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民望着张弛走上了公交站台,紧张地把双拳握了起来,感到自己掌心出汗,他甚至开始后悔,刚才实在是太冲动了,应该放弃的。
张弛很顺利就来到了林黛雨的身边,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将那封信递给了她,言简意赅地说:“给!”张弛也是在此时方才看清林黛雨的样子,的确漂亮,可称不上风华绝代,至少单从颜值方面在天宫连前一百名都排不进去,可纵然如此也称得上是千里挑一了,这样的姿色在凡人界已经有了颠倒众生的资本。
整个世界都随着张弛的这个动作静了下去,周围同学看清这个送信人是他的时候,惊奇和错愕马上变成了嘲讽,这货居然敢给林黛雨送信,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也有人暗暗生出佩服的,毕竟多数人都没有他这样的勇气。
林黛雨的表情冷酷得就像是一块拒绝融化的冰,她根本没有去接这封信的打算,俏脸一偏望向远方,这样的情形她并不是第一次遇到,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理会,让对方知难而退。
换成别人恐怕早就灰溜溜走开,可张弛并没那么做,他执着地将那封信递向林黛雨:“给!”
林黛雨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不过她这次没有拒绝,冰雪聪明的她明白自己面对得是一个执着的人,如果继续僵持下去,当众难堪的只会是自己,林黛雨居然真地接下了那封信。
张弛从她的这个举动就已经看出这女孩超人一等的智慧,接下这封信可不是顾及他的面子,而是害怕自己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会让她难堪,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女孩不简单,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人家犯不着跟自己计较,有道是好鞋不踩臭狗屎,现在的自己在周围人的眼中就是那避之不及的一大坨犬翔。
张弛转身回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周良民的身影,那位这起事件的幕后策划者担心事情当场败露已经逃了个无影无踪。张弛对此并不意外,在周良民委托他送信的时候,就已经通过表情看出了他的懦弱和胆怯。
橘红色的公交车载走了深蓝色的林黛雨,张弛此时方才意识到自己跟她穿着情侣衫,只是这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束缚且别扭,巧合吗?抬头望,学校周围,满眼都是情侣衫,玛蒂歌波依德,这个世界有点乱。
第四章 身世蜉蝣
张弛料定周良民会回来,在他活动思维的时候,脑海中自己各方面的状态值在不停变换上下波动着,他感到头晕目眩,望着这陌生的世界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他所能做得就是耐心等待,等待主动上门的引路人。
原地等待了十五分钟,送走了公交站台上的第六辆班车之后,才看到周良民推着车子从右后方的巷口里走了出来,他的脸很红,表情非常的懊悔。这十五分钟他躲在小巷里将一切可能的后果考虑了一遍,到最后这货方才想起,自己在那封绞尽脑汁写给林黛雨的情书上压根就没有署名,而且整封信他都是打印出来的,周良民非常庆幸自己的聪明,只是这样一来他也感到内疚,岂不是会让林黛雨把这封信的帐彻底算在张弛的头上?
周良民并不担心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毕竟只要智商稍稍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喜欢张弛,只是不好意思让老友背了黑锅。
“交给她了?”
“嗯!”
“你没说是我让你送的吧?”
张弛摇了摇头,看出这货是个光腚惹马蜂,能惹不能撑的主儿。
周良民舒了口气,算了还是别多想,就让林黛雨误会吧,一切等高考之后再说,等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自己亲自去向她表白。
“走,我请你撸串儿!”
“能别撸吗,我饿了。”张弛空空如也的胃很实在,已经在叽里咕噜地抗议了,饱暖思霪欲,初到宝地的张弛可没那个心境去做自嗨运动。天宫千年,漫漫禁欲修仙路,何以解忧,唯有一撸。那种单调的日子,本仙早就过腻歪了。
周良民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笑道:“成,那就去吃板面。”
周良民家里也不富裕,不过这次为了感谢张弛的帮助,也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还是慷慨地拿出了二十块钱,请张弛吃了大碗加牛肉的老翟板面。张弛美美饱餐了一顿之后,却说身体有些不舒服,趁机让周良民亲自把他送到了家里。
张弛其实并没有任何的不舒服,这样说是为了周良民把自己送回家里,不然他可没那么容易摸到家门。
他的家位于一片棚户区,不少墙皮已经被喷上了朱红色的拆字,外面还画了个一个圈,周良民赶着回家复习,把张弛送到家门之后就匆匆离去了。
推开破破烂烂的小铁门,把更加破烂的自行车靠在不足四平方的狭小院子里,东边半间的小黑屋可能是厨房,房门朝南的就是他的住处了,找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股潮湿的霉味儿扑面而来,不到十五平方的小屋光线昏暗,张弛在门旁找到了一根细绳儿,无意中一拉,位于房间正中的白炽灯亮了。呆呆望着那盏灯,他想起了天宫中晶莹剔透闪烁七色光华的七宝琉璃灯,际遇无常,一切突然都改变了。
宽三米长五米的房间摆着破旧简朴的家具,入门是一个小圆桌,上面胡乱摆着几只未洗的碗碟,旁边是两把椅子,再往前是一个三开门的枣红色立柜,巨人一样杵在那里,同时充当了储物和隔断的作用。立柜外面是客厅,里面就是卧室。卧室里面摆放着一张单人床,靠床的墙上挂着不少照片,照片的下方贴着几张报纸,上面有关于当年那场车祸的报道。
张弛把书包扔在小桌上,然后四仰八叉地躺在单人床上,被褥应该很久没有晒过,透着一股子经年日久方能酝酿出的深沉霉味儿,他肥胖的身体蹂躏得小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让人不禁担心身下的小床随时都会坍塌散架。
张弛闭上双眼,一双胖手交叉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贬落凡间,我是凡人,他悄悄提醒着自己,从现在起一切和过去都已经完全不同了,三千大千世界,不知自己究竟落在了何处地方,剥夺仙籍终身,天庭永不录用,意味着自己再无成仙的可能,纵有轮回也在凡间。心念及此,难免失落。
既来之则安之,至少没有惨到像猪悟能那样转生猪圈,想到这里张弛的心里顿时好过了不少,他决定好好检视一下自己,从床头拿起一面裂成两半的镜子观察着自己如今的模样,看了没几眼就没勇气继续看下去,来到厨房烧了一盆热水,在小屋里擦了个澡,从立柜里好不容易才找出一身破旧但还算干净的内衣换上。
做完这几样简单的工作之后,张弛就累得气喘吁吁,他意识到现在的体力实在是太差了,他并非一无是处,虽然被打落凡尘,可毕竟慧根尚存,应当是截仙池没把自己身上的慧根洗干净的缘故,他能看到智商、情商、武力、防御,并且在脑海中可以将这些状态数据化,凡人应当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张弛也能看清自己的生命值,仅限于自己,让他惶恐得是他的生命值只有可怜的三年,这让他从来到凡间第一天起就产生了迫切的危机感。
想要了解这个全新的大千世界首先要从了解自己开始,张弛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自己的一切,想要了解自己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从这间房开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张弛拿起笤帚开始清理这间杂乱肮脏的小屋。
不扫不知道,一扫吓一跳,房间里破烂垃圾到处都是,其中最多的就是书籍,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三年级,所有的教科书都堆积在小床下的纸箱里,大半已经发霉。张弛粗略翻了一遍,发现进入高中之后的教科书全都崭新,事实上在他经历车祸之后,压根就没动过任何一本书,也从未做过任何的作业。
从其中的一个箱子内发现了一摞日记本,这些日记成了张弛了解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绝佳资料,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在翻看日记的时候,他脑海深处的记忆不停开始解锁,翻开一本本的日记如同打开一扇又一扇的房门,在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唤醒了身体十五岁之前的大部分记忆。
唤醒的仅仅是记忆,并没有改变主观意识,张弛原本还担心自己会有被重新夺舍的可能,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过去的意识应当在那场车祸中就已经毁灭了,也就是说过去的张弛已经彻底死翘翘了,现在的他等于是一个新的生命。
张弛用了一整夜的时间看完了所有的日记,在疲倦中爬上了小床,开始了他来到人间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睡眠。睡梦中回到了兜率宫,看到太上老君朝自己颤巍巍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抓住自己就塞到了熊熊燃烧的炼丹炉里,张弛吓得拼命挣扎,脑袋四处乱撞,可始终无法破炉而出,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烧成灰烬,越变越小,最后浓缩成为一颗黑黝黝的……驴屎蛋……可为啥是驴呢?
张弛感觉自己身世蜉蝣,恨不能一梦千年,可终究还是被蓬蓬蓬的敲门声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外面传来周良民关切的声音:“张弛!张弛你在吗?”
第五章 烧烤人生
张弛打了个哈欠,这才感觉枕头下有个硬邦邦的东西硌得脑袋生疼,他没顾得上检查,先起身去开门,开门之后发现外面天仍然黑着,周良民一脸关切地望着他:“你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张弛摸了摸仍然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这么早啊,天还没亮?“
周良民伸手摸了摸他的大脑门:“你小子没发烧吧?这都晚上七点了,你旷了整整一天课啊!“
张弛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整理了一夜,可能是太累了,稀里糊涂睡了一整天。从天庭到人间,倒倒时差也是正常的。
周良民向房间里看了一眼,有些惊奇道:“咦,这么干净?你打扫卫生了?“
张弛点了点头,邀请周良民进去坐,周良民摇了摇头道:“不了,我得赶紧回家复习呢,就是过来看看,担心你有事。“
张弛道:“我能有什么事?“
周良民笑了笑:“医生不是说过你太胖了,可能那天就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他说得够委婉,其实医生的原话是张弛如果任由体重这样发展下去,将来有一天可能会在睡梦中死去,当时他陪着张弛一起去的医院,所以非常清楚。
张弛露出一个憨笑,他能够感觉到来自周良民的善意,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唯一的朋友,周良民智商100,情商125。
这次被贬人间最大的欣慰就是保留了仙界的记忆,少许慧根仍在,居然可以将凡人的身体状态数据化,张弛发现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忽强忽弱,有时候能够看清对方的武力值和防御值,可多半时间只能看清对方的双商,不过尝试看清对方状态数据的时候,自己也会损耗一定的体力。
一夜辛苦并没有白费,他唤醒了身体十五年之前的记忆和能力,现在的他在学力上已经完全恢复到了初中毕业时的状态,自然能够搞清楚正负数,开始明白自己昨天刚刚清醒时候智商-300是一个多么可怕且低端的数字。
这个世界上人们对智力水平的高低进行分类,智商140以上称为天才,智商120-140为最优秀,100-120为优秀,90-100为常才,80-90为次正常,70-80为临界正常,60-70为轻度智力落后。50-60为愚鲁,20-25为痴鲁,25以下为白痴。
按照这个标准,周良民刚刚跨入优秀的行列,而自己初来乍到的-300就是白痴中的白痴,不过应当是初到人间,方方面面的状态尚不稳定,意识和身体也需要磨合,所以张弛的各方状态值并不稳定。现在他的智商已经上升到了90,并得到了初步稳定,已经够得上常才的标准了。
他的体力值,刚刚达到10,如果参照体力值100为满分,目前自己就是个羸弱的病人。攻击力从0上升到了1,防御力从1上升到了2,不过距离60的及格线都相差甚远。
让张弛最郁闷的要数他的生命值,只有可怜的三年,换算一下也就是区区一千多天,转世为人居然是个短命鬼。
最满意的要数情商了,他的情商稳定在250,按照通用的标准,90分以下属于低情商,90-129,情商一般,130-149是高情商。他情商值250简直就是超级情商,比起情商一般的周良民超出整整一倍。
不过张弛对自己的慧根也不是那么有信心,不排除自己的这套评判系统发生误差的可能。
周良民再次告辞,临近高考,他压力很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张弛这样没心没肺,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从不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张弛道:“复习也得吃饭,我请你撸串儿。“撸串儿也是他刚刚理解的新鲜词汇,原来凡间撸这个字眼不但可以动手还是可以动口的,睡了一天他也饿了。
周良民犹豫了一下:“可……“
张弛笑道:“耽误不了太久的时间,再说,你也得吃饭吧。“
周良民终于被他说动了,点了点头道:“成,咱们就眼镜烧烤,八点,我八点前必须回家。“他要回家复习,他要高考冲刺,就算在好朋友身上也不能耽搁太多的时间。
眼镜烧烤距离张弛住的小屋不到二百米的距离,在一片拆迁过的空地上临时搭起的大棚,站在张弛的小院里就能够闻到空气中飘来的孜然味道。
两人找了个小桌坐下,张弛让摊主切了一斤羊肉,还要了两瓶活动免费赠送的冰镇啤酒。
周良民感觉张弛似乎发生了改变,可又不知道究竟哪儿改变了,同时心中还有些担心,毕竟这位同学是出了名的一穷二白,这顿烧烤估摸着得花五十左右,待会儿谁结账?他请客?他有钱吗?
周良民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裤兜儿,他每月也只有五十块的零用钱,吞了口唾沫道:“张弛,我……可没带钱啊……“
“我带了,想吃什么,你只管点,我请客。“张弛看出了这厮的心计还有那么点的小气,凡人的格局终究有限,想起日后要跟这平凡的芸芸众生相处,不由得有些头疼。
张弛请客可是少有的事儿,周良民知道他一个月只有三百块的生活费,如果敞开了吃,只怕一顿烧烤就能给他吃个精光,作为朋友实在是不忍心啊,他指了指送上的啤酒:“你知道的,我不喝酒。“
张弛说:“我喝!“他又加了两碟凉菜,抓起一瓶啤酒,直接用牙就把瓶盖给启开了。
周良民愣了,张弛自己也有些愣了,轻车熟路,开酒瓶完全是出于潜意识,这牙口估摸着也是过去练出来的。
烧烤炉和一斤羊肉串同时送了上来,张弛灌了口凉丝丝的啤酒,望着烧烤炉中红彤彤的炭火,不由得联想起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自己这身板儿实在是太弱了,如果能弄个炼丹炉,引动三昧真火炼点培元丹,能很快把身体先天方方面面的不足弥补,就能大大提高自己生命值的上限,目前这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炼丹炉好找,可三昧真火难寻,自己已经失去了仙力,上哪儿去引来三昧真火?只能想想罢了。三年就三年,人间三年我要可着劲的造,让每一天都造得有意义。人间至味是情欢,我要尝尽人间美味,我要阅尽人间秀色。
从撸串儿就能看出周良民在赶时间,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把多半羊肉串下了肚,又花了五分钟时间吃光了一大碗手擀面,笑了笑道:“我吃饱了,先回去复习了。“
张弛也没拦着他,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再坐会儿,对了,明天能跟我一起上学吗?“
周良民愣了一下,马上就笑了起来:“成,明儿一早我过来喊你。“
周良民走后,张弛继续喝他的啤酒,思考他刚刚开始的人生。平心而论,这种马尿色的液体喝到肚子里凉飕飕的舒服是舒服,可是和天庭的琼浆玉液还是无法相提并论,人间不过如此。
张弛一边吃着,一边听周围人说话,烧烤摊儿的特点是这里虽然人声嘈杂,可每桌都在谈论自己的事儿,很少顾及别人在干什么,张弛是个例外,初来凡间的他就像是一块吸水的海绵,尽可能接受着周围的信息,无论好坏兼收并蓄。
“老板,再来一斤羊肉!“张弛挥了挥手,这里的烧烤口味倒是比天宫好多了,撸出了快感,有些停不下来,这货从来都不是个自律的人。
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了四个彪形大汉,天气虽然不算太热,可几人全都打着赤膊,身上刺龙画虎,为首的秃头脖子上还挂了一串黄灿灿明晃晃的大金链子,经过张弛身边的时候那秃头突然抬起手掌照着张弛的后脑勺就拍了一巴掌。
张弛毫无防备,刚刚凑到唇边的一杯酒洒了自己一身,内心中顿时怒火飙升。
第六章 火源石
那秃头咧着嘴笑道:“小兔崽子,你丫不学好,来这里偷喝酒。”
张弛迅速判断着对方的状态,这四人智商、情商都在90分上下,属于双商欠缺的类型,不过体力值都在75左右,武力值和防御力都过了60分的及格线。
怒发冲冠拍案而起,固然痛快,可只要矛盾激化,当场交手,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毕竟攻击力刚达到1的自己挑选任何一个单打独斗都只能是绝对惨败的下场。
脸上的怒容稍闪即逝,从记忆库中搜索出对方的名字,满脸堆笑道:“七斤哥,是您啊,这么巧,要不一起坐?”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七斤几人都愣住了,过去一直都以为这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傻孩子来着,没想到嘴巴突然变得那么甜。
秃头赵七斤眼睛一瞪:“你小子少套近乎,快给我个明白话,什么时候搬?你特么到底什么时候搬?”
张弛意识到是关于自己那间小房子拆迁的问题,赵七斤这几个人都是拆迁办聘请的临时工,随着城市发展,他现在所住的老旧小区也被划为棚户区,今年城建的重点就是棚户区改造,可正如所有拆迁都会遇到或多或少的问题一样,这里也遇到了钉子户。
赵七斤过去也是钉子户中的一员,不过他在坚持了一阵子之后马上转换了阵营,传言他暗地里得到了不少的利益。
像他这种游手好闲唯利是图的社会混混最常干得事情就是趋炎附势,见利忘义,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拆迁队员,还很很不要脸的自称为在编干部,其实就是一帮临时工。
张弛笑了起来:“七斤哥,我搬了住哪儿啊?”
赵七斤又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不过这次比上次轻了许多,毕竟他不想在人前落下一个欺负孤儿的名声:“傻了你啊,政府不会亏待你的,我们的拆迁政策你不是不知道,有拆迁补偿款,你可以用拆迁补偿款买新房子啊。”
张弛眨了眨眼睛,他对这事儿还真不清楚:“拆迁补偿款?多少?”
赵七斤叹了口气道:“你就是个榆木疙瘩,跟你说话真特么费劲,对牛弹琴,老子是对牛弹琴。”
张弛仍然一脸的笑容:“哥,我笨啊,也没什么社会经验,要不这么着,您坐下,我请您喝杯酒,您耐着性子跟我唠唠。”
赵七斤愣了,这傻小子今天似乎转了性,口齿突然变得利落起来,要知道他可是拆迁户中的困难户,不仅仅是因为他脑子不好用,还因为他是孤儿,是社区的重点帮扶对象。
因为拆迁的事情,他叔叔张国富直接告到了区里,区里最近也下文命令不许强拆。
赵七斤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去旁边点菜,自己在张弛身边坐下,张弛要了只酒杯给他倒了杯啤酒,赵七斤一杯啤酒下肚,张弛极有眼色地递过来刚刚烤好的羊肉串儿,又赶紧帮他把酒给添满。
赵七斤看到这小子这么乖巧,气也顺了,点了点头道:“小子,我是看你长大的,你家的事儿我也清楚,那小破房子压根就不值什么钱,你干嘛顶着不拆,是不是你叔叔给出的主意?不是我背后说人,你那叔叔可不是什么好人,改天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他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