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道:“大号是||”柳媚道:“青花。”
花满楼毫无惊奇之感,笑一笑,道:“毒蛇的鳞纹最美,毒花的彩色娇艳,无怪乎姑娘如此美丽柳媚格格一笑,道:“花公子,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我对你下毒?”
花满楼笑道:“姑娘如要对区区下毒,在下早就中毒了。再说,咱们都是庄堡主的客人,姑娘不看僧面看佛面,想来不会对花某下手了。”
柳媚道:“那可不一定,小妹用毒,一向是全凭喜恶。”
花满楼微微一笑,道:“姑娘,我花满楼真的是那样令人嫌恶么?”
庄冠宇哈哈一笑,道:“柳姑娘的玩笑开够了吧?”
目光一掠马鹏、高空、王杰,接道:“来!花少兄,我再替你引见几位朋友,都是名动江湖的高人,马鹏、高空、王杰。”
花满楼一抱拳,道:“久仰三位大名,今日幸会。”
马鹏淡淡一笑,道:“花公子莫要客气,咱们都是江湖草莽人物,不配和长安第一公子论交。”
对女人,花满楼似乎是有着相当的忍耐,但对马鹏,花满楼就没有那么好的涵养了,冷笑一声,道:“马鹏兄,号称鬼刀,想不到口舌也和刀锋一般凌厉。”
马鹏冷冷一笑,道:“听说长安花公子,只会飞笺召妓,酒色自娱,想不到竟还有不怕死的勇气。”
花满楼长长吁一口气,还要反唇相讥,却被庄冠宇示意阻止。
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庄冠宇缓缓说道:“五位,都是我庄某人的贵宾,希望诸位能看我庄某人的份上,彼此忍让一二,庄某人敬五位一杯。”
花满楼举起了酒杯,马鹏等四人,却动也未动一下。
庄冠宇笑一笑,道:“马兄、高兄、王兄、柳姑娘,四位都不肯赏脸了?”
马鹏道:“庄堡主请咱们来,大概不会只是要咱们喝几杯酒吧?”
庄冠宇放下酒杯,道:“马兄觉着庄某人还有别的目的么?”
马鹏道:“鬼刀、妙手、暗箭、毒花,一向在江湖上是独来独往,忽然间集于一处,庄堡主不觉着奇怪么?”
庄冠宇道:“最重要的是四位为什么聚集在洛阳?”
王杰冷冷说道:“这才是庄堡主请我们来吃酒的原因了。”
庄冠宇道:“四位只要对敝堡没有恶意,庄某人稍尽地主之谊,那也是人情之常。”
高空道:“庄堡主的意思是,只要不动贵堡的脑筋,咱们在洛阳,作几件别的案子,庄堡主是不会插手了。”
这几句话直如单刀直入,有挑??的味道。
庄冠宇略一沉吟,道:“这要看诸位在洛阳作什么案子了。”
柳媚笑一笑,道:“鬼刀、妙手、暗箭加上小妹,那一个是做小案子的人,何况,四个人集中在一处,咱们不在洛阳做案子也就罢了,一旦下手,那必然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案子。”
庄冠宇道:“哦,诸位看上了洛阳那一家?”
王杰、高空、柳媚六只眼睛,一齐投注到马鹏身上。
马鹏微微一笑,道:“我们四个人集在了一处,就算是只为了喝一次酒,也将被人误会我们在商量着杀人的计划。”
庄冠宇道:“人的名字,树的影子,只因诸位都是江湖上第一流的杀手,这就难免被人误会了。不过,使庄某人震惊的是,什么力量能把你们四位串连在一起,什么人出得起如此大的价钱。”
哈哈一笑,接道:“四位既然挑明了来洛阳干一票,这洛阳地面上,又有那一位值得你们四位联手?”
花满楼道:“放眼洛阳地面,方圆二百里内,庄堡主是第一号人物了。”
王杰冷笑一声,道:“长安花公子,可也是值得我们四个联手的对象了。”
花满楼道:“荣幸,荣幸!兄弟有如此高的身价,真是死而何憾!”
高空笑一笑道:“庄堡主,贼不空手,咱们到洛阳,是准备作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案子。
不过,咱们可没有说对你庄堡主,如若庄堡主硬往头上去拦,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庄冠宇淡淡一笑,道:“庄某人只不过请四位敝堡便饭,聊尽地主之意,是四位自己说的,要在洛阳作一件大案子,如是诸位真要在洛阳杀人,这洛阳地方上,值得四位联手对付的人,实在不多,庄某人不敢妄自菲薄,诸位要下手,庄某人应该是头一份了。”
毒花柳媚轻轻吁一口气,道:“马兄,庄堡主既然是认定了咱们是为他而来,咱们如是一个劲的不认账,反而会造成了更大的误会。”
王杰冷冷接道:“也伤害了咱们在江湖上的杀人名气。”
高空道:“何不将计就计,提出一个题目,扣在庄堡主的头上,也好使他们放心。”
这四人事先并未商量,只是凭藉他们江湖经验,随机应变,你言我语,配合的天衣无缝。
马鹏沉吟了一阵,道:“庄堡主当仁不让,便把我们四人聚会洛阳一事,套在自己头上,倒也使人为难,这是打鸭子上架了……”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听说庄堡主收藏了一件天龙甲,不知是真是假。”
庄冠宇没有正面回答,却淡淡一笑,道:“我说呢,妙手高空也参与了这一场聚会,原来是为了天龙甲。”
王杰道:“庄堡主承认了?”
庄冠宇答非所问,道:“四位听什么人说的,敝堡收藏了天龙甲?”
马鹏道:“庄堡主可是觉着贵堡收藏天龙甲这件事十分隐密么?”
庄冠宇道:“马兄,难道能肯定天龙甲确在敝堡中?”
王杰道:“我!”
庄冠宇道:“证据呢?”
王杰道:“河洛大侠在江湖上的信用,就是证据,你敢说天龙甲不在璇玑堡。”
他很少说话,但一开口,却是言词如刀,犀利异常。
马鹏却淡淡一笑,道:“庄堡主如是不肯承认天龙甲在贵堡之中,咱们就换一个题目如何?”
庄冠宇道:“在下洗耳恭听。”
马鹏道:“听说庄堡主有一位千金。”
庄冠宇脸色一变,道:“怎么样?”
马鹏道:“如若天龙甲不在贵堡,咱们睹一睹贵堡的千金如何?”
庄冠宇的脸上泛现出怒意,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淡淡一笑,道:“怎么一个睹法?”
马鹏道:“咱们掳走贵堡千金。”
庄冠宇道:“是明抢,还是暗中下手?”
马鹏微微一笑道:“本来,咱们应该暗中下手,但如此一来,等于叫明了,只好改作明抢了。”
庄冠宇道:“诸位准备几时动手呢?”
毒花柳媚道:“拣日不如撞日,堡主既然请咱们进入了璇玑堡,那就今日动手如何?”
庄冠宇道:“现在?”
柳媚道:“庄堡主有何意见?”
庄冠宇淡淡一笑,道:“这就是四位到洛阳来的真正用心了?”
马鹏道:“庄堡主认为我们是对付贵堡来的,咱们如若不和贵堡扯上一些关系,只怕贵堡主不会相信了。”
庄冠宇笑一笑,道:“利害呀,利害!看起来,诸位和敝堡这一场纷争,倒是我庄某逼迫你们的了。”
马鹏道:“庄堡主,这本来是你自己找的麻烦。我们到洛阳,也许和阁下无关,但你为了证明你是河洛大侠,为了证明你的耳目灵敏,你把我们引入了璇玑堡。”
柳媚道:“也许庄堡主把咱们引入堡中,就没有打算放咱们出去。”
马鹏道:“庄堡主,现在,你可决定了。”
柳媚笑一笑,道:“决定的意思,就是你把庄璇玑小姐,交给我们带走。”
高空道:“然后,你去找天龙甲,找到了,想法和我们连络。”
柳媚道:“交出天龙甲,换回你的女儿,一个聪明绝世的好姑娘。”
庄冠宇吁一口气,道:“诸位,这大概是天下最奇怪的绑架案了,要我这做父亲的,亲手把女儿交给你们。”
柳媚道:“这一点,是怕庄堡主很难作到,我们也不敢寄望。”
庄冠宇道:“那四位的意思是………”
柳媚道:“只劳请你庄堡主,传下一道令谕,命令庄姑娘立刻到大厅中来。”
庄冠宇道:“诸位太过放肆了。”
忽然站起了身子。
柳媚摇摇头,道:“庄堡主,不能太生气,你的身体一向不太好。”
庄冠宇道:“老夫健壮的很。”
突然双手抱住了小腹,皱起眉头,道:“柳媚。你对我下了毒?”
柳媚笑一笑,接道:“小妹用的是百步断肠散。百步的意思是,你如耗去了走上百步的气力,毒性就会发作。所以,庄堡主,最好是多休息,少生气,少用气力,小妹虽有毒花之称,但解毒的手段,却不怎么高明,一旦救援不及,害你庄堡主送了老命,叫小妹的良心何安呢?”
庄冠宇双目圆睁,冷冷的望着毒花柳媚。
但他仍然是坐了下去,生命毕竟是可贵的。
花满楼一抬左手,高空却立刻说道:“听说花公子的子母流星弹,是西北武林道上的一绝,但不知花公子身上经常带有几颗?”
一面把手中的流星弹,摆在了桌面上。
那是鸽蛋大小的银色弹丸,单就表面上看去,瞧不出它的特殊之处。
但如在花满楼的手中,却是西北道上很有名的暗器。
那桌子上的银弹子共有八颗。
花满楼脸色一变,道:“很高明,妙手的偷窃之技,果然是名不虚传。”
马鹏冷冷说道:“这件事,本来和你花公子无关,所以,你最好不要多事插手。”
花满楼缓缓坐了下去,一面说道:“看样子诸位对璇玑堡知道的太少。”
马鹏道:“哦!花公子了解的很多了?”
花满楼道:“璇玑堡已被中原武林同道评选为中原第一堡。”
马鹏道:“那很好。”
王杰道:“就算璇玑堡是铜墙铁壁,也拦不住鬼刀、妙手、暗箭、毒花联手出马。”
突然,扬手搓一搓双掌,三个冲进厅门的武士,忽然倒了下去。
他们手中提着刀,刀撞在大厅的红砖地上,响起了锵然之声。
庄冠宇冷冷说道:“王杰,你杀了他们。”
暗箭王杰笑一笑,道:“没有人出价卖命,在下是从不随便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