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三位老太爷时不时过来看看,随后招呼着大伯温吞海,爷四个在院子里支起桌子打麻将。
有次温乐阳有幸目睹了温老爷子和大伯温吞海不运毒力,单单以错拳对练拆招,活脱脱两个打了鸡血的疯子一样,头手脚肘膝甚至屁股、后背、牙齿都成了攻敌的所在,一个人全身上下各处都暴风骤雨般向着对方疯狂打去,而且每一处攻击都是劲力沛然,足以分金裂石,两个人拆招,比着十个八个武林好手打的还要热闹。
温乐阳这才知道,把其他的都抛开,光这套拳法在实战中,就能把一个人变成一大堆人,标准的单人群殴术。
温乐阳也渐渐明白了拳经锻炼的窍门,这套拳法把身体中的力量扭曲,在劲力流转中,把侵入的剧毒流转经脉,最终积累沉淀。
对付敌人的时候,一拳打出的同时,剧毒也会随之散布出去。
除此之外,拳经还在着重训练两点,其一是平衡,其二就是分心,要完成招式,必须把心思分散到四肢百骸各个关节,拳脚肩肘都得各自指挥,绝不能依照身体的协调性去让他自己运动,否则就会摔得极惨。
又或者说,平衡就是为了分心。
温吞海给他解释过:“温家炼毒秘技到了高深之处,手脚身体都得用上,上百种药物同时淬炼,光锅子就得十几个,不练成这套拳法,任你三头六臂武功通天也做不来!”
随着拳法越来越纯熟,跟头越摔越少,泡药酒之后打拳,炼化毒力的效果也渐渐显露,温乐阳每天都神采奕奕精神百倍,身体筋骨都变得异常结实,墩布杆抽在身上,连一道白印都留不下。
温乐阳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变得结实起来喜不自胜,每次练拳之后都会站在院子里自我陶醉一会。
这天温吞海正蹲在院子里,正溜着碗边吸溜滚烫的棒子面粥,看到温乐阳一脸没出息,笑着骂道:“这才到哪,就把你美成这样。”
温乐阳笑嘻嘻的摇头:“现在当然还不行,但是每天泡药酒练拳,身体越来越强,几天几个月是不行,几年几十年以后身体早晚坚若钢铁。”
温吞海没理他,直到把一碗稀粥吸溜干,才舒坦的长叹了一口气:“经脉就好像一个胶皮口袋,对普通的毒力承载有限,错拳既可以把毒力存放在经脉里,也可以把这个口袋撑大一些,但是总归会有个极限,一旦超过了这个极限,经脉破碎,剧毒就会腐蚀你的内脏,到时候就直接裹上布条去埃及展览吧!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给我来根胡萝卜。”
爷俩蹲在院子里,嘎嘣嘎嘣的嚼着胡萝卜:“现在泡药酒,只是给你的身体打个基础。当你错拳十三式尽数练成的时候,经脉对毒素的承载也就到了极限。”
温乐阳哦了一声,失望之情溢满,成为魔鬼肌肉人的梦想落空,随即又多了点担心:“不会提前爆了吧?”
温吞海笑骂:“怎么选了你这么个笨蛋当入室弟子!有时傻气冲天,偶尔略显聪明,但归根结底还是傻气冲天!”
温乐阳举着半根胡萝卜,表演了一下傻气冲天。
“错拳十三式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你练不好第一招,就休想去练第二招,体质也随之改变,到了最后一式练成的时候,这个基础就打到刚刚好!咱们温家历代这么多入室弟子,还没听说过谁没练成第十三招,就被药酒毒死的。”
浸泡药酒练习错拳,只是为了日后修炼高深毒功打好基础,在错拳练成之时,人的经脉对药酒中毒素的承受能力也达到了极限,日后想要有所突破,练功的人就必须按照自己的体制来炼制毒方,寻找适合自己的毒素,以毒入体再慢慢化解,进一步强化经脉。这个修炼,只能以身试毒,不断的尝试来找到自己身体最能适应的毒力,旁人是帮不上忙的,历代都有许多温家入室弟子,穷其一生直到终老,也无法找出自己身体适应的五行毒素,最终无法再有进境。
温乐阳恍然大悟,嘿嘿笑着露出一嘴整齐的牙齿。
除了练习错拳,温乐阳就跟随着大伯或者大爷爷,开始系统学习炼制毒药和施放毒药的法门,温家人将毒分做五行,有相生、有相克,每一类剧毒的配置和施放只有一个模糊的规律,并没有统一的严格程序,想要发挥最大的毒力,只能按照五行冲生,自己在摸索中慢慢实践。
温家普通弟子在十二岁之后,抱着本毒经炼制毒药,就像照着菜谱炒菜,只要份量对了,味道总会差不太多;而现在温乐阳学习的,就像在按部就班的学习物理知识,至于以后能不能造出原子弹,就得看他的领悟和机遇了。
前者是照猫画虎虽然简便实用,但是却没有什么发展前途;后者则是理论应用到实践,一旦开窍入门,就踏入了全新的层次。
直到两年之后,温乐阳终于练下了拳经里的最后一招。这时候他已经十八岁了,个子不算太高,大抵差一些一米八的样子,身板也不算太魁梧,但是很结实,脸上的那股淳厚依旧未变,一眼望上去,就是个山间长大的朴实青年。
温吞海大喜过望,带着他去见温家三老。
看着温乐阳抓耳挠腮喜不自胜的没出息样,温大老爷失声笑道:“笨小子,两年才练成拳经有什么可欢喜的,咱们温家子弟自幼锤炼的身体武功,就是给这套拳法打基础,你问问你大伯练了多久就学会了这套拳法?”
“二十个月。”
温乐阳惊讶的吐了吐舌头。
温三老爷沉着老脸哼了一声,指了指院子里的一棵大槐树:“去打上几拳我看看。”
温乐阳皱着眉头:“这棵树已经四百多年了……”
“让你打你就打,哪那么多废话!”
温乐阳刚忙答应着,凝神屏气片刻,遽然怒喝一声高高跃起,身体上每一个关节都在诡异的抽搐着,拳脚如风,像只怪鸟一样围着那棵足有两抱粗的大树飞快的打转,交击声爆豆般响成一片,每一击之下,一层黑色随之蔓延,片刻后渗入巨木。在炼制适合自己五行之毒的入体前,错拳中迸发出的毒力就是普通的黑色。温吞海修炼的是木行的毒力,所以是妖冶的绿色。
一层枯黄的树叶在片刻后,随着清风飘落在地。温乐阳现在的错拳,也就能砸出这些枯叶,想要让这么粗的一棵大树在几拳里尽数枯萎,他还差得远。
三个老头子交换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眼神。
片刻后温乐阳打完收工,忐忑不安的望着四位长辈。
温老太爷不置可否,呵呵笑着直接吩咐温吞海:“明天你带他进山!”说着,站起来跑到床边,从床底下掏了半天,终于勾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木盒子,笑着问温乐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温乐阳忍住了‘骨灰盒’的答案,摇了摇头,温胜海见到盒子却大喜,一巴掌把自己大侄子按跪在地上:“还不赶快谢谢你大爷爷!”
木头盒子里,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只通身漆黑的玉鼎。
温乐阳眼睛一亮,惊喜欢呼:“墨玉香鼎!”
香鼎是温家弟子再熟悉不过的家什,在鼎内点燃特制的草药之后,就会将周围的毒虫引来,一场厮杀之后,毒性最厉害的虫子会流连鼎内不肯离去,用来诱捕毒虫最方便不过。但是普通弟子的香鼎,大都是石头或者青铜铸成的,挥发草药的效力有限,难以引来毒性奇特的虫兽,即便偶尔引来,那些怪虫也不会在鼎内太做流连,转一圈也就走了。
黑玉香鼎则不同,一旦灼烧草药,普通的虫子根本不敢来,只有性子激烈身居奇毒的异虫才会被吸引而至,和普通香鼎比起来,前者是捕熊的机关,后者只能算是老鼠夹子。
温老爷子把木盒递给温乐阳:“咱们拓斜门人,一辈子避不开和这些毒虫打交道,这个香鼎就交给你了,迟早能用得上!”
温乐阳大喜磕头,温吞海在一旁略带不忿的笑道:“大爹爹,他这个鼎子比我的还要好些!”
温老爷子斜忒了他一眼:“那你问问乐阳,他要是肯和你换,我也不管。”
温吞海还没开口,温乐阳已经怪叫一声,双手牢牢抱住墨玉香鼎撒腿就跑,嘴里一个劲的喊:“不换不换不换!”
第一卷 破天荒 第五章 叔叔
“硕鼠?什么意思?”温乐阳嚼着一根胡萝卜,一脸纳闷的问道。他背着个书包,第二天就跟着大伯离开村子,走入深山之中,山岭中人迹罕至,根本没有道路可循,不过温家的入室子弟在练过错拳之后,身手灵活脚步轻捷,山里虽然崎岖难行,但是对他们叔侄来说,和平坦大陆也根本没什么区别。
大伯一路走着,一边和温乐阳说起了自己当年修习温家药术的往事。
温吞海拿捏着悲苦的调子,摇头晃脑的唱到:“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诗经是温家弟子自幼必学的功课。
大伯哼哼叽叽的一直把整篇《硕鼠》唱完,才足足的叹了口气,随后一扳脸孔,对着温乐阳正色说:“咱们拓斜门人想要出师,都要完成长辈的一道题目,才可以对外人报上拓斜的字号。当初大爷爷给我的考题就是《硕鼠》。”
温乐阳呵呵笑着:“以诗经为题炼方,这个题目有意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破鞋这个字号,能不用的时候尽量还是别用了。
温吞海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古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这个考试的题目五花八门,到时候够你想的!”
温乐阳吐了吐舌头,随即又笑了:“那您当年做得是……耗子药?”
温吞海和自己这个侄子在两年里朝夕相处,知道这小子时而聪明过人,时而傻气冲天,摇头笑道:“《硕鼠》为题就做老鼠药,那要是《木瓜》为题呢,就做丰胸乳?哪有那么简单,我要是弄包耗子药回去,早就被你大爷爷打死了!要想完成题目,得先解题,《硕鼠》唱的不是鼠,是苦!所以我给自己做的方子起名巫山!”温吞海对自己当初应题的方子极为得意,说到这里故意停住,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大侄子。
温乐阳立刻追问:“巫山?跟硕鼠,跟苦有什么关系?”不单单是凑趣,他心里对大伯、温老爷子的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一听到大伯说起得意往事,也来了兴趣。
温吞海紧走了几步,翻过一座山脊,吊足了侄子的胃口,这才不慌不忙的答道:“这个方子,取得是‘除却巫山不是云’之意,我采集了七十四位药材,六类虫豸,试验了几十次,最后炼制了六天六夜,终于给我炼成了巫山!这位方子入口无味,可是片刻后,那股芬芳甜蜜直接冲到骨髓里,天下间就再难找到这么甜的回味了!服过巫山的人,即便再吃蜂蜜,都会觉得苦涩到了极点,根本无法下咽,就算闭着眼睛咬牙吞下,胃囊也会觉得苦涩难当,再把吃掉的东西吐出来!”
温乐阳吓了一跳:“什么都吃不下,不是饿死了?”
温吞海冷笑了一声:“没有解药的话,人就会活活把自己饿死!”
温乐阳吸了一口冷气,这位‘巫山’的方子,听着意境绵绵,吃着回味甘甜,实际上比鸩酒要毒上一千倍,和‘巫山’一比,自己那旺仔小馒头口味的泄阳丹,真成了小孩子的玩意。
温吞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题目,考的是心境和心性,当初我炼成巫山之后,虽然解得还算可以,但是大家长说我心性偏暗,不宜统领全族,所以没把大家长的位子传给我。”
温乐阳愕然抬头,傻乎乎的望着自己大伯,不知道他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更不知道是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温吞海却豁达的笑了,伸手给了温乐阳一个爆栗:“想到哪去了,我的意思是,现在你用不着想着以方入题,心境的事情,不是能够造作的来的!”
温吞海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毒分五行,草木鸟兽虫豸,各自都是什么属性,它们的哪一部分能够入方,不同的材料合成会有什么效果,炼制的时候要用什么火候,这些东西就算穷一生时光也未必能记得全,更多的是要靠悟性了!这次带你进山,就是为了让你学些咱们温家先祖留下的真本事!好好用些心思,等三两年后眼界自然开阔,到时候大爷爷点出题目,你心里自然会有解,要是解得好,你也能跟三位太爷爷打麻将了,哈哈!”
温乐阳豁然,脚下紧跑几步,和大伯并肩而行:“我得先在这大山里历练,学些管用的本事,炼出适合自己的毒方,等过上两年大爷爷会给我点下题目,过了考试之后,就算出师?”
温吞海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想要炼出适合自己的体性,继续用错拳炼毒入体的毒方可不容易,得慢慢来。”
“那这两年,我都跟着您学?”
温吞海哈哈大笑:“小子,我可没那么多功夫,咱们温家在外面太多的事情要办,就为了你个小兔崽子我已经耽误了两年,带你进山自然会有人教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没走几步,温乐阳又满脸疑问的望向大伯:“您是说,这几年里要我学习先祖留下的心得?”
温吞海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问了也没用。”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温乐阳吭哧了半天,憋得脸都红了,最后才斯斯艾艾的说:“列为祖先里也没有人悟出修天的法门……照着他们留下来的心得本领学习,我看未必……未必能成仙吧。”他自从知道了家里竟然还有修仙背景之后,就对这件事始终念念不忘,这倒不怪他,只要是少年人,谁不想一步登仙,在天上绕世界乱飞。
大伯脚底下一趔趄,直接挥手给了温乐阳后脑勺一下:“你那个木头脑袋里想得都是什么东西!温家两千年里不知道出了多少惊世奇才,把毒经毒功发挥到极致最终也没能悟道,就连当年温辣子祖先最后也没成功,你趁早绝了这个念头,好好琢磨怎么配出适合自己身体的毒方是正经!这个修天得道,嘿嘿,在我看来就是个美梦罢了,偶尔做一做倒是无妨,成天想着可就会耽误功课了!”
温乐阳一愣:“温辣子祖先?”
大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只顾低头赶路,似乎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下去。
温乐阳捏出根胡萝卜,一边啃着一边开始哼哼‘隐形的翅膀’。
隐形的翅膀让梦恒久比天长,留一个愿望让自己想像……
温吞海哈哈大笑,抬腿给了他屁股一脚。
叔侄俩嘴上说笑着,脚下毫不停顿,也看不见他们发力狂奔,就在连山碧野中蹦蹦跳跳一路的小跑着,没过多少时候,身影就彻底被大山吞没。
九顶山深处,都是大片的原始森林,没有一丝科技文明的痕迹,温吞海叔侄一路上谈谈说说,渴了就直接饮些山泉,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温乐阳帮着他大伯毒倒了些野味,一个原县长一个高中辍学生,爷俩架起篝火烧烤着国家保护动物,吃的满嘴流油。
吃过了烤肉,大伯把手里的骨头棒子一扔,对着温乐阳笑道:“小子,把你的墨玉香鼎拿出来,我先教你香鼎的用法!”
温乐阳大喜,他早就想试试宝贝香鼎的本事,赶忙从包袱里小心翼翼的取出香鼎和一束草药,片刻后草药点燃,一缕熏人欲醉的幽香转眼弥漫,叔侄二人三两下爬上大树,借着不远处篝火的余光,瞪大了眼睛等待着毒虫异兽。
温吞海隐藏在不远处,还不忘提醒温乐阳:“普通的毒虫,都害怕这个鼎子散出来的香气,只有厉害的虫子才敢来,耐心点,这附近要是没什么厉害东西,有可能一夜都没动静”。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破空声绞碎了山夜的寂静,有什么东西正高速飞奔而至,温乐阳在树上兴奋地睁大了眼睛,不过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听动静来的绝对不是什么虫子,倒像是头犀牛,要真是个大块头,一屁股坐在香鼎上,那宝贝非碎了不可。
扑棱扑棱连成一片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倏地温乐阳眼前一花,旋即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盯着身下的空地。
扑进林子里的,是两个彪形大汉。
两人脸上的表情痴痴呆呆的,跑进来之后立刻欢呼一声,根本不理会墨玉香鼎,而是扑向了篝火上爷俩吃剩下的烤肉,也不嫌烫嘴,抢过来烤肉张口大嚼。
温乐阳第一次使用墨玉香鼎,没诱来毒虫,却引来了两位傻大爷。
两个大汉脸上脏的根本就看不出年纪,头发胡子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守着火堆你争我抢,一会功夫就把剩下的烤肉吃的精光,在树上的温乐阳突然哎哟一声惊呼,这时候才想起来,他和大伯烤在火上的猎物是被温家剧毒毒翻的,他们都泡过药酒,身体早已对这种毒素免疫,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却足以致命。
温乐阳就像只怪鸟一样,从树冠上冲起,向着两个大汉手中骨头棒子扑去:“肉里有毒,不能乱吃!”
“有人抢肉!”两条大汉彼此对望了一眼,同时发出了震天价般的大吼。温乐阳还没扑近,两个人已经一左一右,劈头盖脸的向着他打了过来。
拳脚肘膝肩一起发动,无数道劲力破空的声音,从他们的身体四周响起,每一击都蕴含巨力,温乐阳心中惊骇欲绝,这两个怪人打法是正宗的温家错拳,而且造诣比着自己要深厚的多,好像比起大伯来也不遑多让,他刚刚扑过去,已经被两个人‘群殴’了不知到少下狠的,生生被人家给打飞了,要不是从小泡药酒,这两年里身子又强悍了太多,恐怕现在温乐阳就该穿越了。
好在两个大汉没有在拳劲里加入毒力,要不现在温乐阳就黑非洲了。
温乐阳根本招架不住,嘴里慌慌张张的大喊:“别打别打,肉是我的,我是温家……”他的话还没说完,两个怪人突然惊叫起来。
“老七,肉是人家的!”大汉甲怪叫。
“老十一,快跑!”大汉乙转头就跑。
“老八,等我!”大汉甲跟着前面的怪人就跑。
“老三,把肉拿着!”大汉乙又喊。
“老十四,我吃饱了,跑吧!”大汉甲看着火堆上剩下的骨头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跑了。
闭着眼睛听,还以为抢肉的是一群人。
温乐阳躺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似的,在听到两个怪人彼此的称呼之后,脑浆子也开始疼了。
大伯温吞海这时候才哈哈大笑着从树上跳下来,对着两个傻汉子叫道:“老九,老十三,别跑,大哥来看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