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都头叶青见过燕小姐,多谢小姐的夸奖。”对于那语气中的浓浓讽刺意味,他就权当是夸赞收下了。
如今叶青天天在家里,也都会面对着一个同样可以凭借自身容貌祸国殃民,令天子以烽火戏诸侯的方式来取悦的佳人,所以脸上对燕倾城容貌的惊艳也不过是一闪就过,这让苏金生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中更是认为这个禁军都头,绝非寻常人那般简单。
燕倾城没料到这个父亲找来保护自己,以及看家护院的禁兵,竟然真把自己讽刺他的话语当成了赞美,他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苏金生也同样没有料到,这个举止洒脱、自信从容的叶都头,竟然脸皮还有如此的厚实一面,轻松的就把大小姐言辞里的讽刺意味儿,给化解了个一干二净。
“小姐这是要出门?”苏金生明知故问道,刚刚门口的马车,一看就是小姐平日里用的那辆马车。
“昨日里您带我看了几家铺子跟作坊,今日我想要自己单独过去看一看。”燕倾城不再正眼看叶青等人,花容月貌的脸上带着正色的神情说道。
“可否需要陪同?叶都头今日已经算是当班了,小姐既然独自出门,虽不出城,但是不是。”苏金生看着燕倾城微微蹙眉,斟酌着说道。
“也好吧,既然花钱了,那么就该让人看到他存在的价值不是。”神情越来越冷淡的燕倾城,最后还是同意了苏金生的提议,只是语气中,依然带着对叶青等人明显的偏见。
燕倾城之所以会同意,并不是因为临安城有多么的不安全,真的需要这些禁兵保护。
而是因为,带着禁军护卫出行,也算是自己渐渐接手家里生意的一个开端吧,让父亲相信自己是真心愿意接手家里的生意,而并非完全是因为父亲所迫而为。
叶青很纳闷这个燕大小姐怎么对他们禁军这么大的偏见,一见面就对自己等人冷嘲热讽的,难道她以前喜欢过禁军,而后被甩了?要不然怎么也解释不通啊。
看着苏金生望过来的眼神,叶青会心的点点头,而后对李横说道:“你带赵乞儿他们几个陪大小姐出门吧,我还要跟随金先生去拜见燕员外。”
李横点点头,神情之间虽然也有不愿意,但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既然应了这看家护院的差事儿,那么不管心里情愿不情愿,也都得做下去不是,何况自己如今很缺钱,也需要这份比在禁军的差事儿银子更多的差事儿。
所以当下便带着赵乞儿等共五个人,跟在燕倾城的身后,沿着花园内的廊亭往外走去,老刘头今日跟李横很不对付,叶青第一时间便把他留在了身边,并没有让他跟着李横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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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燕府
燕府里有着不下百人的下人、护卫以及丫鬟,所以叶青的职责也很简单,平日里就是在府里待着,如果没有什么事儿,晚上他们十个禁军都可以回家,而后第二天一早再过来当差。
看家护院基本上也不用他们,他们唯一的作用便是,在燕大小姐燕倾城出门的时候跟随着,或者是燕鸿渊出门有重要事情的时候陪同着。
平日里在燕府,他们其他事情一概不用管,除非是苏金生或者是燕鸿渊、燕倾城有所差遣,则是另当别论了。
拜见过燕鸿渊后,叶青也彻底明白他们被燕鸿渊买过来的作用了,说白了,他们禁军就是这些富商大贾的个人装饰,是富商大贾用来跟达官显贵们之间,取得一个类似于同等身份地位的象征。
谈生意、交友、宴请的时候,禁军便成了富商大贾们必不可少的额外筹码,以此来传达给生意上的伙伴,一个背景势力强大、颇具身份地位的信息。
就像是在后世一样,商家都会打着国家、官员等等旗号,来抬高自己的身份跟背景,一些饭店会摆放着老板与明星、名人、国家高级官员的合照,以此来告诉客人们这个饭店的品味与档次,显示着这家饭店老板深厚的人脉跟实力背景。
当然,商人的目的绝对不会是单一的,禁军在他们手里,完全可以根据他们自身的需求随意变化使用,既然可以用来装饰他们的身份地位,自然也就可以凭借朝廷的禁军,来震慑一些生意上跟他们有摩擦的伙伴。
总之,拉大旗作虎皮,利用朝廷对于禁军的松散管理,以及朝堂之上兵部各位大佬们的贪婪心理,禁军就成了权贵之家、富商大贾手里象征身份的“奢侈品”。
特别是如今的南宋,商人们在做生意的时候,往往不局限于宋人之间,而是与金国、大夏、大理、大食等等异域外国之间,都有着极为密切的生意往来,所以有禁军在商人的旁边,更能够让异域外国的商人,相信这些有禁军“保护”的南宋商人,是值得他们信赖的。
禁军对他们来说,不外乎就是后世广告的一种,以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加深别人对自己的信任,这种招数不管是后世还是现在,对于一个商人来说,都是一种极为珍贵的资源。
跟随着苏金生来到后院,只见一栋别致的二楼被五颜六色的植被环绕着,从而形成了一个仿佛单独的雅致院落,这栋二楼的两旁,则是两间占地不大的青砖平房。
苏金生指了指左侧一边青砖平房的说道:“你们平日里歇息的地方便是这几间房屋,右边是一些平日里小姐使唤的丫鬟所住,这中间的小楼便是小姐的住所。叶兄弟,切记,如果没有小姐的吩咐,可不能随意进入那栋楼。”
“就是小姐的绣楼,异性禁止入内呗。放心吧,我保证我们不会随意进出的。”叶青抬头打量着那栋秀楼,看样子二楼应该就是那燕大小姐衣食起居的主要的场所了。
“异性?”苏金生琢磨着有点儿生僻的词,虽然明白意思,但在当下,很少有人会用这样的词来说话的。
“男性、女性,不就是异性?”叶青轻松的看了苏金生一眼,而后便迈步往左侧的青砖房屋走去。
相比较于后世社会阶层的消失、男女平等的观念,异性这个词汇便运用的非常多,而如今社会阶层依然严谨,男女并不是全部的社会组成部分,或者说,男女两个概念,并不能囊括所有的社会阶层。
所以异性二字,在这时代并不能完全概括对人的划分,等级观念的存在,让人在男与女之间,存在了更为重要、普遍的阶级划分。
一日之间,把整个燕府在苏金生的陪同下转了个遍,在此过程中,时不时的能够听见燕鸿渊不算是明朗的笑声,迎接着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苏金生因为要与叶青搞好关系,从而让他这个燕府的管家在以后的日子当中,能够少花费一些精力,所以基本上这一天,都是陪着叶青在参观燕府,反而把燕鸿渊这个老爷给晾在了一边。
人来人往的燕府确实可以被视为整个临安城、乃至整个大宋数得上的富商,来来往往的客人当中,除了大部分的商人,同样是也有一些官员跟官吏来府中拜访,这个时候苏金生往往都会前去帮着燕鸿渊招呼。
“几点什么时辰了?”叶青望着苏金生再次离去,与老刘头等人走回到他们被苏金生安置的院子里,看了看渐渐西移的太阳问道。
来到大宋两个多月了,困扰叶青的还是时间问题,完全是靠蒙,从来无法猜准具体的时间,而且子丑寅卯这样的计时称呼,对他来说也同样陌生的很,甚至老刘头告诉他具体的时间后,他还需要在脑海里过一遍子丑寅卯,然后再换算成他自己熟悉的时间方式。
李横还没有陪着燕倾城回来,但叶青却已经从平静的燕府,以及跟苏金生的交谈中,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丝存在于燕府上下,准确的说是燕府上层人物的焦虑。
燕庆之进入仕途的速度显然出乎了燕家上下的预料,原本以为即便是考上了进士,有了这入仕的资格后,想要真正的入朝为官,恐怕也得等个几年吧,但显然燕鸿渊没有料到,朝廷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录用了燕庆之。
虽然只是彬州一个小小的县尉,但朝廷之命不可违,原本一直全权掌管着燕家生意的燕庆之,随着朝廷的录用之后,便把燕家的生意一并扔给了燕鸿渊。
但燕鸿渊人看着儒雅潇洒、风流睿智的,身子骨却是不怎么硬朗,隔三差五的就得吃药,诺大的一个家业,以他的身子骨根本也支撑不下来。
所以如今燕庆之离开两个月后,燕鸿渊在一个人无法支撑的情况下,终于说服了他唯一的女儿燕倾城来接替燕家的生意。
但即便是两个月的时间,也足以使得燕家诺大的家业因为宗亲、外亲、妻亲的人心思动,变得处在分崩离析的边缘,相较于外亲跟妻亲,宗亲则是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甚至已经暗地里开始动起了分家单干的心思。
而且燕家同样还有外患,南宋的商业在历史上是极其的发达,甚至乃是封建社会的巅峰时刻,所以商业的发达也意味着竞争的激烈,一些与燕家存在着竞争关系的商家,,自然是乐于在这个时候干一些落井下石的事情。
叶青无所事事的坐在院子里琢磨着这些事情,有些想不通为何燕鸿渊,还要苦口婆心的劝说他女儿来接管家业,难道说他女儿的威望比他在宗亲里的威望还高?还是说他女儿在商业上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天赋头脑?能够轻松的帮助燕家化解掉这一场危机。
日头眼看着就要从西边的天际掉落下去时,李横终于陪着那燕大小姐回来了,送到门口后,看着燕大小姐在两个贴身丫鬟的陪同下走进了绣楼的院子,李横才看见叶青正倚在门框边,就像是青楼里的老鸨子一样,正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以及燕倾城的背影。
快步跟身后的赵乞儿几人走到叶青的旁边,而后让赵乞儿等人进院子里歇息去,李横便停下脚步,跟在门口的叶青把今日陪同燕倾城的事情说了一遍。
总之就是人家到哪儿自己就跟到哪儿,大半天下来,什么事儿也没有,就只是跟着马车在临安城里转悠而已。
说完后李横再次抬头看了看快要西沉的太阳,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后,还是对着叶青说道:“叶头,还有钱吗?”
“怎么,老娘的病情还不见好转吗?”叶青从门框上直起身子,而后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扔给了李横:“够不够?”
李横打开钱袋子看了一眼,里面大概有三四十钱,估计这已经是叶青这个月所有的生活费了。
叶青对于他以及老娘的关照,让他这些日子里以来极为感动,当下看着叶青面露感激的说道:“不够。”
“你大爷,不够你特么露出个感激的表情干什么?”叶青双眼一瞪,作势又要踹李横,不过看着秀楼那边走出来一个丫鬟,还是急忙把脚收了回来说道:“你先抓几副药吧,剩下的钱。”
“不能再找嫂子要了,再找嫂子的话,我李横以后都没脸去你家了。”李横看着叶青思索的表情,急忙劝阻道。
“我知道,别说你了,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要了。”叶青抚摸着下巴,他心里在琢磨着,是不是今天回去后,跟嫂子张口,把昨天买布的钱要回来呢?
脑海中刚一升起这个念头,叶青的视线里仿佛又浮现出来了,早上那一块从天而降、带着浓浓杀气的砚台,于是瞬间便急忙打消了这个主意。
他不敢肯定,如果今天回去后,再跟白纯提及昨天那块布,白纯会不会真上厨房拿把刀,把自己这个小叔子给大义灭亲了。
“我先抓几副药吧,能凑合几天算几天吧。所以我今日先走了,太晚的话,怕是药铺又要打烊了。”李横看着叶青的神色,也不想叶青一直为他跟老娘的事情为难,只好紧紧捏着手里那三四十的钱袋子说道。
“对,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了。行,你去吧,回家好好照顾老娘吧,跟老娘说声对不起,过几天我再去看她老人家去。”叶青看着李横远去的背影,神色愣了一下,而后突然叫住了李横。
待已经走出几步的李横到跟前后,叶青看了看四下无人后说道:“明日里你早点儿过来,我明日里晚点儿过来,反正估计这燕府也没什么事儿,不会出什么差错,你带着他们就行了,但记得别再跟老刘头顶嘴了,老刘头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就是以前跟着岳将军打败过金兵吗,但他那贪财的性格我都不敢想,即便是他现在同意把他闺女许配给我,恐怕只有天知道,他会要多少嫁妆钱了,我娶得起么?算了,不说了,我先走了。”李横想起老刘头那贪财的嘴脸,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怎么就喜欢上他闺女了,自己这真是没事儿找死。
第十一章 斜风细雨
叶青知道,李横是真心喜欢上老刘头的三闺女了,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一见钟情,加上他老娘如今身体不好,也一直希望李横能够赶紧成家立业,所以如今李横也是别无他路可走,只能是寄望着老刘头哪天脑子突然间不正常了,能把三闺女嫁给他。
但贪婪成性的老刘头,如今势利、精明的很,一直希望他这个长得最为标致的三闺女,能够嫁一个富裕人家,不要像她那两个姐姐似的,都嫁了个普普通通的人家,弄的自己在街坊四邻面前,永远都不能吐气扬眉。
回到院子里后没有多久,在天刚刚暗下来后,苏金生便再一次的走了过来,问了问叶青一天下来的感受如何后,便告诉他们,燕老爷说了,最近这些日子暂时无事儿,晚上的巡夜有家里的护卫跟下人,他们便可以先回家了。
但如果以后府里有什么事情的话,还希望叶青他们不要拒绝,帮助燕府巡夜护卫,毕竟是临安成数一数二的富商,指不定有什么贼人会盯上燕府。
叶青自然是也不可能拒绝,与苏金生一天相处下来,心中对苏金生也是颇有好感,燕府的这个管家,也绝对不是一个寻常之辈。
能够把燕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还能够帮助着燕鸿渊跟燕倾城处理生意上的事情,这样的人,说是七窍玲珑心也绝不为过,而且也绝对是燕鸿渊跟燕倾城信任的心腹。
从燕府出来,走到清河坊的街头,看着华灯初上、川流不息的御街,并没有因为天色已经暗下来而变得冷清,相反则是显得比白天更加的热闹与喧嚣。
路过那家早晨经过的涌金楼,老刘头的双眼再一次放射起了狼一样的光芒,看着门口的轿子、马车,再看看那涌金楼富丽堂皇、灯火辉煌的大门口,甚至巴不得把眼珠子留在人家酒楼门口。
笙歌艳舞的丝竹之声、人士子们朗诵之声、窈窕淑女的委婉歌声,时不时的透过涌金楼的窗户飘向外面。
“别看了,再看你也进不去不是?”叶青遣散了赵乞儿等人后,推了推旁边的老刘头说道。
“啧啧,要是这辈子能够进涌金楼快活一次,就是死我也愿意。”老刘头一边摇头一边羡慕的说道。
“那要是李横有一天请你来一趟这涌金楼,你敢答应把三闺女嫁给他?”叶青转了转脑筋,看着人来人往的涌金楼,以及不远处同样金碧辉煌、门庭若市的丰乐楼说道。
这两家乃是清河坊内,甚至是整个临安城内最顶级的烟花娱乐之地,基本上每天每晚都是爆满,甚至据传说,这里面的女子,一点儿也不比城外西湖画舫里的绝色佳人差。
“呵,可能么?如果他李横真有那么多银子请我在这涌金楼里享受一次,我还真愿意把三闺女许配给他!但这可能吗?每个月的饷银还不够给他那病怏怏的老娘看病,还请我来涌金楼,三婶酒馆每次他来,还都是你请客吧?快别做梦了。”老刘头的盎然兴致,被叶青一席话打消的七七八八,眼神回归现实的开始跟在叶青后面,往临安城的北城走去。
两人只不过是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便看见一家无论是气派还是占地面积,比起那涌金楼、丰乐楼都不相上下的三层楼矗立在眼前,只是相比较于前两家,这家在人气上则是稍显不如,但即便如此,门口的马车跟轿子也停了一大片,琴声歌声也哀怨的,隐隐约约从窗户里透了出来。
老刘头不认字,显然他并不知道这里原本就有一处烟花场所,所以看着门匾上的几个大字,问道:“写的啥?”
“斜风细雨楼。”叶青一边回答,一边仔细打量着这家斜风细雨楼,从外面看那些亮着灯的窗户,以及门口还透露着崭新气息的匾额,显然这是一家要与涌金楼、丰乐楼抢夺财源,新开不久的烟花之地。
“莫非是新开的?以前没听说过啊。”老刘头看看那气派的匾额,喃喃说道。
就在两人扫了一眼刚要往前走时,只见门口突然间变得热闹了起来,而后便传来了一个伙计的高呼声,随着伙计吸引人的呼声响起后,门口瞬间腾出了一大片空地,接着便是一阵燃放烟花的璀璨夺目的景象。
随着烟花燃尽、现场一片烟尘还未散尽,此时的门口则是已经被御街上看热闹的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在众人以为,接下来伙计将要张口喊道:斜风细雨楼便要开始正式营业时,却见一副红色的字缦,缓缓在大门口的侧面升起。
红色为底黑色为字,赫然是一首词缓缓的升了起来。
随后,只见大门正上方的二楼窗户突然间打开,明亮的房间里,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窈窕女子,戴着面纱冲着窗外的众人躬身行礼,而后便是身后一些衣着鲜艳的女子,跟着那最前面的女子对着楼下的人行礼。
白衣女子缓缓在窗前早已摆放好的古筝跟前坐下,而后抬头再次看了看窗外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白嫩修长的手指便搭在了琴弦之上。
随着前奏的琴声响起,把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后,天籁一般的声音便从女子的嘴中缓缓流淌:“萧条庭院,又斜风细雨,重门须闭。宠柳娇花寒食近,种种恼人天气。险韵诗成,扶头酒醒,别是闲滋味。征鸿过尽,万千心事难寄。”
“楼上几日春寒,帘垂四面,玉阑干慵倚。被冷消香新梦觉,不许愁人不起。清露晨流,新桐初引,多少游春意。日高烟敛,更看今日晴未。”
随着女子天籁般的声音,把红色字缦上的黑字,从第一句唱到最后一句,即便是琴声也已经消失不见,但整个斜风细雨楼的楼下众人,则依然是痴痴一片,连一个叫好的都没有,显然依然还沉浸在那女子略带哀怨的天籁之音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叶青都想要拉着老刘头往家走时,这时围观的人群中,才爆发出了如海啸一般的叫好声跟欢呼声,而随着外面看热闹的人们开始叫好,已经被提前请进了斜风细雨楼里的豪门显贵、富商名士,才开始在一楼的大厅内鼓掌起来。
甚至在大厅的内一些人,因为外面的叫好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而神情上则是略带不满,显然认为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众人们,不配听这么好的天籁之音。
但他们也知道,这是斜风细雨楼为了跟涌金楼、丰乐楼争彩的手段,于是也只能是一边感叹,一边在心里回味着刚刚那首,足以绕梁三日的天籁之音:念奴娇。
随着二楼的窗户在白衣女子行礼后,便无情的被关上了,这也让御街上看热闹的众人,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股怅然若失的神情,显然刚才那白衣女子无论是形体还是歌声,都已经让他们惊为天人了,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仙子一般。
在意犹未尽的人群中,老刘头被叶青一刀鞘拍醒后,连着说了三个好字,而后摇头继续回味着说道:“我老刘这辈子总算没白活了,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跟天仙似的人儿唱曲,简直就是神仙女子啊,太美妙了,太美了,简直是太美了。”
叶青也知道,从老刘头的嘴里显然是不可能出来什么样雅致的赞美之词,但对于那白衣女子唱李清照的词,叶青还是略感有些意外。
“那娘们蒙着面纱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是个天仙了?说不准就因为长得丑,怕吓着你们以后不敢来这斜风细雨楼了,所以才戴着面纱,不过是声音好听罢了。”叶青无情的打击着老刘头心中的仙子。
“你你这个人你这个人就是没有雅兴,这么好听的声音你不感动吗?我老刘多久没有听过曲子了,这临安城内的人,有多少人有这眼福?怕是也就这些人有眼福了,其他人啊,羡慕我老刘去吧。”
老刘头对于叶青还是很敬重,所以也不好跟叶青较真儿,于是只好从别的角度给自己找优越感跟安慰,而且还迅速的把,叶青打击他心中美好的话语快速的撇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