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魔熊作为中阶魔兽,继承了更古老强大的魔兽比蒙的血脉,记忆中拥有一定的传承。比如通用语,兽人语,还有天赋的魔法嗜血术。其他的高级的魔兽也往往都有记忆传承,比如高等龙族记忆甚至传承了强大的魔法和武技等。
通过这些记忆,狂暴魔熊可以判断那些生物更强大,哪些更弱小,从而生存的更容易一些;魔熊也可以使用通用语的词汇,只不过不能理解其中的大部分含义,就如同鹦鹉学舌一样。只有表达简单意思的几个单词他们能够理解。
王瑞当然可以完全理解这种语言的含义。没事的时候,他经常自言自语,练习语言。因为魔兽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
看到一个身披甲胄的狂暴魔熊用通用语问自己话,这种古怪的情景让兽人战士哆嗦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用很快的语速回答了问题,“我叫戈登,是碎石部落族长之子,部落的继承人。我们部落联合附近的几个部落在这里展开狩猎,捕捉魔兽食用和驯养。”
王瑞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点点头,打量着这个俘虏。这个兽人十分年轻,有些消瘦,比一般的兽人似乎更清秀、更像人类一点。即使遭遇了这种突然的变故,他的表情依然十分平静,显然心理素质很不错。而且十分听话,有问必答,说明他很明智,不在无谓的问题上浪费时间,是个聪明人。
“你们有多少人?战斗力如何?”王瑞继续追问。
这个叫戈登的碎石部落的兽人依然十分配合,有问必答。但是接下来的消息却让他无法乐观。
他了解到,这次有四五个部落同时参与狩猎,规模不等,有的很小,但也有几个大的多的大型部落。在这一片草原,将会投入超过总计一万人的兽人战士。
这些兽人战士都是老练的猎手,虽然一般都是低阶战士,但是精通骑术、箭术,懂得如何配合,数百人到上千人一队集结行动,绝不是漫无纪律的魔兽可以抵抗的,尽管中阶魔兽的个体实力远远大于单个的低阶战士。
戈登在回答完所有的问题之后,看着陷入沉思的王瑞,小心翼翼地提问,“请问,能放我离开吗?”
“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王瑞回答。
“什么样的条件?”兽人戈登严肃地问。他的态度让王瑞很欣赏,没有胡乱答应。如果他不问什么条件就答应下来,王瑞一定不会信任他。现在,王瑞的信心多了一些。
“我要你答应我,如果我落入你的手里,或者你们部落的手里的话,你要保证我的生命。”王瑞说。
面对这样强大的、有组织的兽人围猎,王瑞也没有信心逃脱包围圈。虽然他还想尝试一下。但是他也要先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相比之下,面对成千上万兽人的围捕,是否杀死一个兽人猎手实在是完全无关紧要的。而且这个兽人自称是部落继承人,显然身份不一般,从功利的角度看,杀死也太浪费了。不如留个人情,日后好相见。
“我,戈登碎石,拉比纳碎石之子,碎石之名的继承人,在此以祖先之名发誓,如果将来有机会处置这个生命的时候,必尽力保证他的生命,以回报他今天释放我的举动。如果违背誓言,必将被战神所抛弃,沉沦于巴托地域,永不得翻身!”戈登举起一只手,严肃地发誓。
“好,你可以走了。”说完,王瑞转过身,也不管这个兽人,自顾自地离开了,毫不拖泥带水。
似乎是因为对他就这样放了自己有些难以置信,戈登在原地又坐了一会,等到王瑞的身影消失在草丛中之后,才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寻找他的兽人伙伴们去了。
王瑞低低的嘶吼着,不自觉地刨着地上的泥土,无意识地挖出许多小坑。他的手里紧握着武器,手心因为握的太紧出了许多汗水,顺着胳膊一点点的滑落下来,让他觉得皮肤痒痒的。
几个月周旋下来,他已经快要绝望了。
其实,自从他在附近的山谷找到人类骑士的遗体,并且借助遗留下来的装备夺取首领的时候,就有过隐隐约约的担忧。只是没想到很快,担忧就变成了现实。
魔兽这个词汇,用来专指那些有强大魔法能力或肉搏能力,却没有智商的野兽;至于智慧种族,从最弱小的狗头人到最强大的龙族,他们每一个个体都存在无限的可能,即使孱弱的狗头人中,也出现过传奇术士。
4.巫师
于是,智慧种族奴役、利用包括魔兽在内的野兽,是这个世界的常态。人类饲养战马、独角兽作为坐骑,兽人训练狼骑兵、用比蒙做攻城武器,就连狗头人也会养些咕噜兽什么的。
凭借着来自人类的智慧,王瑞差不多是魔熊群有史以来最狡猾的首领。但是当他的对手不是其他思维简单的魔兽,换成了有组织有纪律的智慧生命的时候,他同样感到力不从心。他的手下们的思维能力实在太低了。
几个月的艰苦周旋下来,他的同类们不是被杀就是被捉,只剩下他自己小心谨慎地躲藏着。他这头“狡猾无比的魔熊之王”已经成为诸多兽人猎人们竞赛的目标,以捕捉到他为荣。
单打独斗的话,狂暴魔熊可以撕碎绝大多数普通的兽人战士。只有少数强者可以战而胜之。但是兽人的联军凭借严格的配合、精良的装备以及巨大的数量优势却轻松的将熊群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而且兽人中也不乏强者。虽然在比例上只是少数,但在巨大的基数下总量并不算少。
其实放弃逃跑,任由兽人们捕捉自己也许也是个选择。兽人的目的是捕捉、驯养和利用魔熊。一头中阶魔兽如果只是杀了吃肉就太浪费了。他们在捕捉时尽力努力不伤害到猎物,几乎称得上小心翼翼。
但是王瑞希望保留自己的自由。保留在大地上自由奔跑,引吭高歌的权利。在他离开地球,离开自己的家,失去作为人的一切财富后,这是他剩下的最后的宝贵财富了。
王瑞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伏低身子,在草丛中穿行着。一路上,并没有兽人发现他。王瑞稍稍松了口气。前面是一个小山坡,王瑞加了把劲,一口气冲上了山顶,准备翻过山去。
他停在了山顶上,长长的叹了口气。他闭上眼睛,然后再次睁开,接着,握紧了手中沉重的、锈迹斑斑的长柄战斧。
他遇上了伏兵。
伏兵的数量并不多,只有大约十几个个兽人。在他们正中,有一个年迈的兽人正平静的看着王瑞。而在这个老兽人背后,一个年轻的兽人向王瑞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
“嘿,会说话的狂暴魔熊,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放心,我会信守诺言的。”
他就是曾经被王瑞捉到过的碎石部落族长之子,兽人戈登。
不过王瑞的注意力并不在戈登这个兽人身上。而是关注这他前面的老兽人。其他的兽人士兵个个都全副武装,高大强壮。相比之下,这个年迈的兽人显得很瘦弱,身上也没有护甲,只披着一件带有兜帽的长袍。手上拿着的不是利刃,而是一根手杖。
当他摘下兜帽看过来的时候,王瑞感到自己的汗毛都一根根直立起来了。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就如同深渊一样深不可测,似乎蕴含着巨大的力量。野兽的直觉警告着王瑞,这是个强大的对手。
但眼前的形势让他不得不战斗。王瑞再次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战斧,加速从山坡上冲下。
一个兽人士兵举盾迎了上来,和冲锋下来的王瑞撞在一起。两者之间巨大的力量差距立即表现出来,这名强壮的士兵手臂的骨头发出一声脆响,利落地折断了;同时整个人也扭成一团倒飞了出去。而王瑞不仅毫发无伤,还借助撞击的力量蹬了一下土地,猛地跃向了半空,飞过了另外两名士兵组成的阵线,扑向了中间的兽人老者。
一切都很顺利――实际上,有点太顺利了,以至于让王瑞感到有些担忧。这些兽人并没有真正努力阻止他的行动,而是放任他自由的接近那身着布袍的老者。看起来这是一个施法者,按理说自己作为近战者,迅速接近肉搏应该是正确的吧?王瑞相信自己的看法是正确的,只是他脑海里却挥之不去地感到不安。
兽人老者抬起头,看了王瑞一眼,然后轻声笑了起来。笑声很小,却奇异地传进了每个在场人的耳中。嘶哑难听的笑声让人汗毛直竖。
兽人巫师俯下身,在泥土上画了一个完美的圆。接着又在其中精确的划了一个六芒星。整个动作流畅无比,而圆和六芒星的轨迹都标准的如同用尺规量过。随着他动作的轨迹,空气中无形的能量波动起来,一道道淡淡的蓝色光芒汇聚到地上的法阵中,最终形成一道圆形的光柱直射天空。
在光芒中,一道土墙拔地而起,凌空飞扑而来的王瑞结实地撞在了上面。一声巨响之后他被弹到了地上,砸起一片尘土。
他感到浑身的骨头几乎散了架,脑袋一阵眩晕,但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眼前的土墙经过他的一撞也显得摇摇欲坠,表面出现了许多裂纹。毕竟这只是魔法仓促的造物,谈不上有多结实。
王瑞再一次用肩头撞在墙上。这次,整个土墙在他的撞击下撞成了无数的碎块。王瑞手握腐朽的战斧在踏着一地碎裂的土块继续冲向那个老兽人。
那个年迈的兽人以不符合年龄的敏捷迅速后退。他的双手灵活地打出一个个玄奥的手势,就如同蝴蝶在迅捷地飞舞,让人眼花缭乱。随着他的动作,一个个法术在他手中迅速地成型,如同倾盆暴雨一样倾泻而来。
王瑞被打的灰头土脸。这些瞬发的法术威力并不大,但是老兽人的施放时机把握的十分巧妙,每个法术都恰到好处地发挥了它们的作用。在他的手中,魔法如同乐符随着乐队的指挥棒在空气中起舞,他随心所欲地控制着战斗的节奏。
在某些方面,施法者也许确实在近战上有些缺陷。由于缺乏吟唱和施法的时间,他们不能像远程对轰的时候一样随心所欲的发挥自己最强大的法术的威力,只能选择威力相对弱小的瞬发法术。
但是,眼前的老兽人证明了,选择合适的法术和恰当的时机,在近战中,施法者依然无比强大,让人胆寒。相比于远距离的毁天灭地的威力,近战中的施法者的强大之处体现在精准而强大的控制能力上。他们的对手会和此时王瑞一样,感觉如同陷入泥潭,充满了无力感。攻击总是失之毫厘。
王瑞的战斗风格和兽人老者处于两个极端。
他的攻击凶猛但鲁莽,因为他本来就缺乏战斗技艺的训练。但是依靠巨大的力量、狂风骤雨般的敏捷和速度、野兽的本能与直觉,这样的攻势依然威力十足。他身上的毛发有的被火焰烧的焦黑一片,有的却根根直立挂满了冰霜。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但依然坚持不肯倒下。
施法者近身也许依然强大,但是接近仍然是唯一的出路。既然只有面前一条道路,那么就只有拼命走下去,不能回头。王瑞拼命向前冲。
生活难免会遇到需要拼命的时候,有的时候是拼命活下去,有的时候是拼命去死。王瑞不知道自己未来是生是死,他能做到的只有拼命向前而已。
直到被召唤出来的魔法藤蔓绊倒之后,他依然挣扎着向前爬去。甚至直到六七个兽人士兵扑过来,压着他的身体,抓住他的手脚,他还拖着他们踉跄前进了几步。直到他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他手中战斧,依然疯狂地挥舞着。
接着,他感到后脑一阵剧痛,遭到了某种钝器重重的一击。他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的金星。然后他又听到第二下挥舞的风声在脑后响起,这一次他感到有液体从头部后面渗出来,浸过自己的头发,顺着脸颊流下来,一滴滴落在地上,渗入土地里。
“轻一点,打晕就行了。而且父亲也说了,要对它做些实验。你们可不要弄死了。否则就拿你们这些家伙当实验品替代它。”王瑞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他曾经放过的兽人戈登。
至少性命应该能保住。王瑞无奈地心想。
正在卖力殴打他的兽人士兵回以一阵粗野的大笑。这是王瑞最后听到的声音,接下来的一阵殴打让他迅速失去了知觉。黑暗笼罩了他的意识,既让他感到如坠入深渊的恐惧,又让他感到如同入睡般的安心。
我已经尽力了。就这样吧。剩下的就看运气了。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南北走向的剑齿山脉是格拉伦德大陆北部最宏伟的山脉。它在是大陆上两个最大的主要种族――人类和兽人――绵延千年的拉锯战争的北方军事分界线。
在山脉的东麓,气候凉爽且湿润,布满了茂密的森林,是魔兽的乐园。魔法文明发达的人类在技术的支持下从中攫取着自己需要的资源,从木材到魔兽的皮毛魔核。当森林在人类的欲望中成片消逝后,人类又在这些土地上继续耕种、收获、养活自己。
而山脉的西面则相对干旱一点。顽强的草本植物比高大的乔木更适应这样的气候,因而这里的地表以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为主。在草原的内部,星星点点的分布着诸如闪金湖、黑湖等大大小小的湖泊,各种各样的魔兽和许许多多的智慧种族在它们的附近生活着。
在这些种族中,古老的兽人是最强大的,他们的在广阔的大草原上建立了历史悠久而强大的游牧文明。他们的霸主地位经历过多次挑战,从地精到巨魔再到半人马,然而当千年过后,兽人最终证明,他们自始至终才是大草原最合适的主人。那些挑战者们,有的消逝在历史长河中,有的沦为了兽人的附庸。
千年以来,每当人类的帝国强盛的时候,圣殿骑士团的圣骑士们就会奔袭西进,在大草原上和兽人的巨狼骑兵鏖战,杀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而当人类衰落,兽人的部落崛起的时候,兽人们也同样会翻越山脉,穿过森林,去围攻人类的城市。那些时候,人类只能躲进城市,依靠高耸的城墙和坚固的大门苦苦困守。而散布在原野上缺乏保护的村庄城镇,往往就会遭到无情的劫掠和屠杀。
这种拉锯战让两个种族积累了刻骨的仇恨,却始终不能决出真正的胜负。最终,剑齿山脉依然默默地矗立在那里,未曾改变。而它划下的分界线,看上去在可预见的将来,依然将会是划分两个大陆主要种族的生存空间的界线。
剑齿山脉西部山脚下的土地,属于兽人的碎石部落。这一块土地虽然面积不小,但是崎岖、破碎而且贫瘠,远不如水草丰美的草原内部。再加上处于人类和兽人交战的前线,生存更加艰难。
也正因为如此,碎石部落是一个规模比较小的兽人部落。只有三四千人,组成了几百个家庭。在地球上,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或稍微大一点的村落的规模。
碎石部落有一千多成年兽人,大多数都是合格的猎人,符合低阶战士的标准。而老弱以及妇女也都有一定的战斗力。
部落的最强战力的族长中阶巫师拉比纳。他也是部落唯一达到中阶职业水平的兽人。
严酷的生存坏境,让碎石部落的民风比一般的兽人更加彪悍。
兽人族的体制是部落联盟制。所有的部落共同推举一个盟主,盟主部落的酋长是整个兽人的大酋长。
盟主部落一般都在那些大部落中产生。大部落规模大的几十万人都有,是碎石部落必须仰视的庞然大物。不过兽人是重视传统的民族,一个部落的名号往往承载这无数历史,所以即使小部落也能得到一定的尊重。
也仅仅是一定的尊重而已。
部落联盟是松散的,平时兽人们还是以自己的部落为中心聚集生活,部落之间有时也会发生冲突。即使是盟主部落,也可能会遭到其他部落的攻击。只有一致对外时,比如和人类的战争,他的领导地位才有意义。
在碎石部落兽人村民的聚集区的南面,孤零零地坐落着一个房子。房子的整体风格符合兽人传统粗犷的风格。但是相比于普遍的低矮的其他兽人建筑,这座房子却是少见的三层楼房。在部落中,显得有些突兀。
这间屋子是碎石部落的族长,中阶萨满巫师,全部落唯一的施法者,唯一的中阶强者,拉比纳碎石的住处。
在一般的兽人部落里,族长一般是村里最强大的战士,这样容易获得一般兽人的尊敬,并肩战斗的情谊让他们从容领导部落。但有时也会有萨满巫师担任首领。虽然这些孤独的智者平时往往离群索居,少与普通兽人交流。但是他们的智慧和知识让族人信任和敬畏,同样足够让他们赢得领袖的位置。
5.恢复人形
作为一个极有天赋的巫师,拉比纳本有机会离开这个小部落,加入更强大的部落一展身手。很多小部落的天才战士和巫师都这样选择。这也使得大型部落和小部落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这也是碎石部落只有族长一个中阶职业者,剩下的都是低阶战士的原因。并不是部落里没有天赋好的年轻人,只是这些年轻兽人如果晋阶中阶战士肯定会离开这个贫瘠的地方的。
但是拉比纳一直留在了自己的家乡。也正是因为如此,拉比纳在碎石部落的威望非常之高,说话很有威信。
作为一名中阶施法者,魔法对拉比纳是一种信仰。实验室就是他的教堂,进行魔法实验就是他做弥撒和祷告的仪式。现在,他正聚精会神地进行着实验。
王瑞的身躯被挂在一个金属的架子上。胸部像冰箱门一样被打开了,心脏和其他内脏暴露在空气中。脑壳也是一样被打开,活像一个掀开盖子的茶壶。手臂和大腿的肌肉也被横截打开,清晰的露出血管和肌肉纤维。而老兽人拉比纳仔细地观察着这些,时而用手指捏几下或戳一戳。
王瑞的感觉糟透了。他在生理上是很健康的,兽人巫师高超的手艺让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太大损害和影响,魔法能量保护着他的身体机能,不仅没有流血和损害,甚至比平时运行的还要顺畅一些。但是全身象玩具一样被打开接触到空气的流动,时而还要被碰几下,这真是难以形容的古怪体验。
这种过程已经持续了数天之久。在整个过程中王瑞都被药剂与魔法保持着清醒和灵敏的感觉。
“真是神奇。”拉比纳结束对王瑞腿部肌肉和血管的又一次检查。“魔兽因为突变,而产生力量与智慧发生飞跃,这并不是绝无仅有的事例。这在魔法生物学中被称为晋阶。”
“但是你的血管、肌肉、内脏、大脑……都没有任何突变的迹象。从魔兽的位阶上以及生理上来说你纯粹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中阶魔兽狂暴魔熊……这完全无法解释你拥有智慧这个事实。晋阶没有可能仅仅存在智慧层面而不对身体产生任何影响,这违背了魔兽血脉学定律。”
王瑞苦笑了一下。他惊讶自己还笑的出来。“我解释过,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穿越了,从另外的位面。”
拉比纳微微点头,“虽然一开始我并不相信这种胡扯。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只剩下这种可能了。在承认这个假设的基础上,我对于进一步的实验有了更多的想法。”
这个兽人说到做到。
王瑞从这一天开始了无尽的实验品的生活。每天都要忍受不断的解剖,每个零件都被来回拆卸仔细研究。此外还不断被灌入各种药剂。在服下之后,兽人巫师拉比纳就开始记录他身体的各种数据和反应,周而复始,反复进行。
兽人巫师想要研究出王瑞变形的原理。这是个困难的课题。拉比纳的思路是利用变形药水,来尝试逆转变形的过程,还原王瑞的形态。
变形药水是通过药剂中的魔力来改变形态。巫师拉比纳认为,如果能剔除其中变成特定某种生物的成分,仅仅保留通用的变形力量,那么就有可能对王瑞的特殊情况提到奇特的效果。
他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但要真正的实现,还需要很多尝试。
这种实验品生活对王瑞堪比最严苛的酷刑。苦不堪言。但是另一方面,这些实验又让他回忆起自己当博士时,每天和试管、论文、数据为伴的研究生活。
在穿越后经历了多年茹毛饮血的日子后,他以为自己已经把这些远去的记忆埋葬了。然而,现在他发现,这些记忆慢慢复活了。就像一个老朋友从远方归来,带着熟悉的感觉。
这个魔法的世界对于世界本质的探索和地球相比,各有千秋。
一切的研究,都是从观察开始的。就像在地球,显微镜、望远镜的发明是科学前进重要的基石。
这个世界没有科技。但是在观察世界上,他们也有自己的办法。这个办法就是魔法。而魔法的本质,又是灵魂。
通过独特的技巧,施法者可以用灵魂来直接接触这个世界。由此得出的观察的细致程度,不逊于地球上最先进实验室的最昂贵显微镜能观察到的世界。这让王瑞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