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南微微一笑,弹了一下手中的彩票道:“当年为你改运的高人,可曾留下姓名?至于酬谢,你真的认为我只值得这个价么?相逢是缘,离散也是缘,不必强求什么。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叫范剑南。示范的范,宝剑的剑,南方的南。”
范剑南笑得很可爱。只是他无论笑得多可爱,也不能阻挡旁边那群老先生们鄙视的白眼,“切,得瑟个啥?这个小骗子!”
大概是老先生们的嘲笑被范剑南听见了。他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又蹲在地上用那半支粉笔写出了一组计算式。写好之后,范剑南抛下粉笔,得意地拍了拍手,“各位,我提前下班,回见啦。”
吴半仙等算命先生看范剑南走了,又好奇地聚了过来,想看看他究竟写的是什么。范剑南这一次写的似乎没有上次那么复杂,是一个方程式。算命先生们大为不解,七嘴八舌地讲该怎么解。
“别吵,别吵,我正在算。”吴半仙皱着眉头,捏着半截粉笔艰难地计算着。“X等于50,Y等于100。可这两个数字中间的符号又是什么?”吴半仙指着中间那个笑脸符号百思不得其解。
“我去!这个混小子!刚才老吴骂他小骗子,他是在反过来讽刺我们。这中间是个笑脸,说我们五十步笑百步!”一个反应快的老先生恍然大悟道。
想着那帮老先生聚在一起解方程式的情景,范剑南几乎笑到肚子疼。拍了拍胸前藏着的那张彩票,他心满意足地一路吹着口哨回家了。
第4章 家传绝学
范剑南的家在惠山古镇的别墅区,环境不错。可是一进家门他的脸色就变了,不好!老头子回家了!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敏锐直觉,只要老爸在他一百米之内,他就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这种被老头子棍棒教育培养出来的直觉,二十多年来从未失误过。
他蹑手蹑脚就像贼一样,准备溜回房间的时候,听到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站住!去哪儿啦?”那个声音依然威严,中气十足。范剑南的老爸,范坚强。人如其名,坚毅绝伦,强壮无比。尤其在手里拿着棒球棍教育儿子的时候,范剑南其实一直觉得老爸不该叫范坚强,而应该叫“范病”,而且病得不轻。
范剑南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堆起了笑容,“哟,范老板在家啊,呵呵,真巧真巧。呃……我刚才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哎,老爸,我刚才遇到个妞,身材真不错,所以我在外面多待了一会儿。汇报完毕。”
“放屁!”范坚强的脸一板,冷冷地道:“你以为我感觉不出你做了什么吗?你又用了那种能力!”
“什么能力?没有啊,我真没有!呃,我不是说我没有那种能力,而是我没有使用那种能力。”范剑南一脸无辜道:“我要没有那种能力,那您还不得急死啊?可有这能力,咱也不能滥用啊?总不能看着人家小妞长得不错就……就乱搞吧,这事犯法的。作为一个有志青年,违法的事,我坚决不干,我又不叫范坚强。”
“小兔崽子,你到底在说什么玩意?”范坚强瞪着眼,一脸狐疑地道。
“啊?您指的不是那方面的能力?哦,那我理解错了。”范剑南笑嘻嘻地道。
“你个兔崽子!老子揍不死你!”范坚强咆哮道,手中的棒球棍摆出的架势,像要把范剑南的屁股砸成盛开的花。
“冷静!冷静,老爸,冷静!深呼吸……”范剑南一个跟斗从沙发前翻到了沙发后,扯着一个坐垫,惊慌失措地挡在屁股上。“我招,我全招了。”
“说!”范坚强喘着粗气,他对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没有什么办法。这小子越来越大了,挥舞了多年的棒球棍也早就失去威慑力了。都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也不可能真揍这小兔崽子了。
“呃,好吧。我用了,两次。不过都是很一般的事情。你儿子出马,问题迎刃而解。”范剑南笑嘻嘻地道。
“儿子,你为什么就不肯听话呢?”范坚强颓然扔掉了手里棒球棍,坐在沙发上。“躲个屁啊,老子要打你,你躲得掉?过来,我不打你。”
范剑南本能地感觉到老头子似乎有点不对劲,看样子是有点伤心?以前从没见他这样过啊。范剑南狐疑地看了老爸一眼,也坐在了沙发上。
“小子,你什么感觉?我是说,你使用那种能力的时候。”范坚强苦笑着瞟了儿子一眼道:“你有能力推测出下一步将要发生什么,你能看透一个人的命运。是不是有种不同寻常的满足感,似乎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是,我喜欢这种感觉。”范剑南逐渐收起了笑容,点头道:“你说过,我们家族遗传的这种能力配合传下来的半部残书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但是我不明白,既然我们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去使用它。就在今天,我帮助了一个人。如果没有我,他努力半生的事业将会全部毁掉,他自己也会死。我为这个世界带来了一点积极的因素,我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对。”
“说说,怎么回事?”范坚强淡淡地道。
“有一个人,在八年前被人强行开运,扭转了一生的气运,但是他的命格却无法承受。我用借势泄运的手法,帮他泄掉了一部分运势。但是我做得很巧妙,没有人发现我的能力。他们都以为我是个小骗子。如果我不说,这些人永远也不会察觉到。”范剑南拿出了那一张彩票道:“这就是那个人的运,开奖之后,我会把这笔钱捐出去。我没有借承他的气运,应该不会有事的。”
范坚强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道:“是的,家族血脉中的力量很强大。在很多年前,先祖范增年届七十而反秦,借奇门遁甲之力,助项王纵横天下。他算到了刘邦的称王,所以在鸿门宴力主诛杀刘邦。可是,最终呢?”
“那是因为项羽刚愎自用……”范剑南争辩道。
范坚强苦笑着摆摆手,似乎懒得去争论这个话题,“依靠着特殊的血脉和遁甲天书的半部残书,范氏子孙历代成为相师卦师的人很多,但他们大都不得好死。这又是为什么?记住儿子,人是永远无法违抗天命。你可以看透,但不要妄言改变。这个世界是平衡的,即使你改变了什么,那么这种改变也会影响其他方面。促使它再度回到平缓状态。”
“可是以前爷爷说,只要得到完整的遁甲天书就可以逆天改命。”范剑南天生是个性格叛逆者。他越是观测到那种能力的神秘准确,越是固执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否则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那是你爷爷老糊涂了,遁甲天书?范氏家族历代传下来的就只有半部,另外半部早就失传了。范氏子孙血脉,都是善于观察和计算能力超强,所以,我们可以将奇门遁甲的推衍术发挥到极致。但是我们没有改变命格的能力,这个世界也不应该有这种能力。好在你聪明,只是帮人泄掉运力。如果想运用推衍术帮人改命,你就算不死也会残疾。”范坚强冷笑道:“这就是我不让你使用这种能力的原因。”
“不会这么夸张吧?”范剑南强笑着道。
“我对你没有要求。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名范剑南么?”范坚强叹道:“因为贱名好养活,我只要你做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我不需要你有什么出息,我只要你安安分分地活着。”
“好了,好了。老爸,我知道了。不过希望儿子当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这样当爹也有点太不负责任了吧?”范剑南嘟囔道。
“我再说一次,别用那种力量,其余的事随便你怎么样。”范坚强叹了口气道:“我要出一趟门,去广东。这段时间尽量安分点吧,儿子。”
“广东,范老板什么时候把生意做到那边了?”范剑南有些意外地看着老爸,在他印象中,范坚强一直很少出门。
“一些杂务,你别管了。我马上就走,记住我说的话,别做蠢事,别再用遁甲推衍术。”范坚强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苦笑着道。“老子就你这么个儿子。都这么大人了,少让老子点操心。知道么?”
第5章 风水奇局
送走了范坚强,范剑南一头倒在了沙发上。上年纪的人就是啰嗦,所以老爸的走让他感觉到了短暂的自由。他是个无业游民,真正的无业游民。虽然他美术学院毕业,画得一手好画,但他从没想过要靠这个工作。他去摆摊算命,也仅仅是为了好玩,有趣。
在他看来,一件有趣的事情,一旦成为了工作,就再也不有趣了。好在他有个有钱老爸,范坚强对儿子的要求只有一个,老实点,别惹祸。至于儿子是不是游手好闲,他不管。也正是这样养成了范剑南懒懒散散的性格。
懒散的人自有懒散的生活方式,比如熬夜晚睡。今天更是如此,除了长期的习惯,范剑南手里还有一张彩票。
当他打开彩票官方网站时,他信心十足,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相当的自信。出色观察和计算天赋,祖传的遁甲秘术,足以使他成为最好的未来预测专家。
范剑南潇洒地吐了一口烟,敲击着键盘。不出所料,那张彩票中了。但范剑南脸上的得意笑容只是一闪即逝,转而成为惊讶,嘴角的香烟滑落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范剑南盯着电脑屏幕,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不自然。那彩票中奖了,但却不是大奖,而是三等奖,总值仅三万多。
“怎么会这样?这不合逻辑……明明是一个运势极强的人,在精确的时间,合理的方位,绝对应该是千万级的大奖。不!这结果不应该是这样,莫非……”范剑南皱着眉头,喃喃地道。“泄运失败了?不可能!”
他立刻推开电脑,翻身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快步来到隔壁的房间,这是他作画的画室,房间不算很大却很安静。
范剑南随手抓起一根碳条就在画布上涂鸦计算了起来。一边低声念道:“三奇,八门……六甲元号六仪名。阳遁顺仪奇逆布。阴遁逆仪奇顺行。”
大段大段的推演符号和计算式很快布满了画布,范剑南的额头却布满了汗珠。最终他停了下来,整幅画已经完全被写满了。他用了多种方式去推衍,都证明自己是正确无误的。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不,这时间方位绝不会错……事关身家性命,冯老板也绝不可能说谎。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有外力的影响。莫非是那个为他改运的高人?”正在范剑南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手中的碳条一滑,落在了地上。
那支碳条,断成了几截,散落着。看着断裂碳条分布的样子,范剑南一愣,暗暗惊觉道:“有高人入局,这个卦象……伤门,东北向……冯老板有危险。并不是我泄运的手法有问题,而是有人暗中弄鬼,他的运势气机已乱。”
熟悉的手机铃音响起,范剑南有些心烦意乱地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我是范剑南,哪位?”
“范大师么?我是冯建良。我们今天在南禅寺的步行街见过面……”
“冯老板?”范剑南的脑中闪过无数念头,立刻低声道:“你现在在哪里?好的……先听我说,你的麻烦,远不止你表面说的那么简单。对,你现在有危险,就待在家里,哪儿都别去。告诉我地址,明天早上,我会去找你。嗯,好的,我记住了。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不要出门,等着我。”
不待那位冯老板多问,范剑南就挂断了电话。他的心里一片清明,这件事肯定有人插手了。至于那个人是谁,用的是什么手法,他现在还一无所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无论这个人采用的是什么手法,他肯定是在害人。
范剑南看着面前那张写满了计算式和符号的画布,冷静地拿出了一支烟,点上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或许你真是个高人,但是以古老的术数害人,不管你是谁,我都会揪出你的。”他喃喃地道。
第二天,范剑南非常罕见地起了个大早,准备赶往冯老板的家。范剑南有驾照,但没车。原因很简单,他没钱买。而范坚强认为开车是一个很不安定的因素,他再有钱也不会给儿子买一辆车。
范剑南一直对老头子的这种莫名担心和过分爱护颇有微词。但再怎么样,他也无法改变老爸的这个决定。
冯老板住得有些远,在另一个区。看来只能叫出租车了,范剑南无奈地站在路边挥手。附近正在修建地铁,大部分出租司机都会绕开这段路,所以在路边叫车也不是很容易。范剑南只能走到不远处的公交站台。
一等就是十几分钟,别说出租车,连公交车都没等来。范剑南又开始无聊起来了,东张西望。咦,旁边居然有个美女,他顿时精神一振。
这身材高挑的美女穿着一身深色的职业装,把身体的柔美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以范剑南专业的美术眼光可以判断,这妞的胸、腰和腿绝对符合模特比例。
天生惊人的观察力和几年的美术专修,使他的眼光极为精准。即使模特穿着衣服,他也可以精确地在脑中勾画出她们曼妙的人体。
这么好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如果配上这个老久斑驳的公交站台和一条通向远方的道路作为背景。冷暖色调将会是鲜明强烈的对比,极具视觉冲击力。想到这里,范剑南无比陶醉地笑了。
任何人陶醉的时候,都不会想到去照一照镜子。范剑南也不会,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此时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荡漾。
那美女似乎感觉到了范剑南的目光,白了他一眼,皱着眉略微转了身体。
“自古美人如风景。可惜,今天有事……否则我一定站在这个站台上,多看一会儿。”范剑南叹了一口气嘟囔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这美女听见。
“你……”那个美女转过身,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低声地骂了一句“贱男!”
范剑南第一个反应是——这美女的声音很动听;第二个反应则是——自己被骂了。
更糟的是,公交站台人还不少,这美女声音虽然不大,但已经有几个好事的大妈怀疑地看向了范剑南,这下真的是糗大了。
范剑南很镇定,一点没有脸红,反而很悲哀地看着那美女反问道:“艰难?是的!我现在的确很艰难。可是再艰难,我也从未放弃过对你的感情。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可是我错了。或许对你而言,钱比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重要得多。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
说完失魂落魄般转身就走,根本不给那位美女解释的机会。站台旁边几个大妈的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本看着范剑南的鄙夷眼神,立刻转移到了那位美女的身上。
“你,你……混蛋……”那个美女跺着脚道,转身看到那几个大妈鄙夷的目光,她觉得自己几乎要气得发狂了。
范剑南走出几步,一辆出租车正好驶来,范剑南拦下之后立刻就坐上了车。一上车,他脸上的悲愤和失魂落魄顿时一扫而光,笑嘻嘻地向司机道:“皇家滨城,谢谢。”
“怎么!跟女朋友吵架了?”出租车司机看了看反观镜中那个怒不可遏的跺脚美女,笑着道。
“哦,是我老婆。别理这傻老娘们,一天到晚跟我闹,一会就好了。还是老爹说得对,女人就不能惯着。开车吧。”范剑南毫无廉耻地瞎扯,他的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那个冯建良,还有为他改运的高人。这个看似平常的建筑商,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经历。为什么有人为他强行改运,又有人在暗中算计他。
冯老板居住的皇家滨城设施豪华,环境优雅。范剑南下车之后,还没有走到门口,就有人出来迎接。
出来迎接的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很有礼貌地把范剑南引到了门口,低声道:“大师请进,我们老板等你很久了。”范剑南点点头推开了门。进门的刹那之间,范剑南突然有了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就像是跌进一个冰水潭一样。可是他知道,这是极其重要的一刻,必须保持极度的镇定。
他飞快地结了一个手印,双手十指紧扣,食指伸出相接。秘法,不动根本印!他的情绪瞬间恢复,冷静地跟着那个年轻人走了进去。
冯老板不愧是建筑业响当当的人物,家里装饰得富丽堂皇。明亮通透的空间,配以豪华的欧式家具,显得相得益彰。只是范剑南再次看到冯老板的时候,不禁一愣。
此时的冯建良面带青灰,显得十分憔悴。房间里的温度并不低,他却裹着一条厚厚的毛毯,整个人毫无精神,极度萎靡。整个人像是比昨天范剑南见到他时要老了十岁。
看到范剑南出现,冯建良立刻站了起来,颤声道:“大师,请大师救救我。”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范剑南原本的随性懒散已经完全消失了,从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不对。此刻他更是明显地感觉到了冯老板身上的气机散乱,像是被某种外来的神秘力量彻底打破。
范剑南家传的奇门遁甲以易经八卦为基础,结合星相历法、天文地理、八门九星、阴阳五行、三奇六仪等要素,是预测学中集大成者,也是易经最高层次的预测学。环境的变化会立刻以推演出的盘局显示。而范剑南本身,更是对气机数字极为敏感的人。他根本不需要像正常人那样摆盘推演,他的脑子就是盘局。
就像是下棋高手可以不看棋盘,口述盲棋,却不会下错一子。因为他们的棋盘在脑中,每一颗落子都在心里。
他经过推算已经发现,现在的这一个盘局,是他从未见过的一个局。这已经不是命局,而是一个风水奇局。
第6章 斗法
范剑南摆摆手,示意冯老板坐下,他却四下观察这个房间,试图从里面找出端倪。范剑南从房间朝向到室内陈设,一一排查,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状况。
冯老板是做建筑出身,略懂风水,这座小别墅的构建似乎也得到过某些人的指点。无论方位朝向,还是地理位置,都符合吉宅的标准。在风水格局上很正常,并没发现任何隐病犯冲煞的地方。但范剑南却感觉到了某种极不协调的感觉,也许正是这看不见的东西在影响着冯老板的身体状况。
范剑南皱着眉,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在茶几上写了起来。他的脑中有三个盘局在推演,而现在他要以冯老板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另起一局。四局同推,如此繁复的计算推演,完全靠他的眼记心算完成已经不太可能,他必须用笔记下一些关键的数值。
冯老板不敢惊动这位年轻的大师,只是看着茶几上密密麻麻的演算公式和不明符号发呆。等范剑南写完最后一个符号的时候,他手中的笔“啪”地折断了。他所另开的盘局赫然是六丙到兑,名为“凤凰折翅”,凶!
范剑南蓦地抬头,对冯老板道:“你的家里最近来过什么人,动过什么东西没有?或者说有什么家具摆放位置有变动?”
冯建良皱眉想了一下道:“家里真没来过什么人。而且我这个人念旧,一般也不会去动家具的摆设位置,很多年一直是这样。”说到这里,他努力地坐起来一点,向站在旁边的那个年轻人阿水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开一下窗。阿水答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正对街外的房间窗子打开,顿时房间内的气流为之一通,感觉上似乎清爽很多。
但也就在阿水开窗后的一刹那,范剑南的眼角突的一跳,那扇窗是朝东的。他奇怪的看了看窗子,然后走过去。他昨天在家推演的是东北向,也就是现在这个位置的正东方向。有种感觉告诉他,问题很可能出在窗外。
窗子外就是一条马路,街道两旁开着几间生意冷落的店铺,看样子年代已经很久了,大概自从有这条街便有了他们。窗子正对的是马路那边的一家大型超市,跟这个区域的其他建筑不一样,像是刚刚建成不久。
范剑南皱着眉问那个年轻人阿水道:“你帮我看看,这个方向内有没有什么最近新改建过的,或是其他改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