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长并不明白刘澜在说什么,狰狞道:“小子,你死以后我会拿你的头做银饰,然后拿你的身祭奠我死去的兄弟,只有如此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第八章 结束
佰长并没有回答刘澜的问题,甚至他都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瞳孔闪过一抹残忍的光芒,双足瞬间迈动,此刻受伤的他虽然动作大不如前,但依然有如脱弦之箭飞奔过来,速度之快好似开足马力的骏马,瞬间便出现在刘澜眼前,手中马刀如同一抹流光,呼的一声劈面而来!
这一击速度之快简直骇人听闻,面对如此犀利的一击绝不会有任何人能躲过!
忽然刘澜脑海中闪过一道画面,那还是他第一次见鲜卑人使出这一招的时候,身边就有很多同伴因为这一招速度太快而没有反应就被砍杀,就算有所反应灵敏的同袍堪堪躲开也会被鲜卑人紧随而来的第二招、第三招砍杀,可以说在鲜卑三刀下,没有人能够逃生!
当然,如果只是刘澜一个人在战斗他必死无疑,但这具身体的主人却有十足的把握对付鲜卑三刀,或者说对付下马后鲜卑人使用的鲜卑三刀有着十足的把握!
当他认出鲜卑百夫使出的正是鲜卑三刀后,非但没有恐惧,反而还露出了一抹微笑,鲜卑三刀乃是骑术的劈砍方式,骑在马上靠着马匹的爆发力自然事半功倍,但若是徒步,威力就小了很多。
而且,在刘澜的记忆中他还知道了鲜卑三刀有一处致命弱点,当第一时间发现百夫的攻击是鲜卑三刀后,他知道彻底杀死鲜卑百夫的机会来了,也许这就是天意,或者说是他把鲜卑百夫逼急了,让他使出了不该在步战中使出的鲜卑三刀。
若是其他人遇到这一击,也许就会命丧在百夫马刀之下,但在刘澜面前,这致命的一刀便成了催命灵符!
目光紧盯着百夫,每一个动作都被他看在眼中,这样的动作好似影像投射在脑海里,五步,四步,三步,二步,当鲜卑百夫迈出最后一步并挥下那势如千钧的一击时,刘澜不退反进,马刀深深劈在鲜卑百夫胸口!
刘澜知道百夫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此刻的他以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的说:“这一刀是替那已成你酒壶的朋友劈的!”
“啊!”
百夫痛呼一声,他无法相信连普通一击都勉强才能接下的刘澜竟然破掉了他的鲜卑三刀,但这并不是最让他怒火中烧的,最让他愤怒的是在自己面前如同蝼蚁的汉人竟然以俾睨天下的神态蔑视着自己,让他更加暴怒如狂。
可是当他第二击刚击出时,却发现身前汉人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身影一闪之际,居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马刀再次以雷霆之势划过他的后腰。
“这一刀是替李尚砍的!”
鲜卑百夫足有八尺,比刘澜足足高了近一头,此刻因为后腰被伤痛入骨髓,一边佝偻着身子,一边痛嚎不止。
刘澜用鲜卑话说出了为那李尚报仇之后后,痛入骨髓的百夫嘴角居然微微上翘,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浓烈的凶残杀戮味!
再次从其身后转到他身前的刘澜瞥到了这一幕,眼神冷酷,马刀改劈为刺,刷刷连出两刀无比精准的刺入鲜卑百夫的一对眼珠中,双眸喷火道:“这两刀,是替被你害死的汉族百姓刺的!”
“嗷!”鲜卑百夫因为疼痛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他嘴角呢喃声还是让刘澜读懂了。
“放心,你的族人没机会替你报仇了!”
刘澜突然高吼一声:“我来了,就绝不会再让我堂堂华夏惨遭尔等异族灭种,从今尔后,不管是东洋的,西洋的,南洋的,北洋的,只有尔等被戮,决不会有我汉人被杀!”
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马刀高举斜劈,在最后一个杀字落下的同时手中马刀因为一连的惨烈交战终于崩断,与百夫的脑袋一同飞向天际,随后又一同掉落在地,百夫首级骨碌碌落在了草地间,眼眶空洞,嘴角挂着嘲讽……
所谓趁他病,要他命!鲜卑百夫的阵亡使鲜卑骑士彻底失去了主心骨,杀戮很快结束了,虽然有所伤亡,但以死二十人,伤四十人的代价消灭这支鲜卑百人队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但这里毕竟是冷血的古战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再算上他们大多都是一群妇孺老弱的话,那这一仗就称的上是辉煌的胜利了。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与其到时去鲜卑狼帐受尽折磨,这点伤亡真的不算什么!
马刀损坏了,刘澜换成了百夫长用过的马刀,背着长弓安排着众人匆匆打扫战场,将百人的箭矢马刀都收拢起来,足有二千枝箭矢,这对他们来说可谓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了,而在这些战利品中他居然还惊奇的发现了一把手戟,手戟一侧标着一段话:锬锬雄戟,清金练钢。名配越棘.用遇干将。严锋劲技,擒锷耀芒。
如果他记忆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三国著名武将太史慈使用过的短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把这些放在包裹里后却见张正过来说:“司马,接下来要怎么办?”
刘澜看了眼百姓想也不想的说回卢龙,可张正说咱们是汉军,只能战死沙场,如今回去,必被军法处置,瞬间刘澜心沉到了谷底,可事到如今,能弃百姓于不顾?只有先把他们送往卢龙在想辙!
一切处置妥当,刘澜将鲜卑人所骑乘的马匹让给了妇孺,由于他要在前方开路,所以为自己和张正各预留了一匹。
分配妥当后,刘澜又犯了愁,茫然四顾,眼前都是一片茫茫草原的场景,若不识路或者没有地图的话,很可能就会迷路,那时只要在草原多溜上一圈,那他们的行藏恐怕就会被鲜卑人发现,结果可想而知!
刘澜让张正去找认识回卢龙寨的百姓,他则去见小丫,蹲在他面前,笑嘻嘻的说:“小丫,大哥哥给你报仇了!”
“谢谢大哥哥!”
小丫想和他亲近,可是她身后的一位中年妇人却紧攥着她的小手,到最后更强行把她拥在怀间,刘澜尴尬的笑了笑,站了起来,那妇人只是朝他微一点头转身就带着小丫走了。小丫被母亲拖拽着离开,频频回头,刘澜挥手朝他打着招呼,对于小丫妈妈的举动刘澜能理解,像他这样打打杀杀的武人对于她们母女来说会不害怕?避之唯恐不及,又感激又害怕就是现在小丫妈妈心中的真实写照吧。
淳朴的农妇一家和他终归是两个世界的人,是啊,她不希望我的介入打乱小丫的生活,我又何尝不希望别把她引到这条不归路上?日后安安稳稳,本本分分的活着才是他们期盼的啊。
第九章 妹子
目送着小丫离去,身边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名身材高耸,一脸青涩的年轻人,这人是老相识了,正是刚才与鲜卑人交手时通力协作的那名青年。
抖擞精神,刘澜上前拍着这位曾经一起并肩战斗过的战友肩膀,道:“小兄弟,刚才可多亏你了!”
年轻人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居然像小姑娘一样忸怩起来,大大咧咧的刘澜咧着嘴问道:“有事?”
“司马,有些事想单独和您说!”
“但说无妨。别忘了我们可是一齐并肩战斗过的兄弟!”
年轻人立时喜不自胜,忙不迭道:“小子有一个条件,只要司马答应,小子愿意把百姓带回卢龙!”
刘澜哦了一声,面容变得严肃,之前大大咧咧的样子也瞬间消失不见,在一些问题上就算有人侵犯了他的利益他也并不介意,可在原则问题上,他的心思就会变得异常细腻,而年轻人开口便先提条件,这无疑触及到了他那根敏感神经,很不舒服!
如果,如果他真有什么困难,大可直截了当的说,‘富有正义感’的司马绝对不会拒绝,但他拿送百姓回卢龙作为条件就让他彻底对其失去了好感,眼神转冷,沉声道:“你要知道你并不是在帮我,甚至可以说是在帮你自己,至于你说的条件,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没有兴趣和你谈!”
司马转身就走,看着离去的背影年轻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滞,在这样的情况下,若他是刘澜的话一定会一口答应,但事后会不会帮忙那就另说了,就是取一折中办法,他也会问问到底是什么条件,可他连问都不问,难道这人是傻的?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情急之下年轻人只能追上去,低敛眉目,道:“司马,我妹子被抓走了,求您帮帮我,救我妹子出来!”
刘澜脑子嗡的一声,妹子二字好像触动了潜藏在脑海最深处的某一条神经,随即眼前浮现出一幅幅场景,这、这竟然是‘刘澜’的记忆!
此刻占据刘澜身体的司马如同亲历者他看到了一幕幕记忆深刻的场景,如同穿花蝴蝶般跃然眼前,那感天动地的场景,让极易感动的司马忍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
那一年寒冬,飞雪千里,玉树银花,有一少年卧坟嚎啕。
少年出身在幽州涿县平民家,爹爹服役一去不复还,后来有官来家说你爹杀场战死,为国尽忠,娘嚎啕大哭成泪人,不是哭爹为啥走,而是边哭边骂为啥不等孩子长大你再走,如今寡母带着三个娃,往后的日子可怎么活!
好在家有薄田几十亩,官府每月还发些抚恤粮,而且长子已经十五六,有膀子力气能随她下田去耕犁,虽说一家四口要吃饭,可如今长男成了家中的壮劳力,老母减了二妹、三弟的口粮给长男,可三个孩子哪个不是身上掉下的心头肉,看着儿女面黄肌瘦如柴骨,凄凉哽咽每到夜里都会偷着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