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装什么圣女？ 官门_校对版by：叨狼

  　　去年春夏间的那桩事件之后，国内的改革随着最高首长方和同志的声望下滑而遭遇重挫，保守派掌握了国内的发展决策权和话语权，一时左风大盛。

  　　今年二月底的时候，又有宣传系统主要领导在《人民日报》发表署名长文《关于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这也是在九十年代最早提出姓社姓资的问题，“推行资本主义化的改革，还是推行社会主义改革？”

  　　他把“取消计划经济，实现市场化”叫作“资本主义化的改革”。

  　　宣传系统是党的喉舌，这样的论调公然占据了主要舆论阵地，确实让很多人感到了迷茫，有一种暴风雨将至的感觉。

  　　在这样的场面之中，当时的人民日报社社长觉得实在应该有所作为。于是他努力张扬一个新的观点：中国人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有着“双重任务”，这就是“阶级斗争和全面建设”。“只有正确估量和进行阶级斗争，才能保证现代化建设事业的社会主义性质和方向，并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

  　　但是老百姓经过那么多年的政治风浪，全都不是傻瓜，就连最迟钝的人也看出其中奥妙，不免心中疑惑：我们国家的“经济建设为中心”是不是就此变成了“两个中心”？

  　　可是报纸上还有更叫人害怕的话呢，“在政治上、经济上、意识形态上把消灭阶级的阶级斗争坚持下去，进行到底。”这不就是“论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么？怎么十多年前已经名誉扫地的东西，现在又卷土重来了？

  　　这一连串问题还没有答案，又有了新的问题。管宣传的主要领导发表文章《关于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人民日报社社长锦上添花，把这标题做成通栏大字横贯一版，异常鲜明。

  　　说了千言万语，其实只想回答一个问题：今日中国那些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有没有经济上的根源？有没有一种经济上的力量支持他们？”

  　　在普通老百姓看来，这真是一鸣惊人。

  　　“文化大革命”过去这么多年了，中国人已经不再习惯用阶级斗争的方法来观察左右，只顾着脱贫致富了，哪里会想到他们的富裕居然有可能产生“资产阶级自由化分子”。

  　　再往下看，就不禁更加紧张。

  　　这位主要领导郑重地表示，资产阶级自由化的经济根源，正是中国正在出现的中产阶级、私营企业和个体户。

  　　这么一来不要紧，私营企业主和个体户们，全都吓得够戗。

  　　全国的个体户一下子少了300万家，私营企业也有大约一半关了门。老板纷纷卷款而走，工人被扫地出门，一下子全都没了工作。

  　　这倒遂了一些人的心愿，按照他们的理想，宁愿没有事干，也不能被资本家剥削，否则就是“重吃二遍苦，重受二茬罪”。

  　　好在失业者十之八九原本就是农民，本来就不在政府的失业统计范围里，有些人家里还有几亩地，于是又回到土地上，有些人仍然盘桓在城市的大街上。

  　　说是“有些人”，其实这个数字有好几百万，全都无所事事的。

  　　应当说，出现这样的局面，和现在的舆论导向有很大的关系。

  　　钟离妤的父亲钟离天，其实就是受了这一次事件的池鱼之殃，所以才会遇到了麻烦。

  　　而叶开的心中也有些纠结，叶家出手并不算什么大事，却是要向众人表明一种态度，究竟是支持改革派，还是支持保守派？

  　　如果因为这个问题，而打破叶家老爷子叶相乾的沉默，确实比较困难。

  　　因为，这其实是一个站队的问题。

  第8章 装什么圣女？

  　　“应该如何选择呢？”叶开心里面想着这事儿，连钟离妤出现在他的身后，都没有察觉。

  　　钟离妤站在叶开的身后，看到了他手上所拿着的那些传真纸上的内容。

  　　资料的详细程度，令钟离妤感到非常惊讶，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竟然有人如此细致地将她的生活经历做了归纳，远比她在档案之中填写的要丰富得多。

  　　“感觉好点儿了吗？”叶开回头询问道。

  　　“嗯。”钟离妤点了点头道，对于这事儿，其实有点儿难以启齿，不过叶开问了起来，却又不好不回答，真是让她的心里面感到有些纠结。

  　　停了一会儿，叶开又问道，“夜不归宿，家里人会不会感到有些奇怪？”

  　　“我平时住在学校里面。”钟离妤回答道。

  　　尽管她已经开始接触家族事务，但是现在仍然在读取博士学位之中，平时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在学校里面，一来方便，而来也是比较适应独立的生活空间。

  　　一旦到了这个年龄之后，女孩子们更多的是对于未来生活的向往，追求个性和自由。

  　　“唔，那倒是方便了。”叶开点了点头道。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钟离妤神情复杂地看着叶开说道。

  　　都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却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来历，钟离妤的心里面确实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这个年轻人似乎也有着相当庞大的能量，可以影响到军方的高级将领。

  　　当然，也许是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的能量，他们不是以兄弟相称吗？

  　　“我叫叶开，叶子的叶，花开的开。”叶开郑重表示道。

  　　“叶开？”钟离妤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忽然有些笑着反问道，“小李飞刀的唯一传人？”

  　　钟离妤一笑，宛如春天来了，叶开看了也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是在部队上吗？”钟离妤问道。

  　　“家里面，就是小官僚什么的，不值一提……”对于这个问题，叶天倒是没有吐露什么。

  　　“真是这样吗？”钟离妤虽然不大相信，但是见叶开似乎不大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也就不再提起。

  　　“你家的事情，我会叫人解决。”叶开琢磨了半天，便觉得总得给她一个明确的回话儿，否则的话，钟离妤心里面不踏实，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儿来。

  　　就像是这一次的事情，虽然大华谢家有那么一点儿能量，可是要解决钟离天的困局，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摆明了谢君豪就是打算骗她身子的，谁知道钟离妤竟然上当了，也不知道她这个博士是怎么念上去的？

  　　若不是叶开得到的资料中，颇有几桩事情可以证明钟离妤确实在经济方面有些特长的话，叶开真不大敢相信，她这个博士，是凭借真正实力，一步一步考上来的。

  　　晚上两人分房而睡，倒不是说叶开的体力不济，而是他伤得钟离妤不轻，若要硬上的话，怕是要伤上加伤，恢复起来遥遥无期了。

  　　钟离妤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钟，洗漱完毕之后，就发现叶开已经不见了，家里面却有一名身着军装的女子，正在四处收拾，见到她之后就打了个招呼，然后说厨房里面留了饭，叶开离开的时候交待说，有人会送她回学校。

  　　就这样，钟离妤懵懵懂懂地在这里吃过了饭，然后被那身着军装的女子叫了车子，亲自将她送回了北清大学。

  　　看着那辆挂着军牌儿的进口豪车离去，钟离妤的目光良久才收了回来。

  　　“昨晚，是一个梦吗？”钟离妤的心中充满了迷茫，想到她今早无意当中看到的那幅照片，其中跟叶开合影的那位党和国家领导人，如今的二号首长，钟离妤就心中激荡，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人物，从他们的相貌上来看，亲戚关系是跑不了的。

  　　假如叶开真的愿意出手相助的话，钟离家的问题真不能算是问题。

  　　只是，却不知道叶开有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

  　　毕竟对于他们那样的大人物而言，自己不过是一夕之欢的对象而已，钟离妤想到这里，心下不由得有些黯然失神，摇了摇头，慢慢走回了学校。

  　　昨晚涂的药，效果还不错，此时钟离妤感觉到走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偶尔摩擦之间，依然有一些异样的感觉，不大适应。

  　　从北清大学校门，到博士生宿舍，大概有五百米左右，钟离妤刚刚走了几步，就碰到了隔壁宿舍的郑桦和她的男朋友李强。

  　　“钟离，昨晚怎么没有回来？说好了借你的工具书用用，我等你到晚上十一点多才睡……”郑桦看到了钟离妤，就有些抱怨地对她说道。

  　　“嗯，家里有点儿事情，回头我把书拿给你。”钟离妤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接着走自己的路。

  　　李强的眼睛在钟离妤的身上跟了好长时间，就觉得钟离妤的身材比起郑桦来，实在是好太多了，至于说容貌，那更是没法子比较。

  　　而且，听郑桦说起过，钟离妤的家里面似乎也比较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

  　　“这样的妞儿，怎么就没有被我给泡上呢？”李强的心里面有点儿酸溜溜的感觉。

  　　钟离妤在学校里面，也是很有才名的，以前好像学过一阵子舞蹈，还得过校内大赛的奖项，只不过后来专攻经济方面，这方面就没有接着练下去，否则以她的条件，即便是在舞蹈方面也能有很大的出息。

  　　“听说研二的苏启文一直在追她，成了她的男朋友，有没有这回事儿？”李强想到了校园传言，就向女朋友郑桦求证道。

  　　“苏启文是什么货色，家里虽然有点儿关系，也开了个公司，但是长得就一般，钟离妤能看上他？！”郑桦嘿以一声道，不过她对李强非常关注钟离妤的情况，也感到有些不满，“你就更别想了，钟离的眼界高着呢，我估计她还是处女。”

  　　“嘿，这你才走眼了！”李强撇了撇嘴道，“你没看到刚才接送她的车子吗？军牌儿的卡迪拉克！我估计着，她早就被人给扔到床上，破了身子，装什么圣女啊！”

  　　“真的假的？你没看错吧……”郑桦有些诧异地问道。

  　　“当然没看错……”

  第9章 安排后路

  　　“妤儿……”

  　　钟离妤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在楼前面的小花园中，有一棵很大的松树，枝繁叶茂，此时钟离天就站在松树下面，向她招手。

  　　钟离天还不到五十岁，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中山装，看上去充满了儒雅之气，事实上他确实算一个儒商，除了搞实体产业之外，也从事文化产业的尝试，只是现在还不成气候。

  　　钟离天以前在北清大学的时候，做到了教授，留美访问学者，在经济学方面颇有建树，后来感慨于高校内暮气沉沉，学术环境比较差，勾心斗角多，务实创新少，所以就下海经商，算是在实践中提升自己，没想到却创下了钟离家的亿万财富。

  　　这是这一次，突如其来的政治危机，使得钟离家企业的发展遭遇了重创，眼看就要毁于一旦，他的心里面，还是非常沉重的。

  　　“爸爸，你怎么过来了？”钟离妤感到有些突然。

  　　虽然说钟离天对于北清大学非常熟悉，甚至要比钟离妤更加熟悉，但是最近几年来，他出现在这里的次数非常少，仅有的几次也就是搞个捐献什么的。

  　　今天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确实让钟离妤感到了惊讶。

  　　“晚上你出去了？”钟离天神色复杂地问了一句。

  　　昨天晚上，钟离妤既没有回家，而今天钟离天过来找她的时候，从传达室那里，得知她昨晚并没有回宿舍睡觉，这让钟离天感到了一些意外。

  　　在记忆当中，女儿从小到大，还没有过这样的事情，突然出现了夜不归宿，让钟离天的心中很是担忧。

  　　虽然说，钟离妤已经二十三岁，可是在父母的眼中，始终还是一个孩子，尤其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钟离天很担心她禁受不住外面的诱惑，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来。

  　　“嗯。”钟离妤的眼睛中，出现了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

  　　她并不希望爸爸知道，昨晚的事情。

  　　钟离天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盘问下去，孩子大了，该给留下的空间，还是要留下的，只是心中有些唏嘘而已。

  　　“你回家准备准备，和你妈妈先去香港，然后转道去美国。”钟离天对女儿说道。

  　　“什么？！”钟离妤听了，顿时感到非常惊讶，不知道爸爸为什么突然做了这样的安排。

  　　钟离天看着女儿，叹了口气道，“这一次家里的事情，怕是很难解决，好在我前些年的时候，就有一些经营，在美国那边儿有房产，也有差不多五百万美金的积蓄，这一次我给你联系了哈佛商学院，让你去那里学习。”

  　　“那爸爸你怎么办？”钟离妤听了，顿时有些紧张地问道。

  　　从钟离天的安排来看，他似乎是对于钟离家的发展彻底放弃了，否则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是他将妻子女儿送出国，他自己该如何自处？

  　　“这个烂摊子，总得有人留下来收拾，我只是担心你们会受到这件事的影响，所以未雨绸缪罢了，我相信我能够挺过这一次难关。”钟离天叹息着，拍了拍女儿的肩头道。

  　　事实上，钟离天的心中，对于自己说的话也没有几分信任。

  　　在举国一片迷茫，前途未卜的情况下，钟离天很难想到，自己有什么反败为胜的机会？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国内的情况，钟离天也算是看清楚了一些，改革进程受到了质疑甚至是抵制，保守势力重新占据了各种阵地，民营企业的发展举步维艰，倒不是说只有自己一家企业面临着危局。

  　　“爸爸，你也不要太担心，也许会有转机出现的。”钟离妤想到了跟叶开合影的那位大人物，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线希望，对钟离天安慰道。

  　　如果是叶开肯出手的话，解决这件事情，真不是什么难题。

  　　但是钟离妤的心中，也是患得患失，不知道自己在叶开心中的地位究竟如何，是否真的能够让他为此事动手？这确实是一个未知数。

  　　钟离妤和父亲相见的时候，叶开正在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