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引起了他的警觉,他们散布在门口附近,打扮各异,但眼睛都紧盯着入口,仔细的观察每一个进出的人们,神情警惕紧张。
来的好快,这时其中一个看到了赵石,明显眼睛一亮,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赵石再不犹豫,若无其事的转身,在那人大叫出来之前就出了售票厅门口,脱下外衣,顺手扔了出去,不顾周围人的诧异眼光,疾步消失在了人群当中,从他身后跟出的几个人站在售票厅的门口一阵张望,但赵石这时连个影子也看不见了,其中一个立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和公安部联系,让他们发全国通缉令,疑犯赵石还在s市,让s市所有警员带枪封锁所有进出s市的公路,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排查所有旅店和娱乐城,桑拿室,注意,我们面对的疑犯是个退役军人,受过特种军事训练,军事技能娴熟,反侦查能力极强,手段凶残,对方很可能身怀枪械,是极度危险的人物,建议警员在确认为疑犯本人之后,立即开枪射杀,不能有一点犹豫。。。。。。。。。。。。。”
。。。。。。。。。。。。。。。
有人出卖了他,金成民那张略显油滑的脸庞出现在赵石的脑海中,他没有太多被出卖的愤怒,他本来就不信任那个京城来的小子,所以也无所谓出卖不出卖的,也许是把自己当成一件大功劳了吧?一丝冷笑浮上了赵石的嘴角。
。。。。。。。。。。。。。。。。。。。。。。。
拨通了电话号码,“喂,我找军区司令部的金副参谋长,告诉他,就说我姓赵,是他的老战友,他就知道是谁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金成民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过声音压的很低,“石头吗?”
“我是。”
“哎呀,你小子捅了多大的篓子知道吗?军区刚下了命令,特种大队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就是为了你小子,丫的你可威风了,要说也只有当年的二王和谭成林和你有一拼。。。。。。。。。
兄弟,我说你现在在哪呢?队长现在就在我身边,就算不看在老战友的份上,就是看在队长的份上,我怎么也得帮你一把。。。。。。。。。。。”刚说到这里,电话却啪的一声被挂断了。
赵石闭了闭眼睛,他虽然冷血无情,但在这一刻还是不由心里一痛,队长,好一个战友情深的队长,对于金成民的话,他只相信一句,那就是队长正跟在他的身边,金成民那小子还是嫩了些,当年在部队的时候就吊儿郎当的,根本没学到什么东西,还没等说几句就开始问自己在哪?幼稚的象警匪片里的笨蛋一样,想象的到,旁边的队长一听他这话就知道要遭,立马挂了电话,要不然还不定能透露什么消息给赵石呢。
s北方军区在s市的西北方向,赵石可以想象得到,那里正有多少人在等着自己,背叛总让人失去理智,而战士也总是会用鲜血来回答背叛和出卖,再加上之前他已经给了他们一个暗示,我会一个个去找你们的,他们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一丝带着深深嘲讽的笑意在赵石的脸上绽开,但在他心里存在的最后一丝温情也被彻底斩断,至此赵石无牵无挂,孑然一身。
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阴阳山。”顺手递过去三张老人头,司机半句废话也没有,立即发动汽车,朝着位于s市东南方向的阴阳山驶去。
阴阳山又叫鬼山,海拔不高,只有数百米的样子,但故老相传,此山连通阴阳,一半在阳间俗世,另一半则陷于幽冥,多有鬼怪传说流传于民间,据说解放前此山的山中曾经驻扎过一个营的日本炮兵团,但一天晚上雷电大做,之后能逃出山中的日本鬼子不足十个,当时老百姓迷信的很,都说日本兵遭了天谴,被送去阎王殿下十八层地狱去了。
解放后还是有那么几个考古队或是科学考察队来过这里的,也没见什么异处,也就没人再来这里了,接着就是大生产,大炼钢铁,十年*,说什么“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超英赶美。”其他地方都遭了祸害,山上都被弄得光秃秃的,但阴阳山却没有哪个革命小将敢动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来是老人们拦着,二来山上真还是时常失踪一些进山的人,所以到了现在,阴阳山上草木繁盛,有很多珍稀物种留了下来,更有国家重点保护的原生态森林。
而赵石就是要穿过阴阳山,再去东南沿海,那里龙蛇混杂,是个再好不过的藏身之地,实在不行,就偷渡去国外,也方便的很。
赵石进山之后的这天夜里,山中风雨大作,雷电交加,近在咫尺的s市却风平浪静,好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对阴阳山异处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老人儿们自然会说上两句什么又有人敲开了鬼门关之类的迷信话出来,儿孙们则用无可争辩的科学事实加以反驳,专家们则给出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解释,说出什么磁场变迁,引发雷雨天气之类让人听不懂的道理出来。。。。。。。。。。。。
不提这些闲话,当夜宿在山中的赵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却都已经不同了。
第一章少年
字数:11926
将军少时遇险,大难不死,一月不语,村人皆以为异,以鬼神论之,然将军怒而咤之,村人四散,后皆敬畏,将军时年刚满十岁,一怒之威竟至于斯,宁不异乎?
dddd《大秦纪事dd将军轶事》
赵家村赵猎户家的二娃儿最近总是愣愣的,这可把就这一个传宗接代的独苗的赵猎户给急坏了,把没看好孩子,让孩子掉井里的婆娘给狠狠打了一顿,十岁的孩子掉到寒凉如冰的井水里面,虽说没有磕着碰着,但救出来的时候浑身已经冻的发紫,气儿都快没了,又搓又揉的弄了一天一宿,总算是把大名叫赵石,小名叫石头的娃儿给救了过来,但平时追鸡撵狗别提有多活泛健壮的小石头自从醒过来之后却没说一句话,也许是让井水冻的久了,冰凉的井水渗进了石头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是让人心里发寒,常年跟山中的野兽打交道的赵万山分明从这孩子眼里能看到只有护崽的母狼才有的凶光,这下可把赵万山给吓坏了,先是把村头儿那个半吊子赤脚游医给找了来,这位老先生可好,在赵石的身上又摸又掐的闹了半天,才慢悠悠的开口说了一通大家谁都听不懂的虚寒不胜,外邪入体之类的话,接?
?开了一张据说是祖传的方子给赵猎户,赵猎户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对于他来说,方子上面的字到是认识他,他却是肯定不认识这些字的了,但这却不耽误他连夜到二十多里外的镇子上面抓来了一大堆草药,但半吊子游医说的很是神奇,不过用在娃儿身上的效果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药吃了十天,却一点起色也没有,娃儿还是愣愣的,一个字儿也别想在他嘴里听到。
山村的人都信鬼神,到了这个时候,赵猎户赶紧又请来了村子里的赵半仙儿。
来到赵猎户家的赵半仙儿一口咬定孩子是被井中的水鬼上了身,非得请神驱邪不可,请神对赵家村所有人来说除了婚丧嫁娶之外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鲜事儿,请神那天全村老老少少的来了数十口,围着赵半仙设下的法坛,睁着一双双即带着些敬畏还满是好奇兴奋的眼睛注视着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赵半仙开坛请神。
但结局是尴尬的,也许是赵半仙法力不济,也许是水鬼法力高强,更也许是赵半仙的施法起了作用,谁说得准呢,在赵半仙折腾了半个时辰之后,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法坛前面,几天也没说过一个字出来的孩子到先开了口。
“装神弄鬼,滚。”声音不大不小,也不怎严厉,但其中的寒意却让听到的人都是心中一凉。
正大跳滩舞的赵半仙当场石化,也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鬼啊。”围观的人们顿时作鸟兽散,回过神儿来的赵半仙更是一蹦多高,脸色煞白,转身就跑,连滚带爬的样子简直就象是一只中了箭的兔子。
赵石看着迅速远去的人们心里也不知是什么个滋味,当他醒来之后就已经察觉出了不对,时空穿越这样的事情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在八十年代的电影中就已经开始了这一方面的猜想,到了二十一世纪,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话题了。
时空穿越可能还有些不准确,准确的说他是灵魂附体,他那具身经百战,坚韧的好像钢铁一般的躯体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如今他的灵魂依然是那个冷漠奸狡的战士的,而身体嘛,却已经成了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的一个小小孩童的脆弱身躯。
“娃,你可别吓唬爹。。。。。。。。。是你吗?石头?”赵猎户一家远远的围着赵石。
赵石扫了一眼,三个女人,那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女人应该是这个孩子的母亲,两个小的一个是他的姐姐,一个是他的妹妹,,至于那个男人,就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了,经过这几天,这些事情赵石自然已经一清二楚。
几天来,这几个人对他的关心和照顾到也唤起了赵石些许的遥远记忆,但那已经是他十三岁之前的事情了。
赵石牵动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我没事。”虽然发生的事情有些诡异,穿越加灵魂附体这样的事情在他生活的年代已经不是什么新鲜话题了,但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还是让他消化了足足有好几天的时间,他没有大喊大叫,常年的自律和如同钢铁般的神经也让他并没有问出这里是哪里,是什么年代之类的蠢话,他只是仔细的观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切,并得出自己的结论,这里应该还是中国境内,从人们的相貌和言谈中就可以轻易得出,甚至这里的人的口音应该属于西北一带的方言,不过这里的人们穿着古朴,头上还扎着抓稽,这当然不是现代人的衣着特征,从房屋以及陈设上面也能确定这并不是到处人满为患,污染严重的现代。
但赵石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处境,他没有父母,没有妻子,甚至没有朋友,平常人所牵挂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对他来说活在哪里又有什么差别呢?
到是现在的这副躯体让赵石很是满意,之前已经三十多岁,不管是精力还是体力都一天天衰退下去的赵石感受着这具新躯体中蓬勃的生命力,站起身来,在赵猎户一家惊愕的目光中长长的伸展了一下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清凉而且没有任何污染迹象的空气,嘴里喃喃道:“我还活着。。。。。。。。。。”
。。。。。。。。。。。。。。。。。。
一年的时间匆匆即过。。。。。。。。。。。。。。
山村背靠牛头山,牛头山因两个主峰遥遥相对,很像是一个硕大的牛头上的两只犄角而得名,山不很高,但林木茂密,更有各种飞鸟走兽出没其间,一到清晨,林间雾气蒸腾,飘飘渺渺,景致非凡,村子前面则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水蜿蜒而过,溪水并不很深,水流也并不很急,从西向东绕村而过,其间还有游鱼穿梭来去,溪水还有个很不错的名字,叫清溪,如此一来,有山有水,更显得村子所在之处风光秀美,景色宜人。
赵家村封闭而平静,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秉性敦厚朴实,声气相通,家境虽然都不怎富裕,但人人乐天知命,与人为善,呆在这里的时间长了,更象是身处远离尘世喧嚣的世外桃源一般,有不知今昔何年之感。
这样平静的生活如果放在任何其他一个现代人的灵魂面前,大概都会有枯燥的感觉吧?不要以为风景秀丽,有山有水就是好的,落后的山村中还处在刀耕火种的时代,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电话,对于现代人来说,这里可能是个不错的旅游圣地,但要让人长住其间,十个里到会有九个受不了这里的清苦,剩下的一个也就是如同赵石这样的怪物了。
赵石少有的对这里的生活感到十分的满意,遭遇堪称坎坷曲折的他仿佛在这个远离尘世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港湾,那每每在午夜梦回之间沸腾如野兽般的杀机在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面前渐趋安宁,虽然不知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但他已经不知不觉间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
山村虽然安静,不过却也不是没有外人来往,每年秋收过后都会有税官来到这里收取一定的税赋,这也使赵石知道了许多外面的信息,这里属西秦巩仪县治下,年代则是西秦正德帝二十五年。
西秦这个名字让赵石着实琢磨了几天,西秦在华夏历史上出现过,赵石对于历史不是十分熟悉,但五胡乱华这段历史他还是从书中读到过的,其中好像是鲜卑族建立的西秦政权,但之后问下来却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众所周知,汉末三国征战,国敝民穷,又经魏晋南北朝,没一刻消停的时候,这才有了后来的五胡乱华,胡人建立的这些政权有十六个之多,但出现的都比较短暂,那个西秦从建立到灭亡满打满算估计也不过数十个年头罢了,但如今这个西秦却已经立国二百余年,当今皇上更是个不折不扣的汉人,这时赵石已经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历史好像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不那么可靠了,这里是不是还是中国地界他不得而知,但至少这里已经不是他所熟知的华夏大地了。
赵猎户皱着眉头看着在院子中作着奇怪动作的身影,摇头叹了口气,自从一年前娃儿失足掉到了井里,险些丧了性命之后,也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如同赵半仙说的那样是鬼上身了,娃儿反正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整日里也不见得能听到他说上一句话不说,和家里人也变得疏远了起来,这还不是赵万山最最担心的,娃儿没事儿比什么都强不是,但自吓跑了赵半仙之后,一年已经过去了,在这一年当中,娃儿的身体是越来越壮实,身高也猛的窜了一截出来,十一岁少年的身体已经快赶上村子中十五岁少年高矮了,这本来是件好事,赵万山本人就生的魁梧异常,再加上常年在山中猎取猛兽,身子更是壮健的很,儿子自然要随父亲的不是。
但小家伙的行动却越加的有些诡异了起来,自己制作了一些袋子,里面却装满了从河边弄来的石头,早晨晚上两次将这些东西绑在身上,绕着村子就是一顿折腾,直到筋疲力尽为止,这还不算,就像是现在,打拳踢腿,风声虎虎,招式虽然凌乱,但看那劲头儿,却好像直要取人性命一般,赵万山自己可没教儿子这些一看就是杀人取命的玩艺,现如今村子里的人可是已经在传,赵猎户家的男娃儿疯魔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看来是该给娃儿说上一门亲的时候了,也冲冲晦气不是?赵万山暗自琢磨着。。。。。。。。。。。
。。。。。。。。。。。。。。。。
“石头,慢点吃,别噎着了。。。。。。。。。”石头娘轻轻的拍了几下赵石的背部,溺爱之意一览无余。
赵石默不作声,但狼吞虎咽的动作却也慢了下来,一年的时间,虽然有些困难,但他还是基本上适应了在这个家里的角色,不过长年累月形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更改过来的,他依然少言寡语,更加不会表现的象个十一岁的孩子,伪装成一个纯真的孩子?这样的事情他还真做不来,屋子里的两个小女孩儿对这个变得不一样了的弟弟(哥哥)也平添了几分畏惧,看向他的目光总是怯怯的,到是身为母亲的赵王氏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疼爱有加,这让许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温情的赵石心中添了几分暖意。
“石头,我跟你说个事儿。”赵万山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道。
赵石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那种漫不经心流露在外的冷漠和淡然让赵万山心里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却又恼怒不得,对着这个和以前好像完完全全是两个人一般的儿子,尽管赵万山一万个不愿意承认,但要他象以前那般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就象是要让赵石扮成个小孩子一样的不可能,就如同现在,被这样一双冷漠的好像里面布满了冰雪还是其他一些冰冷的毫无温度的东西一样的眼睛注视着,就算心里满是恼火,这时也如同兜头被泼了一盆的冷水,浑身都是凉飕飕的,就更别提说出什么教训的言语来了。
“咳咳。。。。。。。。”赵万山咳嗽了两声,将一肚子的话咽了回去,转开了自己的目光,身为一家之主正当壮年的赵猎户暗自发出了一句儿大不由爷的感叹,算是对自己有些示弱的行为找了个不错的借口,但声音却还是不知不觉间带上了几许商量的味道在里面,“石娃儿,明天跟爹进城一趟,去见见你三哥,也该是给你。。。。。。。。。。。”
话还没说完,院门哐啷一声响,一个大嗓门已经嚷嚷了起来,“姨父姨母在家呢吗?小三儿来看您二位来了。。。。。。。。。。。。”
第二章亲戚
字数:13411
世文,张氏子,字宗行,将军兄也,初为税官小吏,时将军年少,与世文交好,世文不以将军贫寒,以妻妹妻之,亲朋皆以为异,独世文沾沾自喜,有人问之,皆笑而不答,后将军奋起,功业盖世,位极人臣,将军不忘旧恩,张氏一门皆显,余人皆叹张氏之显贵来之易尔,独不知世文之慧眼,诚为可笑。
dddd《大秦豪门列传》
进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胖大汉子,满是汗渍的脸上油腻腻的闪着光泽,手里还提着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什,此人叫张世文,字宗行,名字虽然起的雅致,但怎么看上去也象是个拎着屠刀的屠户多些。
赵石知道来的这人是谁,算起来两家是亲戚不假,而且是正儿巴经的亲戚,赵万山的岳父家姓王,王家原来也是附近村子人氏,一样是猎户,但王家生了个好闺女,当然不是指赵石的母亲,这个好闺女就是现在赵石母亲的妹妹,据说当年十里八乡都知道王家出了只金凤凰,水灵的象一朵花儿一样,十几岁时就嫁给了县城里的大户张家的少爷,作了长房嫡子的正室夫人,真可谓是一跃上了枝头,人家肚子也争气,不数年间就接连诞下了三个大胖小子,这个张世文就是张家的老三了。
张家算得上是半个书香门第,祖上曾经中过进士,家道殷实,传到张世文父亲这一代上,虽然再没出过什么官儿,但巩仪县本就是个小地方,象这样的家族在村民的眼里就已经是尊贵的不得了的了。
赵石的父亲为人有些木讷,从出生到现在,连县城也没去过几次的人,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根本没有什么攀附的念头,有这么一门好亲戚,但却也不经常走动,到是身为巩仪县税丁的张世文在母亲的嘱托之下,到下面收税的时候经常顺便来这里看看,其他的税丁也得过他的嘱托,每次收税的时候,总是给赵万山一家些力所能及的照顾,这对于赵万山来说,自然感激的不得了的。
“世文,这人还真不经念叨,刚才还说你呢,吃了没有,在姨父这儿凑合一口,咱爷俩儿喝上点,好好唠唠?”赵万山热情的将张世文让进了屋儿。
到了这里,张世文却也没怎么客气,他经常隔三差五的来这里,又都不是什么外人,他也没有什么大户人家子弟瞧不起穷亲戚的毛病,先是将带来的东西都放下,招呼了赵万山和自己的姨娘几句,就坐到了桌儿上。
顺手摸了赵石脑袋一下,嬉笑道:“一年不见,石头已经这么大了,象个爷们儿了啊。”
赵石强忍着将对方的手拧断的冲动,脑袋一歪,躲过了对方伸过来的胖手,不是他不通人情世故,正常人的生活应该是怎样的他其实一清二楚,但战士的烙印在他的身上刻的太深,深的让他本能的排斥别人靠的自己太近,那让他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吆喝?”张世文一愣,“才一年没见,石头就不认识三哥了?”
赵万山在旁边瞪了赵石一眼,就要说话,但他的婆娘却接过了话茬,一边给张世文布摆碗筷,一边解释道:“三娃子,都是你姨娘不好,一年前我没看住这孩子,让他掉到了井里,救出来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了,还是老天爷开眼,没断了赵家的香火,总算把娃儿给救了下来,但。。。。。。。。。。。。”说到这里,女人抹起了眼泪,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一说这些,赵万山心里也直犯堵,长长的叹了口气。
“有这事儿?”张世文的诧异和关心到没有半点虚假在里面,对于赵家这门亲戚他也看的很重,张家在巩仪县是有名的富户,各种各样的亲戚着实不在少数,所谓富在深山有远亲不是?但象赵家这样的亲戚可就少之又少了,平时别无所求,也不刻意巴结,逢年过节的,却总是托人将家中最好的东西送到县城,张家虽然看不上那点子东西,但这份心意却是难能可贵的很了,自然在张世文的心里,对这门亲戚也就高看不只一眼。
仔细的打量了赵石几眼,刚进屋时还没怎注意,这时一看之下,心里也有几分慌神儿,以前每次自己来之后,在自己面前撒欢一样的表弟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于是急急道:“都一年了?怎么不到县城通知一声,也好找个好点的大夫看一下,怪我,这阵子出了趟远门儿,真是。。。。。。。。。。”
“世文,娃儿没事儿,身体也比以前壮实多了,大夫也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就是性子变得有些。。。。。。。。。。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你来,姨父高兴,咱爷俩儿多喝两杯,我还有事想让你帮个忙呢。”赵万山明显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说,转开了话题。
又不自在的看了赵石两眼,张世文这才说道:“姨父,有事您就说吧,跟外甥您还客气什么?”
“这事也跟石头有关,就是。。。。。。。。。就是想给石头寻个婆姨。。。。。。。。。。”
这话说完,不仅张世文一愣,赵石在旁边听了,以他的性子也差点一脑袋栽地上,乖乖,他才十一岁,就算是听说古代人结婚比较早,但十一岁的小儿找个老婆是个什么样子,他一想还是觉得浑身发寒,他并非没有接触过女人,对于他这样的战士来说,舒缓战场和无休止的训练所带来的压力是必要的,而且方法有很多,而找个女人上chuang无疑是一个最直接而且是最有效的途径,但他还是无法想象十一岁的孩子后面跟着一个拖鼻涕的小丫头是个什么怪异的场景。
赵万山却不管自己儿子心里想的是什么,所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向来是容不得小辈儿插嘴的,他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先给他定上一门亲,过个两三年等孩子大了再把人给娶过来,本来在村子里就有几个合适的,但。。。。。。。。。但现在就不好说了,娃变成了这样,我也不好意思跟人家开这个口不是?
不过世文你放心,娃儿身体上是一点毛病也没有的了,只是性子变得有些。。。。。。。。。有些古怪,不愿意跟人说话,但也不是要马上把人娶回来,再过个两三年,等娃儿大上一些,这毛病估计也改的应该差不多了,要是对方到时还是不满意,咱们也不强求,退亲就是了,绝对不会叫你难做。”
张世文听到这里,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点头道:“行,我回城里寻摸一下,总得给石头找个合适的,不过,我看还是让我带石头回去看看大夫才好,姨父就他这么一个独苗,慎重些总是好的不是?
再一个,石头也不小了,总在村子里窝着也没什么出息,我看不如顺便到县学里进学,将来就算读书不成,也能长些本事,混口饭吃总归不是什么难事,姨父您看这样好吗?”
赵万山脸上立时乐开了花儿,一连声的点头道:“成成,有你这么个哥哥真是石头的福份,石头,还不谢过你三哥,愣头愣脑的,一点事儿都不懂。”
赵石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没有反对,他虽然性子冷漠残暴,但行事却最是谨慎小心,听了两个人的对话,虽然起初有些震惊,但只是转念之间,就已经知道这些事情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坏处,对于不关乎自己处境是否危险的事情,他向来是听之任之的,于是只是淡淡道:“谢谢三哥。”
。。。。。。。。。。。。。。。
插曲已过,赵万山和张世文两个推杯换盏,边吃边聊,都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这时只听赵万山说道:“娃儿他姨身子骨儿弱,我这里有前些天刚打的一只狍子,已经收拾干净了,你走的时候带上,给你娘补补身子,娃儿他娘这些日子可老是念叨着,说你这些日子也不来这儿看看,不知道你娘气喘的毛病好些了没有,你若是再不来,我就得带着她到县城去一趟了,家里就剩下三个娃娃,还真有些不放心呢。”
听了他这话,张世文一口将酒杯中的酒水喝干,却是叹了口气,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赵万山一惊,“怎么,你娘的老毛病又犯了?”
张世文赶紧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娘他没事儿,唉,反正也不是外人,外甥就跟您说了吧,您可不知道,这一年我们家可是闹翻了天去了。。。。。。。。。”
“怎么回事?”
“您知道我那几个叔叔吧?”
“知道,到都是见过,他们。。。。。。。。。。”
“几个人年初的时候就闹着要分家,起初的时候我爹也没当回事儿,没成想,他们看我爹没吱声,是越闹越不成话了,我三叔竟然当着我爹的面冷言冷语的,您说我爹能不生气吗?几天下来我爹就病倒了,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呢,您也知道,我岁数小,在家里又排行老三,说话根本没人听,我二哥就更不顶事儿了,我那些堂兄弟又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家子人就差闹上一出全武行了,我大哥到是行,就是游学在外,我爹一病倒,家里一下就开锅了。
我一看不是事儿,就让二哥照看着家里,我则亲自到京城去将大哥找了回来,事情还算顺利,来去三个多月,事情总还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大哥的性子您老也清楚,最是有见识,能决断的一个人,那帮人在他面前都和老鼠见了猫儿似的,我大哥几句话就把家里安定了下来,不过我大哥一气之下,把几个闹的厉害的堂兄弟给赶出了家门,还强行把家给分了,总还是看着都是老张家的人,给几个叔叔留了几分情面,就算是这样,大哥还是被我爹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大哥作的太绝,以后让人怎么看我们张家长房。
要我看啊,我大哥作的简直太对了,要说不对的地方就是对那些人太心慈面软了些,照我的意思,一点东西都不带分他们的,哈哈,让您老见笑了,外甥也就是这么一说。。。。。。。。。
就这么着闹闹腾腾将近一年,各房的情份这次也都闹淡了,见了面比陌生人都不如,我现在想起来心里就发堵,我都这样,就别说我爹了,病拖到现在还没好,也就是心里不顺给闹的,这次我算是明白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些时候想起来,还是小门小户人家的日子过的爽利,没这么多的破事儿,但小门小户做梦又都想过上大户人家的日子,您说这世间的事情还真是难说的紧不是?”
赵石在旁边微微撇撇嘴,所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些在他那个年代表现的最是彻底不过了,他小时候跟着母亲遭过的白眼儿不计其数,自记事起就明白这个道理的了,张世文都二十多岁了,遇事一点担当都没有,还是跑了老远,把自己的哥哥给找了回来,还好意思说呢。
赵万山和张世文可没注意这个丁大点的孩子的小动作,两个人絮絮叨叨又是唠了半天,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男人在这些事情上一般是不会和旁人深谈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嘛,但一来两家算不得外人,二来两人都有了些醉意,趁着酒劲儿,两个人长吁短叹,互相诉苦劝慰。
赵石在旁边静静听着,他接触生人的时候不是很多,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几乎一片空白,他又不是那种能与人顺利交流的人,现在他又是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就算是有话别人也不会对他深说什么,所以只好在只言片语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了。
只听张世文这时说道:“今年也不知怎么了,日子过的就是不顺,您不知道吧,县里新来了个县丞,这其实没什么,老县丞人是不错,但岁数不饶人,告老还乡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但新来的这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