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贺家的少掌柜,贺天追求了林晚晴整三个月,别说牵手,就连一句好话都讨不到,看见林晚晴跟这个邋里邋遢的家伙亲密无间,怎么可能败火?
面色迅速的阴冷下来,贺天冷笑一声:“我说,咒我一句就当没这事儿了,你小子挺单纯啊。”
“贺天,明明是你骂人在先。”
林晚晴连忙说道,“我是代表父亲来这里做生意的,你不要为难我朋友行吗!”
贺天咂咂嘴,戏谑说道:“朋友,那就是说,这小子连条狗都不是了?”
“当然不是,狗怎么能跟我朋友相提并”
林晚晴说到一半,才猛然反应过来贺天是给她挖了个坑,小脸一下红潮涌动,回头向苏晨解释起来,“你,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贺天却是哈哈大笑,连带着店里的不少客人,也都被笑声吸引过来,站在贺天周围,哄笑的看着热闹。
“小子,听到没有,在晚晴心里,你也就是跟狗比一比了。”
“你别胡说!”
林晚晴不懂骂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这副场面,只能难堪的站在那儿,面色仓皇不定。
这一紧张,使得她胸前更是层峦叠嶂,起伏不定,引来了边上不少人吞咽口水,肆无忌惮的对着她上下扫视。
苏晨一抬眼,直接朝这些人瞪视过去,说也奇怪,明明是一双平平无奇的眼睛,却有种说不出的威严,顿时把那些色迷心窍的眼睛震慑住,都不敢再对林晚晴细作打量了。
这时,苏晨才收回视线,笑呵呵的对林晚晴说道:“其实你说的也没错,这位贺掌柜确实不能与我相提并论。”
“嗯?”
林晚晴先是一怔,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这意思是说贺天就是狗了。
不但巧妙化解了林晚晴的尴尬,同时也把贺天的话给彻底堵死。
果然,贺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声音彻寒无比:“小子,你成功的惹怒我了,今天不给老子哄好了,休想走出这条古玩街,三儿!”
那个叫三儿的脸上横肉一抖,大跨步走到店门前堵住出口,摆明是关门打人的意思了。
门口摆摊的老太看见这一幕,心系苏晨的安危,弱弱的劝了一句:“贺掌柜,年轻人不懂事,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啊。”
“滚!”
三儿回头怒骂,顿时把老太震住。
紧跟着,贺天又指向他那棵仙人迎宾:“把这尊盆景给我搬到三步以外,今天这事儿算是清了,不过我这一棵可是上好的帝王柏,盆呢,是五年前出土的明正统大青花瓷盆,老爷子在海外拍来的宝贝,哪怕是用来撑住枝干的那根青铜钉,都是件上好的物件儿,这三样但凡你有一样磕着碰着,别说这条街你出不去,搭上你后半辈子,都赔不起我这宝贝。”
“贺天,你别欺人太甚”
林晚晴气的花容失色,刚刚开口,冰凉小手却是一热,被苏晨牢牢抓住。
朝她露出一丝微笑,苏晨再抬头时,脸色奇冷:“滚。”
“呦,还挺硬气。”
贺天打个响指,门口传出邦的一声,三儿竟然把那扇木门的门栓拿手里了,“不搬也行,让三儿打你几下,不多,五棍就行。”
那门栓是一根足足有小腿粗细的方棍,看着都触目惊心,五棍下去,不死也掉半条命了。
苏晨怡然不惧,反而勾动嘴角笑道:“我不搬,不是怕磕了你这民仿青花瓷,而是不想沾了你这盆凶物的晦气,毕竟你不怕产业死了,我还怕自己出门倒霉。”
“给脸不要脸是吧!”
贺天急了,朝着三儿狠狠一摆手,意思是直接上手开打。
谁知苏晨的动作更快,一个箭步就闪到那盆盆景旁边,抬脚一踢,把土里的那根长钉子踢出来,当当几声,撞在地板上清脆不已。
“老祖宗用来钉棺盖的子孙钉,被你用来撑盆景,整个古玩界,我也没见谁有这个胆子。”
苏晨朗声开口,明明不大,却声声震入人心,“这钉上刻着刘字,而你姓贺,说明这子孙钉与你家毫无关联,别说你这生意要黄,等这棵帝王柏的根茎彻底烂掉,就该往你跟你家老爷子身上反噬了!”
第3章 出尔反尔!
“死人货?”
“别乱说,小心惹了贺掌柜不痛快,那东西叫明器!”
“这不是一个意思么,问题是那根青铜钉,真的是棺材上的馆钉?”
苏晨的一番斥喝,迅速在周围这些看客中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围拢着贺天的圈子扩大几步,不管苏晨的话是真是假,大家都不敢离贺天太近了,生怕真的染上什么晦气。
古玩圈虽说不迷信,但也有许多讲究,起码这所谓明器,就没多少人愿意碰它。
明器,也就是冥器,古人下葬时的随葬器物,就算真是个宝贝,许多玩家也对这东西讳莫如深,这枚青铜钉要真是钉棺木的馆钉,更是碰都碰不得的物件。
“话,话不能乱说!”
贺天也没想到苏晨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来脸上无光,二来他见到看客们的表情,生怕会影响了家里的生意,连忙大吼大叫道,“我这是在乡下花高价淘来的物件,是是商周时期武将们用的降魔钉,收藏价值极高,怎么会是你口中的子孙钉,诸位,我贺天这双眼虽然不如老爷子,但也是在圈子里有名有气的,你们信他还是信我!”
这话一出,看客们不禁又有点摇摆了,先不说贺天的秉性如何,这眼睛确实厉害,起码在这条街上,谁有了看不懂的古玩字画,都会来古圣斋给贺天过过眼,在这儿,贺天就是有名的黄金瞳!
见看客们面色稍霁,贺天这才松了口气,毕竟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要真是把子孙钉的事儿传出去了,他古圣斋的招牌可就砸了。
林晚晴见这一幕,也有点慌了,刚暖和起来的小手又重新凉了下来:“要不咱们先走吧。”
“生意不做了?”
苏晨好笑的看她一眼,“我给他上一课,也能让他以后留点神,别把这种脏物儿卖到了你家里去。”
说完,苏晨在衣服上狠狠一扯,竟然撕下一角布料,隔着布料把青铜钉捏起来,说道:“自己看这钉上写的什么字,刻的什么纹,罢了,谅你也认不出来,我就给你科普一下,这刘字刻下以后,又用金砂填充,明显是丧葬时才用的颜料,不信的话,回去问问家里的老人,逝者牌位上的字都是用的什么颜料,至于这纹,用的是镇墓兽身上的驱邪纹,现在不是流行什么盗墓电影,都去里面找找,看这镇墓兽是干嘛用的。”
这还哪用着看啊,光是瞧字面上的意思,就知道镇墓兽的用处了。
贺天在那边被驳的脊背发凉:“我”
“要是再不信,就往这儿看!”
苏晨说完,直接把子孙钉插在盆景里面,狠狠一挖,竟然把那棵帝王柏的树根给撅出来了。
嘶!
看客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帝王柏看上去青翠欲滴的,没想到它的根部已经溃烂,像是被烤焦一般的恶黑颜色,而且这颜色还一寸寸上移,估计再过上十天半月,也就蔓延到土壤上面了。
众人彻底是不敢轻信贺天的话了,而且看贺天的模样,也是脸色煞白,挂满细汗,尤其是大家仔细一想,这古圣斋虽然还是整条街最大的老字号,可听好多人说,近来古圣斋的生意不打从前了,显然是被这个苏晨说中了啊!
呼啦一下。
众人比刚才离的更远,有些喜欢那棵帝王柏的,每逢进店,都愿意摸上两下,现在全都在嫌弃的擦拭手掌,有些年岁大的,甚至直接往出口靠拢,生怕在这店里再多待一分钟。
“哎,没想到啊没想到!”
就在这时,贺天突然一拍脑袋,满脸恼色,“跟着老爷子学艺这么久,竟然在一根钉子上打眼了,诸位,这钉子怕是被这个小兄弟说中了,我也不是丢不起人,这小兄弟的话我服了,三儿,把这根丧门钉请到庙里,请那些大师给开解开解。“
三儿在门口愣了一下,见贺天是真的慌了,这才连忙哎了一声,跑到苏晨面前试图把子孙钉接过来。
“你说这叫什么?”
苏晨把子孙钉往后一挪,躲过三儿的动作,“这是子孙钉,对这一门刘家人来说,是保佑子孙趋吉避祸的宝物,但到了你这儿就成了凶物,我告诉你,即便你把盛唐时期的三藏法师请来也没什么用,抓紧把这棵帝王柏砍了,找个手艺好的木匠给制成木匣,把子孙钉请进去摆好,然后规规矩矩的送回刘家,给他们登门道歉,没准你贺家还有得救。”
贺天一听,眼眸顿时闪烁起来,支支吾吾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罢了,给你自救的办法,你却置之不理,活该你这贺家基业毁在你的手上。”
苏晨叹了口气,也懒得再多说什么,“晚晴,把钱给他刷了,咱们走人。”
“噢。”
林晚晴乖巧的点点头,准备取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小手还在苏晨手里攥着,顿时俏脸通红,“你先松开我。”
取了银行卡,林晚晴递到贺天面前:“这次订单的钱,先给你们刷掉吧,还有那个子孙钉,我觉得你还是相信他的好,毕竟他都说对了。”
“就不劳林小姐多管闲事了。”
贺天眼眸眯紧,却没有接过银行卡,“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另外,麻烦帮我跟林老板说一声,这单生意我不做了,再想收货,另找高明吧。”
林晚晴面色徒变,小手止不住的轻颤:“你,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啊!”
“钱没给,货没拿,说明这笔生意就没落听,怎么能说是我出尔反尔呢!”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贺天把目光转到剩下的看客身上,“诸位,我打眼了我认,但请诸位放心,这根子孙钉肯定是要请进庙里好好供养的,绝不会给诸位平添晦气,另外,小店近日刚收了一批好物件,虽然有残,但都是上好的东西,诸位不忙的话,烦请留下来给掌掌眼,碰到合适的价钱,我也就咬咬牙出了,算是做一点善举。”
尽管现场的氛围被子孙钉所毁,但贺天的脑筋很快,一番话又说的情真意切,瞬间就笼络了一些看客的心,算是给他的名声及时止损。
还能留下来的看客,胆气都比较大,他们互看一眼,都明白了各自的意思。
毕竟,这子孙钉的晦气再大,影响的也就是那一株帝王柏罢了,其他物件又是刚刚上新,买来总不会出事吧?
招呼着这些人往里面走去,贺天转头向苏晨露出个挑衅的笑容:“小子,有点眼力啊,我就先谢谢你看出了子孙钉的来历,但很可惜,你也把她们林家的生意搅了,看来这谁家的生意死,谁家的生意活,还真的是说不定,你说对吧!”
第4章 一语惊四座!
贺天一番话虽然对着苏晨开口,但实际上,是说给林晚晴听的,他笃定,林晚晴脑子再钝,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家里的生意就这样黄了,过不多久,林晚晴还是要放下尊严,跑来跪舔.他这个富家大少。
话语落下,贺天故意看向林晚晴,眼神中充满着露骨的欲望。
林晚晴本来就心中焦急,再被这种无礼的目光盯着,一时间脸色红潮涌动,羞恼不已。
这种腌臜混蛋,她实在想冷眼一抛,转身走人。
可是,父亲的生意该怎么办?
家里已经为这批文物找到买家,急等着自己把这笔交易促成,结果她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恐怕会让父亲在文玩圈的口碑一落千丈,到时候家里的生意可就真的
林晚晴打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了。
就在这时,苏晨那只温暖的大手,突然握住了林晚晴的玉臂:“山穷水尽,总会有柳暗花明,别担心,会有解决办法的。”
这话虽是安慰,林晚晴却神奇般的平静下来。
小脸晕红,任凭他掌间的暖意渡到自己身上。
“叔叔需要什么价值的文物救市?”
“嗯?”
林晚晴怔了下,仔细思忖后,报出一个数字,“至少也要五十万左右。”
苏晨又问:“需要哪种类型呢,玉器,钱币,青铜,瓷器?”
“瓷器,我们委托贺家收的那几件文物,就是北宋时的青瓷制品。”
“北宋历时太久,出土的青瓷器良莠不齐,兴许他的东西没那么好。”
苏晨笑了笑,话锋一转,视线抛向了古圣斋之外,“你要是信我,借我三千块钱,我给你把这五十万的青瓷器填上。”
这话一落,林晚晴顿时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