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闲愁情药
余蒙蒙素来最是信服自己这朝夕相处的婢女,心里将她看做是除了自己嫡亲姐妹以外的姐妹。从来都是她说什么她信什么。她深信,若不是姚知秀在,她与白华的关系定不会有所缓和。此时听她这么说,无异于久旱逢甘霖,激动地站起来拉住姚知秀的手,忙问,“本宫要怎么做才行?”
“娘娘生的绝色,这三界之内四海之中,凡是见过娘娘的人无不夸耀娘娘的容貌绝世。也就是就是那天上的九天玄女、嫦娥方能与您的容貌相提并论。”可惜你的坏名声比你的容貌还要闻名。
余蒙蒙闻言笑靥如花,满脸忧思尽去,如枯木逢春般光可鉴人。姚知秀看着恨恨地想,有时候世间事确实是不太公平,这样一个恶毒愚蠢的女人,偏偏生的这样一副的好皮相。想来自己那蠢弟弟五百年前恐怕也是中了这容貌的魔障,才甘心的松了命!
“魔君只是记恨娘娘您五百年前做的那些个事情罢了。”现如今没人敢提这件事,知秀如愿以偿地看余蒙蒙黑了脸,这才不急不慢地说,“可最后还不是被娘娘您的容貌折服?要奴婢说,有这副绝世的容貌,娘娘您要什么没有?”
余蒙蒙听了这话,急急地追问:“知秀你快说,你有什么法子让本宫度过这一关啊?你若这次帮得了本宫,本宫日后定好好谢你!”
姚知秀轻轻一笑,倒也端得是妩媚动人,附在她耳旁轻语:“奴婢早年山间救过一名叫闲愁的散仙,前些日子她得了仙缘飞升,入了离恨天放春山上太虚幻境中做了警幻仙姑的一名小婢女。这警幻仙姑司的是人间的风月情债,手里自然不缺珍宝。那闲愁欠着奴婢的救命之恩未报,稍后待奴婢向闲愁讨一味情药,与魔君陛下吃了,定能成娘娘好事。若娘娘与陛下有了肌肤之亲,甚至是有了陛下的骨肉,还怕陛下日后不与娘娘亲近吗?”言语间尽是魅惑引诱。
思忖片刻,余蒙蒙点头同意了。她此刻心里觉得这天上地下再没有人比知秀对自己这样好的了。登时拉住姚知秀的手,满眼的期盼渴望:“知秀,就按你说的法子办。若是此事成了,本宫就与你结拜姐妹,再不让你做个奴婢!”
姚知秀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心下暗嘲:哼,我可不愿与你这种蠢笨恶毒又耳根子软的做朋友。无非是为着家弟的仇。否则,见你一眼,便觉得恶心。
她先前与闲愁一聚,闲愁不知哪里得来的情药,说是天上地下没人能抗得了药效。此番不过借着这个由头一说。她当时便受了闲愁这药,想着早晚会排上用场。谁知,到底还是她算得准。心里念到:余蒙蒙,我姚知秀此番再给你一难,我们也算是缘尽了,此后再无干系。你也不要怨我,天上地下,凡事皆有因果,不过是你该得的罢了。
于是在余蒙蒙面前做样子出去闲逛了几个时辰假装去找了闲愁,回来时将那情药给了她,如此吩咐一番,自己回了房内将早早就收拾好了包袱包袱拿上,悄悄地离了魔界。因着平时与魔界的人交好,离开时,大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利得很。
从此,姚知秀彻底放下与余蒙蒙的恨,寻了不知哪处山上住下,专心修仙悟道去了。
第7章 斟酒献舞(一)
当日戌时初,在白华的寝殿内布了满桌的菜。余蒙蒙华袖一挥,端出王后的架子沉声道:“今日本后亲自服侍陛下用餐,你们且都退下。”众人闻言,都行了礼一一退下,最后出去的两名小丫鬟还关上了门。
白华见状,挑眉看着,觉得这王后今天怕是有门道,对他另有所图。但谅她对自己痴迷,恐怕是不会当真害了自己。反正也无事,不妨且看看她要耍什么花招。
余蒙蒙毕竟是平常被白华治怕了的,自己的智囊袋知秀此刻也不知道在哪儿,想来又是头一次使这种下作手段,心里惴惴不安,心思全写在脸上。欲在白华身旁坐下时,谁知白华挑眉冷笑看着她,只一个眼神便将她吓得抖了一下。却也并未退缩,硬着头皮僵笑着坐下。拿起筷子,将最近的一道菜夹着小心翼翼地放进白华的盘子里。白华今夜是起了戏弄的心思,十分配合,拿起筷子将盘子里的菜吃了下去。余蒙蒙惊吓之余觉得受宠若惊,马上又夹了一筷子菜送过去。这一来二去的,胆子倒也渐渐大了,心里也不似之前那样七上八下,索性拿定了注意下定决心绝对要把之前和知秀商定了的事情做成!
可惜,在白华这种已经活了十几万年的魔君看来,这个年岁刚满三千岁的小妖的心思简直一望便知。他看着她将席间的那个银制的玲珑酒壶拿过来,满满地给他斟上一杯递过来,笑得满脸谄媚:“陛下,妾身这壶酒乃是出嫁时父亲随在这嫁妆中的万年梨花陈酿。”他接过来,置于鼻尖轻嗅,赞道:“不错,这蛇君的酿酒手艺乃是三界的一绝,果然是香气扑鼻。”
换了平时,白华肯跟她这样和颜悦色地说话,已经是余蒙蒙求之不得的了,但今日心中有事,急切地想达成,也没有注意自己是不是露了马脚,也顾不上注意对方略带嘲弄的神情,自己也斟了一杯酒。白华握着手里的白玉杯,瞟了一下,余蒙蒙给她自己倒酒却是倒了另一只玉壶里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酒杯,方才只闻了一下,便已发觉这酒不单纯了。他悄悄施法,将两人身后一个架子上的一只瓷瓶晃着,将摔未摔。余蒙蒙听到动静回过头去,见是白华平日里赏玩的一只古董瓷瓶快要落下去,马上搁下酒杯也施了个法,将那瓷瓶稳稳当当地送回远处。也没有细想这好端端的关着门,也没有外人在,瓷瓶是怎么自己要晃着掉下去了。
回过头来,见白华笑望着她,手里正握的是自己给她斟的那杯酒。当下喜不自胜,端起自己的酒杯,开口道:“陛下,妾身先敬您一杯。”然后,自己便先将那一杯酒喝得一滴不剩。
白华见她喝了,也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暗暗赞了蛇君这酿酒的手艺果然不凡,清甜香醇,入口令人回味无穷,加之这上万年的沉淀,果然是难得的珍品。回味间看了看那被下药的银壶,觉得余蒙蒙这是浪费了一壶上好的酒。
第8章 斟酒献舞(二)
余蒙蒙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酒有问题,觉得自己已经哄着白华将那药喝下去了,心里再没有什么顾虑的。因而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放开了怀与白华吃饭饮酒,觉得今晚的白华与平日里一点也不一样,对她好得不像话,实在难得。在这几百年里,她觉得他头一次对自己像个丈夫对妻子的样子。
白华确实是心情很好。他倒要看看自己这王后到底会把自己喝成个什么样子。
知秀走的时候没有同余蒙蒙交代清楚,这药药效发挥慢或许,她自个儿也不清楚这药究竟什么性质的。余蒙蒙等着,这一席酒菜用毕也不见白华有什么异常的反应,自己倒是陪着他多饮了些酒,此刻面红耳赤心跳如鼓,有些不胜酒力了。忙命人将饭菜撤下去,再喝她就真醉了,万一她回去睡了,白华药效发作了找了别人,那自己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想着,心里又生一计,勉强撑着神智说:“左右今晚陛下无事,不如叫几个舞姬跳一曲打发这漫漫长夜?”
白华点头同意了。等了半天没有什么异样,觉得自己是不是平日里防着她,多想了些。等了约莫一刻钟,那舞姬同乐师已经陆陆续续地进来了。余蒙蒙也站在其中,换了身薄纱,待音乐响起,同那些舞姬一同翩翩起舞。
蛇族善舞,这是生下来就会的本事。余蒙蒙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柔弱无骨地蹁跹跳跃着,也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初看倒还可以,渐渐地,白华心下觉着无趣便困了。余蒙蒙见状,打发了一众舞姬并乐师,自己去了殿内偏房,心里懊恼,莫不是知秀为了讨自己欢心,说了大话骗了她吧。这都过了一个时辰了,为什么那药陛下喝了一点也不见效呢?迷迷糊糊地想着,觉着自己身上热,躺在床上也不盖上锦被。
她怎么也想不到,知秀给的那药其实是她自己服了。那药虽然见效慢,但后劲儿确实十足的,一旦见效,便令人神智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自己姓甚名谁。她循着本能向白华就寝的地方摸去。此时心里如同憋着一团快要将她燃烧殆尽的火焰,若是平时,还对白华心有顾忌,但此刻她可怜异常,脑子仿佛也被烧得一干二净,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华刚刚入睡,便被一阵踉踉跄跄的脚步声惊醒,顺带还不清不楚地带倒了房里的桌子凳子。他忙挥袖,将房里的灯悉数点亮了,见余蒙蒙正面色潮红,眉目含情地望着他,神情似癫若狂。身上的一袭薄纱也褪到了肩下,裸着半身,风情无限。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被自己下的药的药效控制了。而且,那药一看便知是什么了!
“还以为本君误会了你,但不想你竟存了这样龌蹉的心思!”白华冷眼瞧着她,还没等到她靠近床边,就满脸失望地夹杂着怒火一掌拍过去。本以为在这魔宫里将近五百年了,她就是再不堪也应该是变了一些,谁知这心思竟是一日胜过一日的歹毒。若不是自己看出了门道防着她,今日中招的恐怕就是他了!
余蒙蒙迷乱中也没有余力躲开那一掌,生生地劈在胸口,当下吐了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白华喊来人将她送回她的西殿,其余的事一概不用吩咐他。
一只兔子趁着门开着,钻进来跳到白华的怀中,两只耳朵一耸,心安理得地眯着眼静静地睡了。白华抚着柔软的兔毛一扫之前的不快,笑道:“小东西,舍得回来了?”
那兔子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白华算是回应,然后自顾自地睡了。
东殿这厢一夜无事。
第9章 傻妖自有傻妖福
西殿里有个常年身着紫衣的小婢女,乃是一株万年的葡萄树所化。当时白华路过单狐山时,见她长得可爱特意带回来种在自己宫殿的花园内。这株葡萄树自种在园中的那日起,便兢兢业业地结了快一万年的果子,终于修成了人形。初去殿前报道的时候,白华看她模样娇俏可爱,就留在自己殿内做了个端茶倒水拨帘提灯的小侍女。见她性子如此憨直,就缺什么补什么地反着给她取了名字叫灵儿。
灵儿自化成人形之后在西殿侍奉了白华九百年,白华自己带回来点化的小妖,自己自然是平时关照着有心无心地教导一番。灵儿根骨倒好,只是着实不思进取。平日里他吩咐的事情也尽心尽力亲力亲为,可对于自个儿修行却不大上心,能躲则躲,因此修为几百年来也没什么长进。白华见她之前受了魔宫里每日各种奇珍异草的熏陶及灵气,还花了进一万年才修成个人身,想来这懒散的性子怕是天生的,也或许是机缘不到,也就由着她了。修行如何,且看她个人造化了。
因着魔君的青眼有加,魔宫上上下下也对这株小葡萄另眼相待。虽如今修成个人身了和他们一起侍奉陛下。但这万年间,魔宫里上上下下却是没有没尝过的。又加上灵儿平日里憨憨傻傻的待人和气,修成的人形也长得葡萄一般水灵,全宫上下,不论大小没有个不待见的。
且不说平日里小葡萄灵儿的为人如何,再单说这自打玉清莲死了以后,白华身边的婢女也就剩这么一个了。在魔君身边侍奉了十年以后,在成婚当日拨到了西殿里当差。千荣特意照顾灵儿,将“魔君陛下宠信的婢女”的名头安在她身上,料想余蒙蒙已经杀了一个玉清莲惹得陛下震怒,想来她就是脾性再差也不敢对这第二个怎么怎么样了。
也果真如此,余蒙蒙自打收了灵儿在西殿当差,只每日里派些不轻不重的活将就着过了。白华当时送灵儿过去也是这个意思,目的不过是时时刻刻让这女人记住她当时犯下的错。本来也不指望灵儿这个呆头鹅能真的做些什么,只隔三差五地将灵儿叫来,问些西殿的事。只要不出大事,西殿的事情他懒得过问。
在西殿当了快五百年的差,虽不得重用,却是一心一意地为这西殿的主子着想。灵儿痴就痴在,谁是她名头上的主子,她必会一心一意地侍奉,万般事都是为主子考虑的。日久处下来,倒是得了知秀的另眼相待,觉得给余蒙蒙简直浪费了这株重情重义的小葡萄!
想来也真是讽刺,一个从蛇族跟着嫁过来的备得信任的却是暗地里处处背叛处心积虑要害她的人;另一个是魔宫里拨过来的小丫头却是痴心一片,忠心耿耿地为她着想!
西殿里领头的除了王后,便是这王后的心腹姚知秀。因着灵儿平日里的为人,以及知秀对灵儿处处照顾有加,使她在西殿里日日过得倒也不比在东殿的时候差。
这就是傻人自有傻人福吧。换种说法可能更好,傻妖自有傻妖福。
当晚知秀逃了,余蒙蒙又因白华一掌所伤,气息恹恹地被送回西殿的时候,西殿里的丫鬟小侍跟无头苍蝇似的,乱哄哄地闹成一团。只有灵儿当机立断地跑去请了魔医舒朗。
舒朗来了以后摸上脉,又探了探鼻息,心下大骇,这王后分明是已经没了气息的!正想差人向魔君禀告的时候,王后却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心下当即觉得事有蹊跷,暂且压下此事。再为其诊脉,发现除了气息紊乱,内里稍有不调外,并无大碍。于是写了个调息补养的方子,命那来请自己的小丫鬟煎了。
他觉得这是件怪事,于是便留在殿内察看着,命一个小侍将千荣请来。
只见王后醒来,先是神情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片刻后又坐起来打量四周,看着看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两只眼睛突然泪汪汪地,眼泪就那么一滴一滴地往外涌,哭得好不悲切!
第10章 余蒙蒙醒来
西殿里此刻灯火通明,除了灵儿去煎药,其它几个婢女和小侍则在殿外候着。西殿此刻没个管事的,大家平时也没少受王后的苛待,因此也没有几个肯尽心尽力的。都是敷衍着,好等王后醒了回去各自安息。
舒朗看着吃惊,一时也忘了反应。按礼数,他应该把外面服侍的一众叫进来,但王后此时的表现着实令他想不到这些。除了人间的女子,在这妖魔界,他还真未见过有妖哭得跟人似的!
传说,妖精穷尽一生也不会流泪的。没有人见过妖魔流泪的。他们是有七情六欲,但泪水如同某种本能天生存在一样不会发生在妖的身上。因此,舒朗此刻看着面前眼睛哗啦啦往外冒水的余蒙蒙,倒是觉着既新鲜又震惊!
只不过,他看着却觉得心里揪得紧紧的。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时令人避如蛇蝎的王后,哭起来却是如此的令人
并未意识到自己脸红了的舒朗,努力地找词形容自己的感受。可惜他从小接触的除了药典就是药典,先在心底里打了个比方:比方说有人病了将药煎好后,快要将热气腾腾的药送到病人手里喝下去的时候,却一滴不剩地全撒在地上了。
对了,如此令人觉得遗憾的感觉!
遗憾的事情果然发生了,灵儿端着药进来,却看见王后哭得伤心得一抽一抽的,吓得两只手一软,那碗药不出所料地掉在了地上。一双小手扶在余蒙蒙的肩上,着急地问:“娘娘,您可还是哪里疼?”
“我已经死了,怎么还会觉得疼?”余蒙蒙哭得简直懵了!她睁开眼睛没多久就想起之前在电梯里噩梦般的遭遇,顿时,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灵儿摇摇她的身子,企图将她摇得清醒一些,“谁说娘娘您死了?您活的好好的!”
“胡说我从电梯上掉下去,被那些带刺的东西”说着,她浑身一颤,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不能回想。那些恐怖的画面打着卷儿向她袭来,她强行制止自己不去回想,一回想就觉得再次身临其境一般难受。
死了也好,就是死的痛苦些。还好现在算是熬过来了,也算是死的干净。余蒙蒙抬头泪眼汪汪地看了看四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这里就是地狱吗?还是天国?”心里有些东西难以平息,她只是被这些东西刺激得情绪难以平息。其实此刻她几乎除了脑子里懵懵的没什么其它的感觉。但就是停不下哭泣。
“娘娘您怎么醒来尽说胡话呢?”灵儿扶着她坐好,扭头看向舒朗,“魔医大人,为什么我家娘娘会这个样子呢?”
舒朗摇摇头,这事儿他也说不清楚,刚刚诊脉,他确实诊不出其他的原因。王后这身子他敢保证,只要调养个两天,绝对好透了。问题是,这醒来又是流泪又是满口的胡言乱语,莫不是他不敢多做揣测,后宫之地是非多,不是他一介小小的大夫可以介入的。只是,他情不自禁地看看哭起来傻傻的王后,马上又红着脸转过头去。正好看见纱帐后千荣戏谑而别有深意的表情。快步向门口走去,语气急促地对千荣说:“正好你来了,我再去煎一碗药。”
千荣在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斜着眸子低声说:“舒朗,娘娘再不受宠,那也不是我们这等人可以肖想的。”
舒朗闻言当没听到,也没有任何的回应,直直地去了膳房。
千荣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向里面走去。
第11章 围圆两尺应该叫蟒
千荣其实来了有一会儿,看屋里的情形着实有趣,觉得这可能是王后新的争宠手段,于是想看个究竟再进去。没想到却看见舒朗一直偷偷打量着王后,红着脸的模样像极了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他千荣虽至今是个孤家寡人,但如果看不出这里头什么事儿,算他白活了这几十万年!怕是,舒朗这小子对这王后动心了吧。
正好,这时他朝自己看了。于是给了他一点暗示。几万年的好友,他不能看着他往火坑里跳。不过看样子,他应该是听进去了。
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望向王后和灵儿主仆两人,这一看,简直闹心。
王后的样子看着确实不对劲,明摆着是,一个妖居然哭了!?问题是,她为什么要哭呢?几百年来,他看在眼里的可是,这王后应该不是受这么点儿打击就会哭成这样的性子。陛下这几百年来比这更过分的事情多的是,若次次此时这般哭的话,估计早就将这魔界淹实在了!
还有,天国?地狱?王后这胡话倒说得也新鲜!这魔界的人,他天界没法管,鬼界的管不了!
于是上前行了礼,问安。
哭得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的余蒙蒙听见有人对自己说话,抬头看,当时就哭不出来了。她以前就觉得自己是骨灰级的颜控,此刻居然有这么一个帅的惨绝人寰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很本能很可耻地犯起了花痴,声音甜腻腻地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当机立断地抓住了和美男搭讪的机会,其它的待会儿再想。
千荣皱眉:“娘娘”灵儿这下真的震惊到话都说不出来了,如一尊石像一样待在原地。
“这个名字”余蒙蒙认真地衡量这个美男和他那个叫“娘娘”的名字,最后慎重地抬起头看着千荣,“娘啊!”
四周还是一片静寂。
都开始叫自己哥哥了!都叫哥哥了!!
千荣觉得事情闹大了,该不会陛下那一掌真把娘娘拍傻了吧?怎么说陛下也是是修行了几十万年道行极深的,对娘娘这种才刚刚三千年的小妖,稍微使点儿劲儿就能拍坏了,更别说他躲在外面看着陛下使了至少八成力拍上去。方才离开东殿的时候就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这好不容易醒过来,却又是这个德行。他顿时觉得头大了,问灵儿,“舒朗说什么了?”
灵儿也快急哭了,就是哭不出来,学余蒙蒙的哭腔,“千荣大人,舒朗大人说娘娘没事,调息一下就好。”这哭腔落入耳中却是有一半儿都是喜庆。
“娘娘这脑袋”千荣正要问个究竟时,看见余蒙蒙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他,眼睛里还泛着难以言喻的光芒。心下一转,生生地住了口,觉得还是待会儿好好问舒朗吧。
复又抬头看了看余蒙蒙,也罢,凭娘娘这点儿修为,受了陛下八成功力的一掌,能捡回一条命也是幸运了。只是脑袋不清楚而已,或许修养一阵就好了。
“唉”
“唉”
千荣长长地叹了口气后,发现对面的灵儿也在叹气。娇俏的小脸上愁容满布的,倒是有几分可爱,不由地冲她一笑。灵儿满心满腹的都是自家娘娘,没注意到;反而是余蒙蒙,险些被面前这个帅哥笑得晃瞎了眼睛。刚要用手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像被什么黏住了似的,怎么也举不起来。不由向下一看,顿时惊呆了,入眼的居然全是鳞片!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她默默地吞了口口水,脑子里仅限的容量都是:这种东西,难道不是蛇吗?
不对不对,这种这么大的,围圆有两尺粗的,难道不是叫蟒吗?
“妈呀有蟒!”
就这么凄厉地尖叫了一声,这条蟒蛇华丽丽地两眼一翻,在千荣和灵儿双双石化的表情中昏倒在床上。
第12章 升阶蜕皮
灵儿有些不确定地问:“千荣大人,娘娘的本体应该是蛇吧?”
千荣捂住嘴似痛苦地点点头。灵儿看他低头捂住脸浑身颤抖着,觉得有必要安慰他一下,于是一本正经地拍拍他的肩膀:“千荣大人,你不要太伤心了。这次连灵儿都看得出来,娘娘这是被昏过去了。”她觉得由她说出娘娘是错将自己的本体认成蟒吓昏过去了,似乎不大厚道。
千荣摇摇头不答话,身子仍旧一颤一颤的。
灵儿当下觉得好感动,两眼诚挚地望着他,声音清甜:“千荣大人,您这么关心娘娘,灵儿很感动,娘娘醒来知道也会很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