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守在一帮暗暗的记在心里,反观倒是春雨嬉笑:“打猎这活计看在外行的眼睛里实则是难,但是在内行眼里那简直是轻巧的很,咱们这山这么大,里面的猎物多了去了,一上午就能猎到好十只野兔,卖上个几百文根本不成问题,要是运气在好一些,打到野牛野羊啥的,那可是动辄好几两的银子,这可是比在地里刨食儿强。”说话见,转身又开始往林子里走,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寒露瞬间擦亮了眼睛,一天好几百文,那一个月岂不是好几两甚至十两以上,那一年多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算下来心惊,一年就有上百两,这什么概念,就相当于眼前红砖瓦房,桌子上美味佳肴,兜里在揣上几吊子的小钱,在娶个美妾,这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这什么感觉,那就是一个字,美。想要实现那就要跟大哥学好这手艺。
春雨走在前头,嘴角弯弯勾起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邪笑,片刻又恢复以往的憨厚的样子,继续的教导身边两个弟弟怎么打猎,平静的日子很快在一个月后落幕。
立冬这天一大早,梅霜被冻醒了,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瞧着自己前面那两个小恶魔一个个都蜷缩着的身子都快团成一个蛋了,只漏出半截光滑的额头,看样子也是冷的够呛,难怪,现在这天她们娘几个还盖着如此单薄的被子,不冻那才怪了。
被冻醒的梅霜实阴沉的脸起床,穿好衣服把自己那床破了几个窟窿的薄被盖在两个孩子的身上,掖了掖被角转身出门。
吃早饭的时候,梅霜狠狠的喝了一海碗的玉米糊糊,就这样,她的身子也才堪堪的暖和了一些,不在是手脚冰凉。
放下碗筷,梅霜瞅着她婆婆道:“娘,这都已经进冬了,我们那屋子的被子破还不说,要是抖开都能透亮,两个孩子睡觉都缩成一团,我寻思着今天去趟镇上买一些回来做两床被,我们娘几个都还没有袄,也和该做几身袄过冬。”
狄元氏一听要银子买,顿时肉疼,略微的想了想:“被子啊,不用买新,我那屋还有一床,一会儿拿你那屋去就成,至于袄更不用了,老三前年新做的那个已经小了,你回头给两个孩子改改,谷雨那还有几身袄,你去挑一件,凑合着穿吧,哎,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多嘴多,这赚的银子还不够买粮食吃的。”
擦,这老妖婆还真是会布置,凭什么她们不要的东西都塞给她,难道把她当成垃圾回收站了不成,梅霜紧紧的捏了下拳头,忍着怒气笑道:“娘,这恐怕是不妥吧,要是让咱们村邻居知道春雨的两个孩子竟穿旧衣服反而铁蛋总穿新的怕是引来议论,还不如直接给他们每人做两身新袄以显示他们奶奶不厚彼薄此,这叫邻居看见还不得夸赞娘心地善良,至于春雨也的做一件新的,这大冬天一个劲儿的往山上跑打猎,要是穿的少了,回头再病倒了,这一天的损失可不只是一件袄这这么简单,我就更不用说了,小姑身姿丰满,她的衣服我岂能穿的下”
瞧见婆婆脸色青黑吃瘪的样子,梅霜闷笑,嘴上继续道:“我们那屋床底下铺的可是一层单薄的稻草,二弟妹,三弟妹,你们那屋铺的什么”
肖云一愣,和宫美丽对是一样,张口边寻思边道:“啊我们一一”
样字没说完,梅霜便把话接过去:“都是稻草啊,那敢情好,一会儿我去你们屋里撤点,两个弟妹没什么问题吧”
肖云尴尬的笑笑,嘴里念叨没问题,没问题,可心里打鼓,她们床底下铺的都是厚厚的床被,哪来的什么稻草,眼神不断的往娘那里瞟,无声的问着该怎么办
宫美丽却诧异:“我们屋床底铺的是床被,没有稻草啊”
梅霜比宫美丽还惊诧,不信的摇头:“怎么可能我们盖的薄被都破了好几个窟窿了,都没舍得当床被,你们屋子里怎么可能有床被这样咱娘就真诚了亏待继子了。”
狄元氏狠狠的剜了眼宫美丽,真是恨铁不成钢,听见梅霜这么一说,紧忙附和:“那是,那是,我怎么可能。”
“不过,看三弟妹这个样子也不像说假话,我去看看”说着已经起身,大步的出了厨房。
狄元氏脸色一僵,紧忙对着饭桌上的两个媳妇喊道:“还愣着干啥,赶紧的截住她。”:
【07】肖云的伤疤
梅霜抱臂站在床边上冷笑,瞅着进屋的肖云和宫美丽两人还有紧随其后而来的婆婆狄元氏。
“婆婆还真是心疼三弟妹,瞧瞧这床被子都这么厚,可是比我们盖的被子要好的太多了,这被子别说是铺了,就是盖,那对我们也是施舍。”
狄元氏被讽刺的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堪比调色盘,吊着三角眼镜没好脸色狠狠的剜了宫美丽一眼,张张嘴又合上,合上之后又张开,梗着脖子没好气的对准了宫美丽发火:“你这个败家的小娼妇,说,你这床被子哪来的”
宫美丽一怔,哪来的不是婆婆给的么抬眼怯怯的看了眼婆婆,刚想说却被一旁的肖云抢先:“哎呦我说娘,你咋还忘记了呢,这被子不是三弟妹的陪嫁么还能哪来的”
狄元氏恍然大悟,伸手轻轻的拍了下额头,回头歉意的看向梅霜:“瞧我这记性,可不是咋滴,那还是今年春上你三弟妹嫁过来时带来的陪嫁,看我这记性,真是糊涂了,哎,老喽”
梅霜挑挑眉,随即看向一旁的肖云,这丫找借口极好,可是她却忘记了,妯娌三个只有老三是被正儿八经的说亲说过来的,可是肖云却也是买来的,和自己一样,要是她床底下依然铺着厚厚的床被,不知道到时候宫美丽该如何给她解释。还有婆婆又怎么说
“哎,看来我和春雨只有铺稻草的命,那二弟妹,就上你那屋扯掉稻草吧回去好铺铺。”
“啥现、、现在这饭、、饭还没吃完。”肖云尴尬的搓着手,没想到这会儿的功夫又扯上她。
元氏瞧出梅霜的用途,眼眸微微一转强装着镇定的发话:“你二弟妹那屋子里也没多少的稻草,正好现在趁着这天还算暖和,去外面扯点回来,晾上一下午也就晾干了,正好晚上够铺的”
睁眼说瞎话,居然敢说这一下午就能晾干:“那怎么可能,这天现在这么潮,就算是晾两天都不一定能干,怎么可能晾一个下午就干再说现在外面哪还有稻草刚才二弟妹也同意了的,是吧肖云”这死老太婆明摆着就是不出银子,可她梅霜是谁,才不会任你们说了算,不等肖云说话,转身去了肖云的屋子。
元氏手疾眼快,直接拽住梅霜的胳膊,严厉的道:“怎么,娘现在说的话都不好使了”
梅霜测过身子对着元氏,不答反问:“娘这是何意我只不过是找二弟妹要一些稻草并非衣服被子,更不是金银,娘为何总是阻拦我还莫名的说你的话不好使”
“这、、、那、、、那是你小叔子的屋子,你一个大嫂进、、。”
“娘,有句老话讲的的好,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这做大嫂的进二弟妹的屋子并不算啥,再说这二弟妹不是还在么,你担心啥”
梅霜趁着元氏晃神之际,直接窜出了屋子,快步走了几步直接推来西屋们,看见铺的整齐的床,伸手一揭,不由嗤笑,背对着身后进来的人:“这是稻草”
“那、、那、、那个不是,我、、我前阶段刚刚、、刚刚换成我娘家的陪嫁。”肖云搓着手上前把自己的床单放下来,笑着磕巴的道。
梅霜蹙眉,揭她老底:“娘家可我怎么听说你也是娘了七两银子从牙婆子家手里买来的,你什么时候有娘家了”
因为尴尬变的红扑扑的脸听完梅霜这一句,煞是变的惨白,不错,她是镇上大户家的丫鬟,专门伺候小姐的,可就因为准姑爷多看了她两眼就被小姐说她偷东西被卖给牙婆子,净身出府,这一段伤疤是她最不愿想起的,没想到却让梅霜硬生生的讲伤疤撕开,愤怒,仇恨的眼眸堆积起眼泪,可是她不敢流出来,她身后可是还站着她的婆婆,随即暗暗的又给憋了回去,假装收拾床铺没听见那一番话。
她片刻身体的僵硬以及手上慢下来的动作都没逃过梅霜的眼里,讽刺的笑了笑。
梅霜回屋没多长的时间,元氏就让小姑子谷雨送来了一吊子铜板,没好脸色扔给她:“娘说家里就这点银子了。”傲娇的说完,昂着头像一只高傲孔雀的姿态出了屋子。
家里就这点银子当她是三岁的娃好骗呢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天擦黑,狄春雨兄弟三个回来,一踏进院门,芒种就奔着东屋疾走,边走边叫唤生怕被别人听不见一样:“娘,娘,我今天打了五只兔子呢”
狄春雨和寒露相视一笑,放下手上打猎用的绳索和叉子,进厨房到了些热水洗手。
元氏坐在屋子里听完芒种的叫喊,脸上顿时乐开了,笑看身边闷不出溜的相公狄荣:“他爹,听见没,咱儿子有出息了。”
“恩,有出息”狄荣吊着烟袋笑呵呵的附和了句,脸上的笑容不减。
吃晚饭的时候只听见芒种在那吹嘘,他打了几只兔子,寒露一个没打找,大哥比他多打了两只,说的眉飞色舞,激动之处还不断的比划着,看在他娘的眼里,那眼睛笑的简直是舍不得移开。
农村的娱乐较少,要是夏天,天黑的晚,吃完饭还能出去溜达一圈,说说闲话,可现在是冬天,外面风吹的生冷,一般吃过饭都早早的钻被窝,为了省那点煤油灯的银子。
南屋里,梅霜把那一吊子的铜板哪了出来,放在桌子,有些犯愁:“这些银子不知道够不够做四条被一条床被和四件袄的。”
狄春雨惊愕的瞅着桌子上的铜板:“这是哪儿来的银子”
“我找娘要的”
“娘啥时候这么大方了”春雨惊愕了下随即低头,盯着泡着脚盆喃喃自语。
梅霜看春雨惊讶的表情,感觉好笑,把晌午发生的事情一一的絮叨,春雨这才知道娘为啥出了五百文,笑着摇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娘这么大方,不过现在要是买做被子和袄那肯定是不够,要是买现成的,估计也就够三条被子和四件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