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窦初开 官行天梯

  大学生的价值是什么？振兴中华，强国富民，时代希望，国之精粹！智障人的价值是什么？有失观瞻，行尸走肉，自生自灭，社会累赘！

  两个大学生为救一个智障人牺牲生命，两人的死虽然比泰山还要重，但是这样去死有没有价值？值不值？

  有没有价值？值不值？问得好啊！这一问，一石激起千层浪，全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大学生，国之栋梁，天之骄子，为了救个毫无意义的生命白白牺牲，有没有价值？值不值？

  大学生，国之栋梁、天之骄子！智障人，社会累赘、一文不值！两个大学生生命换一个智障人生命，关键是两个大学生生命还没有换回来一个智障人生命，价值观在拷问每一个人，有没有价值？值不值？

  有没有价值？值不值！

  社会是由各阶层人组成，可以说各阶层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并且普遍存在一种质疑的情绪，这种情形的发生必然在思想界产生强烈反应，改革开放，首先从解放思想开始，人们的思想不再是一根葱、一潭死水！

  人人日报发表文章，题为《当代大学生的榜样》，称赞张杨、凡志朋不仅外表像个大学生，更重要的是要在心灵上、道德上、知识上都是合格的大学生，是时代的榜样，真正的天之骄子……正因为他们是合格的大学生，当生命在需要他们时候，他们义无反顾、大义凛然的献出自己宝贵生命……

  紧接着光光日报发《社会主义文明的赞歌》的大规模报道，这篇报道由于比较详实，暴『露』了掉进冰窟窿里的是一个智障老人的事实，原本大家都在为牺牲两个大学生感到惋惜时，现在听说掉进冰窟窿的是智障人，社会哗然，一场全国范围内的大争论在所难免。

  最终，汇汇报启动了“两个大学生救智障老人牺牲值得吗？”的讨论。

  讨论一经展开，竟管主流媒体用“『共产』主义理想、献身、必然『性』、雷锋精神”等词语辩论，但还是感觉到乏力和语不中的。

  争论规争论，人们的思想终归存在，没有谁说得过谁，也没有争论的结果，争论了一段时间，政治仍然是统帅、是灵魂，并且以某某主义某某思想某某理论为标准，中央一锤定音，我们的社会需要这种精神，这种精神就是价值，当党和人民需要付出这种价值时，我们每一个人就得付出这种价值。

  说得也是，为了达到既定目标，什么都可以牺牲，还怕牺牲几个大学生？[]官行天梯3

  察省师范学院给张杨、凡志朋塑了铜像，两人虽然没找着遗体，但终于有了不朽的身躯。

  张杨、凡志朋死了，齐昊没有死，他跳进冰窟窿在冰层下面挣扎一阵从另一个冰窟窿爬出来，他没有像张杨、凡志朋那样获得英雄称号和塑铜像的荣誉，但他有给张杨、凡志朋一样的壮举，只是没有死，他获得了全国优秀大学生的荣誉称号。

  全国优秀大学生当然是金字招牌，学院党委发展齐昊为党员，增补为校团委副书记、学生会副『主席』。

  有了身份、职务，齐昊行得端、坐得正，他面对前来学习的学生、采访的媒体，始终保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的姿态，得到普遍好评。

  齐昊进校时身高不过一米七，人给一株离离原上草一样淹没在校园众多的同学里，是个不起眼的小男生。救人壮举发生后，不到一年多时间，他长到了一米八二的个子，体重一百三十多斤，加上国字脸，浓眉大眼，人看上去十分英俊，虽然还说不上参天大树，但体格形象、精神面貌完全是合格的白马王子。

  齐昊还是学校蓝球队主力，六公里越野跑亚军，武术表演赛第一名。

  师范院校与其他院校比有个显著特点，那就是女生多于男生，美女爱英雄，齐昊的英雄壮举自然引起女生崇敬，他身体变化也引起了女生的注意。

  “哇噻，白马王子！”

  齐昊名声在外、再加上一表人材，一般姑娘在他面前望而却步，看上他又敢向他发动攻击的女生要么自认为是美女，要么父辈不是当官的就是改革开放已经富裕起来了的商贾之辈。

  在大学，女生追逐男生多的是，齐昊收到了女生的来信，不是一封，而是一封又一封，几乎天天学习委员都要叫，齐昊，信。

  没有电脑、手机的年代，男女间恋情初级阶段主要交流形式绕不过写信。这些求爱信有的吞吐涵俗、有的直抒胸臆、有的火爆激情、有的絮语霏霏，信的内容无不表达对齐昊的爱慕之情，不过很少有人笔落芳名，即便落了芳名，也是托物借喻。

  由于长期禁锢，改革开放前几年学校禁止谈情说爱，齐昊又是政治明星，美女也有所惮忌。

  学校思想教育抓得紧，特别视恋爱为洪水猛兽，齐昊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不能接受女生爱慕的邀请，只能把这一封封信存放在心底，他觉得这样做有些黛玉葬花的意思，但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是全国优秀大学生。

  人们不禁要问，齐昊不是柳下惠，这么多女生示爱不动心？

  第四章 情窦初开

  齐昊不是柳下惠，豆蔻年华身居花蝶丛中不动心？认真追寻原来他心中已经有人。

  校广播室的林小霞比齐昊低一个年级，学妹。

  林小霞比齐昊小两岁，一米六五的个子，水蛇腰，柳叶眉，杏仁眼，尖尖鼻，薄嘴唇，皮肤白净细腻，校花，大美人。

  林小霞不光播音音质好，还是学校各种文艺活动的第一主持人。她家住省城，父母亲做什么工作没有人知道，不过看她的衣着气质，就算不是出身官宦之家也应该是书香门弟。

  林小霞在学校宿舍有床铺，主要是中午休息，晚上很少住校，课外时间去广播室，她接触同学的时间少，没有人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包括经常与她接触的齐昊在内。[]官行天梯4

  齐昊是学校团委副书记，分管宣传工作，进广播室是他职务范围内的事情，因此，他与林小霞见面地点多半是在广播室。学校广播室除了固定节目外，转播中央台、察省台、市台，这样一来，时间、空间都便宜两人相处一起。

  男人相中女人，首先是相中女人的相貌，绝不是首先相中女人的心灵。齐昊为什么对一个学校的女生都不动心，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林小霞。林小霞是校花，冠盖群芳，集几千学妹宠幸于一身，他还会去爱哪个女生？

  情窦初开的男女，终有一天要表明心迹。

  不知从何时开始，林小霞从家里回到学校时总是带些『奶』糖、水果、下饭的酱、咸菜、肉食之类吃的东西。林小霞大多时间只在学校吃中午饭，稍稍仔细就不难发现，她带的东西是给齐昊吃的。齐昊也不客气，叫吃就吃，边吃还边说好吃。听到齐昊说好吃，林小霞脸上总是『露』出羞赧的红晕。

  这天，林小霞带给齐昊带来猪油煎烙饼，递给齐昊时说：“我烙的。”

  煎烙饼是上等白面里放上鸡蛋、白糖，用水搅拌，把猪油放进锅里煎烙而成。薄薄的、圆圆的、香喷喷的、透着油浸浸的金黄『色』，齐昊看着煎烙饼目放绿光嘴巴止不住流口水。

  齐昊接过煎烙饼咬一口，那个的香甜呀，瞬间透进血『液』和骨髓，他停住咀嚼，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真好吃？”

  林小霞转过身背向齐昊，想到自己的暗示，小心肝跳得给野马似的。

  齐昊有事无事往广播室钻，看林小霞时总是流『露』出让姑娘芳心悸动的眼神。林小霞见到齐昊的眼神心里不可否定的认为，男人关键时刻能够奋不顾身救人，做这样男人的女朋友身心安全踏实。林小霞审视齐昊主要还是人品，当然齐昊是高材生、相貌英俊这些亮点也是她喜欢齐昊不可忽视的原因。

  成为名人后，齐昊的社会活动多，媒体经常光顾，还有团委、宣传部门组织的宣讲活动什么的，他常常旷课，但成绩在班上一直名例前茅，他的学术论文还刊登在国家级刊物上呢！

  这么标准的白马王子，能不让校花动心？

  林小霞红着熟透成苹果『色』的脸避着齐昊：“好吃就一辈子煎给你吃。”

  齐昊正在咬煎烙饼，“好吃就一辈子煎烙给你吃”，林小霞这话听进他心里，他再次停止咀嚼，看着背向他的林小霞面现痴『迷』的神情。

  齐昊心里清楚，自己是小县城人，父母没有文化，靠做手工活维持生计，家庭没面子没地位，虽然他不知道林小霞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但从林小霞的举止气质他就知道门不当户不对。要说不想林小霞成为自己的恋人那是假的，他每每想到自己的家庭，人就感到自卑，他也看出了林小霞对自己倾情，但他只敢往同学关系上想，不敢心存非分。

  齐昊就这样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一次次出现在林小霞面前，他也曾想过不去广播室，但广播室总是牵着他的魂，他的大腿不听大脑指挥拗着去。有时他也想，他去广播室还得感谢自己的身份，他是学院团委副书记，分管宣传工作，有去广播室有资格和托词。

  每当齐昊去广播室看到林小霞时，他空『荡』『荡』的心感到踏实和甜蜜，但也跳得怦怦怦怦的，有企图心不跳才怪呢！

  看着林小霞播音，齐昊的表情总是那样的专注和凝神。林小霞的声音好听，模样好看，气息好闻，他坐在一旁神情如醉如痴，他多么的希望就这样坐下去，坐一辈子！

  齐昊手拿煎烙饼呆呆的看着林小霞：“真想一辈子吃你的煎烙饼。”

  林小霞都说了一辈子给你煎烙饼吃，齐昊还这样说，傻了不是？[]官行天梯4

  果不其然，林小霞抿嘴一笑，接着小声嗔道：“看你一米八二个子，还真是个小傻子！”

  齐昊看着林小霞，嘿嘿嘿嘿笑，笑出了小傻子神情。

  “就知道傻笑……”

  林小霞没说下文，这还用说吗，姑娘把话都挑明了，白马王子既然看上了姑娘就应该有所表示，没有表示就是傻子！

  齐昊是什么人，高材生，天之骄子，二十二岁人，已经接触到改革开放首先是思想解放的教育，更何况近年来西方各种思『潮』、包括『性』解放对中国这个文明古国洪水猛兽般冲击，男女青年自由恋爱早已见惯不惊，当然，男女间的事情落实在个人头上时，不排除头脑中保守思想固有的抗拒。

  齐昊看着背向他的林小霞，情感告诉他，对她是应该做点什么了，还是那样谨言慎行，真的傻了不是？

  齐昊感觉心『潮』涌动血『液』喷张，二十二岁人，谁说只知道傻笑，从理论角度讲他已经懂得男女之事，只是从未实践过而已，他把双手搭在林小霞的双肩上：“小霞，我爱你！”

  林小霞身体一震，稍许轻声道：“未必。”

  齐昊慌了神，怎么未必？自己一片真情，他这时手上如果有一把刀子，立即剖开胸膛把心掏给林小霞看都可以。

  齐昊把林小霞的身体扮过来面向自己，看着林小霞清澈如泉水的眼睛认真说道：“小霞，我爱你，真的爱你！此刻，没有语言能够表达我爱你的情意！”

  林小霞看着齐昊的眼睛：“我看到了你的眼睛，像水晶一样的纯净、似钻石一样的坚贞，你就是我的白马王子！知道吗齐昊，每当你在我身旁时，我既感受到无比的兴奋内心又总是不踏实。”

  齐昊看着林小霞，校花天仙般美丽，追他的男生不乏其人，要说不踏实，应该是他的内心不踏实。

  齐昊山盟海誓道：“小霞，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无怨无悔、生死不渝、风雨同路、情有独钟、连枝共冢、比翼双飞只不过是美好爱情常用的词语，我愿意把这些词语作为爱你的见证，请看我今后的表现吧！”

  第五章 前途爱情

  林小霞偎进齐昊怀里，颜面发烧、小心肝怦怦跳个不停，人被幸福铺天盖地包围。想来也是，舍身救人名满中华的高材生、身体健壮潇洒英俊的白马王子，谁个女孩不心仪？

  怀里偎进来女孩子，女孩子是校花，容颜气质冠盖群芳，齐昊把林小霞抱在怀里，心脏像野马似的狂跳不已，他感觉血冲头顶，身体酥麻人晕乎乎的。

  齐昊双手捧起林小霞的脸，柳叶眉，杏仁眼，尖尖鼻，薄嘴唇，皮肤白净细嫩温热，他爱得心慌，嘴巴忍不住吻下去。

  林小霞的脸面绯红发烫，百媚千娇的容颜中更有羞羞的神情，齐昊的嘴巴吻下去那一刻，她避了避，面『色』更红神情更羞了。

  齐昊没有给林小霞躲避的机会，他捧着林小霞的脸，把自己的嘴唇贴在林小霞的嘴唇上，舌头撬开林小霞的嘴唇伸进去。[]官行天梯5

  林小霞双臂紧紧抱住齐昊的腰，『迷』离目光惹人心醉，她的舌头击退齐昊的舌头，伸进齐昊的嘴里。林小霞的舌头温软香甜，齐昊津津有味的吮吸起来。

  两人忘情在广播室，中央广播电台新闻节目结束了，应该转播察省新闻，两人却忘记了正事，还在里面忘情。

  “怦怦怦！”传来敲门声，两人这才在忘情中惊醒。

  广播室就那么一点点面积，也没有地方叫齐昊藏匿，慌『乱』中林小霞开了门，门前站着政治辅导员于老师。

  于老师三十多岁，已经有家室的人，还看不明白两人关门玩什么把戏？

  见是于老师，林小霞绯红的脸更红了，叫声于老师。

  齐昊怔怔的站着，叫声于老师，手脚都不知道该搁在哪里。

  “齐昊也在这里啊？”于老师走进广播室，目光剌下齐昊，然后对林小霞说，“中央新闻早结束了。”

  林小霞啊了声，赶紧把频调到察省新闻，这时察省新闻已经快要结束了。

  作为一个广播员，这应该是工作中的重大失职，好在是中央广播电台的其他节目，要是跳到外台，特别是台湾台或**，那可就是重大政治事件了。

  林小霞调好频，站在于老师佝着头：“于老师，对不起。”

  “今后一定要注意。”

  “嗯。”于老师没有板起面孔训人，且面『色』和善，林小霞心里却过不去，今天的事故，对于广播员来说挺严重的，她觉得于老师批评几句还好受些。

  “齐昊，我有事找你。”于老师没有批评林小霞，转脸对齐昊说，话完走出广播室。

  齐昊看着还站在那里佝着头绯红一张脸的林小霞，说我去了，随于老师身后走出广播室。广播留下林小霞孤零零一人，眼眶涌出泪水。

  齐昊跟着于老师来到办公室，于老师不仅是辅导员老师，还是校党委人事干事。

  两人坐下后，于老师目光定在齐昊身上，许久不说话，齐昊低着头，给犯了大错误正在领导面前悔过似的。

  “你们恋爱了？”于老师关切问。

  齐昊低头不语，学院校规明文规定学生不得恋爱，于老师问，如果承认恋爱就违反校规，如果不承认恋爱于老师都看到了，会说自己不诚实，齐昊选择沉默。[]官行天梯5

  “作为播音员，林小霞一直做得很认真，今天播音出了事故，检查下自己，有没有你在那里的原因？”

  齐昊的头越发埋得低了，他知道正是两人忘情的亲吻，才导致播音出了状况，他偷眼于老师，见于老师犀利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小声说道：“对不起，于老师。”

  “你是全国优秀大学生，全国青年学习的楷模，有多少人在不同的岗位向你看齐呀！如果大家知道你违反校规，还因此造成状况，想想，他们会怎么看呢？”

  “我错了，于老师。”

  “知道吗，你的壮举正激励着全国青年努力学习、建功立业，向党和人民奉献出青春和热血，你是时代青年的杰出代表，不是一般的老百姓，你的一言一行都必须起到榜样和楷模的作用，党和人民给了你崇高的荣誉，你必须承担起时代赋予的责任！”

  齐昊抬起头，看着于老师，目光坚毅：“是，于老师。”

  不管什么人，虽然有人指点『迷』津，但当事人不一定有悟『性』，所以绝大部分人对于自己走过的路后悔，都想重新来一次人生，于是穿越就诞生了，殊不知那只是人的愿望和悲哀而已。然而真正的人，是一点就醒的，他不需要后悔、不需要穿越，只需要向着正确方向把道路走下去！

  响鼓不用重擂，齐昊就是这样的人。

  于老师看着齐昊，满意表情点点头，郑重其事说：“省委组织部准备到学校考察选调生，校党委经过反复比选，决定把你作为候选人之一上报省委组织部，希望你平时严格要求自己，经受住组织考察，成为我校第一个合格的选调生。”

  “选调生？”齐昊不知道什么叫选调生，他询问的目光看着于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