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镐冲向了下一个建奴骑兵,依旧砸断他的马蹄,毛文龙依旧将那个掉落战马的建奴轻松砍杀。
毛仲明等看到了这个完美的组合,招呼身形单薄的毛学礼,有样学样的配合,毛仲明力大,专门对付战马,毛学礼灵活,专门偷袭掉下战马的敌人。
战场是最能让人快速学习的好地方,在生与死的关键时候,所有人的学习能力都突飞猛进,所有的明军,都学着大帅的样子,两两配合,慢慢的竟然如同一部部杀人的机器一样砍杀着敌人。
就这样,明军竟然奇迹般的,以劣势的人数和战斗力,与建奴打的旗鼓相当。
砍倒又一个敌人,抹了一把自己喷溅在自己脸上的血液,喘息着看向那混战的战场,看向那战场外,远远的严阵以待的八旗建奴队,毛文龙突然有一种冲动,他想去问问那个后见五大臣的阿敏,女真不满万,满万无人敌的骄傲你们还在不在。
“启禀旗主,黑鸦甲勒额真战死了。”一个戈什哈惊慌的向阿敏禀报着战况。
阿敏的大脑轰的下子,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好一阵,在凝视了越来越黑的天空,凝视了杀成一团的战场之后,才喃喃回应:“不过是区区一群流民组成的难民军队,不但全歼了我一个牛录,还竟然杀了我一个甲勒额真?竟然在大金八副盔甲起兵以来,在我这里,开了一个战死了一个甲勒额真的先例?这是真的吗?难道毛文龙真的突然变得如此难缠了吗?”
毛文龙大家都是熟悉的,不过是浑水摸鱼,钻了大家空子的家伙,其战斗力并不怎么厉害,其人也因脾气暴躁跋扈而做事鲁莽,从镇江到义州一战看来,毛文龙的指挥能力一般,还有点兵家大忌的犯倔毛病,他带领的军队更是一群流民,兵器不全,衣甲全无,更没粮草储备,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可是,似乎从今日接战开始,一切都似乎变了,这个毛文龙指挥战斗开始变得沉稳,行事上也开始变得有了韧性,尤其是他的兵,更有一种让人感觉脱胎换骨的意思。
第025章 瞬息万变
战场上,最了解和最能感受对手变化的就是自己的敌人,那是一种包含着玄妙的直觉在里面的东西。
现在,阿敏对毛文龙就有了这种直接感受,毛文龙和他的军队变了,变成了让自己感到棘手的真正对手。
“天黑了,战斗也应该有了了断,我们就全力一战吧。”变化了的毛文龙怎么了,变化了的明军又如何,在强大的八旗女真勇士的战马钢刀面前,他们的结局依旧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彻底的歼灭。
在这个时代,太阳一落山,除了酒肆阁楼那些日夜笙歌的娱乐场所之外,整个世界就进入了休眠的状态,农夫百姓之所以要休息,是因为他们要节省每一分钱的灯油钱。
战争需要结束,是因为这个年代的战士全部患有夜盲症,只要天色一黑,即便是你几万人,十几万人,也成了盲人瞎马,双方混战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敌我,到时候你保命的唯一办法就是用你手中的武器,杀死所有靠近你的人,所以如果连夜大战,最终唯一的胜利者,就是那一个最后站在战场上的幸运儿。
总算是抓到了毛文龙,这个机会不能轻易放弃,这是个打游击出了名的家伙,真的和他的官爵相配,如果让他再次逃走,再抓住他,那可就是有些困难了。
现在正好趁着那个甲勒的骑兵,一心为他的主子报仇和毛文龙缠斗在一起的机会,自己在挥动大军,全军压上,现在在人数上,自己的建州骑兵远远超过了毛文龙的数量。从战场的形势上判断,毛文龙现在还能站着战斗的已经不足500了,而那个甲勒还有七八百的骑兵,如果再加上自己的1200养精蓄锐之后的精锐,(其中有300已经全军覆没)一战就可消灭毛文龙。那毛文龙这个打不死的小强,大金背后的牛皮癣,也就彻底的解决了。
不过阿敏还是有些犹豫,其实不是犹豫,应该说是沉稳,一个大将该有的沉稳。
现在阿敏就疑惑,为什么毛文龙凭着这区区几百人,面对自己强势的兵力,不是转身逃跑,或者是跪地引颈就戮,而是不走常理的在这里死战不退呢?
从早晨到现在,毛文龙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指挥战斗井井有条,而且常常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赞叹他突然转了性子,具有了独当一面大将的潜质了,可是看眼前一战,这突然之间又变得让人莫名其妙起来。因为,即便是一个普通的人都知道,以明军和建州骑兵的战斗力,毛文龙就应该继续玩他的游击战,躲猫猫,而不是像这样,堂堂正正的与自己死战纠缠。现在,他在人数不占优,体力不占优,装备武器更不占优,地势不占优,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却依旧这样大呼酣战,这就非常反常了。
正所谓事情反常就为妖,那他毛文龙突然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他有什么想法吗?
结果阿敏越这么想,心中却越是犹豫,然而看看前面惨烈的战场,再看看越来越黑的天气,最终阿敏下定决心,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命令道:“吹号,全军——”就在他的手举起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沉闷的声音,这个声音直击他的心房,让他的心脏怦然而动,为了确定这个声音,也是为了确定这个声音的方向,阿敏就举着手,歪着头,仔细的倾听——
那是一片歌声,低沉,而悲壮,雄浑且大气滂沱,“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这歌声如当空滚雷,穿云破天而来,直震人心,这歌声由含糊不清到整齐清晰,由远及近,就在那边,万山丛中,就在那片黑深深的森林里,滚动而出。
这歌声被大山放大,被森林回响,一时间就如亿万人在一起用心讴歌,让同族的人听着血脉喷张,让他的敌人闻风丧胆。
“不好,毛文龙果然有了后招,他是在用他自己作为诱饵,引诱我的军队与他纠缠对攻,让我的军队,疲惫不堪的时候,他后面埋伏的大军,请最后一击。”阿敏总算为自己的担忧找到了答案。
阿敏如是判断着,这也是最正确的解释,因为那沉闷的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阿敏双眉紧皱,这时候躲在他身边的李永芳小心的问到:“我们该怎么办?”李永芳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上下两排牙齿不由自主的打的咯咯声响,那绝对不是冬天的寒风将他冻的,而是恐惧让他已经失去了魂魄。
看到李永芳的表现,在一阵鄙夷之中,反倒激起了阿敏的斗志,实现你的目的又能如何?你缠住我又能怎样?你有了援军就能胜利吗?不可能,想当年萨尔浒一战,你大明号称20万,而我八旗勇士,不过区区2万,双方也是堂堂正正之战,结果一战我后金的勇士就打断了你大明的脊梁骨,这一次,你充其量援军不过万,而我还有两千勇士,2000对你1万,我会绝对轻松取胜。
于是阿敏在战马上挺起了胸膛,将手再次高高的举起:“传令兵,吹号,准备——”
“杀奴啊——”就在这时候,就在阿敏的左侧,一阵惊涛骇浪一般的杀奴的怒吼滚滚传来,那声势惊天动地,阿敏抬头看去,借着夕阳的余光,就在自己的左侧,扬起的烟尘铺天盖地,也不知道有多少明军杀了过来。
这样的状况让阿敏大惊失色,不是因为他恐惧敌人的包围,而是因为这股明军来的方向,正是镇江的方向,也就是说,这股明军能杀到自己的眼前,他们是来自辽东,来自镇江,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大明的本部突袭了自己的后方,镇江危险了,现在自己,完全可能陷入了敌人万千重围之中。
自己的镶蓝旗共有三十三个牛录合计一万两千真女真,这次自己为了攻击毛文龙,拿出了自己五千的实力,现在已经拼掉了一个甲勒,还在鏖战的所剩不足一千,也就是说,自己就在这一战,就被毛文龙拼掉了不算汉军之外的七百真女真,这可是自己的血本精锐,真正的拼一个少一个。而现在这时候,自己所处的位置,已经是四面皆敌,而且从早上到现在,大家水米未进,身体已经严重透支,如果被明军截断后路的消息一出,军心必然浮动,如此,以自己疲惫之师对精锐之明军,那自己这三千出来的将士,将全军覆没在这里。
损失3000将士其实对自己继续对阵明军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自己身后的那些贝勒和旗主带给自己的压力和变化,绝对要比这个大的多得多啊。
自己性情暴躁,可是得罪了许多人的,而大皇帝对自己的青睐有加,成为他亲儿子之外唯一的四大贝勒,又让无数人心红眼热,自己损失3000主力之后的朝局变化,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于是,阿敏在犹豫了再犹豫之后,再次举起了手,对着传令兵下令:“吹收兵号,我们撤退。”
说完,再也不看一眼战场,就那么自顾自调转马头,向来路而去。
第026章 大声邀战
杀不动了,实在是杀不动了,毛文龙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都麻木了,整个身躯也都僵硬起来,没有了当初的敏捷灵动,身上的铠甲已经被敌人的刀剑砍的七零八碎,他们已经尽了保护自己的责任,但现在毛文龙觉得,这些保护了自己生命的铠甲,已经成了自己的累赘,沉重的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每走一步,磕磕绊绊的脚下就是脚难落下的尸体,有建奴的,更多的是自己的将士,鲜血已经洒满了这个大地,在寒冬里快速的结成了冰,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看着地上在夕阳余晖里的鲜血冰面,竟然反射着一片妖异的红。
那片红里,有自己兄弟部下的鲜血,有建奴的鲜血,是汉人的血,也是建奴的血,但这时候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是汉人的血还是建奴的血,都是血红血红的,流淌在一起,凝结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你我。
抬起头不让那妖异的红色迷失了自己的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冽的寒风,吸进自己火热的要爆发的胸膛,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知道痛就好,知道痛,就证明自己还活着,自己还有一口气。
战死在这里,已经是注定的了,但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那就要杀奴。
一匹战马就在眼前,在马上,一个贱奴拼命的挥舞着刀,格挡开刺向他的长矛,但是他骑在马上,就根本不能动,最终还是被长矛扎住,摔下了战马。
一个贱奴发了狠,狠狠的往他的战马屁股上扎了一刀,那个被缠住的战马突然发了性,悲嘶一声,不要命的撞开他眼前的敌人,或者是伙伴,冲着毛文龙冲了过来。
这个建奴明盔暗甲,头盔管上有黑缨,背上有二尺方的一杆背旗,手上拿着血淋淋的大刀,连马身前面也罩着棉甲。
毛文龙知道,冲向自己的是八旗女真骑兵中最精锐的白甲兵。
建奴军中士兵主要分为三个等级,守兵、步甲、马甲。普通的女真男子,从十岁开始,每三年参加一次考试,达标便为守兵,接着是步甲,再后为马甲。
马甲上为拨什库,以马甲内的优胜者选任,汉人称其为领催。拨什库上为代子,又称分得拨什库,就是后世满清的骁骑校。分得拨什库上是牛录章京,便是后金一牛录三百兵之。?
而后金的马甲兵中,更优秀者又被选为红摆牙喇兵与白摆牙喇兵,便是后世满清护军与前锋营的前身,一个后金牛录也不过数十个红摆牙喇与十几个白摆牙喇兵。?
眼前这个家伙就是白摆牙喇兵,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毛文龙的瞳孔不由一缩,看着冲向自己的战马,看着那建奴中精锐中的精锐,毛文龙已经精疲力尽,一点战胜他的信心都没有。
现在的他突然想笑,是的,真的想笑。就在今天的早上,自己穿越了,然后就在今日的晚上,自己就战死了。完美而快速的走完了一个生死轮回。
继续穿越吗?真的期盼啊,穿越回去吧,回到自己的那个世界里去,继续过着无所事事,一事无成憋屈的中年汉。
原先在夜晚的时候,自己也抱怨,抱怨这个社会这样那样的不公,这样那样的黑暗,抱怨无能的执政者,抱怨黑心的上司,抱怨贪婪的同事,抱怨刻薄的邻居,抱怨那个让自己刻骨铭心的,无情的跟着别人而去的青梅竹马的女孩,抱怨,抱怨,没完没了的抱怨。
但通过这次的穿越,他只是在这一天,其实是12个小时里自己所经历的,所见到的,足以让自己所有的不满和抱怨都变得苍白无力。
这时候毛文龙才发现,那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执政者还在为民努力,虽然还有害群之马,但好的还多。
上司虽然心黑,但他还爱护着他的家人,逢年过节的还能给自己这些打工的人一个大大的红包。
同事虽然贪婪,但晚上也会邀约自己一起去喝个昏天黑地,而且大多都是他们买单,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还能轮流照顾自己。
邻居虽然刻薄,但还能在早晚端来他们家的饺子和自己分享。
跟着别人走了的女孩,那又怎么样呢?自己爱她,就应该为她能幸福感到欣慰才是,刻骨铭心的痛,其实也是一种享受不是。
世界太平没有杀戮,小民只要努力,就能丰衣足食,幸福安康,那和现在的状况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
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战死吧,回去之后,自己将是一个新的,完全脱胎换骨的新人。人生将从明天天亮重新开始。
看着那个白甲兵狰狞的嘶喊着,杀向了自己,毛文龙现在连抬起大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候,他感觉死亡离这自己是如此之近。
死便死吧,爷们也死过一回了。
“来吧,来吧,让爷爷会会你这些鞑子,我们决一死战。”?毛文龙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那个冲过来,要收割自己大好头颅的白甲嘶吼着。
刚刚嘶喊的时候,嗓音里带着剧烈的颤抖,但在用尽全部胸膛里的气力,喊出邀战之后,一股新鲜的气流充满全身,给毛文龙带来无限的力量,更有那澎湃的热血。,男儿的热血在周身血管里再次激昂澎湃,男人的野性在这一刻无尽的爆发,汉家几千年积累下,还没有消失的骨血,在面对猥琐的猪尾巴时候,再次沸腾。?
死战吧,为了一个五千年传承的骨气,为了五千年没有消失的热血,死战吧。?
毛文龙的呐喊,让杀过来的鞑子兵愕然,然后是不解,再然后是蔑视的哈哈大笑。?
毛文龙看那战马“冲”到自己的面前,猛然虎吼,抡起手中已经砍卷刃的大刀,当做大棒,带着呼啸的风声,对着那战马的脑袋就挥舞了过去。
是的,毛文龙没有砸那个马上的白甲骑兵,那有高度区别,根本让他使不上力气,在毛文龙的心思里,既然你选择了我,那么我们就要公平决斗,你骑在马上,我们便没有公平,请下马一战吧。?
一声悲嘶,大棒一样的大刀正正的砸在了那战马的脑袋上,随着一阵闷响悲嘶,那小山一样的战马轰然倒地。?
那个白甲兵拿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手,算计了对手的优势,自己冲过去,那大刀必然向自己招呼,自己一定要在他大刀打来的瞬间做个扭身躲过,然后自己的大刀轻轻一挥,战斗就可以结束了。?
但是,他下意思的要扭身躲避已经挥起的大刀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战马的惨嘶,紧接着自己就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不愧是打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女真汉子,就在战马倒地的瞬间,已经飞身滚开,躲开了自己战马将自己砸伤的可能。?
但还没等白甲找好方向,一阵狂风扑面而来,随着一声天灵盖的破裂声,这个白甲从新轰然倒地。
第027章 最后时刻
“来啊,来啊,来杀爷爷啊。”毛文龙不看已经被自己砍死的敌人,紧紧握着变成棍棒的大刀,对着对面的敌人继续声嘶力竭的嘶吼邀战。
“我杀了你——”又一个建奴呐喊着冲向了毛文龙。?
毛文龙看着疯子一般冲上来的建奴,掂掂手中的大刀,再次做好了准备。?
面对骑兵,逃跑那就是找死,只有勇敢的面对,才能让自己再赚一个。
“杀——”那个建奴冲到毛文龙面前,大刀扬起,探出身子狠狠的剁下,他要一刀杀了他,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毛文龙身子猛的伏低,破烂的铠甲再次被砍开,他感觉到刀锋在他的后背撕裂的火辣辣的疼,但他还是挥出了他的大刀,这次是马腿。
那战马久经训练,感到大棒袭来,奋蹄跃起,但再是训练有素的战马,也不是人,没有人的判断力和智慧。也因为这一日鏖战,反应已经不灵敏,这畜生躲过了前蹄,他的后腿却结结实实的被砸了个正着,咔嚓声中,那战马惨嘶坐倒。?
建奴正前伸砍人,却不想战马瞬间坐倒,用力勒缰,这是本能,希望能平衡自己的身子再次杀敌。?
但就是瞬间的本能,却要了他的性命,只眨眼间,一个大棒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后背之上,让他不用转身,就看到了自己的马臀,他看到自己的战马的后腿已经折断,而不是失蹄坐倒。?
“好样的兄弟,杀奴。”毛文龙对着那个刚刚为自己杀了敌人的汉子大吼,还不忘伸出大拇指。
那汉子豪迈回应:“大帅,我杀了五个了。”然后扑向了另一个建奴。
毛文龙对着那个继续厮杀的汉子竟然还有心情大吼:“因功,你已经够格做个副千户啦,努力当个将军啊。”
那个汉子却在这个时候,被建奴一刀两断。
“来啊,来啊,我们继续战斗。”毛文龙再次大声邀战,他已经没有力气挪动自己的脚步了,就站在那里,向敌人邀战。
一个个将士在不断的倒下,自己的部下将士在不断的减少,而这时候,已经没有了战阵配合,所有的人都在各自为战,所有的人都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抱定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心态,拼死厮杀。
这时候,他看到远处的阿敏大队,那里有尘土开始升腾,旌旗开始摇晃,毛文龙绝望的判断,阿敏,准备发动最后的冲锋了,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们最后的时候到了。
抬起头,贪婪的最后看一眼这苦难深重的大明的夕阳,张开双臂痛苦的嘶吼:“我苦难深重的祖国啊,我们这些儿郎,我们为您付出了我们的所有,我们心甘情愿。”然后再次将弯曲的钢刀高举:“杀奴啊——”
最后的决战即将开始了,不,应该说最后的壮烈牺牲开始了.
面对即将到来的壮烈牺牲,毛文龙的心无比激动兴奋,这就是林畔之役,自己改变了林畔之役的过程和结果,这就是自己存在的价值,自己来到了,看到了,经历过了,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