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
零落也挑眉看过去,这人她知道,落星小筑的燕笑,燕夫人。也算是绝色佳人,还算受宠,但最近也遭冷落了。
看到吃食的九皇子立刻蹦出来,向着平亲王道:“这个新鲜,五哥,我帮你尝尝如何?”
说话间已经执起银箸到了厅中,平亲王一笑,“这是给我的,你也要抢去,罢了罢了,今日小九是客,就给了你。”
九皇子闻言眉开眼笑地让身边内侍端了过来,丝毫没见燕笑脸色已变,迫不及待地就夹了一块在银箸上,抬头道。
“五哥,等我尝过了,就告知你好吃不好吃。”
太子摇头笑道:“等你尝过了,就是好吃你五哥也吃不上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九皇子一指燕笑噘嘴道:“再让她做就好了。”
说完就要将肉糜蛋送进嘴里,却被身旁的内侍一把打掉了银箸,惊叫出声。
“有毒……殿下……这有毒……”
众人纷纷大惊,就见夹着肉糜蛋的那截晶亮银箸上,果真已是乌黑一片。
第2章:清障
是夜。
零落倚在窗前的软榻上翻书,金玉慌乱地闯进来,急急端了小几上的茶水就是一通灌,完了粗粗喘着气,将胸膛拍得啪啪响。
“有结果了……”
金玉说完扑通一声靠着零落坐下来,声音微颤。
零落却是看也没看她,粉唇轻启。
“如何?”
金玉抿嘴看她,脸色白得吓人,咽了下口水道。
“明日处斩!”
零落这才抬头起来,但也没看金玉,而是看向了窗外夜空中那将圆未圆的明月,叹了口气。
“好好的中秋,怎的偏生出这样的事来!”
金玉接口也是一声叹息,“谁说不是呢?那燕夫人还是很受宠的,怎就生了行刺之心呢?”
零落这下才看过来,伸手捋了捋她垂在胸前的发,梨涡浅笑,“别管了,今天你也吓得够呛,早点去睡吧!”
金玉的脸还惨白着,眼中尽是惊惶之色,“那我去帮你铺床,你也早点睡,我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幸好你临时改变主意不送那肉糜蛋,否则我们……”
说到这里,她打了个冷颤,没再往下说。
零落柔柔一笑,“不提了,你去睡吧,我等下自己去铺就好,你别管了。”
金玉点头,零落与她自幼一起在宫中长大,现在名为主仆,实际上两人就是相依为命的姐妹,互为彼此唯一的亲人。听到零落这般说,也没再坚持,只叮嘱她早些休息,自己便出门去了。
待房门掩上,零落也没了看书的心情,抬臂支在窗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那轮圆月。
又是一年中秋到了,过往的那些影像又再次出现在她午夜梦回中,这几日她怕又要睡不好了。
夜凉如水,那霜白的月光照在老梨树上,投下一地的斑驳陆离。
零落只觉眼前一闪,黑影便已隐在了窗外暗处,暗沉的声音低低传进耳内。
“你怎么敢在那种情况下……”
“没什么好说的,回吧!”
零落柳眉微皱,言语颇有些厌烦,那黑影一顿,倒也没多说。等了片刻也没声音传来,零落这才关了窗,这家伙好像又精进了不少。
第二日,零落跟金玉一起去到前院,今日本是中秋,但因昨日燕笑当众下毒行刺一事,皇帝大怒下旨彻查此事,于是便有了府内女眷集会前院这事。
此时,所有姬妾都聚集在偏厅内,厅外有兵士把守,皆是沉默冰冷的模样,吓煞了一众莺燕。
她们此时都围在最受宠的芝夫人身旁,也不管平日是否与之交好。零落也坐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听她们用发颤的声音小声议论。
“燕夫人都被当场拿下了,这还要做什么?”
有如此胆战心惊的。
“反正我是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的。”
也有这般无所畏惧的。
零落进府不久,又还未承宠,以往这种场合是不会有人来跟她搭话的,但是今天身边却凑近了一个年约二九,面若桃李的女子。
“零落姑娘不害怕么?”
零落抬眼看她,只见她跟自己一样梳着少女髻,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带着清澈的笑意,见零落抬头便低声道。
“我是住在竹汀的绿竹,跟你的梨苑挨得近,一直想去看望姑娘,可是听说姑娘平日都要练舞,就不便去叨扰了。”
她声音细软,传入耳内很是舒服,零落抿嘴轻笑,“绿竹姑娘客气了,我刚进府,正愁没有玩伴,往后姑娘没事时多来走动,我高兴都来不及,哪来叨扰之说。”
这边两人刚说了两句,一身银色甲胄的鹰扬就大步进了偏厅。
平亲王府没有女眷掌中匮,府里除了内院,所有女眷,无召一律不得进入前院,所以他这个平亲王副将,战时陪平亲王上战场,平日就代管府内一众事宜。
鹰扬虽只是个年轻武将,却比厅里这众姬妾的地位都更高贵,这王府的姬妾见到他都要行个半礼,叫声将军。
他一进来,偏厅立刻安静下来,先前还坐着的也都不约站起身。年轻将军的脸,就如他身上的甲胄一般冷硬,哪怕他确实是个英俊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