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琳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他,“我知道云山很大,那可是我们军事演习的基地。可不带这样玩的,怎么就变成如今这个样呢?我想找到云山,从原来穿越的地方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回现代的时光隧道。可这里都变样了,我上哪找啊?呜呜!”
“说什么呢?”老壮汉听得越来越糊涂。
“没什么。”唐琳咬下一口番薯,继续愁眉苦脸,继续沮丧。
不到响午,老壮汉的烤番薯都卖完了,正收拾东西走人。
唐琳在石阶坐了半天,双手搁在双腿上,托着两颊,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丫头,你没地方儿住吗?”老壮汉收拾完东西,望向无精打采的唐琳。
唐琳无力地回道:“一分钱都没有,哪有地儿住。”
老壮汉看看天色一眼,然后把羞涩的囊中的一锭碎银拿出来,拿过唐琳的手,把碎银塞入她的掌心,再把她的手给合上,“去找间客栈住下,明儿再到附近找份活儿,先干着,总不能这样颓废下去的!”
“老人家,”唐琳眼眶又是一热,百感交集于同时。
“拿着吧,哦,老头我就先回家了!”松开唐琳的手,老壮汉推着自己烤番薯的家伙,离开了。
看看手中的碎银,再看看老壮汉拱着的背影,唐琳咬了咬下唇,“老人家,你放心,我一定会加几倍的钱还给您的,等着我!”
☆、姑娘,你非一般人也!
唐琳拿上背包,往对面的客栈走过去。街道很宽,这时,一匹快马,从前面飞驰而来,马上之人,对着占路的人群吼叫,“快让开!让开!马不听使唤了!”
人群纷纷一涌而散,但一个三岁小男孩,正站在路中间哭得昏天地暗,“娘!娘!你在哪里呀娘!”
听到小男孩的哭声,唐琳侧身望过去,小男孩很快就要被烈马的蹄子给踩到。
唐琳眸光一沉,异常冷静下来,在那匹马快要踩到小男孩之前,她迅速掏出别在腰间枪套内的手枪,再从另一边的腰部,撩起恤,衣服内,缠着一排装着化学成分的针筒。她拿了一支,装在手枪上,然后换了个姿势,把枪口对准马的脖子,深深呼吸,扳机随即一扣,针筒就被她的手枪给送出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烈马被针头刺入,顿时四肢发软,在小男孩面前,瘫痪在地,再也没有力气跑动。
马上的主人,已然在烈马倒下去之际,跳到路边的安全地带。
小男孩的母亲立即跑出来,抱起儿子就离开了。
唐琳走过来,看了一眼四肢发软的马,她径自取下马脖子上的针筒,放回了原位,再把手枪放回腰部的枪套里,转身要走时,马的主人奔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令她的冷眉立即蹙起,“你想干什么?”
张向阳看看已经泄气的烈马,再看向唐琳,脸上,是抑不住的喜悦。想不到,今日出来这么一会,便遇上高手了,还是个个子高挑,画着乞丐脸的二十出头姑娘。“姑娘,在下能否知道,你是如何制服我那烈马的?”
“这个呀……”唐琳弯起迷人的笑意,在张向阳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之际,她的脸色突然冷下,“无可奉告!”转身欲走,可张向阳继续拦截着她的去路,于是不耐烦地瞪向他的眼睛,“你想怎样啊?”
“姑娘,你别生气!”说着,张向阳自怀中取出一张邀请帖,表皮为红色的邀请帖,交到了唐琳手中,“参与大内侍卫选拔的人,有此帖才能进入皇宫,参与选拔。姑娘,你非一般人也,所以在下邀请你去参加大内侍卫选拔赛!”
原本唐琳想立即拒绝的,但一听说是在皇宫内,不禁重新考虑了起来,“你是说,我凭此帖子,能进入皇宫?”云山的根部,就是皇宫,而她在现代消失的地方,就在云山的根部,若是进皇宫找找看,或许能找到时光隧道回去。
张向阳点头,“对的姑娘,凭此可以进入皇宫,参与大内侍卫选拔赛。那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你了,我们皇宫见!”
唐琳想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选拔?”
张向阳给出正确日期,“下月,初一,地点,皇宫大内侍卫训练基地,凭此帖,有人会指引你找到大内侍卫训练基地的!”
“哦,知道了,”唐琳淡淡应了声,明显对什么选拔赛的,不是很感兴趣,“会不会去,看看情况吧!”
“那行,那在下先告辞了,希望下月初一,能见到姑娘!”说完,张向阳转身而去,嘴角扬起了轻松的笑容。他有本事控制烈马不伤到小男孩,但他故意不这样做,目的就是要引出救小男孩的能人异士来。就不信,不能给主子一位精中之精的侍卫来。
唐琳望了张向阳的背影一眼,没多逗留,拿着邀请帖就去了先前要去的那家客栈。
☆、什么时候,你才再立皇后?
御花园的景色,绚丽盎然,尤其是那富贵牡丹,绽放得尤为大方,引来形形色色的花蝶采摘花蜜。
牡丹亭上,有一圆石桌,石桌上放着一盏金色漆表的熏香炉,正云烟缭绕,结出似云又疑似花的形状,散发着令人闻着心悦的香气。
一抹挺拔纤长的纯黄色背影,拖着纯黄色的衣摆,掠过一地的牡丹花瓣,衣摆上,粘上了好几瓣凝着露珠的花瓣儿。
清早的后花园,有着天宫般的宁静,却没有天宫的冷清。
不缓不急的脚步,走上亭子,直到坐下石桌边,纯黄色的挺拔背影,仍旧给人完美至极的视觉感。
退朝后,御圣君直奔牡丹亭而来。他身着纯黄色无龙纹的龙袍,头戴皇冠,半头乌丝,被束于皇冠内,剩下一半,垂直于背后,从背后而看,他的背影,唯美优雅得无与伦比。深邃柔和的目光,落在熏香炉上,那飘出来的烟气,似云又疑似花儿的形状,不禁令他的唇角微微地扬起了一丝绝色的弧度。
不一会,身后传来了十多个脚步声。
御圣君柔和的眸光,内敛了几分,视线从熏香炉游移到亭外的大面积牡丹花上。
那十几个脚步声差不多靠近牡丹亭时,传来一句响亮的声音,“太后驾到!”
两个年轻宫女,两个老宫女,以及几位年轻公公,和一个上了年纪的公公,陪同着皇太后,走上牡丹亭。
皇太后单手放在老公公手上,手背搭着老公公的手背,微提缎角,慢慢地走上牡丹亭。
御圣君起身,面向皇太后,优雅地颔了颔首,声音有着无法形容的优雅与气度,“儿臣叩见母后,母后早安!”
“嗯,”皇太后轻应一声,声腔轻得如尘,若不仔细听,以为她自始至终没出声过。
皇太后四十出头年纪,看似二三十左右,装束高贵,身形均匀,却给人端庄的感觉。一张随和的脸,却有着不搭配此脸的冷冰神情。
坐下后,皇太后捏着绣着荷花图的手绢,挥了一下。
所有宫女太监会意到手绢挥动之意,赶紧都低了低头,陆续退下了牡丹亭,走远了。
皇太后轻轻挥了一下熏香炉散发出来的烟气,再闭上眼睛闻了闻,一句含意很深的话,脱出了口,“一如往日,仍旧是令哀家头疼的香味。”
倏然,御圣君深邃的眸孔中,掠过一丝情绪,却又稍纵即逝。坐下后,定定地看着熏香炉散发出的缭绕烟气结成似云又似花儿的形状,“对儿臣来说,这香味,是儿臣目前最想闻的。儿臣活了已有二十三四个年头了,母后应当放儿臣自己去寻找跟儿臣相互扶持一辈子的皇后!”
皇太后睁开眼睛,微怒的目光不忍放在御圣君脸上,语气尖锐了一些,“你到哪找?后宫三千嫔妃,都是母后为你精心挑选的,可你,连半步也不想踏入后宫,更是至后宫一切不闻不问。什么时候,你才再立皇后?什么时候,母后才能看到皇孙儿的降临?每日,母后也只能在这个时候有机会见到你,我的皇儿。可每次闻到的,是同一种的香味,皇上这是何意?”
☆、懂朕心者,莫若朕的臣弟也!
御圣君勾了勾唇,唇角的笑意,冷淡中带着一丝悲哀,替自己悲哀,“母后每次前来牡丹亭,都是为皇后的人选,以及子嗣的事而来,也难怪这儿的香味令您头疼。若香味就是儿臣的心,而母后每日都闻到同一种香味,那就表明儿臣的心始终没有变过,否则,母后今日也不会闻到这的香味一如往日,也不会因为这香味而头疼!”
“皇上,”皇太后脸上的锐气减去了几分,看着御圣君鬼斧神工般才能生成的脸,语气也柔了几分,却有着渴望之意,“那你告诉母后,什么时候,你能再立后?”
“呵,”御圣君挑了挑冰冷的唇,语气充满着讽刺,“再立后?母后,您是否忘记得太早了,上个月才立下您选的皇后,结果与人暗结珠胎,私奔而逃,到如今,那二人也未找到一丝踪迹。再立后,难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儿臣铁了心找儿臣想要的女人为后,请母后别插手了!”
皇太后目光一凛,放下狠话,“母后可以不插手,但请皇上给个期限,何时立后?”
“一年,”御圣君给出期限,“明年今日,儿臣定立新后!”
“好,就一年的期限,”皇太后倒也爽快,答应了,只是狠话还在后头,“若明年今日,皇上还不立后,就请皇上每夜招后宫嫔妃侍寝吧。”
一会,看着皇太后冷漠离去的身影,御圣君眼中的情绪,复杂了几分。回身,坐下,单手搁在石桌上,明目望着熏香炉内散发出来的烟气,眼中的复杂情绪,渐渐褪去。
不一会,身穿一袭丝质蓝袍的御子尘,轻步走上牡丹亭,“皇兄!”
“坐吧,”御圣君随意摆了摆袖子,示意道。
“谢皇兄。”一声道谢过后,御子尘下摆一甩于身后,坐下了石凳,面向御圣君时,正好捕捉到御圣君正要掩饰掉的一丝惆怅。
君心难测,君心更是不可随意揣测,但作为御圣君最信任的兄弟,御子尘强迫不了自己不去问,“除了承欢皇后与他人私奔之事,恐没有任何事能让皇兄把心悬着,皇兄是否还在为承欢皇后与他人私奔之事而烦忧?”
御圣君眼神深深看着眼前这位同父异母、同一天出生的兄弟,俄顷,突然咧嘴一笑,矫正的皓齿微露,大有释怀之意,在外人面前,这释怀之笑,恐无人目睹过。“懂朕心者,莫若朕的臣弟也!”
御子尘略微笑笑,有点受宠若惊,“皇兄抬举了。”
慢慢的,御圣君的笑容止住,惆怅的目光,落在了亭外的牡丹花间,“二弟,朕羡慕你与官萼云之间的爱,你们从相遇,相知,相爱,到相守,每一步都走得很幸福。而朕,始终没能遇上朕一生想爱的女子。”
消化完御圣君的话后,御子尘眼中划过一丝狡黠之色,“皇兄,您是否还会微服私访民间?臣弟与萼云是在民间相识,从此萼云便是臣弟心中的至爱,想必,皇兄的至爱不在于后宫,想必是在民间,皇兄可愿意出宫亲自去寻找未来的皇后?当然,不是承欢皇后!”
“这……”御圣君犹豫了,但一想到一年后要给皇太后一个新皇后,不再犹豫,“二弟,朕听你的,响午动身出宫!”
“好咧!”御子尘高兴而应,又一抹狡黠的光芒划过眼中,只是御圣君没有捕捉到。
☆、凤府千金——凤蝶舞
响午。
西江月客栈,二楼,靠东最后一间客房。
客房内,四处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缭绕蒸气,闻着浅淡香暖。
透过竹青色的垂帘,里间隐隐约约有一具美丽的女人胴/体,暖润的肤色,滑嫩的肌肤,在一团蒸气的熏陶下,堪一幅美轮美奂,似真似幻的仙女出浴图。
里间之景,雅致古香,在那轻纱罗帐云绕的床上,放着一个迷彩包,正是唐琳本人所有的迷彩包。
而迷彩包旁边,放着一套已叠整齐的绿色格纹休闲服。
床边有一凳子,凳子靠托上,放着一套迷彩服,以及迷彩帽,是唐琳换下的衣物。
靠床不远的饭桌上,摆放着一把狙击步/枪,以及两把微声/手枪和一条黑皮腰带,黑皮腰带很宽,上面有数道夹层,全是放着各种各样化学水的针头和针筒。
床侧不远处,有一个浴桶,唐琳一头乌黑顺滑的秀发,垂在胸前,浸入了温热的水中,她原本的一张迷彩脸,完全走了样,呈现在空气中的,是一张瓜子脸:如柳的眉,勾魂的凤眸,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唇……五官,精致不失老成,配合得完美无瑕,是一张令人怦然心动的脸。只是,此刻,这张脸上的表情,不符这张脸。
唐琳向后仰下头,靠着浴桶的边沿,无精打采看着客房的房顶,灵魂似乎出了窍,眼中没有一丝生气。
只是一场平常的军事演习,这也能穿越?
“哎哟,”唐琳烦躁地哀叫一声,“游戏,真是玩大咯,我该怎么办?我钟爱的部队,我亲爱的战友们,唐琳脱离队伍了,你们知道吗?”
烦闷了好一会,唐琳重新打起精神来,“作为一个军人,面对陌生的环境,不可以被打倒的,唐琳,加油!”抄来毛巾,起身。
凤府。
一阵悠扬的琴声,自凤府后花园传出屋墙,引来了不少鸟儿。鸟儿们停在后花园的桃枝上,凝望树下那古琴边的一袭粉色身影。
一只飞鸽,自后花园的屋墙外飞入,最后停在了琴弦边的琴额上,再不愿离去。
凤蝶舞恬静的目光落在白鸽的小脚上,看到绑于白鸽脚上的信条,当即,在抚琴的修长纤细的十指收住。
一丫鬟走来,跪于地上,把鸽子拿于手,拆下鸽子脚上的信条,然后把信条交给了对面的凤蝶舞,“小姐。”
凤蝶舞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颤抖了一下的小手,把丫鬟替过来的信条拿住。
丫鬟收回手,安静凝望着凤蝶舞。
凤蝶舞有着沉鱼落雁之容,柔弱秀气的五官,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身上的安静气息,更是为她添了一份书香之气。
神色挣扎半会,凤蝶舞这才鼓起勇气把信条打开,屏住呼吸扫过信条上的文字……最后,眉梢舒展,嘴角扬起,吐纳出一口如兰的轻松气息,对着信条,十分感激一句,“谢谢你们给我争取到这一次机会!”
相貌一般,身段小巧玲珑的丫鬟巧怜问:“小姐,您因何事如此开心?”
凤蝶舞只顾娇羞浅笑,没给丫鬟透露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