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呀,当然是换泳衣了。我要下去游泳,还有,你躲得远一点儿,不许偷看。”瓦儿咬着舌头,嘻嘻地看着关允笑。
平丘潭就如一块碧玉镶嵌在平丘山的半山腰,清澈见底,水质优良。潭水不深,最深处不过两米。面积也不大,方圆百十米,就如一个天然的池塘。
平丘山平常就人迹罕至,更何况平丘潭,此时更是除了关允和瓦儿之外,不见一个人影儿。现在又是农田大忙的季节,农民伯伯既没情趣也没时间来游泳,而距离平丘山最近的县城,常住人口才两万人,县城中有闲情逸致来山间游玩者,也是寥寥无几。
不得不说,在寂静无人的空旷山林之中,有一处天然的潭水,天气又十分炎热,谁都想下水一游。但关允却不允许瓦儿下水:“不行,不能游泳。太危险了,我只答应你来平丘山玩,没同意让你下水游泳。”
“关哥哥……”瓦儿拉长了声调,施展撒娇的独门秘技——装可怜加讲条件,“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同意让我游泳好不好?爸爸去市里开会,听说是和人事任命有关。”
瓦儿真是一个心眼多、心思快的小女孩,耍赖的水平也是一流,明明一开始她将告诉关允李逸风为什么去市里开会作为前提条件,是让关允陪她。现在倒好,又得寸进尺,在关允陪她之后,又将条件升级成了准许她下水游泳的前提,而且还主动说出,显得她好像多有诚意一样。
有一套,关允却不为所动,坚定立场:“不行,就是不行!”不只是因为下水游泳有危险,而且他和瓦儿孤男寡女,多有不便,传了出去,不定会让李逸风认为他人品多么败坏。
李逸风是不可能压制他一辈子,但如果李逸风在孔县再干三年,三年之内始终压制得他不能前进一步,再给他下一个不能重用的结论写进档案,他不能说一辈子进步不了,背了一个沉重的污点在官场行走,铁定走不到高位。
等等……关允心中一跳,瓦儿说李逸风到市里开会事关人事任命,莫非真是有关冷枫调走一事?
正寻思间,忽然听到山下有人高喊:“关允,你在吗?”
“温琳,我在平丘潭。”关允答了一声,心中突然闪过强烈的不安,温琳怎么来了?她不是陪李永昌去处理用水纠纷,怎么找到平丘山来了,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温琳几乎一路小跑上了山。
跑得急了一些,天气又热,温琳的汗水顺着头发如雨珠一样向下滴,丝丝缕缕。关允向前接了温琳一把,伸手拉了她:“别急,看你累的。”
温琳一擦额头上的汗,双颊白里透红,明艳照人,展现出天然的健康之美。
“出事了。”温琳连喘了几口气,才说出一句话。
“出什么事了?”关允一惊,“是不是飞马镇和古营城又打起来了?”
每年因为用水纠纷,双方对骂是常事,打架也不时发生,如果只是双方动武,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去年就发生过一次十几人动手的群殴事件。
“是打起来了,还打伤了李书记。”温琳跑到潭水边,弯腰洗了一把脸,呼吸才不急促了,说道,“打伤李书记的事情是小事……啊,说错了,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说李书记不重要……”
关允笑了:“没外人,没人传话。”话一说完,又想起身后的瓦儿,他回身看了瓦儿一眼。
瓦儿无所谓地摇摇头:“我没听见。”
关允安抚温琳:“好了,可以说正事了。”
温琳才又急急地说道:“李书记被人打破了头,正要回县医院包扎,突然就接到了市委来电,然后连医院也没顾上去,就急忙去市里了。”
孔县距离黄梁市80公里,没有高速,到市委开会开车要一个小时。算算时间,李逸风和冷枫到市委也有一个多小时了,书记和县长没有回来,又紧急召集县委副书记到市委开会,可见事关重大。而李永昌被打破了头也顾不上包扎,说明事态紧急。
“你来平丘山又做什么?”关允的思路一时无法理顺,而且事态的变化之大之快也超出了他的认知,他也慌乱了。
“我,我来找你商量一下……对策!”温琳话说一半,目光不经意落在了瓦儿的身上,然后又迅速收回,朝关允眨了眨眼。
瓦儿别看才十五六岁,却是聪明得很,她摆摆手:“关哥哥,你不用管我,我去游泳了,你们商量完事情再叫我。”
“不行,你不能下水,太危险了。”关允想要拦住瓦儿,瓦儿却做了一个鬼脸,跑到了树林茂密之处。
温琳拉住了关允,冲他摇了摇头,意思是随她去,不要紧。关允想了想,也没再坚持,就随温琳来到一棵大树的后面。
“县委班子可能真要调整了,关允,你有没有想好下一步怎么办?”温琳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直觉告诉她,冷枫调走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冷枫一走,本来就已经在县委吃了夹生饭的关允,更是会吊在半空了。
新上任的县长必定不会沿用前任的通讯员,关允到时就得被打回秘书科当一个闲人了。
“能怎么办?吃不了夹生饭,就吃生饭算了,反正饿不死。”关允一副无所谓的口气。
“你气死人了!”温琳真生气了,用力一指关允的额头,“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非要一棵树上吊死?就以你京城大学的学历,不管是去京城还是去南方,哪里会没有你的广阔天地?干吗非要赖在县委不走?”
“县委不是有你吗?我舍不得你。”关允嬉皮笑脸又说了一句。
温琳一脚踢在关允的腿上:“我打不死你!别闹了,说正经的,你要是去京城,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要是去南方,我同学挺多,替你找一个好工作不算什么难事……你倒是说话呀,成不成你总得吭个气。”
温琳心急火燎,关允反倒气定神闲,而且还背靠大树好乘凉,眯着眼睛要睡着一样,可把温琳气得够呛,她急了,伸手去拧关允的耳朵。
手伸到一半,关允又一下睁开了眼睛:“你先别急,要是我说冷县长调不走呢?”
第010章 峰回路转
温琳的手举在关允的脸前,看上去似乎她要摸关允的脸一样,她愣了一愣:“你别瞎猜了,冷县长肯定要动地方了,要不市委也不会让书记和县长都去市委开会,而且临了还叫上了李永昌。为什么要让李永昌去市委?别忘了,他是副书记,市委要定新任的县长人选,要征求一下县委的意见。谁最能代表县委的意见?当然是李逸风和李永昌了。”
温琳分析得也不无道理,但关允却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还有心情开玩笑:“温琳,要不你也下水游泳?你的身材肯定比瓦儿顺溜多了。”
“你……”温琳脸红了,不是羞红,是气红了,她生气地推了关允一把,转身就走,“你真是没救了,烂泥扶不上墙,我何苦管你的事情?我是傻瓜、笨蛋,我是吃饱了撑的……”
温琳转身的瞬间,关允看清了她眼中的泪花,一下触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向前一步拉住了温琳:“温琳,你先别走,听我把话说完……”
“不听!我以后不理你了!”温琳挣脱了关允的手,捂住了耳朵。
对于温琳对他的感觉,关允心里有数,倒不是他自认自己一表人才,又有名牌大学的文凭,而是他和温琳在一起同事久了,他的稳重得到了温琳的认可。别看温琳似乎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而且喜欢闹,但她实际上也是一个能坐得稳沉下心的女孩。
但他和温琳又不可能发展恋情,不提他在京城的初恋女友,就是他的理想和志向,也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县城,况且他始终认为温琳在表面上的直爽之下,性格太过要强,骨子里总有强烈的控制欲。
要不是关允经历过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以他年轻的身心,早就被温琳的热情和青春融化了。
“我的看法和你正好相反,李永昌紧急被召到市委开会,恰恰说明了一点——市委暂时还不想调整县委班子。”关允说话时的表情很严肃,也很自信,“你想,要是市委准备调整县委班子,肯定会分别和李书记、冷县长谈话,怎么可能让书记、县长还有副书记都到市委开会?再说就算市委想征求李永昌对下任的县长人选的意见,也不会突然要求他到市委开会,而是市委组织部派人来县委走过场,人事调整不是什么刻不容缓的急事,有的是运作的时间。”
温琳的双手慢慢从耳朵上放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先是疑惑,又渐渐变成了认可:“你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急事能让李永昌头也不包就上车走了?”
“今年一月份,中央在京城分开召开了农村工作会议和全国金融会议,七月份,中央又在京城召开了全国农村金融体制改革会议,一年之中有两次全国级别的会议涉及到了农村工作和农村金融,农村工作和农村金融是县级党政班子的工作重点,市委召开的紧急会议,说不定是传达中央和省委的什么内部指示精神……”
关允在一开始也认为冷枫和李逸风紧急去市委开会是事关人事任命,也一直陷在县委有可能面临的人事调整的困境之中不能自拔,直到温琳急急跑来向他说到李永昌也被召集到市委开会,他心中的困扰才一下打通,对当前的局势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如果不是温琳刚才的表现让他十分感动,他也不会在温琳面前高谈阔论。
“你,你……”温琳被关允的一番高谈阔论惊呆了,“你怎么对中央的政策走向了解得这么清楚?还能具体落实到市委的动向上,你也太了不起了。关允,你是不是在京城真有什么厉害的后台?”
关允嘿嘿地笑了起来,并不正面回答温琳的问题:“如果我在京城真有后台,也不至于在县委被人欺负得抬不起头来。”
“我不相信,你骗人。”温琳拢了拢头发,向前迈了一步,离关允只有半米,“你在京城没有后台,怎么可能对国家政策了解得这么清楚?”
“我背后有高人指点。”关允想后退一步,可惜他背靠大树,无路可退。他的话半真半假,有高人指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天天都在看从中央到省市的日报,所有中央的政策走向,全是报纸上。
“又骗人!吹牛皮!”温琳对关允的说法嗤之以鼻,用手指捅了捅关允的胸口,“你拍着宽心说说,该不该对我说实话?我大老远顶着日头跑过来告诉你,还不是关心你爱护你,你倒好,就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真伤心。”
关允不是非要骗温琳不说真话,而是事关他的秘密,不能说。他被温琳逼得退无可退了,正上愁怎么解围时,忽然听到瓦儿的哭喊。
“快救我,我腿抽筋了!”
关允大惊,只顾和温琳说话了,忘了瓦儿还在平丘潭中游泳,万一瓦儿出了什么意外,是谁也承担不起的天大的责任!
温琳比关允反应还快,主要也是她将关允逼在树上,关允动弹不得。她一听到瓦儿的呼救,立刻飞奔而去,三步并成两步来到潭边,顾不上脱下衣服,一头就跳进了平丘潭。
潭水中,穿一身泳衣的瓦儿如一块白玉,静静地浮在水面之上,一动不动,她洁白如羊脂美玉的肌肤和绿如翡翠的漂水相映成趣,就如在一大块碧绿天成的潭水之中,有一朵洁白的云朵飘荡其间,呈现一种触目惊心之美。
“扑通”一声,温琳鱼跃一般的入水打破了潭水的平静和美感,由于她动作过快,关允想喊她一声也没有来得及。不过他知道,温琳水性极好,他都有所不如,所以不必担心她的安危。
温琳一入水,漂浮在水面上的瓦儿忽然就如一条美人鱼一样沉到了水底,只见她在水中摆动腰肢,轻妙如流云,转眼间就来到了岸边。“哗啦”一声,她从水中一跃而出,伸出白嫩的小手:“关哥哥,拉我一把。”
关允暗叹一声,小坏蛋一个,又骗人。他握住瓦儿的小手,用力一拉,瓦儿就嘻嘻一笑,就势跳到岸上,一下扑入了关允的怀中,弄得关允前身湿了一大片。
瓦儿扑入关允怀中,可不是为了投怀送抱,她一是为了发坏,二是为了说悄悄话:“关哥哥,你可要谢谢我呀,你不是想看温姐姐的身材是不是比我的身材顺溜,现在你可以睁大眼睛看了。哼,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好哥哥,没想到,也很色。”
关允闹了个大红脸,被一个小女孩说他色还是有生以来头一回,不由嘿嘿一笑,又不好解释什么,只好假装去关心温琳。
温琳扑了一个空,一入水发现瓦儿从水底游向岸边,就知道上当了,不由又气不急,当下也不多想,三下两下游到岸上,一上岸就要去骂瓦儿。
不想才走两步,却见关允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她低头一看,不由大羞——夏天穿得单薄,只有一层衣物,经水一湿,紧紧地贴在身上,让她成熟而饱满的身材纤毫毕现,如同没穿衣服一般。
如果是穿了三点式泳衣还好,至少该露的地方露了,不该露的地方保留,而且还会自然一些,但现在是穿着衣服湿身,含而不露反而比露了更显诱惑。
温琳刚才还以为瓦儿只是为了骗她下水,现在才明白过来,敢情小丫头是为了让她湿身,好让关允乘机看景……瓦儿才多大,怎么发坏的时候,鬼主意让人防不胜防?
关允欣赏够了温琳健美而匀称的身材,就假扮好人说道:“温琳,你快去阳光下晒一晒,别感冒了。时间不早了,回县委看看,别有什么事情。”
夕阳西斜,倦鸟归巢,林中开始了喧嚣。温琳气归气,却又拿瓦儿无可奈何,就是她想骂瓦儿也骂不着,瓦儿办了坏事之后,早就不知躲到了何处。
等温琳从背人处拧干了衣服出来时,瓦儿早就穿戴整齐,小鸟依人一般挨着关允坐在一块青石上,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眉飞色舞。显然,瓦儿对刚才骗她下水害她丢丑的事情,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而且还没有丝毫愧疚之意。
温琳心里来气,上前说道:“关允,你回不回县委?反正我要回去了。还有……瓦儿,我给你订了飞马宾馆的房间,312,就在县委对面。”
飞马宾馆是县政府招待所,设施虽然一般,却是孔县最好的宾馆了。
“哼,不要你管。”瓦儿拉了拉关允的胳膊,“我跟着关哥哥,他不会不管我。”
“随你!”温琳更生气了,好嘛,害她落水不说,还冲她耍性子,她才不管瓦儿是不是县委书记的千金,转身就走,“反正我该做的事情做到了,就这样!”
关允一行三人回到县委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黄了。一进县委大门,关允就感觉气氛不对,总觉得哪里和平常不太一样,但又实在看不出来哪里不同,走到停车场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县委一号二号的车并排停在停车场!
第011章 关允往事
李逸风和冷枫从市委回来了?关允心中一惊一喜,惊的是,孔县离市委虽然不远,但也不近,来回得三个小时,而从李逸风和冷枫突然前往市委到现在,一共才过了四个多小时,就是说,二人马不停蹄,到市委也就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会。
喜的是,李逸风和冷枫来去匆匆,就说明有关冷枫调离的传言不真,只要冷枫不走,他在随后决定命运的一局,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不过……关允又发现了一个异常,李逸风和冷枫的车都没有停在原位——县委的停车场虽然没有标注号码,但却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一号位置是书记,二号位置是县长——但现在李逸风和冷枫的车分别停在二号和三号车位,让出了一号车位,而三号车位原本是李永昌的专用车位,但李永昌的专车却不在。
官场之上处处皆学问,很多时候细枝末节决定成败。许多人认为官场之上全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其实不然,官场上的大事也是由无数小事累积而成,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留心身边的每一件小事每一个细节,终究也干不成大事。
细节,有时往往最是考验一个人的眼力。
关允由车位的排序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是李永昌还没有回来,二是李永昌应该正在向回赶,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还有市委领导随行,否则李逸风一号车位也不会空缺出来,虚位以待。
再往深处一想的话,现在到了饭点上,书记和县长都不出去吃饭,就说明市委领导快到了……
书记和县长先回来,市委领导和县委副书记李永昌随后一同来孔县,既然不调离冷枫却又如此兴师动众,而且惊动市委领导连夜赶来,怕是还是和流沙河事件有关。
关允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前的兴奋和期待,他骨子里好战的性格让他十分渴望在即将到来的大潮之中搏击风浪。整整一年,他在县委夹缝中生存,早就盼望着有一天能突破困境,借势而起。
其实关允对于他不被李逸风所喜又不为冷枫信任重用,更被李永昌打压的处境,心里多少有几分明白,知道背后深层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如果说李永昌对他的打压是基于不想让他崛起,并让他为王车军让路的出发点的话,那么李逸风和冷枫作为外来者,本应对他一视同仁,却同时对他漠然而冷落,多半还和他所谓的未来岳父有关。
京城大学四年,关允有一个相爱的女友,名叫夏莱。夏莱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是关允的同班同学,从大二时起,关允捕获了夏莱的芳心,二人开始了三年的恋爱史。从恋爱时起,二人的关系就遭到了夏莱父亲夏德长的强烈反对。夏德长的态度很明确,夏莱只能找门当户对的男朋友。
门当户对的含义就是,作为小县城农民家庭出身的关允,他的成绩再好,品学再优异,也无法弥补出身低下的先天不足,而夏莱可是堂堂正正的京城大户人家的女儿——夏德长是国家教委的一名副司长。
夏德长的反对虽然强烈,夏莱对关允的爱情却更加热烈而执着,出于爱女心切,夏德长采取了退让的怀柔政策,表面上不再反对关允和夏莱的来往,暗中却在以他政客的手腕谋划了长远之计。
作为1995年的京城大学的毕业生,虽然留京的指标十分珍贵和稀少,但品学兼优的关允还是凭借出色的口才和机灵的头脑,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留京指标,而且还是到京城部委工作!
关允喜不自禁,认为从此就可以留在京城名正言顺地和夏莱在一起了,他的梦想就是从京城部委起步,用十年时间做到副处,然后外放就可以从县委书记做起,不信有朝一日不能和夏德长比肩,不能让夏德长小瞧了他。
而出乎关允意料的是,在得知关允凭借自身能力留京之后,夏德长亲自出面邀请关允到家中作客。关允大喜,认为夏德长总算认可了他,他幻想着夏德长约他见面,是要答应他和夏莱的婚事。
关允和夏莱恋爱三年,第一次迈进了夏家之门。在夏家,夏德长先是对关允通过自己的努力留在京城表示了赞赏,并对他和夏莱的爱情表示理解,随后话题一转指出,虽然他可以接受关允和夏莱的爱情,但并不表示他可以允许关允和夏莱结婚。
如果关允能在30岁之前走到处级的工作岗位,他一定会放下以前所有的成见,亲手将女儿交到关允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