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觉醒了(快穿)》
公主
九重天上,万道天雷当空落下,千里罡风呼啸而过,天塌地陷,江河倒流,日月无光,万物混沌,一片末日景象,无数修士挣扎逃亡,但灭世之灾前,人类力量仿佛蝼蚁,不管是何等大能,全都身死道消。
荣平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一切,她最深爱最仰慕的人,终于成功飞升了,可他在踏裂虚空时,却毁掉了这个世界。“陆倾,住手,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我在为我心爱的女人报仇!是你们,是这个世界逼死了她。”
陆倾站在万道闪电中央,往日俊秀淡然的脸上,却带着疯狂而暴戾的表情,那是荣平从未见过的偏执和阴狠。
荣平哑然,这么多年,她对他忠心不二,竭尽全力的辅助他修炼,原以为这是情投意合和志同道合的完美组合,结果却是骗局?多年情爱都是假的,他心中始终装着的都是另外一个女人?原以为二人珠联璧合,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将来飞升共得大道,现在看来却荒谬的可笑。
“没有她的世界,我不需要,我苦心飞升,就是为了夺天地造化,复活她!”
陆倾俊美的脸上一片冷酷,这万事万物万千生灵在他眼中不过是杯水草芥,不值得留恋,更不存在意义。
荣平抿了抿唇,痛苦到极致,脸色苍白瞳仁却黑的吓人,她举起了手中的剑,对准了陆倾。
天塌地陷,末日当头,她却忽然发现一丝泄露的天机。这位面有大千世界还有无数小千世界,每个世界都有主角,还有千千万万配角。配角为陪衬主角而存在,或为小绿叶或为踏脚石,而她就是那块踏脚石!三千辛苦付东流,一身修为为她人做了嫁衣。
“是我为情爱迷眼,助纣为虐,养出你这么个灭世恶魔。”
剑光凛冽,灵气肆虐,风暴中,荣平的眼睛和剑锋寒芒一样明亮,那剑的光芒闪烁凝聚,如流星飒沓,向陆倾直飞而去。无双无对,荣氏一剑。
陆倾胜券在握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恐慌:“尔敢?尔敢!”
“夺天地造化?我也能啊。你也许不知道,我早就可以飞升了,我只是在等你。但现在,我甘愿魂消魄散,修为尽弃,也要阻止你。”
那一剑如风过水,刺进了陆倾的胸膛,陆倾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他能感觉道暴虐的剑气在摧毁他的根基。
下一秒,荣平就口喷鲜血倒飞出去。天雷加身,地火肆虐,万千霹雳**断骨。荣平闭上了眼睛,已有疮痍不可消亡,但我至少……阻止了你。
不知过了多久,大地尽头却出现了一道朦胧而皎白的身影,那身影上似乎带着淡淡的光芒,如月般明净如日般温润。那道身影再次出现,已在荣平身边。下一瞬,一道温柔而浑厚的力量强势护住了她的魂魄,仿佛佛掌捧莲,羽士握珠,势如泰山,却又举重若轻。这是……荣平惊魂甫定,“阁下是何方圣神”
“非神非圣,吾即世界。”
世界意识?荣平心里一震,刚欲再问,便被一股强大力量推挪,魂不由己,飘飘然飞逝。
“去吧,”那个声音清亮温润,仿佛是直接进行的灵魂对话。“救世之功,该有善缘。我赐你一段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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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该吃药了。”
宫装圆髻的嬷嬷恭恭敬敬捧着红漆托盘五福金碗,托举过眉,一脸“我是为了您好”的殷切表情。那药汁颜色漆黑,苦气扑鼻,熏得荣平公主秋水般澄澈的瞳仁一阵收缩。这个药她已经吃了三天了,据说是压惊安魂的。
“我神经安泰睡眠良好,已不用再吃了。”
她抬起柔媚的手指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宫嬷嬷立即拿来一面镜子,荣平侧着一照,发现雪白的肌肤青紫犹在,触目惊心,看上去仿佛被人打了。
一段记忆自然而然的出现在她脑海。她是当朝皇帝正儿八经的姐姐,当年拥弟登基,立过大功,如今封号荣平位居一品,有俸禄有食邑,尊荣无双,谁敢打她?荣平轻轻敲了敲额头,再看看脖子上那道伤痕,如雪天卧冰,瞬间清醒。是了,还真是被打的。
她青春守寡,少女嫩妇,自然不甘寂寞,意欲再谯,只是等闲人等不入她眼,她看上的是平远侯陆渊。这陆渊被京中女儿戏称“第一可嫁之才”因为他不仅家世雄厚,资产巨万,还有俊美如神一张脸。荣平几次春心荡漾,欲要神女约襄王,不仅送了许多礼物,还在朝野上给他重大支持,凡是他递折子要办的事,就会在皇弟那里为他美言。
可惜剃头挑子一头热,陆渊好处拿了,青眼却没给一个。一来二去,荣平白贴不少财货,却始终未曾实质性得手。
但荣平终非温柔和平之人,眼见得多方付出,都打了水漂,一怒之下,软禁了陆渊的妹妹,试图以此胁迫陆渊就范。这陆渊其实好相与的?他当夜抢入公主府,救走了妹妹,还打伤了荣平。荣平自来金尊玉贵,想做之事,无有不成,不防吃了这暗亏,又气又怕直接病倒了。
现在想来,颇觉好笑,她有无边富贵,滔天荣禄,何必在一个男人身上自取其辱?
“公主,还疼吗?要不要再揉点药膏?”嬷嬷看她一直盯着那道伤痕,关切的询问。
“不疼,已好多了。”荣平反手盖了镜子。“更衣,我要进宫。”
“进宫?昨儿我得到消息,那陆渊给陛下递了折子告你,条条都是大罪,陛下没有答复,他今日还直接进宫了,我劝您避避倒好。”嬷嬷似乎是被陆渊那天晚上的凶悍暴戾吓到了。
荣平微微一笑,薄红的唇瓣间流泻一丝弧度,妩媚中带着凉薄:“避他?婊##子收了钱还知道伺候好恩客呢。我这里有笔大账跟他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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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所参奏句句属实。这荣平公主挟皇恩以换私利,骄奢无度不念民生疾苦,纵情声色行为放荡,后院侍儿遍地,府外情人无数,不仅有伤皇家体统,连那死去的驸马在九泉之下脸面无光。她几番引诱微臣不成,便挟持了臣妹,幸而臣见事机警,这才让臣妹逃过一劫。现在她枉法背德,他日便要祸乱朝纲,臣今日此来,一则向陛下请罪,二则还求陛下对荣平公主严加管束,以免她日后闯下更大乱子。”
陆渊站在大堂慷慨陈词,俊美的面容上满布寒霜,器宇轩昂中带着三分狂气,在场之人无不侧目。他就仿佛一片黑云沉甸甸压在众人头顶,连室内空气都滞闷起来,胆小的宫人瑟瑟发抖,双腿发软。
谁都知道平远侯是如今重兵在握的侯爷,而荣平公主则是皇帝最宠任的姐姐,这两人一旦掐起来,那是鼍龙掐蛟龙——鱼虾遭殃。
“乱子?什么乱子。”
就在这时,门外一声娇叱一声传来,荣平公主镶着翠玉宝石的鞋底稳稳的踩在了棕红色墨纹云龙地毯上,头上宝光四溢,周身彩绣辉煌,恍若神仙中人,一双眼睛凉凉从陆渊头顶掠过,好似凉风迎面袭来,满室阴霾被这凉风迎头打散,众人不自觉退开两步,为她让开位置。
荣平对皇帝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衣带纹丝不动,仪态完美,礼数周全,她淡声道:“陛下,可容愚姐辩上一辩?”
皇帝见到荣平面上一喜,他对自己姐姐敬爱有加,又着实心疼她当初为了自己,嫁给一个废人,婚姻做了牺牲,所以对她种种不礼不轨之行,都睁只眼闭只眼。但这次却闹得有些大了……怎么偏得罪了陆渊呢?
陆渊这本朝第一权臣,位高势大,炙手可热,连自己都要敬让三分。他昨日还把折子留中不发呢,今天陆渊就闯宫了,非要自己处罚荣平,给他一个说法。皇帝虽然觉得荣平此举过火,却也怜惜她青春孤苦,感念她多年扶持,更忌惮荣平倒下陆渊更加坐大,因此并不愿按陆渊的意思来。
“既然双方都到场了,那就好好说道说道吧”皇帝命人赐座,“事情不辨不明嘛。”
“平远候,”荣平端庄落座,视线直直落在了陆渊脸上,眸光澄澈,明锐雪亮,陆渊微微一怔,微妙的觉得这荣平仿佛变了个人。她竖起一根手指,白皙如同羽毛,“你说本宫宅院几何,奴仆几何,用度几何,编派本宫奢侈无度,那我问你,你为何对我的家财资产了如指掌?窥探皇室成员该当何罪?据我所知,羊奶喂猪,锦罗擦地,夜明珠当弹子,鞋底踏香料,这满京城百信津津乐道的侈靡笑料都是你平远侯府传出来的吧?”
“你……”陆渊的俊脸气的发红:“我妹妹身体虚弱人品娇贵,自然是养的自然精细了些。这跟你的贪财好利却是两码事。”
荣平闻言,眉眼间的弧度变得讥诮,在旁边的帝王一看到这个表情便觉得不妙:那个怼人怼出血的姐姐又开始了。
“贪财好利?”荣平的语调变得意味深长:“一个月前你收了我一把扇子,墨玉为骨紫檀镂花,褚遂良题字王恺留印,一扇千金,有价无市。半个月前你接受了本公主府的一本书《治军韬略》,乃是府库珍本,世人罕见。十天前,本宫送你金项圈你也接受了,那项圈黄沉沉金灿灿倒也不算罕奇,可贵出在上头一块玉佩,天然纹理成山成云,刻着石崇珍玩字样。三天前本宫邀约赴宴,准备了小羊羔子松鼠鳜鱼,你妹不也驾着你的马车来了?若是你们兄妹特别有骨气,不收不来,也不会给本宫机会“胁迫”你妹啊?”
皇帝闻言皱紧了眉——因为荣平喜欢排场,她做这些事,从不避人,送了就是送了,也不屑于扯谎。问题是平远候,您还真收了啊?这么一想,皇帝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儿了,还当一直以来都是荣平公主依仗皇族声势催逼平远候呢,怎么陆渊嘴上不依不从,行动上倒很配合?咳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该拿拿该吃吃,结果该睡的时候倒做出贞烈模样,这就不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