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婉他们租房子之前就知道这家院子的主人是棠家的老太太,她老伴儿年轻时候就住这里。
后来他们结婚搬走了,好些年没有回来了。直到老爷子去了,她这才回了南城大院住着。算是守着,当个念想。
秦婉之所以决定租在这里,不仅是因为位置好,房租低。更重要的是曾桂兰人好心善。
自齐烨的父亲欠了赌债抛妻弃子离开南城之后,他们便变卖了房子还了一部分债务,这才避免了那些人的骚扰。
因为没了房子,从齐烨初中开始他们便搬了三四次家,居无定所。
秦婉男人走的时候拿走了家里的存折,一分钱都没留下。
再加上两个孩子要上学,她租不起太好的房子。可便宜的房子治安不好,鱼龙混杂。她生的漂亮,好些时候回家都被骚扰。
单单是她被骚扰忍忍也就算了,直到有一次秦婉下班回来的路上看到了有个男人压着齐烨撕扯着他的衣服。
少年身体不好,挣脱不了,若不是她发现得早报了警。
他可能早就被拽进了林子给侵.犯了。
也是那个时候秦婉意识到了。
这世上不仅是女人,漂亮的男人也安全不到哪儿去。
正因为那件事,秦婉连房子的押金也没有要,隔天便收拾着行李带着齐烨和齐明到了南城。
南城的花销要比之前贵上许多,她一个女人又带着两个孩子,实在负担不起这么贵的租金。
可她不敢再带齐烨他们回去,正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秦婉找到了这里。
她对这里很满意,可以说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容身之所。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棠梨态度那般恶劣,他们也忍着没反驳半句。
刘光帮着他们将行李全部搬了进去,秦婉很感激,招呼他进来喝口茶。
他也不客气,乐呵呵地进了屋子。
还不等秦婉说话,齐烨便已经洗了杯子,径直进了厨房烧了水。
等到水开了之后,少年这才拿着水壶出来给刘光泡茶。
“刘叔,给。”
刘光正和秦婉闲聊着,听到少年清冷的声音后连忙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
夏天正热,茶水也解渴。
他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这时候才留意到眼前的少年生的唇红齿白,雪肤黑发的,很是好看。
“秦大妹子,你这大儿子长得真俊,还懂礼貌。不像里屋棠梨那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尊老爱幼。”
“你叫齐烨是吧?看你年纪跟棠梨差不多大,上高中了吗?”
对于没有恶意的人,齐烨的态度虽然不算热情,却也温和。
“刚读高二。”
“高二?那就是十七岁,那还真和棠梨一样大。”
刘光将杯盏放下,秦婉这个时候已经带齐明去里屋换裤子了。
他想起刚才和女人闲聊时候说起的事情,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妈刚给我说你们好像是从怀河那边搬来的,那你上学呢?也是在怀河吗?”
“之前是,现在转到南城一中了。”
刘光一听乐了,笑着拍了拍大腿。
“嘿,这不巧了吗?棠梨那小子也在南城一中,你刚转来对学校还不大熟,明天上学的时候你跟着他一起吧,也省得找教学楼了。”
听了这话齐烨的脸上没有一点儿笑意。神情也冷淡。
他的眸子是纯粹的黑色,外面夏日阳光明媚,流淌进来了满屋子,却映不进他的眉眼。
男人没太注意到这些,他是个话痨,一边喝着茶一边叨个没完。
齐烨不是个会聊天的,却也时不时搭几句话。聊得也还算不错。
“哟,你这手怎么回事?怎么红了?”
他说得正起劲,余光瞥到了一旁少年的手。指节处有些红,像是被勒的,有几处还破了皮。
齐烨一怔,抿着薄唇握住了手,不自在得将指间的红痕给遮掩住。
然而藏住了刘光也能隐约猜出这是刚才拎行李给勒的。
他当时都特意挑了大件得拿,没想到少年只是拎了个小箱子就磨破了皮,留了红印子。
棠梨这个真正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皮糙肉厚,齐烨这个穷小子反倒身娇肉贵。
想到这里刘光忍不住咂舌。
——这两个人会不会是什么抱错了的真假少爷?
这个想法来的荒唐,刘光这么想着,自己给自己逗乐了。
齐烨听到笑声,掀了眼皮不解地看了过来。
“没什么,我就是瞎想瞎乐呵,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