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建文帝听后,思索了一下,便问道:“方先生所提,诸公可有异议。若无异议,着户部积极准备吧。”
“臣等遵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奉天殿,看着跪满在大殿里的这些大臣,建文帝朱允炆内心里是很纠结的,四叔叛乱,倘若打进京来,眼前的这些人又有多少忠臣,多少软骨头。
退朝后,文学博士方孝孺,太常寺卿黄子澄,兵部尚书齐泰,户部尚书王钝留了下来,陪驾在建文帝身边。
户部尚书王钝,乌黑的头发中添了不少白发,脸上的皱纹很深很多,原本就长长的脸,因为年纪大了,瘦削的显得更长了,这位老人在这个岗位刚刚干了一年多,凭借着多年基层的工作经验,却也没出什么纰漏,属于典型的盖章佬。
“王大人,户部对此也拿出个条陈来吧,还要考虑到后续的情况,照此看,前线战争时间可能会拖得更久,恐怕后续难民会越来越多。”建文帝,这位改革官制,妄想以仁政管理这偌大国家的年轻皇帝,四年朝政的时间,让他也渐渐的成熟,他渐渐认识到自己执政的弊端,却难以直接改变现状,也愿意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实施,虽然在这些老油条面前还算不了什么。
“是,陛下,臣立刻安排,会在近几天内呈交陛下预览。”老先生回答的很迅速,也很果断,显现出了一个大明官吏的素养。
在王钝告退之后,建文帝与三位老师走在御花园里,园里的景色还是挺美的,虽是冬季,建文帝手上捧着小暖炉,也不是很冷。他们却无心看这景色,黄子澄眉头紧皱,似乎欲言又止。
“陛下,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心,黄子澄从后方走到建文帝面前,拱拱手到。
“老师不必如此,可畅所欲言。”建文帝淡淡的应道。
“如今战事有亏,百姓流离失所,臣请陛下思虑迁都事宜,完成太祖高皇帝未竟之事也。”
“什么?黄大人,怎可如此?”齐泰直接出声反对,连告罪都忘了,直接盯着黄子澄不放,怪罪之意丝毫不隐瞒。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如今陛下依然掌握着这大好河山,手里握着精兵数十万,定然可以打退燕军,还这大明天下一个太平,给我们这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至于迁都之事,黄大人不必再提,陛下也不必在此事上上心了。而且,此事也不得在让其他人知道了,传出去怕会引起百姓恐慌的,望黄大人深思,请陛下三思。”方孝孺做了个总结,迁都之事之前他也想过,只是没有想在现在就提出,至少要等到局势不可挽回的时候了。
“三位老师,皇爷爷却曾提过迁都,但那些事从未成行,况且父皇驾崩后,皇爷爷却再也没有动这个心思了,想必皇爷爷也有遗憾的吧,但是如今不是九年前了,此事不必再议。黄先生,倘若朕迁都离开应天,岂不是丢掉国本,又有何脸目去见皇爷爷呢。”建文帝说完,便已转身离去,留下臣子三人。
齐泰和方孝孺赶快俯身恭送,黄子澄愣了愣神,脸色也变得潮红。“子澄,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会想起此议?”齐泰转头问向黄子澄。
“是我孟浪了,自复官以来,我兢兢业业,深怕出一点纰漏,如今燕逆势头正旺,我深深地担心,担心……”黄子澄擦擦头上的汗,心里也是一阵紧张,刚刚自己虽是三思后才提起,但还是吓出了一身汗。
“子澄,慎言慎言,陛下既已决断,我等还是不要在谈了,便去处理自己的事吧。”
三人便离宫,各自去办自己的事了。m.。
第0009章 做事得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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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辽阔的大地上,放眼望去,流民逃窜,慌里慌张,只见行人杂乱纷纷,哭哭啼啼的,怀里抱着嗷嗷待哺的小儿,手里拉着刚会走路的女儿,不知这南下期间几人丢弃,几人了无踪影,背上的包裹散乱,缺衣少粮的他们,行尸走肉般跟着人流,晃晃悠悠走向南方。
沿途的小村落中,听不见往日的鸡鸣之声,犬吠之音,村子荒废了,依稀可见,路上马蹄之迹繁乱,车轮之行路漫漫。夕阳惨淡,暗夜凄清,砂石飞卷城池,隐隐可见山东狼烟正起,这盛世,安宁尽毁,人心难在。
远在京师的大明朝廷已经下发救济款项安置南下的流民了,虽然不知晓这批银子啥时候能到,分在他们手里有多少。同时也下旨督促沿线府衙可就近安排流民,尽量保证流民的生活,不要让他们在南下了,毕竟在这大明盛世里,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正是宁为太平犬,果然莫作乱离人。这些流民来源于北方,主要是燕军和南军的交战地附近的村落,前两年燕军打过来的时候,对他们的影响还不是很大。那时的燕王还得注重自己的名声,毕竟是清君侧,保大明江山,保护大明的百姓,对军队的约束还是比较大的。
可如今,燕逆是铁了心奔着奉天殿里的那张椅子去的,因此军粮为先,战士为重,破城之后先取军粮,百姓家虽留有口粮,却养不活一家老小。
朝廷的威望受到了打压,或许连老百姓也感觉到了朝廷的失败,燕军近日的所作所为也传播开来,他们也害怕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因此纷纷拖家带口,南下逃亡。
或许有人会惊讶,沿途的官吏为何不救济流民,不是他们不救,而是没办法救,大明的户籍制度是很严的,他们没有路引,而且还要防备燕逆的奸细,朝廷没有旨意,官员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安排给些食物,便打发他们继续往南走,沿途撑不住的就死在了路上,如今已经减员严重,好不容易得了旨意,救助他们,却也是杯水车薪。
在家养伤的方中愈也听到了北方难民大举南下的消息,琢磨着也想要出一份力,来来回回把自己搜罗了一番,却发现现在的自己是不行的,啥都没有,空有一片善心,却使不出力来啊,说到底,重点还是没钱,方中愈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得挣钱了,得挣大钱了,看来不管什么时代,钱这个东西,都是个好东西,都是命里不可缺少的啊,要干大事,怎么能没有钱呢,白花花的银子才是最实在的啊,方中愈暗自下定决心。
前世也曾看过不少的修仙小说,修仙啊,讲究个财侣法地,财可是排在第一位的,没有钱,灵石功法丹药啥都没有,想要提升那就难了,永远都是底层的小喽啰,处于最低的一层,备受欺凌,看别人眼色,啥事都干不成,更别提成为人上人了。
真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这样的事历史上又不是没发生过,青面兽杨志还为了数两纹银想要卖掉祖传的宝刀呢,虽然最后没卖成,还伤了人命,背了官司,但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方中愈在这段时间东跑跑,西逛逛,也打听了不少,像是个土生土长的大明人了。综合这段时间的了解,加以分析之后,方中愈打算在街上开个酒楼,衣食住行,每一样都有人需要,每一样都得有人干,但是每一样都管理的严,毕竟太祖高皇帝是个狠角色。
在这个世上,是人就得吃饭,要吃就得花钱,有人吃就能挣钱,要挣大钱就得吸引更多的人来吃,说完就得干,方中愈可不是光说不做的人。
时间是最强大的武器,它是能检验一切的,方中愈暗中培训自己人的计划一直在做,但是投资很大,得花钱,自己能从账房支的钱都投进去了,模式也还得变化,虽然时间还很短,他还在考虑。
城西的那间铁匠铺又开业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停过业,谁知道呢?铁匠依然在打铁,也不知道他在打些什么,屋子里一直有人交流沟通,是不是还有争吵的声音传出,铁匠却没有管他们。
同样的地方,不一样的人,围着火炉的他们,时不时言语一声,冬天是很冷,很冷。
院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家具,还有一些未成形的架子倒在一旁,散乱的木材一堆一堆,这是在城西的木匠铺,杂乱的院子里还有一个人正在敲敲打打,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这人披头散发,手里的小锤子像变戏法似的,不一会就打出来一张小板凳来。
“李哥,歇歇吧,看看,你都做了不少的小板凳了啊,来喝一口,新打的酒,香着呢。”说完扔给他一个大葫芦,这葫芦上拴着一根红绳,颜色也有些淡了。被称为李哥的汉子伸手抓住了大葫芦,看见了那根红绳,眼睛里光芒一闪而过,却也不言语,仰头就喝了一大口,咕噜咕噜,舔舔嘴,又喝了一大口,便仍在一旁不管了。
“李哥李哥,咱们真的就这样了吗,要不咱们去北方吧,听说燕王爷又对南方用兵了,那里应该还有不少咱们的兄弟呢。”这年纪不大的汉子也是普通百姓的装束,像个酒铺里的酒保,伸手捡起地上的大葫芦,见李哥低头敲敲打打不搭理他,便不再说了,虽然自己的确很想去北方,那里才是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啊。
老百姓的日子总是枯燥的,或者他们也有他们的乐趣,只是在达官贵人眼里,那啥都不是。年假还没有过完,街上也热闹起来了,该出工的还得上工,该摆摊的还是在摆摊,这是一个缩影,百姓安居乐业,商贾交易买卖,军队按时操练,大臣兢兢业业,农民耕田种植,大明的天还是大明的天。m.。
第0010章 寻找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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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后,方中愈想起了之前长街上做豆腐的掌柜三柱子,当初自己还让他有时间过来交流交流挣钱经验呢,没想到这过年了他也没有来找过自己,看来自己并不是那种英雄气一漏,各路英雄豪杰都争相来投的主啊,既如此,山不过来,那我便过去找他吧。
店掌柜卢三森做梦也想不到,当朝帝师的公子方中愈竟然想要和他合伙做生意,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楞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惊讶道:“公子,你是说你要和我合伙开酒楼?”
“正是!”方中愈点头道。没想到找到卢三森之后,跟他讲了合伙之后,他竟有些难以接受。
“这---?”
卢三森瞅了瞅方中愈,上回他已经打听过了,来他店里吃饭的是贵公子是帝师方孝孺方大人的长子,虽然有心结交,却有一大串的担心。如今,公子又上门了,还说出这么个主意,卢三森心中叫苦不迭,这公子也太胡闹了吧。
瞅着卢掌柜一阵迟疑,方中愈一脸诧异道:“卢大哥何须如此,,小弟我这可都是认真的呀。”
卢三森听后便向方中愈拱拱手,说道:“方公子,您可能不太了解,小人就直说了吧,您是贵公子,方大人贵为帝师,太祖高皇帝钦定士农工商四民,小人没有那个福气,也不愿趟那浑水,这合伙开店一事,还是算了吧,请公子另请高明。”卢三森心底打着鼓,我可没这福气,您大富大贵,出了事拍屁股走人,苦的可是我这小老百姓。
方中愈感知到他的担忧,也不着急,道“卢大哥,请您先听我说完,到时若是大哥还觉得不妥的话,再拒绝也不迟。”
卢三森想到他说的也是,便有心给他一个机会,淡淡道:“公子请说。”
方中愈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知道还有戏,朝着卢三森问道:“卢大哥,你开店已有多年,对京师各种关系门道,门店管理,货物采购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不知是也不是?”
卢三森无奈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虽是小店,却也是久经考验的老店了,在这长街上也是有名的店了。”
“那好,你听我说,你以这些管理经验管理新店,而我出技术,而银钱我们可以再商量,出相同的部分,以后的新店我们俩各占一半,不知大哥意下如何?”方中愈微微笑道。
这要是真的,那当然行啊!可是眼下你的技术,合不合适,有没有用,这话光说出来,谁信啊!卢三森越听越糊涂了,问道:“公子,你方才说你出技术,不知你如何证明技术有用?”
方中愈又道:“卢大哥,有用无用,试试不就知道了,大哥管理店面,并不影响大哥现在店铺的经营,至于开店的费用,大哥可以约定一个数目,先付少部分,如若我的技术有用,大哥可以补齐款项。若是大哥不信,我们还可以在契约上注明这点,相信大哥不会连这契约的文书都不信吧?”
“按你的想法可以,我可以考虑,但是我不占大头,占百分之四十就行了。”卢三森也是深思熟虑的,成的话,大赚一笔,不成的话,也亏不了多少钱,一家老小照样能养活,至于各占一半的说法,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方公子背后可是通着天呢。
方中愈听后,严肃的说道:“大哥,既如此我就说说我的要求,如果可以咱们就签合约。首先,我要拥有新店的最高决策权,新店的大的方向事务都得听从我的安排,但是日常管理归你管;其次,今日之事必须得保密,决不能让外人知道,也就是说表面上,大哥你还是新店唯一的东家,而我只是你的客人,当然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帮;最后,那就是我希望大哥能真心的为这个店服务,毕竟赚的钱是大家分。
经过方中愈这样一说,卢三森也就不推脱了,反正只是开个新店,对自己影响并不大。
起初卢三森还不相信,这样的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可是当他看到方中愈在契约上签上自己的大名时,就深信不疑了,这位公子如此果断,跟那些公子可不一样,非池中之物啊。
契约一共分两份,方中愈和卢三森人手各一份,契约上写明了双方的的条件,还有权力和利益的分配,就连一些琐碎的事情也写在可里面,毕竟一个是官二代,一个是小百姓,说清楚对双方都好。
契约是签了,但是这份合约能否生效,关键还得看方中愈能不能拿得出能赚钱的本事。
选址,谈判,招人的事情都交给卢掌柜了,方中愈忙着写报告呢。
果然卢掌柜就是个干事的人,不出三天,便已经签约盘下长街中部一座小的酒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方中愈看后也很满意,两人讨论后定名为三俊酒楼。
一大清早,方中愈便来到三俊酒楼,和卢掌柜做些交代。卢三森虽然不清楚方公子到底打算怎样做,但是他知道既然已经答应方公子了,便要用心做,问道:“方公子,今日过来是不是已经决定开业了?”
“不错!卢大哥,咱们已经合作,我叫您一声大哥,你就叫我小弟或是中愈就行了,别老是公子公子的叫,太生分了”方中愈点头道。“公子,哦,中愈,既然如此,听你的便是!”
卢掌柜接受了,满脸开心道:“那您今天打算教厨房做什么菜?”方中愈摇摇头道:“这个先不急,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开一个酒楼,最基本的要求是什么?”
三柱子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道:“好吃?”
方中愈摇了摇头。
“便宜?”卢掌柜又道。
方中愈还是摇了摇头,道:“开一个酒楼,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干净卫生。”
“干净卫生?”卢掌柜纳闷道。
“大哥,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把‘卫生’两个字放在最前面,我们必须得对每个来这里吃饭的客人负责,若是客人吃了我们的饭菜,结果弄得上吐下泻,伤害了身体,那谁还敢来我们这里吃饭,所以你一定要谨记这一条,员工要进行培训,这是我写的员工手册,你有时间就交代下去,大家学习学习,有什么想法也都提出来,可以修改,但是定了之后,那大家就得遵守,有奖有罚。”
随后,方中愈就和大家一起打扫了卫生,小二们都很惊奇,贵公子居然和自己一起扫地,擦桌子,这可是帝师的公子啊,对于方中愈来说,这都是小事,前世读大学时,洗碗刷盘子干的多了,没有什么不习惯,说到底,还是个普通人。m.。
第0011章 臭味满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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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两天时间过去了,这两天方中愈过来酒楼很多次,一直指点着酒楼的摆放与装饰,还和大家一起讨论员工手册的条例哈,也让很多人认识到,这位公子是真的很平易近人,需要执行的东西并不苛刻,只要用心,只要愿意,每个人还是能够做到的,更何况给的报酬可比一般店家多多了呢。
卢掌柜自己家就是做豆腐的,按照方中愈的要求,卢家自己赶工做出了豆腐干,处理起来也不是太麻烦,每个箱子里面摆满了一块块四公分见方的豆腐干。
“中愈,家里已经按你的吩咐,这两天做的就这么多,你看行不行?”卢掌柜憨厚的笑道。
方中愈嗯了一声,伸手随意在面前的木箱里拿起了一块,撕了一小片,放在嘴里,仔细的咀嚼了几下。
“很好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做的很好,可以大批量的做了。”
随后三个人便去了地窖,事先已经按照方中愈的吩咐,在酒楼地窖里准备了六个大瓮,现在三人进去,中愈忽然把其中一个瓮的盖子掀开来,顿时一股刺鼻的酸臭味迎面扑来,三人都赶紧捂住嘴和鼻子,卢掌柜惊奇地道:“这味道,这个味道不就是 ...... ”
“哈哈,就是你猜的那样,这就是隔年留下的烂苋菜汁做成的卤汁。”方中愈微微一笑,他没打算瞒着卢掌柜,这人是很精明,但也很厚道,不担心他会泄密什么的。
然后又朝着方良吩咐道:“阿良,把之前准备的白布都拿出来,现在是它们出场的时候了。”
方良拿过来之前准备的白布,方中愈道:“很好,现在我们用这几块白布把这些豆腐包好,然后全部放到瓮里去,过了今晚明早取出就行了。”
“啊?”卢三森听罢,惊呼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中愈,毕竟这应天府还没听说有谁这样做过豆腐。
随后方中愈还往大瓮里面倒酒,卢三森还是头一次看到,顿时感觉非常惊奇,问道:“中愈,你这又是打算做什么?”
中愈笑道:“没什么,大哥,明天可能要委屈你了,因为我打算给他来个--臭熏应天府。”
“二弟,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是啊!什么东西这么臭啊?”
“臭吗?大哥,我怎么闻着是一股扑鼻的香味啊。”
天刚刚亮,一股“怪味儿”便在城内弥漫开来,不一会儿,周边的百姓街坊纷纷走上街头,去寻找这股怪味儿的源头,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了。
没有让他们失望,很快,他们便找到了那怪味儿的源头。此时,三俊楼门前正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把路面都站满了,少说也有一两百人,仔细看,人群里有进京求学的书生文士,有街口杀猪宰羊的屠夫,还有大户人家的丫鬟家丁,他们聚在一起,这场景还是第一次见,场面是非常的壮观。
新开张的三俊楼门前,搭着一个大架子,架子中间放着一个火炉子,炉子上摆放着一口盛有沸油的大锅,只见一位青年人正在将十余块青墨色,大小相等的豆腐干放进油锅里,青墨色的豆腐干在油锅里不一会变成了金黄色,散发出阵阵的香味。
这青年人,身前裹着一块灰布,头上包裹着一块白布,一手拿着一双长筷子快速的将油锅里的豆腐干翻来翻去,另一手握着一个长勺将已经炸好的豆腐干捞了上来,放在旁边的小碗里,然后又从旁边放着的那个装满豆腐干的瓷盘里夹出五块扔到锅里。
这个青年人正是卢掌柜,在中愈的一下午的教导下,他已经很熟练的掌握了油炸臭豆腐的技巧,炸出来的臭豆腐已经是上品了。
“各位街坊,大家先排好队,别着急,一个个来。”在卢掌柜的右边,是他的本家弟弟,卢雨,这小伙子正站在一张长凳上,大声吆喝着。看着哗啦哗啦的铜钱,卢雨脸都笑开花了,之前在大哥店里可没有像今天这样收钱收到手抽筋啊,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生意,这才叫做生意。
每当卢掌柜那边捞上一勺豆腐放入碗里后,方良就快速的将由蒜末,葱末、姜末、酱汁等等一些配料,制成的调味料舀一勺点在每块豆腐上,然后再递给客人。
“嘿,小二哥,你们这豆腐干怎么卖?”这时,一个刚刚闻臭赶来的渔民朝着卢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