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读书人!站在这里数到一百,方才可以取下这头上的布袋,否则的话,我就赏你个透心凉!”
“明白明白!对了,好汉,我身上还有钱财藏在私密的部位,不如,我也一并送给你们吧!”
“呦呵,今天还真是遇上陶朱公在世了,行!我就看看你到底还藏了多少钱!”
当对方慢慢的松开了架在王玄义脖颈上的利刃之后,王玄义连忙举起了双手,随后慢慢的朝着自己的腰带摸去。此时此刻,他虽然目不能视,但是却依旧凭着耳力在默默地辨别着敌人的方位,正当他的双手刚刚摸到裤带的时候,王玄义突然猛地一个向后侧踢,只一脚,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痛苦地哀嚎!
“哎呦,这小子骗人,给我上!”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王玄义一个原地打滚从刚才的位置躲到了一旁,紧接着他猛地扯下蒙着自己的头套,随后就看到几个鼠辈操着家伙朝自己扑了过来。
“找死!”
王玄义怒喝一声,随后便像向着这群蟊贼迎了上去。只见他抬起手臂来硬是接下了冲在最前的那名劫匪的当头一棒,只听得咔嚓一声,木棒应声而断。就在对方尚未从惊讶中恢复之时,王玄义一个穿心脚就把那个贼人给踹飞了出去。这一下,那个飞出去的贼人身子向后,居然一连撞到了两个同伙。王玄义一击得中,自然不会手软,只见他弯下腰身躲过了来自右侧的一棍,随后两手抓住对方的腰身一个挺身便将另外一名贼人从自己的肩头摔到了身后。
“呀……咔嚓……啊!”
当王玄义隔着一根哨棒再次踹到了一名贼人之后,他这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随后一脸不屑的看着袭击他的这五个家伙。
“鼠辈,真以为我等读书人是好欺负的吗?”
王玄义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朝着一名手拿钢刀的贼人走去,此时那个小贼看到王玄义走过来,本能地举起刀来指着他,似乎还想做最后反抗。而王玄义则只是拿起地上的钱袋,用手掂量了一下,随后用戏谑的语气对这伙贼人说道:
“说吧,是我带你们去见官,还是你们自己滚过去!”
“好,好汉爷,饶命,都……都是误会!”
“误会?那就是没商量了,来吧!看你们能不能在我手上走上一个回合!”
“不,不敢!好汉爷真是好本事,是……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我们这就滚蛋!”
为首的那名贼人一边赔笑着,一边警惕的向后挪动着身子。
“把你们裤腰带都给我解下来,自己捆好跟我去见官,要不然……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
“是,好汉爷,我们这就解!”
就在一名贼人把手伸向裤带的时候,突然,对方把手一扬,一股灰尘便奔着王玄义的面门而来。因为对方的动作太快,王玄义不及躲闪,很快,他就觉得眼睛一痛,便后退着捂住了眼睛!
“鼠辈,居然如此下贱!”
“嘿嘿,还真是个没脑子的家伙,你的钱袋小爷就收下了,要是不想变成瞎子,就赶紧找地方洗眼睛去吧!”
那个贼人看到一招的手,连忙捡起王玄义掉在地上的钱袋撒腿就跑,而他的同伙见状,也连忙忍着疼痛四散奔逃开来。
“混蛋,你们这群混蛋,有本事别跑!”
“哈哈,还是快点去看眼睛吧!”
而听得身前传来的嘲笑声,王玄义站在原地气的直跺脚,可是比起钱财来,王玄义确实更担心自己眼睛。只见王玄义小心地用手在眼前抹了几把。随后又用手指沾了一些灰尘放在口中试着品尝了一下,直到确定哪些灰尘除了涩味之外并未又任何刺激的感觉之后。王玄义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万幸是炉灰,这帮……混蛋!”
当王玄义站在原地许久之后,他眼睛才终于分泌出了足够的泪水将炉灰挤出了眼眶。当王玄义努力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之后,他便艰难地摸索着来到了一处井边,随后打上了一桶井水来把眼睛冲了个干净。直到重见光明之后,王玄义又想起自己那丢失的钱财,顿时懊悔的几乎要将自己的牙都咬碎了。
“这下可好!想我在这东京城里举目无亲,若是这一榜侥幸真的中了,我怕是也没钱留在东京继续殿试了,若是没中,这回家的路费又该如何是好!”
王玄义想到了这里,心里不由得更是气恼了,此时他虽然心里气愤,但奈何现在已是深夜时分,若是等到宵禁之后被人发现在街上乱走,不免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思前想后一番,王玄义索性决定……还是先回住所在做打算吧!
第4章 放榜
“王公子,今日便是放榜之日了,早上您想用些什么吃食?”
“额……”
听到店内的伙计问道自己的早餐,王玄义不由得有些尴尬的挤出了一丝笑容,随后又有些犹豫的问道:
“敢问……这店里最便宜的吃食是什么?”
“公子说的是素汤饼吗?这清汤寡水的,公子肯定吃不下去的。不如……我吩咐厨房为公子煮一碗蹄子清羹怎么样。虽然一样是清淡口味的,但是味道却是这素汤饼所万万不能及的,而且这蹄子寓意金榜题名,最适合公子您今日取个好彩头了,您说呢,公子?”
“蹄子清羹啊,还是……改日吧,黄历上说今日忌荤腥,我……我今天还是尝尝这素汤饼好了!”
王玄义虽然腹中饥饿,但却依旧打肿脸充胖子,不愿让店中的伙计看出自己的窘迫。那站在门外的伙计眼看王玄义不肯再点些别的,且左等右等也不见赏钱,心里面不由得暗骂了一句“穷酸,活该你考不上”,然而面子上却依旧冲王玄义笑了笑,随后离开了他的房间。
“唉……真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撑上多久啊!”
王玄义看到伙计离去,心里不免哀叹了起来,想起了这几日来的奔波,他不由得对那伙贼人更加痛恨了起来。
这几日来,王玄义先是去开封府报了自己丢失钱财的案子,不过这大宋的衙门显然不如后世的人民警察亲切和蔼,仅用了一句“回去候着!”便把王玄义打发了出来。光是听这一句话,王玄义便知这伙贼人八成是没什么希望能够被找到了,幸运的是他身上到还有些值钱的东西可以典当。于是连日来,王玄义便把自己的从老家带来的冬衣和换洗的衣服悉数卖给了估衣铺子,随后又把自己的文生公子剑抵押给了城里的当铺,这一通腾挪周转下来,王玄义手中所剩银钱也不过才两贯而已。
“这点钱,便是一天只花百文,也只能在这东京城里花上二十天的。若是今日侥幸得中,这两贯铜钱怕是连报信人的赏钱都不够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
就在王玄义独自在房中忧愁之时,刚才那个前去问他吃食的伙计则快步的走到了徐妈妈的身旁,随即在对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当真?”
听到下人的汇报,徐妈妈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
“千真万确,我看这位王公子的行李已然少了不少,就连一直挂在床头的那柄宝剑都不见了,这小子……怕不是真的要跑吧!”
“要跑?这小子怎么说也是参加省试的举子啊,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今科必定不中,所以就打算赖账不成。我说他前几日怎么灰头土脸的回来呢?莫不是,已经被其他的债主找上了门来,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徐妈妈的这些话语,身边的伙计倒也没有落井下石,只见他略作思考便向徐妈妈建议道:
“妈妈勿恼,今日便是这尚书省张榜之日,店里已有人前去看榜了,若是不中,我们再找这个姓王的算账!”
就在徐妈妈同店里的伙计商量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紧接着,徐妈妈就见到刚才两人提到的那个前去看榜之人急匆匆的朝着店里跑来,还未进门,那家伙便喘着粗气语带磕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