!背景春满花开,仿佛下起樱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