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面罩冰霜,没有去接第二颗头颅,任由人头落在脚边骨碌碌的乱转,但脸色已经彻底变得狰狞了,而他的一只脚,瞬间踩住了滚动的人头,因为暴怒,脚下的那颗人头已经被他踩变形了,很快便被踩了个稀巴烂。
刘澜好像并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依然淡淡的说:“你应该杀过不少汉人吧?不然你又怎么会想到用人头喝酒?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如果等下你死了,我也拿你的头做酒壶?停了停,自言自语的说:我看还是算了,你这种人,连做尿壶都不配!
刺耳的言语,讥讽的笑容让佰长暴跳如雷,可是他却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目光呆滞的看着手中的那颗头颅,不知何时刘澜发现佰长哭了,双眸淌着的是血泪。
这颗头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弟弟,完没想到他的一个疏忽,竟让自己亲生弟弟死在了汉人的手中,拿袖袍擦了把血泪,然后抹上那双目圆瞪的双眸,如若至宝般把弟弟的首级收了起来。
“弟,放心,你不是说这次回去就要讨媳妇吗,哥一定给你办到,哥会让这里所有的年轻女人给你陪葬的,放心……”
百夫哭了,很伤心。
弟弟曾经说过,哥,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啊?咱们放羊牧马不是挺好嘛?为啥非要去汉人那里,他们有那么高的城墙,每次我们都要死好多同伴!
是啊,为啥啊,哥也不知道啊,真希望有一天,咱哥俩一起离开狼帐,找个无人的地方放牧。
那可不行!
为啥?
哥你都讨了媳妇,我还没讨呢!
好,那哥就给你讨个媳妇,然后咱们一起离开狼帐去放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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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咱们不是说要离开狼帐吗,为啥还要去和汉人打?
多俘获些汉人,然后换好多好多牛羊,只要有了牛羊咱们就走!
那这次一定要多俘获些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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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留!”回忆中的佰长面容彻底变得狰狞,嘶声对着周围鲜卑骑士喊。
本以为这一次终于能够离开狼帐,可你却走在前头了,连个媳妇都没讨。
曾经问千户,为啥非要和汉人厮杀?
他说汉人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生不杀尽汉人,他死不瞑目。
如今想想千户当时咬牙切齿的表情,终于能够切身体会了,是啊,汉人与我们有彻骨之仇,不杀光他们,死不瞑目!
佰长的两行血泪更凄楚了!
第七章 战斗
佰长那对猩红嗜血双眸向四周看去,那些在母亲怀抱中的孩童立时嚎啕大哭起来,小脑袋窝进了母亲怀间,只当如此就看不到恐怖恶魔,只当如此恐怖恶魔就再也发现不了自己。
佰长疯癫大笑,笑声凄凉,但却让百姓不寒而栗,蓦地,就在刘澜神经经绷之际,佰长动了,但他却并没有冲着刘澜而去,一个转身,动如脱兔,嗖的一声杀入了护着孩童的妇孺群里。
被逼,手疾眼快的刘澜尾随而上,挥刀格挡,护下一名险遭毒手的妇人,双眸如电,盯着被他击退的佰长寒声,道:“有本事和我一对一的杀上一场!”
佰长桀桀笑了起来,很阴森,吓的小孩儿哭声更响了,母亲们忙着去哄,深怕惹恼了佰长惨遭不幸。
“果然如此,看来是我小瞧了你,你这么护着他们,看来并不是普通汉人?难道是卢龙寨里的汉人官员?有这么好的身手,是都尉?奥,我想起来了,听说有个小司马驻守在卢龙,难道你就是公孙瓒派去卢龙寨的那个?”
“你知道的还不少!”刘澜用着字正腔圆的鲜卑语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鲜卑百人长都这么清楚卢龙塞的一切,这样看来立时被攻破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你要真想知道我的身份,那可怕要让你失望了,现在就连我也不清楚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就是汉人的皇帝老子今天也要取下你的脑袋为我弟弟报仇,我会亲手把你的尸体挂在车仗上,然后一并弃之荒野,你的尸体会被鹰隼啄尽,即使鹰隼没有发现你,你也会被曝晒风干,然后我再让狗犬将你的骨头吃的一块不剩!”佰长笑了,是阴笑。
刘澜不为所动,只是一副要怎样随便的表情,大概是这副欠揍的表情深深刺激到痛失亲弟的佰长了,恼羞成怒的他轻踩地面微微借力,整个人如同猎豹迸射而来。
“来的好。”刘澜也在瞬间迎向百夫,两柄马刀立即碰撞在一起,乒乒乓乓,火星四溅,尤其在巨大冲力之下产生的金铁交击声更是在这一刻四散传荡开,只是霎那,四周仍在战斗的百姓和一旁无法参战的妇孺儿童只觉得这声音刺耳犀利,让人痛苦难受!
两人一连交手数十合,因四周有百姓与妇孺,刘澜并不敢全力以赴,一边抵挡一边后退,一直狼狈后退了百米多,才敢放手一搏,在马刀挡下佰长再一次的下劈后,左手敏捷出击,砰的一声落在了佰长心窝间。
但当这一击落下后,刘澜才发现佰长的手段要比他高明不少,虽然他现在能够解决一些鲜卑小卒,但想要一招秒杀佰长这样的‘大BOSS’仍显力不从心,也许有机会,但却需要彻底与这具身体融合。
现在他所需要的只是时间,可鲜卑佰长却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一次犯错也许就会成为一场灾难,刻骨铭心的痛楚会让他牢记所犯下的错误,或者他将变成脚下的一抹黄土……
拍向鲜卑百夫的手掌被他挥手格挡,随即一击腿鞭便重重轰在腰侧,吃疼之下刘澜快速向后倒掠飞退,但鲜卑百夫手中的马刀却又横着一扫,千钧一发之际,刘澜幸的运躲了过去,可马刀的速度太快了,虽然夺过了致命一击,但马刀还是划破了他胸前衣衫,给他留下了一道深深血槽。
电光火石间的短兵相接让他吃尽了苦楚,刘澜捂着胸前痛入骨髓的伤口,但真正让他吃到苦楚的却是那一击腿鞭,五脏好似移山填海般翻腾,在倒掠出数丈后方才停步,与此同时,口中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水,双眼凝重,用衣袖擦着嘴角残余血迹的同时看向了对面惬意的佰长。
佰长眯眼看着他,那乌黑的淤血让他第一时间明白汉人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内伤,虽然他还在坚持,但体内恐怕早已翻腾似海了,既然这样,那就再加一把力,彻底把他打瘫,然后割断手脚筋,让他变成废物!
佰长嘴角翘起,桀桀的笑声越发恐怖了。
即将报仇的笑声在四周响起,传荡在这片天地间……
佰长瞬间发动进攻,刘澜瞳孔急剧收缩,强捺下翻腾的五脏,不退反进,手中紧握着马刀,嗖的一声朝着佰长飞射而去。
病急乱投医,刘澜此举只是想拖延佰长,延缓他前冲的速度,可不想二十来斤重的马刀在他掷出之后好似小巧飞刀,尽然朝着佰长咽喉飞射过去,速度不快,可关键是佰长没想到刘澜会将武器投掷出来,虽然第一时间就挥刀格挡,可还是慢了一拍,情急之下只能侧身躲闪,虽然躲过了被刺穿咽喉,可马刀还是呼啸着插入了他的锁骨,佰长随着惯性向后退了数步,踉跄站稳,强忍疼痛狠狠拔出了插入锁骨中的马刀,咬着牙,眼神阴冷怒视刘澜:“将武器扔出来,简直就是在找死,我看你接下来这么办!”
“我承认你比我强,但你若认为我是不知死活那就太小看我了!”刘澜之所以扔出马刀就是在等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就在马刀插入他锁骨之际出现了,飞快摘下长弓,此刻更是拉弓如满月,瞄准了佰长射出箭矢!
笑容灿烂,他一直清楚‘刘澜’箭术很犀利,但厉害到什么程度心里却没谱,可此刻看着那射出的箭矢如同流星一样,瞪大了眼睛舌桥不下,就见那箭矢眨眼间便深深没入了佰长的心脏!
一切都结束了,计算的恰到好处,刘澜来到佰长尸体前,拾起方才被他扔出去的马刀,可一直紧绷的神经在为之一松后疲惫立时袭满全身,摊到在地,脸色更如同金纸一般,呼呼的喘着大气。
忽然,佰长的狞笑声再一次响了起来:“小子,你太棘手了,我就是不想杀你都不行了!”
刘澜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佰长,而此刻他正挣扎着爬起,并用手中马刀斩断了心窝处的箭矢。
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为何刺入心脏的一箭没有要了他的性命?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而来,或者是因为……
“你的心脏也在右边?”
佰长并不明白刘澜在说什么,狰狞道:“小子,你死以后我会拿你的头做银饰,然后拿你的身祭奠我死去的兄弟,只有如此才能泄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