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死远点 彪悍农女有空间

  “可是……”杨百祥顿时皱眉。

  “没你什么事儿，将后面的柴火劈了去……”杨安氏瞪了小儿子一眼，“那是个寡妇，你个小叔子往寡妇跟前凑合什么？不怕人家戳脊梁骨啊？”

  “娘？”杨百祥跺脚，“说什么呢？”

  “说实话。”杨安氏声音更大，“滚后面劈柴去。”

  杨百祥只能无奈的去了后院，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继续说什么，娘的火气会更大，到时候大嫂和侄女们就会更遭罪了。

  “到底怎么回事？”杨培礼也一脸的难看，“上午不是让你们将村后的那快地里的麦秆都背回来吗？怎么就要死要活的了？那些麦秆呢？”

  “什么怎么回事？还不是装的？”杨安氏率先说了一句，“整天就知道偷懒……”

  “奶……”杨如欣哭的更厉害了，“家里的鸡是三妮四妮喂的，猪是二妮带着三妮四妮喂的，还铲了猪圈，院子是我扫的，这几天的饭都是我娘做的，割麦子也是我和我娘割的，麦秆更是我们背的……”

  杨家所有的活都是他们做的，最后还说他们懒？

  “怎么了？吃家里的喝家里的，难道干点活还不行吗？那以后就别吃了。”杨安氏炸毛了，挥舞着胳膊大叫，“我的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弄了一窝瘟神在家里啊，老大啊，娘去找你吧……”说着就往地上一坐，直接拍着大腿开始嚎了。

  杨如欣顿时一头黑线，这老太婆还真不一般啊，这就将之前她的话给学过去了？而且比她好像道行还高一层啊。

  “行了。”杨培礼皱着眉头喝了一声，“嚎什么嚎？”

  嗷的一声，杨安氏瞬间就止住了声音，连个尾音都没留下，这个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大妮，在这个家里就该为家里出力，干点活累不死。”杨培礼冷眼看向杨大妮。

  “爷啊，我娘身上全是藤条印子，有的地方都化脓了……”杨如欣的心也凉了，之前这个杨大妮留给她的记忆里好像杨老头要好一些，起码有时候还挺公平的，现在看来，狗屁，一样被子盖一样的人，杨培礼跟杨安氏根本就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鸟。

  第11章：死远点

  杨安氏顿时心虚了一下。

  杨培礼皱着眉头瞪了一眼杨安氏。

  “现在我娘的头热的烫手，都说胡话了……”杨如欣哭着哭着也就真的掉了眼泪，直接全抹在了杨培礼的裤腿上了，“再不请大夫，我娘真的就要死了……”

  “要死就死远点，我这里没银子个你们糟蹋……”杨安氏也就心虚了那么一下下，顿时一挥胳膊，“整天就想着法子偷懒骗钱，我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弄了这么一些个丧门星啊……”反正那徐氏也是被买来的，买来的那就是跟牲口差不多的，打死了也就打死了。

  杨培礼的神情纠结了一下，因为他也觉得那个买回来的大儿媳妇死活无所谓，反正大儿子也不在了，孩子们也都大了。

  不过此时却被杨如欣看的浑身发毛，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爷，求你救救娘吧，娘真的要死了……”杨三妮此时也扑了过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要死就死远点。”杨安氏再次大叫了一声，“别在这里惹晦气。”

  “奶。”杨如欣此时也不哭了，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我娘要是真的死了，可就是被打死的，那也是要变成冤魂的，而且，婆婆打死儿媳妇这个事儿要是传出去……”

  “你那说的什么话？”杨培礼立马瞪了杨安氏一眼，“赶紧去拿钱去。”

  “凭什么……”

  “就凭那是杨家的人……”杨培礼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心说这个蠢货，就算再讨厌，也不能真的一点不管徐氏的，更何况，大妮说的没错，传出去对杨家的名声有碍，只是，今天这个大孙女怎么变得这么大胆了？以前时候，她可是只会梗着脖子瞪人啊。

  “娘，爹说的对啊……”冯彩娥急忙也跟着点头，虽然她也不舍得银钱，但是比起儿子的前程，她还是愿意舍弃一点的，更何况现在没分家，这银子也不是自个的，花了也就花了。

  杨如欣看了一眼冯彩娥，嘴角是一抹讽刺的弧度，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她之所以敢到杨老头跟前闹，凭借的就是杨家耽误什么也不会耽误杨如松的院试。

  杨安氏顿时不说话了，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还是转身回了正屋，没多会就拿了十个铜板出来，一下子扔在了地上：“就这么多……”

  杨三妮一看有钱了，急忙冲上去就要去捡，但是却被杨如欣一把给拉住了，顿时诧异的看向大姐。

  “爷，奶。”杨如欣却抬眼看着杨培礼，因为刚才哭过，眼眶还是红红的，“其实我娘死了倒是解脱了……咱家要是觉得死了个儿媳妇葬礼不够隆重，我就带着弟妹一起挂了脖子……”说着四下瞅了瞅，“要不就在院子里的这棵老槐树上吧，结实啊，我们五个小的在上面挂几天那树枝也不会断的。”

  “你个死丫头，竟然敢威胁我？”杨安氏更火了，“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又开始找藤条了。

  第12章：小辣椒

  “来啊……”杨如欣却忽然一仰头，“今儿你打死我正好省的我上吊了……”

  “还有我。”三妮也毫不畏惧的仰着头，“二婶天天嗑瓜子不干活都不用挨打，我们天天干活还要挨打，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杨如欣斜眼看了一下杨三妮，这丫头行，以后要是稍加培养，绝对小辣椒一个，独当一面没问题啊。

  冯彩娥顿时心虚了一下，急忙将手里的瓜子悄悄的塞进了口袋里，心说这死丫头，怎么就牵连上自己了啊？

  杨安氏刚找到藤条，听了这个话正好那举起的藤条倒是不知道该不该落下了。

  杨培礼的脸色也不好看。

  “娘啊……”冯彩娥扯了一下嘴角，但是还是上前再次扯了一下杨安氏的胳膊，“松哥下场可是大事啊，以后有的是就教训这个死丫头的机会。”大房几个人的死活她不在意，但是却不能不在意自己大儿子的科考，将来她还要做诰命的呢。

  这个时代科考还是挺严格的，实行的还是家族连坐制度，下场的学子不仅要学问好，还要人品过关，想要考秀才，就必须要有老师给报名，然后还要有两名有秀才功名的人联名举荐才能下场的，家里也不能有那些龌龊的事情才行，这时候如果闹出去杨家有人上吊自杀的事儿，那杨家的名声臭了，势必会影响杨如松的。

  杨家之所以如此费力的培养读书人，是有根源的。

  据说杨家祖上也是出过读书人，也是出过当官的人呢，最高曾经做到过户部尚书，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没落了，不过，杨家的后人一直都牢记祖训，一定要好好的培养后代子孙读书，将来好重振杨氏门楣。

  杨老头也始终没忘祖训。

  先是培养了大儿子杨百岳，大儿子倒是也争气，考了个秀才回来，但是却没想到是个短命的，之后就选了大孙子杨如松继续培养，可谓将所有的银钱都花在他身上了，那孩子也还凑合，起码已经过了童生试了，而今年如果过了院试，那杨家一门两秀才，也是一桩美谈啊。

  将来再考个举人，那就真的算是能让祖宗瞑目了。

  如今杨如欣竟然拿着杨如松来做筏子，自然要让众人不安了。

  当然还有个原因，村里今年下场的学子就两个，那就是杨如松和关青书，虽然大家都不说，其实心里都在对比呢，到时候哪家的考上了秀才，哪家就更有脸了……

  “再去拿钱……”杨培礼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然后沉声看向自己的媳妇，“别因小失大……”

  杨安氏这次真的没辙了，只得再次转身回去，又扔出来二十个铜板：“就这么多了，再多了没有，想要如何随便……”道理虽然想的明白，但是真的让她掏钱，那还不如拿刀捅了她呢。

  杨如欣看着地上的一堆铜钱，大概有个三十几个，虽然不知道够不够，但是估计再多也是要不出来了，随即松开了三妮的手。

  第13章：找郎中

  三妮急忙弯腰将铜钱捡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在生死跟前，尊严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去请大夫……我去照顾娘……”杨如欣看了一眼三妮，“快去快回……”

  杨三妮点头，撒腿就往外跑，生怕跑慢了，铜板就被要回去了似的。

  大埠东村是没有郎中的，一般有个病啥的都是去小埠东村找李郎中，好在两个村子是比邻的，中间就隔了一条小沧河，上面有三座石桥连着，大埠东村的人要到西面的小沧山上去，要路过小埠东村，而小埠东村的人要去镇上或者县城则要经过大埠东村，所以，来往都是十分频繁和方便的。

  其实外村的很多人说起这里，都直接就喊这边是埠东村，根本就不分大小呢。

  李义上午刚给杨大妮诊治过，如今也是刚回了家准备吃午饭，结果就看见杨三妮冲了进来，顿时皱了眉头：“三妮啊，是你大姐不好了？不该啊……”

  “李叔……”杨三妮摇摇头，“我大姐没事，之前就已经醒了，这次是……是我娘……发热呢……”

  “唉吆，被你奶打的吧？那杨婆子这是作死呢……”李义的媳妇李冷氏忍不住叹息一声，“非要闹出人命不可啊？”

  “婶儿，我知道你心痛我们几个，但是这个话还是莫说了，万一被我奶知道了……”杨三妮苦笑了一下。

  “难为你这个闺女了。”李冷氏也叹口气，“婶儿知道了，放心吧。”

  “我去看看去……”李义没多说，放下筷子拎着药箱子就往外走。

  “爹，我跟你一起……”小女儿李家艳从屋里跑了出来。

  “你去干嘛啊？”李冷氏急忙要拉住小闺女。

  “我去给爹帮忙啊……”李家艳却迅速的跑出了大门。

  “这孩子……”李冷氏叹口气，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这到底还吃不吃了？”但是还是起身将饭菜放进了锅里留着。

  “三妮，这是我爹上次去李家庄给人看病带回来的糖，给你一块……”李家艳看着她娘没追上来，这才停住了脚步跟杨三妮并排走，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块姜糖，“辣辣的很好吃……”

  杨三妮却摇摇头：“我不爱吃……”然后快步的超前走去。

  李家艳愣了一下，然后撇撇嘴，心说不爱吃？你吃过吗？谁不知道你们家就你们大房的人连饭都吃不饱啊？不过嘴上却也没多说，而是将姜糖又收了起来，快步跟上他爹朝着大埠东村走去。

  杨家的厢房里，徐慧已经烧的都开始嘟嘟囔囔的说胡话了，吓得二妮几个直哭。

  “有什么好哭的？”杨如欣进门就厉喝了一声，“她还没死呢……”然后试了试徐慧的脑袋，冷敷效果并不好，随即看向杨二妮，“哪里能找到白酒？”

  “白酒？”杨二妮愣了一下。

  “大姐姐，我知道……”杨如峰忽然扯了一下杨如欣的衣角，“二叔屋里有，他喝酒……”

  杨如欣一听转身就又往外走去。

  第14章：找二叔

  “大姐姐……”杨二妮急忙又叫。

  “你继续给娘冷敷……”杨如欣头也没回的冲出了厢房。

  这个时候地多人少，所以家家户户的院子都不小，杨家的院子在整个村子里也算是大的，正屋坐北面南，有四间房子，东西各有四间厢房，大门在南边。

  厨房则是设在正房旁边单独建的耳房里。

  四间正屋的其中一间是堂屋，西面一间是小姑杨百合的闺房，虽然是个村姑，但是那房间布置的绝对照着城里大户小姐的标准来的，据说杨百合出生的时候家里院子里原本一株枯死的月季开花了，后来有老人说这是吉兆，将来这孩子肯定有大出息，所以，杨安氏对这个老来女那绝对是捧在心窝窝里养大的，不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呢。

  东边的两间屋子则一间是杨老头夫妇住着，最里面的一间则是个大孙子杨如松准备的卧房，就算杨如松不回来，那房间也没人敢去。

  杨家的二房是占了三间东厢房的，杨百川夫妇一间，两个儿子一间，女儿杨如玉单独一间。

  另外一间东厢房则是小五叔杨百祥住着。

  杨家大房原本是占了两间西厢房的，但是杨百岳死了之后，杨安氏就直接将其中的一间给没收当了杂活房，导致徐慧娘六个，至今只能挤在一张大通铺上睡觉。

  另外两间西厢房则是杨家四房杨百福一家住着，杨百福至今只有俩闺女，两间房倒是足够的。

  不过这会大多数人都不在。

  杨如欣看了一眼二房住的厢房，锁着呢，所以直接去了正屋，因为徐慧晕倒了，这午饭可就没人做了，这个时候只能是冯彩娥上了。

  只不过冯彩娥这个女人懒得出奇，就算让她做饭，也肯定要磨蹭到不能磨蹭了才能去厨房的，这个时候肯定是在正屋里跟公婆吹风呢。

  杨安氏正在为舍出去的三十个铜板肉痛呢，嘀嘀咕咕的唠叨着，冯彩娥在旁边时不时的就符合几句，两个人的表情绝对一致，一看就是国民好婆媳啊。

  不过，杨如欣一进门，两个人顿时都惊诧的瞪眼，连旁边正在装烟袋的杨老头都抬起了头。

  “你来干嘛？”冯彩娥第一个蹦了起来，“将你爷奶气的还不够吗？你……”

  “二婶，我是来找二叔的……”杨如欣扫了一眼杨培礼和杨安氏，冲着冯彩娥笑了一下。

  “你找你二叔干嘛？”冯彩娥一脸的疑惑，同时也是一脸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