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叶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王兄深通诗词之道,想必也是读书万卷,对大宋现在的状况想必是有自己的看法了?”
王静辉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往心里去,毕竟赵顼和他交往是用了赵叶的化名,他还不知道赵顼此时的真正身份,对于他来说要回答赵顼的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毕竟后世的历史书把现在宋朝所面临的危机分析的头头是道,所以也就不假思索的和赵叶聊了起来。
王静辉大致思考了一下,想到宋朝对言论的管制在中国的历史上是最宽松的时代,甚至只有进入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才能与之相提并论,况且觉得自己和赵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在这方面他到是不会害怕,他组织了一下思路说道:“大宋现在最大的一处弊病就是冗兵。大宋在太祖皇帝立国到仁宗皇帝这不到百年的时间里,借鉴了秦汉隋唐这些强盛王朝覆灭的经验,采取了重文轻武的策略,而且在灾荒的年景中大量召入饥民入军,这确实是一项非常有远见的方法,使我大宋百姓享受了百年的太平时光。不过这一制度时间一长便成为我大宋继续强盛的一大障碍。”
赵叶已经隐隐的感到王静辉所说的障碍是什么了,此时旁边的妹妹蜀国公主,也就是化身赵予的赵浅予好奇的问道:“王兄既然认为太祖皇帝这项政策是好的,但为什么时至今日怎么会成为我大宋强盛的障碍了呢?”
王静辉说道:“百姓一旦应募为兵,便被输入官府军籍。这些入了军籍的人们,行不得经商,居不得为农,生老病死皆不许脱籍为民,妻子儿女全部都要仰食于官府。于是,兵营里便到处都是老弱病残之兵。这种兵,一旦开战,如何上得了战场?于是,再大量招募精壮之兵。就这样,太祖开宝年间,禁、厢军部数为三十七万人;太宗至道年间增至六十六万;真宗天禧年间为九十一万;仁宗庆历年间为一百二十五万;到此时,恐怕已经到达一百四十万有零吧!禁军为中央军队,每人每年大概需要军饷军粮五十贯;厢军是地方军队,每人每年大概需要三十五贯,这些仅仅是平日养兵所需,这还不包括战时后勤保障、转运、损耗、赏赐等等。我估计现在大宋每年的军费大概可能已经超过了四千八百万贯,这个数字恐怕占了大宋朝廷总收入的十之七八了吧!你们可以想想:一石米不过六七百文钱,这么多的军费需要多少农民、商人来养活?!高昂的军费迫使朝廷加赋,官员层层盘剥,这低层的百姓能过得好吗?!况且军队数量多并不一定代表战斗力强大,一定会打胜仗,尤其是大宋现在奉行的以文制武的政策与冗兵结合起来,战斗力就更为低下,于是大宋对外战争中就很少有胜利的记录,这就是那些读书人所说大宋积弱的渊源了,所以说冗兵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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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叶当然明白王静辉所说的一切,不过他从小就在深宫中接受的那套教育方法只能告诉他冗兵的害处,但没有办法告诉他冗兵一年要花掉朝廷税收的多少钱,危害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听了王静辉所列举的数字后,他觉得后背直冒冷汗:现在光是冗兵一害就让大宋坐在了火药桶上了!他对眼前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的看法立刻大为改观,以前只是认为他是个非常有头脑的商人兼爱心泛滥的名医,后来看过他的诗词集后才对他的认识更近了一步:他是个才子。现在看他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听了王静辉的长篇大论后,他忙问道:“王兄只是说了我大宋冗兵第一大害,那第二大害是什么?”
王静辉喝了一口茶后说道:“其实第一大害是和第三大害共生的,这就是冗官和冗费,冗官和冗费的危害也许看上去没有冗兵这么明显,但它们的危害是最大的!大宋现在的官制要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都要好,它有秦朝的中央集权,又避免了汉唐隋的地方拥兵自重,藩镇割据,这也是我大宋百姓能安享百年太平的重要原因之一,但是它也有一个很大的弊病。”
听了王静辉所说的冗官和冗费,赵氏兄弟也明白了,而王静辉评论现在的弊政也都是采取先扬后抑的手法,他们知道下面该是说这项政策到现在而引起的害处了,所以都安静的听王静辉继续讲下去。
“太祖时期设计的官、职、差遣分离的制度,与科举、恩荫、荐举等选官制度结合起来以后,则演变出了大批量的冗官。现在有官有职而没有差遣的人,大概是占到了官员总数的百分之七、八十以上。这也就是说,在我大宋朝廷的所有官员中,有百分之七、八十以上的属于冗官。为了安排这些已经有了官、职和每年继续涌进来的新官员,我想朝廷正在绞尽脑汁地发明新差遣、新官位,这就是‘叠床架屋’。这些叠、架起来的冗官们与我大宋慷慨的高俸禄的制度相结合,在催生出我大宋灿烂繁荣和优美的诗词的时候,也耗费了数以千万计的俸禄。现在在朝廷里登记造册当官的人员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我想这两万五千名正式的官员是少不了的,再加上那些没有在册的底层官吏,估计有个一二十万是没有问题的!我听说宰相和枢密使的俸禄包括正俸、添支、职钱、衣赐、薪炭等等我说不上来名目的俸禄,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只怕是有一万贯了吧,更何况宰相和枢密使可远远不止两三个?太祖杯酒释兵权以后,这节度使位置上的俸禄可是最丰厚的,恐怕要比宰相大人的俸禄还要高上一半吧?这些大量的官员每年需要支出的俸禄,恐怕不在一千万贯之下吧?!”
赵顼兄妹的算术能力就是坐飞机也赶不上个二十一世纪的文科学生,如果现在有飞机的话,所以在这些数字面前只剩下目瞪口呆的表情:在朝堂上的大臣和他的老师从来也没有人给他或者是皇帝算过这么一笔帐,听朝廷里面的大臣谈论当代弊政也只是轮廓上的概念,王静辉所谈论的和这些大臣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但这些轮廓加上他算账后得到的粗略的数字,却使他感到不寒而栗。
现在王静辉的话在他们兄妹二人的耳朵里恐怕和恶魔撒旦有的一拼,可怕的是这个声音还没有结束:“算算官、兵两项就已经稳稳当当的超过六千万贯了,再算上当今圣上这皇宫里面的开支每年怎么也有个五百万贯吧?!这三项支出我敢肯定已经超出我大宋每年的赋税了,如果放在我医馆里面的账房先生来看,非要拿刀来砍我不可,但这还没有完!”
赵顼,不,他现在是赵叶,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不过王静辉还沉醉在鸿篇巨论当中没有注意到,赵叶用微颤的声音说道:“这还没有完?!还有什么支出吗?”
“当然没有完!因为还有几项必须要花的钱:祭祀天地祖先的钱现在要涨到一千万贯以上了吧?还有我大宋每年要‘赏赐’给辽国契丹人的银绢,‘赏赐’给西夏党项人的二十七万五千两的银绢,加在一起虽然不多只有七十五万两银绢,与我刚才所说的支出相比只是小钱,但每年当我大宋君臣感到银子不够花的时候,它所带来的耻辱感就更为强烈,它不仅是令我大宋臣民,更是令我大宋皇帝大扫颜面的支出!赵兄,我知道你们读书人看不起我在徐氏珠宝店赚辽国商人萧远封那十万两银子,但就冲每年我大宋‘赏赐’给辽国和西夏这么多银子,我王静辉就是做土匪也要宰他一刀!”当王静辉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变得恶狠狠的仿佛他真的变成了强盗一般。
正文 第十三章 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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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理由
王静辉站在书房的窗户边出神的向外看着,仿佛是在看什么风景,蜀国公主化名的赵予看到哥哥的满头大汗,急忙用手绢给他擦掉汗珠儿。王静辉转过身来看到这“兄弟”两个的动作感到非常好笑,说实在的那个赵予虽然穿着一袭男装,但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眼光去评点还是显得非常漂亮,标准的美女。蜀国公主给自己的哥哥擦完汗后,才发现那个王静辉在看她,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装扮被这个算计精明的名医给看穿了,脸上马上就红了一片,扭头去看旁边的哥哥。
王静辉被赵予给瞪了一眼后马上回过神来,想到可能是自己在中秋节那天受了点刺激还没有恢复过来的原因,就低头摇摇苦笑了一下,当他抬起头看到赵叶神色不对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赶快走到他的身旁抓起他的胳膊给他把脉,一会儿对他说道:“赵兄可能是最近读书读的很晚吧?要注意好好休息和饮食,你是不是常常没有胃口、头痛、失眠?金榜题名固然很重要,但身体是革……干大事的本钱,可是万万不能垮掉的啊!”好险!差点儿把“革命”给顺口说出来了,否则以这个时代的书呆子的士大夫义气,非得把自己拽到衙门里吃几天牢饭不可!
赵予听到他的话后惊奇的问道:“王兄,我哥哥读书是很用功的,父亲常常叫他来吃饭他才去吃!你说得很对,他吃饭就是没有胃口,头还经常痛,但什么是‘失眠’?”
王静辉听到赵予的提问后立刻意识到现在还没有“失眠”这个词儿,所以立刻解释道:“‘失眠’的意思就是睡不着觉,这是一个人常常忧思过度所致。虽然头痛、失眠、吃不好饭对于常人来说都是小毛病,但长此以往积累下来就会使人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导致患上更重的疾病。”
赵予听后急忙说道:“王兄果然是神医,他就是这样,吃不好、睡不好,既然你都知道那就请王兄施展回春妙手吧!”说到这里,连赵叶都用希翼的眼光看着他。
王静辉听赵予这么说后,心中总是觉得有点不是那个味儿,毕竟她是王静辉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有些接触的女孩,可惜看着样子她很可能就是赵叶的老婆吧。算了吧,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这些外在的症状表现都是我们医生谁都能看得出来的,几乎所有的郎中采取的治疗方法都差不多,最重要的还是在于赵兄自己的调节自己的情绪,像赵兄这样听了我几句胡言便已满头大汗可不行。不说将来出将拜相,就是将来做学问也必须要求自己心若止水,这样才能齐家治国平天下嘛!”
说着便走到自己的书柜旁打开书柜将自己医疗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包止痛片、一些儿胃药和一包安眠药,再从书架上的一个木盒中取出几个瓷瓶,走到八仙桌旁放在桌子上说道:“两位赵兄,并不是我王某小气,只是有些药因为缺少几味重要的草药所以再也无法制出来了,所以就剩下这么多。这三包药是非常有效的,只要你吃下去,不用半个时辰就可以见效,不过非常宝贵,希望赵兄只在觉得难忍的时候使用;这几个瓷瓶的药丸我到是能长期提供给赵兄,这是我最近刚试制的几种新药,这是开胃的药、清神醒脑的、理气的……”
王静辉一样一样给他们解释每种药的功用,生怕他们弄错了还用笔标注好交给他们。那用纸包包好的药是他医疗箱中带来的未来特效药,反正以现在的工艺是无法生产的,与其过上一两年就会失效,还不如现在大方的送出去;用瓷瓶装的是他最近刚试制好经过实验效果非常好的中成药,等不久联系好药材商人便开始大量生产的。
等介绍完这些药的使用方法后,王静辉说道:“至于赵兄的头痛的毛病,一方面要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另一方面我还知道一种草药对这顽固头痛症比较有效,等我差人寻来这种草药便制成药丸给赵兄送去。这些药丸服用起来非常方便,而且也没有中药汤剂那么苦,想来赵兄应该会很习惯。”
对于王静辉所生产药丸的事情,赵顼兄妹也是知道的,因为他完成外科手术救了病人后,他的名声被传的神乎其神,连带济民制药的仁丹销量也跟着大增。仁丹对于夏季常见病的功用是十分有效的,所以连大内皇宫中也有人在服用仁丹,赵顼兄妹自然也吃过,不过他们吃的当然不是“济民制药”生产的仁丹,那可是太医根据王静辉所制仁丹推测其成分后又特制的,所选的药材品质当然要高于他的选材。
王静辉对他们两人所说的治疗头痛的药材除了典型的一些中药外,就是银杏叶了,后世虽然也用银杏入药,但还是德国人从银杏叶中发现了治疗心脑血管疾病的有效成分,这让他对中医药感到十分的遗憾。当然现在他来到一千年前的时空,这种发现当然就不会属于德国人了。
赵叶兄妹对王静辉这番不厌其烦的解说给打动了,他的头痛失眠的毛病连皇宫的太医都没有办法解决,此时听到王静辉所说便又升起了一丝希望。如果王静辉知道他是赵顼,未来宋朝的神宗皇帝,他可就不敢夸下这个海口了。毕竟这个神宗皇帝的头痛的毛病在历史上是非常有名的,这么多太医高手围着他转了几十年都没有办法,他就算是二十一世纪医生,此时恐怕也会退避三舍。
赵叶兄妹感动的说道:“那就要请王兄多多费心了!日后必有重谢!”
王静辉对他们兄妹二人的话也没有放在心上,笑着说道:“这算不得什么!所谓医者父母心,赵兄难道忘了,这平民医馆的牌匾还是你老兄给我题写的呢!管你是帝王将相还是街头乞丐,只要我王静辉的口袋里还有一文钱,便会不图什么回报,为他治病便是理所当然!”
赵叶兄妹此时对王静辉更加佩服的不得了,但他们生于帝王家,从小便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优越感,他们也是饱读诗书的人,自然明白大恩不言谢的道理,所以只是想今后给他一场富贵。
赵叶对他说道:“王兄胸怀豁达,小弟愧不可及!刚才但闻王兄所言,处处切中当今朝廷时弊,那王兄为什么不考虑出仕,为大宋百姓多做些好事呢?毕竟开家医馆也只不过是医治百人、千人,出相入阁身居朝堂之上可医治天下人!王兄见解独到,既然能够看到大宋积弱积贫,当有解决之法吧?!”
王静辉听了他的话后笑了笑,心中想到:这个赵叶在史书上并没有过他的记载,不过他拳拳报国的心意到是非常高,和那个自己认识的卢绪正好相反。卢绪在这个时代中是个少有的清醒者,但他采取的是和王静辉一样的避世态度,不过以他的性格就算出仕也会仕途坎坷,所以这么长时间卢绪都没有来找王静辉,王静辉也没有感到什么可惜;眼前这个赵叶也能认识到宋朝的危机,他是个比较积极的人,虽然才干可能要比卢绪差点儿,但报国热情到是蛮高的,居然好几次来鼓励自己去踏足官场。
王静辉喝了口茶,理清了自己的思路说道:“我入朝堂?赵兄,想我王静辉不过是个布衣,在当街上走道儿要是碰上了大宋官员都要屈膝下跪,让我当官,那不是把我的头给磕傻了?!其实对大宋目前这三种隐患解决的方法有很多,许多人都有办法,当今皇上只要重用人才就可以了,又不是非我不可,我才懒得没事给自己找事去磕头呢,即便是皇上我也不愿意!我来当这个名医除了不忍看到百姓受到病痛的折磨,还有就是不让自己给那些人磕头罢了!如果赵兄将来能够步入仕途还对这些很感兴趣,到时我再告诉你也不迟,现在说来不过是空谈高论而已,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其实说到底,王静辉还是对朝堂上的政治感到十分的恐惧,虽然这个时代不会砍你的脑袋,但把你发配到钓鱼岛去钓鱼还是很有可能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的隐藏在民间做他的神医和富翁划算。等到那个王老头儿变法开始的时候,你就必须要站队,看看《宋史》里的记载,除了王安石能够得以幸免外,其他的变法派都被划到了奸臣卷当中。虽然王静辉很清楚这个时代的历史是怎么样的,但他自认自己没有这么圆滑的品质,单就是做个政治不倒翁还可以胜任,但不为百姓办事却是他深恶痛绝的。
赵叶兄妹听了他的话后先是感到十分好笑:原来这个王静辉是害怕自己做个磕头虫才不肯去当官的!后来想想也到是,这个家伙如果想过舒服日子光靠捣鼓那些玻璃瓶就足以富甲天下了,不过做富商难免与官员打交道,如果碰上了只有磕头一条路。看来他这么不辞辛苦的来开医馆,除了自己医术高明心怀百姓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给当官的磕头,他去给当官的治病,当然就不用磕头了!
赵叶笑着说道:“今日我又见识到一个王兄不想当官的理由,不想磕头?这到是蛮新鲜的!”
王静辉说道:“赵兄身为读书人当知这个‘人’字怎么写吧?!人生于父母养于天地,跪天地、跪父母那是应该的,所以人字是立着写的!如果到了朝堂之上把自己给磕傻了,我的字本来就写不好,到时这人字该写成跪字的模样了!昔日如果人人拜见周公,见了他都要下跪,那周公还有时间来处理政事吗?春秋战国时之所以有这么多奇才、鬼才,如果让他们都跪着找明主,那也不会有什么孙武、孔孟了!三国刘备为了诸葛亮三顾茅庐,你让诸葛亮给刘备下跪,那恐怕就不会有三分天下了!”
赵氏兄弟听了他一番诡辩的理由后,也不禁莞尔,他们当然不会理解王静辉的想法,让他下跪磕头?见鬼吧!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王静辉是不准备给任何人下跪磕头的,那比杀了他还难过。
不过赵叶还是起身向王静辉弯腰行了个礼说道:“小弟今天真是在王兄这里长了见识了!不过王兄大才,小弟终究觉得你不去当官实在是太可惜了!但小弟还是对如何能够解决大宋现今时弊非常感兴趣,还要请王兄多加指教,以解小弟心头之惑,不然今天小弟听了半截话,晚上就算吃了王兄的灵药也是睡不着觉的!”
王静辉听赵叶这么一说便知道自己今天再不吐点货出来是休想脱身了,再加上赵叶给他的印象非常好,至少是比那个卢绪要强的多,让他回想起他那会儿上大学的时候,同学们关心国家大事在一起热烈讨论的情形来,所以便对他说:“赵兄,大宋现今这些时弊不是一天两天了,有的问题是从大宋立朝的时候就埋下了今天的根源,所以解决这些时弊就像把一堆杂乱无章的麻线重新理清这么困难,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就算当今圣上下定天大的决心,那至少也需要一二十年才能初步见效,再花上一二十年建立一个比较完善的发展体系结构,才能使我大宋重新步上繁荣昌盛的大道!”
赵叶听了后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问道:“王兄,你刚才不是说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这些时弊吗?怎么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你该不是糊弄我吧?”说完还有点不满的样子。
王静辉却还是那种不温不火的态度对他说道:“赵兄,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不了解朝堂之上政治的复杂性,如果你有个四品以上的官员老爹,他就会非常赞同我的说法,我这么说还算是少得了,如果在此期间大宋碰上什么天灾人祸,那时间还需要长一倍!”
赵叶听他这么说后也是哑口无言,但随即说道:“王兄,你所说的‘政治’是什么意思?那王兄所说的强国方法有那些?”
王静辉的内心对赵叶感到有些失望,但也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自己才二十岁,眼前这个赵叶也就比自己小上一两岁,耐不住性子是很正常的。他对赵叶说道:“赵兄,‘政治’其实就是君与臣之间或臣与臣之间的相互的关系,也就是治国经世之道。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我有些倦了,今天咱们就谈到这里吧,如果赵兄对于朝堂的政治比较感兴趣,我会抽出时间给你写几本书,你拿回去看看就明白了。”
赵叶听了后感到一阵愕然:刚才还谈的好好的,怎么这家伙一转眼就不谈了呢?更让他感兴趣的是王静辉居然深通治国之道,还会把这些写成书,这就更让他感到惊奇了,这口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不过他原来也说过会像华陀一样开刀治病,自己也不是不相信,但他现在也不是做到了吗?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出了一股神秘的气息,这十分吸引这个年轻的皇子想靠近他、了解他,不过每一次赵顼想从他的嘴里掏出点什么的时候,他总是就此打住,这也让赵顼很是无可奈何。
正当赵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赵予站起来对王静辉说道:“既然王兄累了,那我们下次再来畅谈好了!王兄,我们就此告辞了!”说完便拉了拉还在发呆的哥哥与王静辉告辞了。
当赵氏兄妹告辞后,书房中的王静辉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后世的一些东西给写出来送给赵叶呢?这让他感到很为难,毕竟在他这个一千年后的现代人眼中很正常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就是谬论,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历史上这个赵叶根本就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充其量不过是个官宦子弟,有些东西让他读读对于自己没有什么坏处。想到这里,他就用鹅毛笔在纸上开始写了起来。
王静辉正在书房中奋笔疾书的时候,赵氏兄妹又回到了琼林苑,在赵顼自己的书房中,赵顼对妹妹蜀国公主赵浅予问道:“妹妹,你为什么要把我拉回来呀?这个王静辉的言论到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到是还想多听听!”
蜀国公主坐在他的对面说道:“皇兄,这个王静辉可不是写写诗词,治治病的普通人。他写的诗词要是和外面那些所谓的才子比起来,他们恐怕都不用再写诗词了,也只有苏轼兄弟还可以同他相比;你看他给我们的药,不管效果如何,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可吃他的药丸也不迟那些太医熬的药汤!我感觉他这个人虽然目空一切,但又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心中虽有无数学识,但又不肯透露出来,真是让人看不透。我把你拉出来是因为他有点不耐烦了,也是你太急躁了,你们再这么谈下去是没有什么意思了。”
赵顼笑了笑对她说:“皇妹对他观察的到是很仔细啊!”
赵浅予听后脸上一阵发烫,说道:“我可是为你好,你反倒来取笑我!”
赵顼说道:“这个人有如此才学,偏偏又不肯出仕立于朝堂之上,理由到是很有意思,不肯下跪磕头!不过还要看看他写的书里面有什么东西,如果他真是有经世之才,我倒要为父皇争取他!”
正文 第十四章 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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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点击、推荐都不是很高,没有达到我想象中的那样,但我发现有几个读者从他们的留言上可以看到他们给出了很多好的建议,作为我第一本书,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那首打油诗写的很有意思,我很喜欢,但我会去尽力写,尽量不会让大家失望,至少不会太监。至于有些读者说道文中财富贯和银两之间的关系,我想解释一下:一贯=一两银子=1000文钱,这样的计算方法我查了很多资料是比较合理的,在宋朝银两的使用和流通已经非常普遍了,大家如果读过《水浒》就知道银两的使用很普遍。另外就是有一点我想要说明的是:本书中贯和银两的使用确实有些比较乱,但在后文中我尽量把它们统一到贯上去。
第十四章 策论
自从赵顼兄妹拜访王静辉后,他的生活又忙碌起来了,除了要给赵叶写点应付差事的书籍外,还要建立一个真正的手术室,毕竟上次给病人做手术的房间只是他一个临时的解剖实验室,还远远不能满足他的需要。
他在门诊楼的二楼又专门选出一间比较宽敞的屋子,仔细打扫过后当作手术室。手术工具仍然是自己带来的那一套,用馏器又不断反复蒸馏提纯了大量的高度白酒,散发出去的酒香让两个账房先生眉开眼笑,一方面还以为这个年轻的东家又要开辟财源酿酒;另一方面他们两个人自己就是酒鬼。
但他们听了王静辉的解释后差点儿想拿刀砍死他,这些酒居然不是喝的,而是专门拿来洗手、洗刀的!结果王静辉给他们一壶二次蒸馏的白酒,这两个老家伙当即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还没有起床,现在的白酒最多有二十度,经过二次蒸馏后的白酒怎么也有四五十度,他们虽然是酒鬼,但第一次喝这种蒸馏酒醉成这个样子也就不稀奇了。
这件事后来让李管事知道了,他立刻就意识到这里面所蕴藏的商机:宋朝人虽然不喜欢这种高度白酒,但契丹人和党项人可是最爱烈酒的,但他们的酒和王静辉蒸馏后的酒相比简直就是白开水!所以他就磨着王静辉把蒸馏提纯高度白酒的方法教给他,最后定了个五五分成,徐氏又开了家专门酿造高度酒的酒坊,所产的白酒在宋朝当然不好卖,但契丹商人却手持大把的银子在酒坊外面排队等着购买。
手术室的光线是个大问题,但王静辉可没有把发电厂和灯泡一起带到这个时空里,没有办法,只能采取天然采光和蜡烛采光。本来王静辉还想学习爱迪生用镜子反射来增强手术室内的光线,玻璃作坊现在已经可以生产出平板玻璃了,手术室的窗户就是用玻璃来做的,不过为了避免惊世骇俗,他放弃了将所有的窗户都换上玻璃的想法。王静辉想用平板玻璃来制作玻璃,但他虽然知道镜子是靠银镜反应来制作的,但在这个时代你让他上哪去找硝酸银溶液、氨水、葡萄糖溶液啊,所以制作现代镜子的想法就此打住。
但王静辉并没有就此放弃制作镜子的想法,他知道最初的镜子是威尼斯商人用水银来溶解锡做到的,虽然费时、费力还有毒,但巨大的使用价值和商业价值让他更为动心,所以他就让李管事设法去寻找道士,道士的手中应该有水银或者红丹,可李管事到现在也没有把水银或红丹给他找来,所以这件事还是先暂时搁置下来了。
光有王静辉一个人来做手术是他绝对不会满足的,当他问那六个坐堂郎中谁想学做手术的时候,只有两个郎中愿意,这让他感到很受挫折,但令他奇怪的是那个晕倒的胡郎中到是坚定的要跟他学习。
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做手术是感到非常稀奇的,但不到万不得已是没有人送上门来让王静辉再过把瘾的,所以一个月过去了,王静辉也没有碰到一个手术病人。那两个郎中每天都拿小动物来练手,王静辉也手把手的教他们如何下刀、切除、缝合等技术动作,而且他还把人体的血管、骨骼、内脏给绘制到纸上让他们学习。
这些图例让这两个郎中感到十分惊奇,毕竟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所以在争得了王静辉的同意后便拿着这几张图去找汴都衙门里的老杵作看看是否人体内部是真的如图画的一样。结果那个老杵作当即表示图上所画与自己多年验尸的结果一模一样,而且还要求让他把这些图都重画一遍以后留着自己用,这才让两个郎中心头的疑云尽散对王静辉的崇拜之情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虽然比王静辉大了十多岁,但依然见面称师傅,这让王静辉鸡皮疙瘩掉得满地都是。
王静辉的济民制药作坊现在已经搬到新建成的水泥楼房里面去了,它的规模再次扩大,已经有一百二十多人的规模了,如果要碰上夏天仁丹那样的火爆销售场面,还要临时再雇佣二三十人来制药。仁丹的配方的秘密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保住,其他药房卖到仁丹后很快就破解了其中的秘密都开始仿制起来了,况且夏天仁丹的消费高峰即将过去,只有运河船队和南方市场还保持需求旺盛的势态,这个时候王静辉在包装盒上印制商标的好处就显露出来了,顾客们都知道仁丹是济民制药的老板王静辉所创,而且王静辉又是继华陀之后第二个给人开刀治病的郎中,所以季节的变化给济民制药带来的麻烦并不大,从这里订购的人依然很多。
现在济民制药生产的中成药也不在局限于仁丹这么单一一个品种了,王静辉又发展了好几个品种:六味地黄丸、正天丸、止咳丹、红花油、止血粉、消炎粉等八九个品种,汴都的药房一看到他推出这么多的中成药,联想到仁丹给他们带来的银子就立刻蜂拥而上,买来成药让自己的郎中来试图破解其中的奥秘,但十分遗憾,这次的中成药可没有仁丹这么好办了,他们试制出来的中成药要么驴唇不对马嘴,要么功效比济民制药差的实在是太多,所以大都放弃了这种想法,转为从济民制药作坊购买代销。
济民制药作坊生产的其中一些中成药还受到了大宋军方的关注,每个月都会从这里订购大量的中成药,还有皇宫也从这里订货。这可让两个账房先生高兴坏了,这个月底的账本显示虽然医馆亏空巨大,但由于济民制药作坊的火爆,这个月结余两千两银子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前提是这个年轻的东家同情心不要再次爆发才可以。
这期间赵顼和他的妹妹蜀国公主装扮的赵叶兄弟也时常来拜访王静辉,每次都是来催促交稿的,王静辉被他们烦得够呛,这书那是这么几天就可以完成的?所以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几万字一个主题,这么一章一章的写下去。主题到是好选择,就用历史上的一些人物事件来当作例子展开议论。在原来时空中,王静辉也是网络灌水一族,网上关于议论历史的帖子可海了去了,他现在只要把其中的一些观点给誊抄下来就没有问题了。
当赵顼拿到第一篇政治论述的时候,喝茶时不禁被呛了一口:刘禅的政治智慧。赵顼看到这个题目时就在想:刘禅的无能早被这个时代的书生给钉死在耻辱柱上了,这个王静辉还能写出刘禅的好来?!好奇心促使着赵顼接着往下看,但又不禁莞尔:通篇没有一个之乎者也,全都是白话文,反而有大量自己的不认识的符号来代表断句。
这是王静辉提前和他解释过的: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构思,只能先用白话文来凑合,那些用之乎者也断句的方式也用这些简单的标点符号来替代。经过王静辉细心的解释,赵顼也到明白了这些奇怪的符号的含义,心中也确实体会到了它的方便之处。几万字的议论文章虽然是用书生极为鄙视的白话写成的,但也让赵顼毫无困难的阅读了通篇文章,评价只有一个字:妙!
虽然这篇文章要是让其他人看了题目就会把它当作废纸直接扔掉,但里面的内容确实是让人毫无辩驳的,里面的引述,旁征博引,有根有据,从中展开的议论和猜想毫无牵强之意,如果文章的主角不是被万世唾骂的刘禅,这篇文章应该是一篇绝好的议论文。
“王兄,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政治吗?”
“政治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也是最圣洁的东西。它的肮脏就在于有人用它当作外衣来为自己谋取私人利益,为此可以出卖天下百姓的利益甚至是国家的利益,并且还说的振振有词,比如那个不要脸的石敬唐;它的圣洁就在于有人为了百姓和国家的利益而为此委曲求全,甚至是不惜背上千古骂名,刘禅便是属于这一类。政治所包括的范围很广,中间也很复杂,我只是用后主刘禅做个例子好就事论事罢了。”
“那王兄认为后主刘禅是深明大义之人了?”
“难道不是吗?刘禅亡国之后,作为亡国之君,不仅自家生命,而且包括对蜀地百姓幸福都掌握在人家手里。自己的待遇,直接影响晋国对蜀地百姓政策的宽松。所以,刘禅必须装憨卖傻,处处隐藏自己才能,才能瞒天过海,养晦自保。表面的麻木和愚懦的背后,潜藏着过人的狡诈和机智,这就是一种极为高明的政治智慧的表现。《晋书.李密传》载,李密认为刘禅作为国君,可与春秋首霸齐桓公相比,齐桓公得管仲而成霸业,刘禅得诸葛亮而与强魏抗衡。你说李密是傻子吗?刘禅之所以宁背骂名而不作辩解,乃全国为上之策。像刘禅这样注重国人现实利益的君主,与‘打肿脸冲胖子’的面子君主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王兄认为后主刘禅在晋国的一切是在装疯卖傻吗?”
“赵兄,装傻装得好也是要靠才情的;他必须窥伺被他所取笑的人们的心情,了解他们的身份,还得看准了时机;然后像窥伺着眼前每一只鸟雀的野鹰一样,每个机会都不放松。故作糊涂在政治生活中是必须要学习的一门高深的功夫,我观刘禅的所作所为,恐怕没有人会比他做的更好了!倘若赵兄今后有机会入朝为官,这门功夫是你必须要掌握的,要知道:刚则易折的道理。”
“王兄在此文中称赞刘禅对君臣关系处理的极为大度,好像有点太过了吧!”
“诸葛亮的违背了先主辅政的嘱托,进而代政,并长期大军在外,犯了君臣大忌,如果诸葛亮是我大宋重臣的话,恐怕早就被谏官的弹章所淹没,皇帝陛下也会要他的命吧?!尽管刘禅与诸葛亮君臣之间也存在着些许不谐,而刘禅也是为大局着想,克制自己。诸葛亮死的消息传来,刘禅连日伤感,不能上朝,竟哭倒于龙床之上。当灵柩运回时,刘禅率文武百官出城二十里相迎。当然诸葛专权对后主很有刺激,在诸葛亮死后,刘禅反对为其立庙,但在众人的一再要求下,阿斗也没有固执己见。如此行事,既得人心,也顺民意,从而保证了政局的长期稳定。刘禅深知‘君臣不和,必有内变’的道理,只要自己一时不清醒,不仅蜀国国运难保,最后倒霉的全是无辜的百姓!青年帝王刘禅对此却能从长远着眼,如此得体地处理权臣问题,也可谓亘古未有!”
“那为什么后人如此认为刘禅是‘扶不起的阿斗’呢?”
“‘败军之将,不可以语勇;亡国之臣,不可以言谋。’在‘成者王侯、败者贼’的主导文化氛围里,人们不愿意接受失败的英雄,似乎只有干得轰轰烈烈的人才是英雄,否则就是狗熊。这就是为什么自古战争中被俘的英雄,在归国后,非但没有得到认可,反而得到的是无端刁难和漠视。要知道他们也是为保护百姓而在战阵之上流过血的!”说到这里,王静辉想到在朝鲜战场上那些被俘的英雄,他们在残酷的战场上流完血后还要在亲人的责骂声中流泪,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一片黯然。
“我华夏自古以来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掉客;见胜兆纷纷聚集,见败兆纷纷逃亡。抬举强人、为胜利的英雄唱战歌;蹂躏弱者、对失败者踏上一脚;似乎成了我们民族的性格。一个民族的最大悲剧是乱捧与乱骂,比如把英雄说成娼妇,把娼妇说成英雄。”王静辉对赵叶说起了鲁迅的一段名言。
“难道王兄认为刘禅是英雄吗?”
“赵兄难道认为不是吗?!英雄——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在决定性关头做出为百姓的利益所需要的做的事。赵兄,真正大气的政治家是自己显得窝囊,而百姓得到更多的实惠;相反,自认为伟大的君王官员是人民痛苦自己伟大。想我大宋仁宗皇帝如果在包公面前不显得窝囊些,能够让包拯有包青天的贤名吗?这样说起来,在这一点上仁宗皇帝当然也算得上是一个英雄。”王静辉想到在各位大臣的众目睽睽之下,包公用唾沫星子给仁宗皇帝洗脸的场景,不禁嘴角笑了笑,心想:如果自己来到的时空是仁宗时代,恐怕会更好些吧,至少不会碰到王安石这个偏执狂和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一批奸臣。当然更不会有柳永的诗词了,因为柳永的诗词全都被他给“借用”了。
当赵顼兄妹头昏脑胀的拿着那篇王静辉写的“刘禅的政治智慧”从王静辉的书房回到琼林苑后,坐在书桌两端相视无言。赵顼看着桌子上那篇文章苦笑的对妹妹说道:“这个王静辉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怪不得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他的文章不可再传出去,你想这样的文章如果传出去了,那他非要被天下的读书人所耻笑!”
蜀国公主赵浅予说道:“我不知道他是否会被天下人所耻笑,但我知道他至少是个爱护百姓的人……”
赵顼拿起那份手稿说道:“虽然通篇都是都是白话文,但观其文便可知此人确是颇有见地,我不明白:为什么做了一手好诗词的人会用读书人所耻用的白话文写文章?”
“此人特立独行,文章虽然是写君王和臣子的,但确是为百姓兴亡说话,我想他最终会把所写的文章流传出去,不过现在不是时机罢了。”
“你说他还是想立于朝堂之上?”
“我也不知道,但想他一身本领若是终老田园未免有些太可惜了。再说他也不知道我们生于皇家,这文章也没有上达圣听的意思,只是你迫他太急写来应付你的,如果国家危机,百姓困苦,他会耐不住出来的。”
“现在太平盛世,哪来的危机困苦?!看看他以后写的是什么了。”
若说王静辉不想当官那是假的,就是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当官也有利于自己发展,官商结合的简单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不过他更害怕诡异的政治风波会随时把他发配到天涯海角去钓鱼,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和当官的方法相比,他更喜欢在这个时代当个学者,他来到这个时代后发现宋朝并没有想后世网络上那帮大虾和金庸笔下所描写的那样礼教森严,大街上的女子很多,仔细一看她们的脚也不是潘金莲的三寸天足,社会风气很开化。后来他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所谓朱程理学的创始人朱熹还没有出生;程氏也不过是这个时代一个学派的领袖,但他们的影响现在很有限,很难想象在没有现代化的通讯手段的支持,他们自己的学说能传播多远。别忘了,宋朝皇帝最重视的医学在现在有些还是靠手抄这种原始的方法来传播的,活字印刷也刚刚开始投入使用,那些效率低下的雕版印刷作用实在是有限,以至于现在的图书价格都是很昂贵的。
正文 第十五章 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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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印刷
王静辉此时的想法全都是铅与火的革命——印刷机,在这个纸质传媒还一统天下的今天,铅活字无疑是传媒天下第一利器,相比之下的泥活字就差得太远了:印刷质量很差,泥活字重复使用的次数太少,如果不是规模大的印书作坊,是根本不会考虑使用泥活字的,所以泥活字的使用范围还集中在毕升的老家杭州一带,汴都的印刷作坊还在使用雕版印刷的方式。
铅应该是很好找的,做铅活字没有什么问题;没有蒸汽机,动力方式可以采用水力……盘算好这一切后,王静辉就立刻行动起来,他让账房先生到汴都城中去物色印刷作坊。账房先生是最喜欢他这么做的,因为王静辉一让他去购买什么东西的时候,总是会有一条生财之道要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