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纵使修得真法界,教中亦有狠心人。
唏嘘欲上清静峰,哪管佛门与道门。
第九章 心欢喜
与那全真道士佟羽春商定之后,悟虚顿感紧迫,告诉帐外军士自己谢绝一切访客,随后转身,进入帐内,专心修行。那巴尔图巴尔赞师兄弟,站在远处,偷偷地望着这边,脸色更加阴沉。
佟羽春在最后和悟虚交谈之时,施了法术,此二人修为和佟羽真相差无几,在远处又不敢贸然全力侦听,是以对二人的拿其师兄弟做交易浑然不知。但二人却也不是蠢货,知道此刻悟虚二人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俩人对视一眼,回到自己帐中,巴尔图一屁股坐在毛茸茸的兽皮上,嗡着声说道,“师兄,这个笑里藏刀的全真道士,似乎和这个莫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莫非是要联合起来对付咱们?”巴尔赞阴沉着摇摇头,缓缓说道“这个玄机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整天一声不吭,谁都不怎么搭理,像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会突然和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莫恩走到一起?”虽然言语之间不在话下,心里也是一阵焦虑,“佛祖在上,那莫恩为何到现在还未把玉簪子祭炼入曼陀罗?”此玉簪子,名唤墨簪,乃是巴尔图巴尔赞的师傅,也就是当今大元国师羌巴穆勒,虐杀万名汉人和尚,再收集其魂魄,日夜以秘术祭炼,最后藏于千年玉簪之中,只待莫恩见物心喜,将其祭炼入自己的曼陀罗,便可以密咒利用那些汉人和尚的怨力,占了莫恩的曼陀罗,变此曼陀罗为无间地狱。端的是歹毒阴狠无比。可惜此莫恩非彼莫恩,此莫恩乃是悟虚,此刻正在灵识入曼陀罗修行自在。
但见帐篷内,悟虚肉身在金光闪闪的羊皮卷上,跏趺而坐,双目紧闭,双手轻轻置于于盘腿上成弥陀印,一脸无悲无喜。悟虚的灵识在曼陀罗法界的佛堂中,也是如同肉身在外界一般,不观四壁诸天神佛,不看低垂微拂的经幡,只是正对着佛龛,禅坐结印,默诵佛号。这是莫恩,一次偶然间想到的,既然曼陀罗法界中生成此佛堂之物,自己又不懂喇嘛教的法门和经幡上的藏文,何不如以前一般,在此佛堂打坐诵经。却不想,误打误撞,倒真是契合了缘法,悟虚如此修行,便发觉不但自己似乎和佛堂神龛上的佛像隐隐产生了一丝莫名的联系,而且自己的灵识增长和恢复速度都大为提高,只不过,座下的地毯上的图纹竟然在一个个慢慢隐去,每当一个图纹消失,悟虚便再也无法将其代表的那种法术神通施展出来。好在悟虚不是莫恩,知道种种法术神通,不应贪着。眼下还是沟通佛像,早日掌握着曼陀罗真法界才是根本。是以,莫恩后面毫无犹豫,静心坐在,口诵阿弥陀佛,这也是净土宗的根本法门。一声阿弥陀佛,以信愿念佛为正行,专修往生阿弥陀佛极乐净土。
如此,外界已是过去七八日。一时,悟虚在曼陀罗法界,一丝不动,正心诵佛号之际,忽觉虚空震动,佛堂外,身后处,极西地,隐隐有无数阿弥陀佛诵佛声,如无边潮水,向自己漫了过来,围着自己,涌入耳根,流入心田。悟虚,只觉得未曾有安乐。片刻之后,潮音退去,悟虚睁开眼睛,只见佛龛上的佛像头部在青烟中分明了几分,隐约和阿弥陀佛有所相像,对着自己微微而笑;自己和佛像的联系似乎紧密了不少,悟虚心有所感,知道己现在只需要施展三层法力,便可以通过沟通此佛像施展出曼陀罗法界。更值得高兴的是,悟虚的灵识和法力也增长到了凡尘七层后期,已经迈入凡尘后期。当然有所得就有所失。座下毛毯上除了正中和四方的佛像之外,代表法术神通的宝贝图纹,在悟虚盘坐时,冥冥之中的眷顾下,就只剩下自己碧海珠的两个印记,一抹碧浪,一朵白云。悟虚刚刚才受佛音洗心,悟性极高,默察自身状况和毛毯变化,当下便知这才方是莫恩当初那般祭炼曼陀罗的正确法门,虽以法器宝物乃至心神祭炼,终究还是要返回到自我。不管密宗与显宗,种种法门,种种法术神通,无非种种筏,无非种种方便,金刚经里面说得清楚“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悟虚,悟得缘法,心中欢喜,点点头,知道醒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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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莫恩灵识归位,收起曼陀罗,走出帐外。不消片刻,便有军士请至军营大帐。那三皇子见到悟虚之后,直觉一股纯正浩瀚的佛息*面而来,自己身为凡尘七层中期竟是感到隐隐的慑压,这却是往常没有的,半惊半喜的说道,“不想数日不见,上师修为竟然精进如斯”。其他人也会纷纷做随喜状。
悟虚修为刚刚跨入凡尘七层,还未曾收放自如,站在那里,一身法力鼓得僧袍嗤嗤作响。听得此言,便知这三皇子和一干人等有所误会,也不说破。站在那里,一边口诵“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一边收敛法力,然后故意皱着眉头,看了巴尔图巴尔赞一眼,略带不满的说道,“小僧前几日于大日如来金刚法界之中,得了隐匿修为境界的方便法门,修行之时,居然引得巴尔图巴尔赞的猜忌,是以近日不得不把修为境界显现得高点,以入两位同门的法眼。”
巴尔图巴尔赞,瞪着悟虚,本来要说什么的,却又忍住。此恶人虽非善辈,毕竟修为境界在那里,眼界却是比那三皇子把措而达要高明。悟虚先前刚进来,二人还不觉得有异,到悟虚收敛法力,双手拢珠,站在那里却是静若处子,彷佛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就连后面讥讽自己师兄弟,也是犹如菩萨皱眉,无悲无喜。
一旁的玄机子佟羽春,看得也是在眼里,暗暗吃惊。待到后面,悟虚上座,面对满桌香喷喷牛羊烤肉,视若无睹,只是偶尔食之,佟羽春更是眼珠精光一闪一闪,心里不知道多少个念头打转转。这些细节,旁人不察,悟虚却是看在眼里。
帐中众人吃喝玩乐,喧哗议事,不提。悟虚待了一会,便起身告辞。其他人等只当悟虚修成了曼陀罗法界端起架子来,却又觉得理所应当,无话可说,略微挽留,便不再理会。哪知三皇子却起身相送,执意陪着悟虚走到了住所。悟虚心中知道三皇子意有所求,将其引进帐中,不理会三皇子略带恭维的旁敲侧击,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言道,“殿下,若是想学那隐匿身法之术,怕是难以如愿。此法由曼陀罗法界而成。小僧也无能为力。”哪知三皇子却是微微躬身拱手,含着笑说道,“上师误会了,小王不敢贪图上师法界妙法,只是上师前几日传授给小王的那些个诸佛无遮法会大布施欢喜法,小王勤加修习,只觉身心无上欢喜得大自在。是以,还恳请上师大发慈悲,多多传授。”
悟虚,一阵无语。怪不得这个三皇子,有时候对自己多加恭敬,却原来莫恩与之还有这番授受。悟虚如今正等着那全真道士,玄机子佟羽春前来,不想节外生枝,想到先前检查莫恩须弥戒,里面还有几卷《众生欢喜曼陀罗经》,便弹指取出一卷,送到三皇子跟前。那三皇子,不及细翻,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连声道谢。
悟虚心中不忍也不愿,双手合十,“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不用谢我,此经不合我道,既然殿下问起,我便取出。一切缘法因果,皆是汝欢喜,汝所求。还望殿下好之为之,莫要辜负了佛祖所说。”
正所谓三密之后又持诵,种种方便现弥陀。
漫漫法界观净土,不见众生欢喜佛。
第十章 纯阳府
三皇子把措而达,手奉经卷,恭恭敬敬地走了出去。悟虚闭眼默坐,调息养神,静待玄机子前来相会。
天黑之后,那玄机子佟羽春便飞到帐外,灵识相邀。悟虚也不多言,祭出曼陀罗,脚踩羊皮,随着玄机子佟羽春,飞向谷外,消失在天际。片刻之后,又是两道腾空之声,却是那巴尔图巴尔赞师兄弟追了前去。
谷中军营的军士,似乎习以为常,视若无睹。各自依着路线,手持火把,默声巡查。在那军营大帐的后面,有一个精巧厚实的蒙古包,里面装饰奢华,铜壶点灯,再有各方壁玉,以红绳悬挂着,高高低低地垂在半空,在一队丰乳肥臀的宫女长袖飞舞间摇曳着,响起阵阵清音,发出淡淡白光。三皇子把措而达,一边翻开着那卷自悟虚手中飞出的《众生欢喜曼陀罗》经卷,一边时不时对着榻前红白相间的艳舞手指比划一番。等到巴尔图巴尔赞师兄弟都飞走之后,方才冷冷笑道,“喇嘛教和道教的争执,本王却是不管的,死个干净才好。”说完,猛地又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一探手,掌心一吸,便见一名宫女,面赛桃花,娇咛一声,如嫦娥奔月般飞了过去。
悟虚跟着玄机子疾飞,听得身后有动静,便知道是巴尔图巴尔赞两人果不其然,跟了过来。心中一动,向着玄机子说道,“道友果真神机妙算,此二人竟是真的跟了过来。”佟羽春在前面,听得悟虚开口,并不停下,低头似乎思索片刻,诚恳地回头对悟虚讲道“此刻已是离庐山修行宗门不远,祖师爷的洞府入口也在不远处,以贫道之见,此刻打斗,极易惊动山中其他的修行宗门。好在那洞府只要有佛道修士齐心而击,倒也不难破开。倒不如,你我快点前往洞府入口,打开禁制,将其二人引入洞府,伏杀之。”悟虚知道这玄机子怕是另有所图,但箭在弦上,身不由己,只好点点头,不再多说,运转法力,随着玄机子提速前进。
一盏茶的功夫,玄机子缓缓地停住身影,悟虚随即低头一看,下方正是自己以前常常独坐的纯阳峰。玄机子脚踏天罡七星步,双手打出法诀。只见,前方原本漆黑一片的云雾,宛如活物一般,缓缓流动。佟羽春打出一面杏黄小旗,定在空中,然后便飞了过去。悟虚顿了顿,迟疑片刻,便跟在后面。
前方这一片山峰,似乎被禁制所隐,尘封已久,散发出一种遗世的气息。悟虚可以肯定,自己这五六年来,在庐山,在花莲妙法宗,都没曾见过的。难道这便是古老相传的清静峰?不一会儿,悟虚随玄机子停在了一个峰头,虽然是在黑夜,二人也没有弄出光亮,却也看得出驻足之处,是一个半亩大小的荷花池,虽是寒冬,池内依旧盛开着朵朵荷花,于黑暗中幽幽传来清香,池前三米,便是一个洞府,府门巨石盘锁,巨石上面青苔片片,夜露潮湿,壁虎出没,几分萧索。
玄机子此刻神情庄重,稽首拜了三拜,方才转身对悟虚说道,“据本教典籍记载,祖师爷纯阳真人,当日此筑山门洞府,收弟子若干,开坛说法,我道大兴。祖师爷云游离去之后,座下众弟子虽日日潜修,但也时时遣人看顾真人洞府。不料,如今荒凉至此。”
吕洞宾,道号纯阳子,世人称之为纯阳真人。吕洞宾一生以道门修士装扮示人,且在元世祖忽必烈的支持下,被全真教长春真人丘处机等修士尊为全真教悲五祖之一。但悟虚却知道,吕真人佛道双修,乃是海内闻名、交情广阔的大修士。虽然早已飞升,但无论是修行界,还是世俗界,其传闻甚广。悟虚甚是敬佩,听得玄机子这么说道,很是不解,脱口问道“那为何,众弟子不见踪影,以致此处甚是荒凉?”
玄机子若有意味的看了看悟虚,缓缓说到道“还不是因为花莲妙法宗的那些阿弥陀佛们。”悟虚脸色大变,自忖虽在夜色之中,但肯定还是落在了真人境界的玄机子眼中,忙苦笑道“道兄,你我在这里说这些不着边的陈年旧事,后面那巴尔图巴尔赞师兄弟只怕顷刻便至。还请道兄,明示小僧,如何破开此处禁制,早些进去为好。”玄机子点点头,“也是,大师,且随贫道,各自施展法力,将禁制破去。”说罢,一声无量天尊,右手掌心向上,作兰花指,将法力缓缓注入前方巨石。悟虚也依样画葫芦,双手翻举起向上,结莲花印,运转法力。
只见前方巨石逐渐隐去,玄机子一撒手,流星般飞了进去;悟虚也不散开双手,灵识与曼陀罗法界中的佛像相联,羊皮金光一闪,裹着悟虚,也紧随其后,飞了进去。洞府虽然面积较大,但并无岔路,而且里面每隔几步,便有夜明珠照明,悟虚倒也不怕,只是想着前有玄机子这个敌我未明的高手,后有巴尔图巴尔赞这两个死敌,所以故意放慢了速度。还好一路飞来,并没碰到任何禁制。
待到了最里处,是一个圆形的石室,正中摆着一个小香炉,香炉后面是一个一米高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打坐的蒲团,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悟虚微微失望,见玄机子站在是石台上,正仔细翻看蒲团,过了片刻,便往空中随手一抛,飞身绕着四周巡视。悟虚飞身接住蒲团,也是一阵检查,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将其放下,来到香炉跟前,细细观察。此香炉,以青铜铸成,足有半人高,口径有蒲团大小。香炉正对着石台的一面,上刻有五行小篆,共百字。悟虚转世到今生,在花莲妙法宗却是学过篆文,正要细看。却听见,玄机子半是得意半是揶揄说道,“大师不必细看,此乃祖师爷传下的百字铭。凡本教弟子,无不知晓。”悟虚,定睛细看,五行小篆,一行四句,一句五字,正是百字。悟虚看着那铭刻在略有黑斑的青铜上龙飞凤舞的百字铭,轻声念到: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自性住,性住气自回。
悟虚念诵这这百字铭,但觉言浅意深,隐隐与佛法相契合。精神一振,正待继续,却猛听到玄机子哈哈大笑,飞在自己头上,靠着石室顶部,缓缓将一柄宝剑抽出。那宝剑抽出一分,石室便震动一分,光华便大作一分,且荡漾着动人心神的铮铮之声。
而正在此刻,两声粗重的喘息传来,悟虚回头一看,巴尔图巴尔赞师兄弟站在石室门口,眼珠子紧紧地盯着头顶那宝剑形成的一团亮光。那团亮光,,不断翻腾,随着玄机子运转法力将宝剑缓缓抽出,是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到了最后,只有凡尘七层后期修为境界的悟虚,只觉双目如针刺,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到了后来,但听玄机子一声长啸,紧接着似乎是一声高亢的龙吟在石室中响起。
悟虚睁眼一看,但见玄机子立在空中,两眼微闭,右手持剑,左手手指,先是微微抚摸着剑身,之后捏了一个剑诀,顿时,剑气四射,一条金龙从剑身飞出,散发出*人的灵气,在石室不断游走,并且发出一阵阵龙吟声传来,震人心弦。玄机子又是阵阵怪笑,一张脸涨得通红,抬头喃喃自语道,“尔等想要愚弄本道,却不想本道福缘深厚,今日得祖师爷黄龙剑,气煞尔等。”
悟虚修佛之人,听闻玄机子此言,便觉戾气扑面。心中一紧,急忙闪到一边,靠在石室墙壁。让巴尔图巴尔赞二人与这凶神恶煞遥遥相对。
正所谓佛道双修纯阳子,身后洞府今始现。
百字真铭青铜炉,一声清吟黄龙剑。
第十一章 无量寿
巴尔图巴尔赞师兄弟,眼见那玄机子手中之剑,射出一条金龙虚影,在石室中盘旋不已,便知道是件好宝贝,又听到玄机子兴奋之余说出“黄龙剑”三字,更是两眼放光,齐声惊叫道“纯阳子的黄龙剑!”。
原来此黄龙剑,在修行界也是大大有名。此剑本体以千年桃木与陨铁锤炼而成,乃吕洞宾修道初成云游天下时随身之物,后吕洞宾曾持此剑怒斩蛟龙,将其精血魂魄打入剑中,炼成剑灵,使得此剑诸般妙用,威力无穷。
说起此剑,悟虚也有所耳闻。悟虚曾经在花莲妙法宗的一本典籍上看到一段描述。大意为,当年吕洞宾修道有成,云游至黄龙山,以飞剑与黄龙禅师论法后,顿有意趣,随将飞剑改名为黄龙。
玄机子佟羽春,浮在空中,冷冷地看着满脸贪婪的巴尔图巴尔赞二人,不动声色的灵识传音给悟虚“莫恩大师,且等贫道将石室封住,你我二人便灭了这两个喇嘛。”说完,一边大笑道,“二位大师来得正是时候,有幸得见本教吕祖黄龙剑出师。”一边放在剑上的左手改拂为弹,随即举起至胸前,捏了一个法诀。满室游走的剑气分出几股,飞到巴尔图巴尔赞二人身后的石室洞门处,又分成无数细丝。片刻之间,最后化作一层金光,将门封住。
巴尔图巴尔赞,本就见宝起意,又见洞门被封,知道此间事不能善了。二人大喝一声。巴尔图取出一把刻着繁杂曼陀罗花的降魔杵,发出土黄色的光晕,然后连杵带人,直向玄机子杀去。玄机子见巴尔图袭来,满脸倨傲,右手手腕一抖,室中四处游走的剑气,重又聚成一条金龙,高昂着龙头,对着巴尔图俯冲而去。
巴尔赞,眯着眼盯着悟虚,从袖口飞出一把晶莹剔透的骨剑,随着巴尔赞的手一指,那白色骨剑,化作一道白光,携带者*人的阴冷之气,射向悟虚。悟虚大喝一声,迅速祭出曼陀罗里的法术,只见悟虚犹如站在一片海浪之上,海面上波浪卷起,将白色骨剑挡在外面,同时海浪上不时生出朵朵白莲飞出去,将空中那些无形阴鬼一一渡化。巴尔赞见悟虚没有使出曼陀罗法界,以为悟虚尚未熟悉法界之用,没及多想悟虚此刻显示出来的凡尘七层修为,心中一定,暗下杀心,“趁你刚刚修成曼陀罗法界,境界不稳,今日便叫你早日归西,速登极乐!”当下全力运转法力,但见,白色骨剑发出愈加幽冷的光芒,呼啸着一阵猛刺,每一下,都似乎隐隐有无数冤魂从虚空窜出,将脚踏碧海身绕白莲的悟虚团团围住。面对真人修为的巴尔赞如此阴毒的魔功,悟虚催动法力,将白莲聚成一座宝塔形状,罩住自己的肉身,灵识悄悄进入曼陀罗法界,端坐在法界佛堂,口诵阿弥陀佛。但见那座白莲宝塔,越来越密实,缓缓转动着,散发出淡淡佛光。那些无形阴鬼一旦靠近,便如冰消雪融,超度的无影无踪。一时片刻,悟虚与巴尔赞竟斗了个旗鼓相当,相持不下。
那边玄机子和巴尔图却是一边倒的局面。玄机子修为本来就略高,属于真人三层中期,一遭宝剑在手,面对修为在真人二层后期的巴尔图,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手使法诀,将黄龙剑祭在空中,压着躲在土黄色光晕中的巴尔图横砍竖劈。眼见土黄色光晕越来越小,快要崩溃,一脸横肉的巴尔图满头是汗,对着巴尔赞喊道,“师兄,还磨蹭什么,快快祭出簪子,速速灭了莫恩,前来助我!”
巴尔赞,对着悟虚的乌龟*已经火起,听了巴尔图的呼叫,不再迟疑,祭出一个米粒大小物件,形状颜色和当初师尊传来送给悟虚的玉簪一模一样。巴尔赞一口精血喷在那物件之上。那物件飞速转动下逐渐模糊,化作一团黑水,之后一阵阵狰狞的诵佛诵经声响起。片刻石室内,一片墨绿,怨气冲天,使人犹如置身阿鼻地狱。只听,黄龙剑显化的金龙,连连吟叫,游走在玄机子身边。巴尔图巴尔赞,双手合十,连退三步,紧闭耳根与双眼,口诵经文。
巴尔赞,没有料到仅仅是那个簪子的发动之物便有如此威力,急忙念起师傅传授的几句密咒,随后大喝一声,“佛门宿怨,法界化解”,最后使出全身法力,遥遥地向着悟虚一指。石室无处不在的怨气,又急速收敛,化作一个小点,嗖的一下,钻进白莲宝塔。见得此景,巴尔赞阴阴的一笑,*控着白骨剑,杀向玄机子。
悟虚虽然身处曼陀罗法界,外面的事情却是清楚明白。起初,虽然那墨绿小点能够钻进自己白莲所聚成的宝塔,但悟虚有刚才法界诵佛超度无形阴鬼的经验,心中也不慌。哪知那墨绿小点进来之后,手指须弥戒内突然一声轻响,从内升起一支墨绿色玉簪,无视须弥戒禁制,冲了出来,吸收了那墨绿小点之后,随即化作一汪死水,将悟虚包裹住,不停地翻滚蠕动渗入,似乎有一群厉鬼要来夺舍。悟虚大惊,急忙大声诵佛号。哪知悟虚一但动用灵识诵经,那些墨绿水雾,尽然可以感应到灵识和诵经声,凭此感应,源源不断地出现在悟虚曼陀罗法界。这正是那大元国师羌巴穆勒的无比阴毒之处,若不动灵识和法界,则夺舍,若动灵识和法界,则入侵法界。
此簪,是将数以万计的汉人和尚摄入其人所修曼佗罗法界中,以阿鼻地狱幻境,以种种手段,虐杀之死。这些汉人和尚,被佛门高手无端投入阿鼻地狱境,受种种苦,种种死,但有对佛生憎恨,羌巴穆勒便以秘法采集彼怨力炼化,最后炼成此墨绿玉簪,名曰墨簪。此墨簪,由平时一心修佛的出家人对佛之怨气所成,其形成的怨力,对于普通修行者和法器颇有影响,特别是对于佛门之人,佛门之物,更是极具破坏力,但凡沾染丝毫便极易导致佛性不纯乃至消失,是以被称之为佛怨。此种秘术邪法,佛门是严厉禁止的。不想那大元国师羌巴穆勒这样的真灵境界的大修士,今日却偷偷摸摸地用在了悟虚身上。
悟虚此刻可谓九死一生之局面。那些墨绿水雾,源源不断的涌现在曼陀罗法界,伴随着的是一个个惨状各异一脸愤恨的和尚身影,他们或做种种凄苦状,或行种种破戒事,或口诵邪经,或对着悟虚及其身后佛像破口大骂。他们有的将悟虚灵识之体团团围住,大声质问,痛声呵斥,有的冲向佛堂四处,张牙舞爪,欲行破灭。一切种种栩栩如生,历历在目,但是伸手过去,却如梦幻泡影。悟虚只觉曼陀罗之中,佛堂摇摇欲坠,知觉错乱,自己灵识之体被这些重重叠叠的和尚厉鬼身影压得快要散去。别无他法,好不容易忍住就要发狂的灵识,以灵识之体行内摄六根之法,艰难的保持住跏趺坐,手结阿弥陀佛往生印,一遍又一遍地诚心默诵《佛说无量寿经》:
。。我若证得无上菩提,成正觉已,所居佛刹,具足无量不可思议功德庄严。无有地狱、饿鬼、禽兽、蜎飞蠕动之类。所有一切众生,以及焰摩罗界,三恶道中,来生我刹,受我法化,悉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复更堕恶趣。得是愿,乃作佛。不得是愿,不取无上正觉。一、国无恶道愿。二、不堕恶趣愿。。
默诵三遍之后,便如上次法界三密诵阿弥陀佛般,佛堂外极远处,佛音滚滚,如潮水涌如佛堂,将那些和尚化作的厉鬼定住。
待到悟虚继续念诵:
。我作佛时,十方众生,闻我名号,系念我国,发菩提心,坚固不退。植众德本,至心回向,欲生极乐,无不遂者。若有宿恶,闻我名字,即自悔过,为道作善,便持经戒,愿生我刹,命终不复更三恶道,即生我国。
待到第九遍。佛堂西方极远处,传来道道淡色金光,照射到佛堂,笼罩在这些和尚厉鬼身上。渐渐的有厉鬼似乎大梦初醒,涕泪悲泣,双手合十,身影逐渐消散,被金光接引去。
正所谓
法界亦有阿鼻现,专摄同道墨簪炼。
一心修来入地狱,谁说无量解佛怨。
第十二章 布施印
?佛说无量寿经》乃净土宗之主经,专释一心念诵阿弥陀佛,往生西天佛国只要旨。是以悟虚在曼陀罗法界,面对涌入的无数佛怨之中无数冤魂厉鬼,以此经相诵,非常契合。那些和尚所化的厉鬼与怨气,在法界虚空中的西天佛国传来的阵阵梵唱和道道金光中,为佛法化解,一一超度往生。这《佛说无量寿经》,悟虚以往也在花莲妙法宗中诵持过,今日方才其玄妙。又见那些向着佛堂外飞去,渐渐消失得众和尚身影,死里逃生的悟虚此刻却是没有了恐惧憎恶,这些佛门同修遭遇种种,也是因自己而起。
悟虚一阵伤感,怔怔地望着四周若有若无的幻影,犹如青烟般一般,随着佛音和金光渐渐散去,仿佛作了一场大梦,梦醒后一切无踪迹,但心里却突然一阵巨大的悲苦袭来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是因我而死。这样的大因果,自己须得以后超度了那大元国师羌巴穆勒,方可了结。悟虚想明白前因后果,定下主意,便端坐在法界佛堂中,将灵识外放。
那玄机子和巴尔图巴尔赞师兄弟已是快要分出了胜负。只见,玄机子双脚踩着七星步,两手不断闪动,打出道道法诀,一把飞剑气贯长虹,一条穿云金龙扬爪怒吼,将这石室占据了大半。巴尔图巴尔赞二人,背靠着背,浑身发抖,面若纸色,一边发出阵阵鬼哭狼嚎般的怪叫,一边咬着牙关,使出吃奶的力气,撑起一团光圈,把二人护住。
悟虚,将白莲宝塔升起到头顶,脚踏波浪,稍稍上前,手拢碧海珠,两个大拇指分别捻在两颗佛檀珠上,一道紫光带着丝丝青色,打在铜炉上。然后,低声念着刚才在曼陀罗法界中诵《佛说无量寿经》悟得的御灵咒,将铜炉带起,定在空中。
巴尔图巴尔赞二人好似见了鬼似的看着从白莲宝塔走出来的悟虚,万万没有料到师傅羌巴穆勒以佛怨祭炼的墨簪也没有将其伤到半分。又见悟虚祭起铜炉,意欲击出,知道大大不妙,巴尔赞气急败坏得喝道“莫恩,我们都是教中弟子,难道你要帮着这个全真教牛鼻子来对付同门?这可是罪不容赦的叛教大罪!”
悟虚正在铜炉上凝聚法力,打算给二人来一下狠的,耳边听得“叛教”二字,心中一顿,暗暗盘算着,“要是以后被大元朝和喇嘛教满天下追杀,这个情节真是不适合自己,除非自己重新夺舍,可是夺舍那么轻巧么?首先,找不找得到合适的夺舍之躯?其次,莫说夺舍有损修为,更怕如莫恩一般偷鸡不成蚀把米,误了卿卿小命?最关键的是,重新夺舍,现在这个最大护身符修行宝贝曼陀罗法界,就带不走了,至少目前是不可能的”
心中有念想,悟虚手上便慢了起来。半空中的玄机子见了,急忙传音过来,“大师,不足为虑。待杀了二人,灭其魂魄,便无人知道今日此事。”悟虚抬头看着一脸焦急的玄机子,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不杀巴尔图巴尔赞,自己寝食难安,那无数惨死的和尚就算此刻往生一方佛国也是心不安,传音问道“道兄你可有把握杀了二人?”玄机子心思剔透,听得悟虚心思,连连说道“可以,只要大师破去这金刚降魔无畏结界,我便可用黄龙剑杀招,叫此二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为了以防万一,悟虚不愿当着外人亲手杀了巴尔图巴尔赞师兄弟,见玄机子如此回答,便不再多言,只是口诵佛号,将两手稍稍往外一翻,变金刚杵印为布施礼印,空中的定住的铜炉随之缓缓倒转,炉口对着巴尔图巴尔赞。此布施礼印,两手微曲,手心向上,作恭敬受捧状,有深浅二义:一为恭敬以礼,受诸方布施;二为受诸方布施,恭敬礼以佛法回向诸方。悟虚用在此处,是打算取巧行其二之法义,用纯正佛门之法,将巴尔图巴尔赞二人结界的佛们法力,吸入自己的曼陀罗法界。
巴尔图巴尔赞,眼睁睁地看着结界上面的法力,被牵引至铜炉内,齐声叫道,“莫恩,你居然敢叛教助敌人,残害同门!快些住手,不然师傅定会将你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残害同门?悟虚心中冷冷一笑,也不言语,只是默运曼陀罗法界,开口低声诵道:炉香乍热;法界蒙熏;诸佛海会悉遥闻,随处结祥云那罩住巴尔图巴尔赞的金刚降魔无畏结界,上面便四处翻腾,犹如煮开了锅的粥,一丝丝法力腾空结云,飘向定在空中的铜炉。
那边玄机子瞅准时机,猛地一声“无量寿佛!”,举起双手将黄龙剑虚托在头上,全身散发着一层金光,气势似乎攀升到。然后,玄机子侧身飞,全力催动着黄龙剑,如流星般杀向巴尔图巴尔赞。
那巴尔图巴尔赞在金刚降魔无畏结界被破去之时,便是飞一般往后退去。哪知,玄机子与黄龙剑已是身剑合一,化作一道金色闪电,越来越*近。却听巴尔图一声怒吼,全身发出耀眼的白光。
悟虚只觉其气势压得自己胸口发闷,双眼如针刺,同时石室灵气一阵沸腾,似有暴风雨袭来。心知不好,这满脸横肉的巴尔图要自爆,急忙降下白莲宝塔,灵识进入曼陀罗法界。
悟虚灵识刚进入曼陀罗法界佛堂之中,便察觉到外面似乎有轰隆之声,如晴天霹雳,震得法界内的佛堂也似乎晃了晃。紧接着,一朵白莲一片碧海,飞了进来,重新化作地毯上的两个图纹,略显黯淡。悟虚一阵心疼,口诵阿弥陀佛不止。
随着连串炸声,一片白色光海充斥开来,犹如实物般翻滚不已,如惊涛拍岸般四处撞击着石室。石室四壁的青岗岩石也发出微弱的白光,抖动不已,最后似乎形成了什么新的禁制,这才将巴尔图自爆造成的灵力波动给挡了下来。
悟虚,在曼陀罗法界里面看得清清楚楚,心有忧虑,不知道自己困在这禁制里面,如何出去。正在盘算,外面白色灵海渐渐稀薄下去,一道模糊的身影飘进自己的曼陀罗法界,浑浑噩噩,却又充满了戾气。悟虚身在法界,稍一推算,便知由来。巴尔图自爆,巴尔赞在边上被殃及池鱼,加上玄机子的黄龙剑威力,不但肉身被毁,而且灵识被炸得残破不堪;简单的说,就是被炸成可一个记忆残缺的白痴。而那玄机子当时追到了洞府口,估计靠着黄龙剑的抵御,逃了出去,生死不明。
悟虚也不客气,将巴尔赞的残缺灵识,定在面前,用莫恩那本《神念冥唤经》的秘术,察看完上面的记忆之后,口诵佛号,手结大日除魔印,弹出一朵莲火,将其炼成精纯的灵力。
正所谓切莫轻言把教叛,但行布施相不着。
剑下自爆寻因果,一朵莲火作火折。
第十三章 百字铭
悟虚灵识从曼陀罗法界出来,便觉疼痛无比,似乎全身上下尽皆骨折,如一滩烂泥般被压在一些碎石下面。这还是悟虚离得比较远,巴尔图的自爆先是被黄龙剑和巴尔赞挡下不少,又被那脚下碧海和罩着的白莲宝塔挡去余波的大半冲击。不然悟虚此刻也和那巴尔赞一般,肉身毁去。
悟虚没有办法,忍着全身剧痛,将碧海和白莲再次祭出,冲开压在身上的碎石,护住自己的身体,免得哪里冒出什么动物或者灵兽,将自己肉身蹂躏一番。然后,默默躺在那里,抽出祭炼巴尔赞所得的那团精纯灵力,以喇嘛教密宗法门,缓缓修补全身。一连数日,方才使得肉身完好如初。
只听得石室内一声啸叫,悟虚翻身而起,再结印施法,将石室内所有碎石,尽皆化为粉末,只留下那铭刻着吕洞宾百字铭的青铜香炉。
此香炉,在当初悟虚以布施礼印施展法门,通过香炉吸走巴尔图巴尔赞法力的时候,便知道也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吕洞宾在此洞府修炼之时,对着的便是此香炉,闲来无事也时常祭炼一番。那铜炉上的百字铭,便是吕洞宾修成道家所谓阳神,真性常住,道法大成,心神激荡之际,以指作剑,在香炉上留下的一时感悟。
悟虚知道,石室受巴尔图自爆激发了吕洞宾当时留下的强大禁制,自己不懂禁制,要走出唯有一窥吕洞宾修行法门,而吕洞宾留在这香炉上的百字铭,便是唯一的线索和路径。好在吕洞宾佛道双修,游走世间的时候,更是留下了不少颇具佛门禅宗趣味的诗歌。是以,悟虚不是很担心走火入魔,但双腿盘坐,手安放在两腿膝盖处,各自结了一个佛道皆有的兰花指,于在香炉前,静悟此百字铭。
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自性住,性住气自回气回丹自结,壶中配坎离,阴阳生反复,普化一声雷白云朝顶上,甘露淋须弥,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坐听无弦曲,明通造化机,都来二十句,端的上天梯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此二句,隐隐契合金刚经里面所讲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自性住,性住气自回此二句,讲得无非是如镜照物,相来则应,相去不留自观返照,明心见性?
阴阳生反复,普化一声雷此二句,对应着的不就彷佛是在说心物交相印证而不迷失,终是自性不迷,天降雷音,曼陀罗法界生成?
都来二十句,端的上天梯此二句,不类似以身躯若干关窍,意指天梯,意通密宗七轮修行?
悟虚喜不自胜,沉浸在吕洞宾的这百字铭中。越想越觉得字字如珠玑,句句似灵果,法香术清,暗契佛法,意趣深远。
到了后来,悟虚不由自主灵识出体,入曼陀罗,在法界佛堂处,以灵识之体,将种种顿悟,一一观照,一一参演,气息似佛非佛似道非道。
。
又是数月过去,悟虚方从曼陀罗法界退出,心中一片了悟,无悲无喜,开口轻吟道“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本来是一家”。佛法也罢,道法也罢,就连那儒家也罢,应该都是意趣相通,都指大道。金刚经里面也有说道“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也罢,自己初在佛门,先受佛恩,且还将此身作佛徒罢了。这是因果,不可不敬。此刻,学先贤吕纯阳真人的百字铭,顿悟佛道一家,这是缘法,香火之情且记在心间。
想通此点,悟虚环顾周遭一层厚厚的碎石粉末,又隔着不知道多厚的石室,遥遥对着花莲妙法宗所在莲法峰,喃喃说道,“此间事了,师傅要我世间自寻缘,我且自寻缘法去吧。”说罢,右手一抬,手捏兰花,心中念念有词,向着原先洞口隐隐一指,但见禁止转动,洞口缓缓露出,悟虚飞身而出。
出了洞口,便见有一纸鹤落在跟前,悟虚伸出两指,微注法力。却是那玄机子佟羽春和三皇子的传音。原来那日,正如悟虚所料,玄机子见巴尔图自爆,急忙祭起黄龙剑挡在身前,并打开了原先自己所布下的禁制,飞了出去。那玄机子回到三皇子所驻军营,和三皇子巴尔措达等了几日,不见悟虚等人归来,便飞剑传信至京城,得知三人命珠已碎,显示三人已然身死道消。但每几日,又有喇嘛传隐居修行的八思巴国师法旨,言明莫恩有奇遇,未曾死,并以成曼陀罗真法界故赐号慧明,择日回京面师。是以,玄机子和三皇子飞鹤传音,言明是由,请悟虚或回京都,或至龙虎山与其会合。
悟虚思虑片刻,莫恩命珠碎去,这八思巴不知为何竟然出面说其未死,还赐号,召其面见。若是其心中起疑,一代宗师,真灵大修士,难道还用这等俗世之计?悟虚不解,但是也不可能此刻傻乎乎地跑到元朝帝都去。想了想,便祭起曼陀罗,脚踏碧波,身拥白莲,口诵佛号,向那龙虎山飞去。
正所谓百字铭中得意趣,遥望宗门暂离去。
莫恩身死悟虚在,又有慧明暗譬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