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龙灰头土脸的嘀咕:“老子哪知道咱们点这么寸,正好赶上警局联查,郎朗你手机里有小电影没,我不行了,刚才吃了颗床头柜上摆着的男人一号,这会儿感觉快炸了。”
我瞟了一眼钱龙性感的大嘴猴裤衩,无语的从兜里掏出手机丢给他骂:“你可真鸡八有闹,跑审讯室里释放自己,声音关了,别鸡八待会让人拿电棍捅咱。”
“废话真多,给我吧。”钱龙一把夺过手机,猴急的跑到另外一侧角落,没多会儿听到一阵“簌簌”声,钱龙这个龟孙儿已经开始“行动”了,在审讯室里整这事儿,我不说前无古人,这狗日的绝对后无来者。
钱龙在角落里火急火燎的释放着自己,我则悄悄站起来凑在门后面想看看外面到底是个啥情况。
这时候卢波波带着哭腔推了推我问:“朗哥,咱们会不会被判刑,她们会不会告咱们强那啥..”
我歪头问他:“你那啥没?”
“还没来得及。”卢波波抽搭两下鼻子。
我翻了翻白眼训斥:“那你怕个屁,她们喝多了,死活赖在咱朋友的摊上不走,咱们送她们去旅馆,结果被拽着不让走,这话还用我教你?”
我们从审讯室呆了差不多两三个钟头,房门总算开了,一个年轻警察将钱龙和卢波波的衣裳丢给他俩,板着脸驱赶:“你们可以走了,往后注意点。”
我和卢波波赶忙搀起近乎虚脱的钱龙逃也似的跑出来,走到警局门口,我发现小影和那两个女孩居然正站在警局外面,似乎在等我们出来...
016 这就是年轻人
眼瞅那仨女的电线杆似的杵在警局门口。
我脑袋顿时大了好几圈,卢波波更是紧张的揪住了钱龙的衣角,畏畏缩缩躲在我和钱龙的身后。
我们仨人里就数钱龙最淡定,膀子直接“呸”的吐了口黏痰,大大咧咧直接走过去打招呼:“嗨,是不是等我们一块吃早餐呐?”
扎“蜈蚣辫”的女孩头发稍稍有些凌乱,脸上的妆也花了,没好气的斜眼骂,你别不要脸,昨晚上的事儿老娘还没跟你算账。
钱龙理直气壮的昂着脑袋说:“你跟我算啥账?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你情我愿,难不成你还准备让我对你负责啊?再说了,我也没沾着你啥便宜,你看看我手心都磨秃噜皮了。”
卢波波从我身后探出来脑袋也赶忙补刀:我也啥都没干,昨晚上她吐了一床单,我忙着收拾来着..
那个披散头发的女孩顿时俏脸泛红,恨恨的瞪着卢波波骂了句不要脸。
“蜈蚣辫”女孩急赤白脸的喷了几句脏话,推搡旁边的小影说:“你不是有话要跟他说嘛,倒是说啊,说完咱赶紧走!”
小影如玉一般的脸蛋顿时臊红一片,轻咬着嘴唇看着我,声音很小的说:“你说,这事怎么办?”
我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说:“咱俩啥啥没发生,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你要是觉得委屈,咱后面就是警察局,不行你告我耍流氓或者别的都行,都不是三岁小孩儿,难道我还得赔你点磨损费呐?”
说罢话,我直接掏出烟叼在嘴边,摆出一副乐意咋地咋地的表情。
我早就算透了,她仨肯定没敢跟警察瞎说什么,不然我们也不能顺顺当当的从审讯室出来。
“你..你..”小影朱唇蠕动,眼圈顿时红了。
这会儿大概五点来钟,天刚蒙蒙亮,温度还有点低,加上一直在刮风,小影的身体瑟瑟发抖,瞅着她柔弱的小模样,我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情愫,叹了口气说:“要不咱们一块吃个饭吧。”
梳蜈蚣辫的女孩气呼呼的拽起小影和另外一个女孩说:“谁稀罕呀,咱们走。”
钱龙故意吹了声口哨挑衅:“你怕我们啊?”
本来已经走出去四五米的三个女孩瞬间停下脚步,还是扎蜈蚣辫的女孩扭过来脑袋冷笑说:“呵呵,怕你?给你机会你不是也没能把我怎么样么?不吃白不吃,走啊!”
小影和另一个女孩小声劝阻,扎蜈蚣辫发型的女孩很没所谓的说:“看他们能把咱怎么样?”
就这样,我们六个本该毫无交集的少男少女莫名其妙的凑在了一块,在警局附近的一家早点铺子围成一桌。
可能是昨晚上宿醉的缘故,我没啥胃口,只要了碗小米粥慢条斯理的轻抿,那仨妞明显也吃不下东西,跟我一样只要了碗小米粥。
钱龙和卢波波这俩牲口充分演绎了一把什么叫“牲口”,俩人造了足足五屉小笼包,外加一斤多的油条,边吃钱龙还不老实的边撩骚“蜈蚣辫”姑娘:“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蜈蚣辫女孩的性格也属于大大咧咧那种,从桌子上底下踹了钱龙一脚后龇牙说:“脸呢?谁跟你是夫妻,姐叫谢媚儿,豆芽菜你怎么称呼?”
钱龙故意歪嘴挑逗:“谢妹儿?你这名儿起的辈分儿真低,谁都能当你长辈,哥叫钱龙,大清乾隆爷是我本家。”
“滚蛋!”谢媚儿从桌下又是一脚踢在钱龙身上。
不到十分钟我们彼此就混熟了,蜈蚣辫女孩叫谢媚儿,在我们县城唯一的四星级宾馆中豪酒店当前台,披肩发的姑娘叫张晓月,还是个学生,在技校学美容,小影跟我同姓,正名叫王影,自己在家做网络直播。
或许这就是年轻人吧,激情澎湃却又无拘无束。
熟悉以后,钱龙说话更加无所忌惮,贱嗖嗖的问王影:“你们干主播的,是不是特别来钱啊?我听郎朗说刘琪那个瘪犊子三天一个新发型,两天一套新衣裳的。”
钱龙还没说完话,谢媚儿就从桌上踢了我一脚小声嘀咕,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影脸上的表情不自然的抽搐一下,随即很小声的说:“大主播赚钱,我这种不往里倒贴就得烧高香,以前我和刘琪合伙做直播,他有钱可以请的动水军冲人气,我现在自己单干,人气比较差。”
钱龙特别不会唠嗑的又问:“你为啥要单飞呐?傍个傻狍子不挺好嘛。”
不知道王影听到刘琪的名字是什么感觉,我反正特别反胃,不耐烦的骂了句:“没鸡八完了?你特么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钱龙故意拍着桌子起哄:“啧啧啧,这还没怎么滴呢,就开始护犊子喽,惹不起惹不起。”
我瞟了眼脸红脖子粗的王影,棱着眼珠子呵斥:“闭了昂!”
喝了几口粥后,我又侧头看向谢媚儿问:“美女,你昨晚上说陈花椒这几天都在你们宾馆住是真的不?”
“当然是真的了,我还亲眼见过好几次呢,他本人也就是普通模样,高高瘦瘦,看着跟路人甲没多大区别。”谢媚儿点点脑袋,随即警惕的打量我问:“你问这个干嘛?”
我表情夸张的说,我老崇拜他了。
之后我赶紧转移了话题,我们几个还互相加了一下微信。
吃罢早饭,谢媚儿说要回去上班,王影和张晓月也想回去补觉,我们就从门口分开了,等谢媚儿坐进出租车里,我赶忙也招呼上钱龙和卢波波打了辆出租车跟上。
坐上车以后,钱龙和卢波波这俩瘪犊子就没闲过。
俩人没羞没臊的跟谢媚儿和张晓月一直在微信聊天,我本来也想跟王影扯几句的,拿起手机却又发现没啥唠的,犹豫半天给她发了个微笑,等几分钟看她没回我,就把手机揣了起来。
十多分钟后,两台出租车一前一后开到新城区,在“中泰宾馆”门前停下。
眼瞅着谢媚儿走进酒店,我们仨才从车里下来,蹲在马路边盯盯的注视着酒店大门。
卢波波像个山炮似的问我:“郎哥,接下来咋办?直接杀进去按倒陈花椒吗?”
钱龙咬着烟嘴朝酒店门口的岗哨努嘴说:“瞅见门口那几个保安没?我家媚儿告诉我,那些都是退伍军人,你要感觉自己马力够,就闯吧。”
卢波波这个逼关注的问题永远跟常人不太一样,低头沉默几秒钟,随即扯着膀子问:“啥时候变成你家媚儿的?”
“关你蛋事儿,你撩上张晓月没?”
“差不多了,她让我下个礼拜去学校门口接她..”
听着他俩聒噪的嘟囔声,我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了,回头一把推在钱龙胸脯上呵斥:干正事能不能他妈有个正经样?要是能干,你俩就呆着,不能干马上滚蛋!
钱龙和卢波波一齐缩了缩脖颈,消停的闭上嘴巴。
我搓了搓脸颊,表情恢复正常的问:“皇上,你说陈花椒开台白色r8是么?”
钱龙忙不迭的点头应承,对,车牌五个2。
我想了想后说:“你问问谢媚儿他的车搁没搁停车场停着。”
几分钟后,钱龙告诉我,陈花椒的车还真在院里停着。
我目视宾馆大门,挠了挠脑袋,然后又朝着他俩说:“咱仨全从这儿杵着太扎眼,那边有个网吧,咱每两个小时换一轮,只要看到陈花椒的车从酒店开出来,马上打电话。”
钱龙低头扒拉着手机,几分钟后抬头看向我说,郎朗,你知道昨晚上警察为啥联合大检查不?刚刚我们黑车群里说,陈花椒的老大被通缉了,昨晚上警察们实际上是在抓陈花椒他老大呢...
017 忍着!
听到钱龙的话我微微一愣,随即撇撇嘴说,老大不老大的跟咱没啥实际关系,我的目的只是想跟陈花椒对上话。
卢波波低声问:“万一陈花椒不搭理咱咋整?”
我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说:那你俩就凑钱从大青山给我买块空地当坟吧。
钱龙和卢波波对视一眼,钱龙直接从兜里掏出俩五块说:“买坟地我集资十块。”
卢波波翻找两下裤兜,表情认真的说:“等我开支了,全捐给朗哥。”
“滚犊子!”我一人踹了他俩屁股一脚。
目视两人勾肩搭背的朝着网吧方向走去,我禁不住咧嘴一笑。
人这玩意儿有时候特奇怪,当你一个人面对困难的时候会觉得无从下口,可身边如果多两个傻子乐意陪着你一起走,往往就会觉得并没那么可怕。
就譬如这次被侯瘸子讹诈,我一个人的时候,真慌的一逼,可自从钱龙和卢波波加入进来,即便什么事儿也没干,我心头也觉得无比的轻松,陪伴或许比任何鼓励都要实际。
我蹲在马路边边抽烟边观察对面的酒店。
新城区规划的很有秩序,一家接一家的门脸整整齐齐,这会儿刚刚六点半,靠近中泰宾馆旁边的早餐铺子生意好到爆棚,不少上班族走走停停,还有不少人特别开车过来吃早点,门口的两张桌子压根没空闲的时候。
我暗自琢磨回头应该让我爸去学学做早餐,指不定来新城区弄个小店真能发家致富。
我正瞎盘算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兀响了,看了眼是我爸的电话电话,我直接接了起来:“咋这么早就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王朗是吧,侯爷让我问问你账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我一激灵站起来,焦急的问:“你谁呀?我爸呢!”
那人冷笑一声说:“我在你爸病房等你,侯爷有点东西交给你。”
不等我再问什么,对方直接挂断电话。
我咬牙咒骂,侯瘸子你真特么是个逼养的。
深呼吸几口平复下来心情后,我掏出手机给卢波波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替我会儿。
没多会儿卢波波小跑着从网吧出来,我不放心的交代:“看到车牌五个2的白色奥迪,一定想办法拦下来。”
卢波波迷惑的问我:“你去哪啊朗哥?”
我随口敷衍我爸有事找我,就匆匆忙忙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回医院。
回到医院,我爸病房门口堵着四五个叼着烟的小年轻,或蹲或站,正很大声的聊着荤段子,全然不在意身边病人和家属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时候厌恶的眼神儿。
我看到李俊峰坐在走廊前的塑料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正低头玩手机。
见我呼哧带喘的跑过来,李俊峰揣起来手机,朝我勾了勾手指头问:“账的事咋样了?”
我抿嘴小声回答:我正想办法呢。
李俊峰邪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戳在我脑门上警告:“明天是最后一天,心里有数吧?”
我屈辱的点了点脑袋说,有数疯子哥。
李俊峰从怀里掏出两张对叠的照片递给我,嘚嘚瑟瑟抖着腿又说:侯爷可怜你,不想你一片孝心白费,这是赵黄河闺女的照片,照片背后有地址,你只要把他闺女绑了,别说四十万,四百万赵黄河也指定老老实实给你。
我倒吸一口凉气说:“疯子哥,你这不是让我绑架嘛,那违法啊!”
李俊峰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像是拨拉小孩儿似的推搡两下,朝着病房的方向努努嘴狞笑:“别跟我谈法,我就知道如果你要不回来账,我肯定绑架你爸。”
“别难为我爸行不..”我着急的抓住李俊峰的袖子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