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儿见古枫看她,免不了习惯性的又赏他一记白眼: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古枫很无辜的苦笑,楚楚可怜的看着她: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
这二位正眉来眼去呢,那边却已乱套了。
“蛇哥!”“蛇老大!”“你怎么了?”“……”
那猥琐男一倒地,整个公车就响起了七嘴八舌的惊叫声,真是不叫不知道,一叫吓一跳,古枫愕然发现,这里竟然有一半是那猥琐男的人,难怪他敢如此肆无忌惮了,原来是仗着人多势众有恃无恐呢!
女人的脸色变得更白了,握着钢笔的手更用力,指节都发白了。
众喽咯七手八脚的扶起了那猥琐男,没等看起来奄奄一息的猥琐男说话,几个眼尖的已经发现女人手上握着还带血的钢笔,迅速明白了怎么回事。
“三八,你他妈不想活了!”一个红发鼻环男冲过来,扬手就一巴掌扇到女人脸上,可是那手只伸了一半,却像是被马蜂扎了似的惨叫着收了回来。
原来女人用手中的钢笔在那红发鼻环男就要打到她脸上的时候,很重的扎了他一下,用的当然还是笔尖。
好一朵带刺的玫瑰,可惜古枫一点儿也不喜欢。
女人先是弄得猥琐男受伤,这会儿又把红发男给扎了,这无疑是连续两次去捅同一个马蜂窝,几个男人几乎同时抽出了刀子,怪叫着朝她扑过去。
杯具又要发生了,一朵鲜花马上就要惨遭摧残!
这一伙人多势众,个个穷凶极恶,车上的乘客人人自危,连司机大老都吓得不敢再发动车子了,谁还敢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
古枫这个时候要再不站出来那就太对不起观众了,不过他还是没站出来,倒是伸手拉了一把那个吓得发呆的女人,把她猛拽到的身后,使自己首当其冲的面向刀光剑影。
眼看三把刀子就要扎到古枫的身上了,车厢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与叹息声: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是什么意思知道吗?不知道的话眼前很快就有版可以看了。
谁都以为,古枫肯定要被乱刀砍倒在血泊之中了。
然而,事实却不是那样,枪打出头鸟未必,刀砍地头蛇倒是发生了,因为出头的鸟要飞得够快够猛的话,枪是打不中的!
古枫的出手一向不慢,而且还很猛,仅仅是电光石火之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然后便看到那三把刀子到了他的手上,而那三个男人,却已经躺在地上装死狗。
谁都没看清古枫是怎么出手的,谁也不知道他又打中了三人的什么地方,大家唯一看到的,那就是这三人躺在地上,像是死了一般没有一点动静。
那班乌合之众原本就是欺善怕恶之辈,平时最多就掐掐软柿子,遇到个硬的,也是人多欺负人少,可是面对这个像是武侠电影里偷溜出来临时客窜一把英雄的高高手,他们很有自知之明,就算人再多上几倍,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来啊!”古枫一手扬起,一手伸向他们,双腿扎成了马步,竟然完完全全盗版人家太极张三丰的起手势,不过好像佛山黄飞鸿也喜欢玩这招。
那班乌合之众面对他的挑恤,竟然个个都表现得无动于衷,甚至眼中还流露出无法隐藏的寒意,躺在地上的那三位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谁还敢上去找死啊!
没人过来是吧,没人过来我不会过去吗?古枫正准备过去揍人呢,却不防身后衣角被人扯了扯,扭过来头来,却发现苏曼儿怯怯的看着他,另一只手指着已经打开的车门,那意思不言而喻:当家的,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古枫正有点兴起呢,可是看到苏曼儿那柔中带凶的眼神,只好颓然的罢手!
苏大小姐的河东狮吼,他虽然扛得住,可是能不扛的话,最好还是不扛。
拱手抱拳,冲那一帮哥们说:“诸位江湖兄弟,在下今天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一步,改日再会……”
改日再会?一帮地头蛇听得心惊胆寒,那班观众却是啼笑皆非,倒是苏曼儿一个头两个大,这家伙的疯病又上来了,为了不再丢人现眼,几乎是强硬的把他拽下了车。那个制造了血案的女人自然也跟了下去。
“MB……”见这煞星终于走了,一帮地头蛇这才大松一口气,破嘴就要大骂,可两字刚出口,嘴巴却像是被突然寒了一只透明的红薯似的,张着合不上去了!
那个煞星,竟然又回来了,沉着脸,低着头向他们走来。
一干人等吓得差点像女人尖叫起来,特别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红毛,目瞪口呆的看着古枫走到近前,脸上已经没有一点人色了,双腿抖得像是筛糠似的。
“嗯?”古枫只是轻轻的一声冷哼,可效果却要比苏曼儿的河东狮吼厉害多了!
红毛受不起惊吓,一屁股跌坐于地,裤档都湿了,嘴里结结巴巴的道:“大,大爷,饶,饶,饶命。”
“好狗不挡道,闪开!”古枫挥手,像是在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红毛立即连滚带爬的向他的兄弟们靠拢,可他的兄弟却像是嫌他得了非典似的猛地往后缩,原本密实无缝的车厢,硬是挤出了两米见宽的地方。
古枫看也不看他们,自顾自的低头看来看去,看了好一会,脸上才露出点喜色,捡起地上的一个钢笔盖,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呼~~~”待得确定他真的走了,众人才不约而同的齐齐呼出一口大气,他要继续留在这里,他们肯定要憋出心病来的。
定了定神,那个捂着还在流血部位的猥琐老大终于恢复了点威风,声音却还不敢太大的朝着司机喝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医院!”
他们要劫持公车?非也!
下一站医院。
第十三章 丁家
古枫下车之后在人群中找到醒目的苏曼儿的时候,却已不见了那个女人,虽然他并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人,可他图不图是一回事,人家报不报又是另外一回事,像那谁说的:这是态度的问题。
老子费了那么大劲救了你,竟然连句谢谢都没有,妈的,下次见了铁定推倒你!古枫在心里愤然的想。
那位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可这里还有一位板着脸的姑奶奶呢,苏曼儿等到了古枫之后,一句话不说就往前走。
古枫不知道自己又哪儿踩着她的尾巴了,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那坐宾利车的老头晕晕乎乎浑身不自在坐在车上,别说是抛锚在路边的苏曼儿与古枫,就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了。
“老爷,你是不是感觉很不舒服?要不要我先载你去医院?”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老头苍白的脸色,不禁关心的问。
“先载我回家!”老头非常倔强的冷哼一句,这就闭上了眼睛,却是无力的靠在座位上呼呼的喘气。
司机再没敢多话,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往深城最出名也最豪华的帝景别墅区赶。
宾利车驶进一所独门独院的豪华别墅,花园的大水池边上正有一个妙龄芳华绝色天然却面如冷霜的女孩正在给大池中给鱼儿投食。
这是一副唯美优雅的画面,任何人看了都会有种赏心悦目的感受,可是如果定睛细看,这种美感不但会打折扣恐怕还会荡然无存,因为女孩喂给鱼儿的并不是普通的伺料,而是血淋淋的生肉,池面上看不清鱼的模样,只见血水在翻腾,投下去的生肉瞬间被抢食一空。
是的,这池中所养的就是异常恐怖的食人鱼,一个女孩喜欢摆弄这么血腥的玩意儿,其性其情就耐人寻味了。
女孩艳若桃李却是冷心冰面,仿佛全世界都欠了她的钱一样,当她看到宾利车上的老头缓缓走下来的时候,脸上才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喜色:“爷爷,您怎么回来了?”
“呵呵!”老头强打起精神笑笑,“丫头,爷爷回来高不高兴啊?”
女孩点头,脸上的表情也稍见缓和,“爷爷,您也真是的,大老远的回来,怎么事先也不打个电话,我也好去机场接机啊!”
“我想给你个惊喜啊!”老头笑笑,慈爱的看着他的孙女丁寒涵,他膝下第三代暂时唯一的骨血。“过几天就是我乖孙女过二十岁的生日,我怎么能不回来呢!”
丁寒涵终于笑了一下,虽然是微不可闻的笑意,但对她来说,已算难得了。也只有对着最亲最爱的人,她才会露出如此真致的情感。
“你爸爸呢?”老头一边往别墅走,一边问。
“爸爸人在京城,我看看能不能联络到他,告诉他您回来了!”丁寒涵说着掏出了手机。
“跑汕城去干嘛?”
丁寒涵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社团……”
“哼!”老头闷哼一声打断了孙女的话,“社团社团,一天到晚就忙那点烂事,做黑的,做得再大又有什么用?见不得光,见不得人,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他怎么就不能学学你叔叔,安安份份的帮我,帮集团做事……”
老头正说着,突然感觉眼前一阵发黑,天旋地转的,顿时就站立不稳跌坐于沙发上,胸口一紧紧发闷,胃里翻江倒海的,“哇”的一声,终于忍不住又吐了出来。
“爷爷,爷爷,您怎么了?”丁寒涵顿时就惊叫了起来,“阿布,杜管家,快来,快来啊!”
司机阿布与杜管家闻声赶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吓了好大一跳。
“杜管家,赶紧给彭院长打电话,快!”丁寒涵慌忙的叫道,眼泪都已急出来了,叭叭的往下掉。
“小姐别急,我这就去打!”惊慌失措的杜管家这才醒过神来,赶紧的打电话去了。
吐了好几口的丁老头总算感觉舒服了一点,伸手抹抹孙女脸颊上的泪,“丫头,别慌,爷爷没事!”
“爷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我好吗?”丁寒涵一直是个性格倔强的人,可是现在看到最亲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出事,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没什么,可能是回来的路上感染了点风寒。没事,小问题罢了,一会让彭院长看看就好了!”丁老头慈祥的轻拍孙女的肩膀,“丫头已经长大了啊,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呢?看看,像个小花猫似的,一点都不靓了啊!”
卫寒涵只是抹了抹眼泪,什么都没说。
丁老头假装轻松的笑笑,心头却始终挥不去那股闷郁之意,可是他却不想让孙女看出来,“丫头,你前几天给我打越洋电话不是说你会做点心了吗?爷爷有点儿饿了,你去做点给爷爷偿偿好吗?”
其实,这会儿丁老头一点胃口都没有,不但今天,接连几天来食欲都很不佳,他只是想借故支走孙女,怕自己一会儿忍不住又吐出来让她看见罢了。
这个孙女的性格是怪异了些,但他真的有种说不出的疼爱,一直视为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溶了,宝贝得不得了。
他在法国那边事情很多,可是他知道孙女的生日临近,再顾不上忙碌,放下了手头上所有的事情,回来亲自给孙女筹办生日了。
丁老头是个重感情的人,同时也是个念旧的人,更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丁老头原名丁益,土生土长的深城人,现在是全球排名一百,员工超过五万名的益盛集团董事长。
可是谁能想到,现在身家上百亿的丁大享,在四十年前的深城却是个外号被称为丁不四的脓包呢!
那时候深城并不像现在这么繁荣昌盛,它仅仅只是一个小渔村,村里基本有点能力的人都能种田,驾船,打渔,晒咸鱼。
丁益的外号之所以叫丁不四,那就是这四样都不会,种田没收成,驾船怕晕浪,打渔网网空,晒咸鱼都生蛆,是村里窝囊得不能再窝囊的人。
随着小儿子的出生,原本就紧巴的生活更显窘迫,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被逼无奈之下,丁益独自偷渡去香江寻求发展,没曾想这一去,却让他在香江站稳了脚,在渔村里什么都不行的脓包丁不四,没想却在做生意这行上具有极佳的天分,先是摆地摊,后是开杂货店,然后是做商行,生意做得越来越大的他最后竟然做到了法国,然后成立了现在的益盛集团。
随着渐渐的稳定,他有了回来接老婆儿子过去的打算,可是因为条件限制,当时他只接走了小儿子,把大儿子与老婆留在了内地。
直到数年后,他终于有条件了,要把大儿子和老婆都接过去的时候,却得知十六岁的大儿子已经沦落黑道,还成为了一个小帮会的头头,怎么劝也不听,怎么打也不行之后,丁益只好无奈的听之任之,亲生的儿,心头的肉,难道真的把他打死吗?
几十年过去了,随着年纪的老迈,思乡之情也愈发沉重,特别又遇到这次金融风暴之后,丁益已经有了回家的打算。
其实,这一次他回来,除了想给孙女过生日之外,也是有心想和大儿子商量一件重大的事情,他准备投巨资在内地发展,由大儿子来管理,但前提是他必需解散帮会。
丁老头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未免有点一厢情愿了!
俗语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强求,未必有幸福的!
第十四章 知错一回事 改过是另一回事
丁老头正捂着气闷的胸口躺在床上的时候,彭院长到了。
丁老头在外面生活了四十年,对中医完全没有概念,更别说信中医了,彭院长是西医,也是丁老头的忘年之交,从前在小渔村就认识了,当时年纪小小的彭院长还是个跟在丁老头的身后缠着他讲故事的鼻涕虫呢!
丁老头现在是大财主,彭院长也不赖,两院之长,人民医院与深城医学院。
“丁老头,搞什么鬼啊?下了飞机就去找女人,中马上风了?”彭院长进门就跟丁老头开玩笑,这已是两人几十年来的习惯了。
“胖大海,你这个没正没经的草蛋玩意儿,赶紧过来给我看看!”丁老头难得的露出了笑意,他对彭院长有十足的信心,他来了,自己就有救了。
彭院长的外号虽然不雅,但手上是一点也不含糊,当即拿出听诊器,视,触,叩,听之后,又量了血压,细细问了诊,眉头就皱起来了!
全身乏力,食欲不振,恶心,呕吐,上腹部不适,触诊肝脏轻度肿大,触痛名显,皮肤稍显黄疸,种种症状都指向了一个疾病:急性病毒性肝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