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箭法也非常不错了,”白衣少年看看另外一个箭靶,靶心上的箭也不少,“射中这固定的靶难度并不高,如果射击快移动的目标有如此水平,那才是好箭法,”脸上有些不以为然的神情。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打猎?…可惜现在不是秋猎的时候,不然可以去打猎…”青衣少年收拾好弓箭说道,同样俊美的脸上有些向往,“去年我们都射杀了好多猎物…今年可以带小妹去了…”
“秋猎还早,先练好箭法和枪法再说吧,若我们不勤学苦练,达不到祖父的要求,过些日子他老人家回来,说不定要责罚我们,”白衣少年把一杆枪扔给青衣少年,“来,二弟,再练练枪法…”
“大哥,你身子还未完全康复,少练一会吧?”青衣少年接过枪,似有些犹豫道。
“不碍事,已经全好了,来吧…”白衣少年已经往自己的坐骑而去。
两位少年郎重新上马,持枪杀到一块儿。
两人出招都是异常迅快捷,招式变化多端,枪舞处,一股凌厉的杀气弥漫开来,扬起地上的沙石…
幸好边上没人,不然都要看晕头了。此练武场乃府中重地,闲杂人员禁止进入的。
大半个时辰后,练习才结束,收拾好场地边的兵器,两人牵着马来到马厩。
“大哥,明日是三月三,我们出去游玩赏花吧?小妹都缠着我说了好几天,要我们带她去灞桥边折柳戏水…那里很热闹的…母亲也同意我们出去玩的,”青衣少年拴好马,小心翼翼地问着话。
自己的大哥一场伤病刚好,给人的感觉是变了许多,熟悉里透出很多陌生,更有一股骨子里的威严,无形中给人一种压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有些恐惧。
“那好吧,不过诸多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到时你要给我略说一二,”白衣少年道笑笑道。
“那太好了,小弟一定给大哥详细讲讲情况…我先去告诉小妹,”青衣少年兴奋地先跑走了。
白衣少年回到自己的小院,一个漂亮的小丫环迎了出来,“少爷…又练了这么长久…你身子刚大好,要多注意休息,夫人一再叮咛的…我帮你更衣…”说着上来帮忙换衣服。
“我自己来吧…”白衣少年不露痕迹地躲到一边,自己动手脱下外衫。
小丫环手脚麻利地端来一盆热水,帮少年梳洗起来。
“少爷,你休息一会吧,云儿一会去给你拿新置的衣服去…”小丫环给少年梳好头,仔细地看了会,焉然一笑。
“好的,你去吧,”白衣少年露出微微的笑容说道。
“那我去了,茶给你准备好,放在桌上…”
看着小丫环走出屋去,白衣少年踱着步,走到窗边,推开半掩着的窗,看着窗外院子里盛开的桃花,陷入沉思。
这白衣少年正是黄明军,不过他现在的名字叫李翼字业诩。
黄明军,原来是一名成都军区特种作战大队的少校指挥官,因在一次秘密行动中掩护战友而牺牲,没想到却穿越重生到了大唐贞观年间。
来唐已经有近半个月了,所经历的一切都如梦境一般,只是如今梦境都已经变成现实,被他接受下来,也努力融入眼前的生活当中。
黄明军时常想起牺牲时的场景,那惨烈的画面永远定格在他的脑海里。这世界异常的奇妙,竟然真的有生死轮回,前世?后世?到底哪个是真实的自我?没有可以告诉他…
自己不是黄明军了,黄明军已死,这个后世的名字,永远不会有人叫,也不会出现了…现在自己就是李业诩。
适应环境是特战队员最重要的生存法则之一,只不过,这环境变化的太大了些。
李业诩的祖父竟然是那个名垂青史,留芳后世被人神化的大唐第一武将,时任兵部尚书的李靖。
从自己的二弟李业嗣,也就是刚才那个青衣少年,还有自己的贴身小丫环云儿嘴里,李业诩了解了关于自己和府上及这个时代的一些事情。
现在是贞观四年初春时节,李业诩是和一大帮纨绔朋友们赛马,不意间摔下一个并不高的山崖,竟是昏迷了十几天,许多名医看过,连皇帝李世民也派了宫中的太医过来诊疗,都不见起效,府里最后请了当世神医孙思邈,诊治多日才醒过来。
在李业诩昏迷时,出现一个非常特异的情况,府中没有鸟鸣声,所有的花儿只含苞却不开放,没有一点生气…李业诩醒过来后,满府的花儿一夜间都盛开了,充耳都是小鸟的欢唱声…
这一切让所有人都惊异不已…
此时李靖并不在府上,自贞观三年开始他就率军征讨寇边的突厥。
这次战役的经过李业诩在后世上指挥学院时也是仔细研究过,那是大唐对外征战中无比辉煌的一场战役,此战李靖奇兵出击,以少胜多,一举消灭突厥的大部分有生力量,突厥颉利可汗也被生擒到长安来,北方诸部落归降内附者无数,至此后几十年内大唐北方边境没有了特别重大的威胁。
正是因此功,李靖在贞观四年初还未回京时即被李世民封爵为代国公。
据最新的战报,北征突厥的战事已经基本结束,李靖已经在凯旋的路上。
其他一些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李靖的长子,就是李业诩的父亲李德謇,竟然一点军事谋略都没有从这位大唐军神遗传下来,只知道吃斋念佛,整天混迹于庙宇间,和一些和尚为朋伴,府里的一切大小事物都不管,现在连家也很少回,大部分时间就住在庙里。李业诩受伤昏迷,家人报知李德謇,这位可爱的父亲大人才回来,却对旁人说,生死自有定数,一切随缘!李德謇回家几天,得知李业诩醒过来后,又走了。
李德謇只有一妻王氏,无妾室。李业诩没见到过父亲的面,但母亲却是常看到。母亲才三十出头,很是年轻又异常美貌,真想不通父亲会舍得抛下这么美丽的母亲去信佛事?!
李府里的一切事务,本都是李业诩的祖母张氏操持,只是这几年张氏觉得自个年纪大了,把很多事交给长房媳妇,也就是李业诩之母王氏打理。
李业诩已经十六岁了,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是李翟李业嗣,刚满十四,还有一五岁的小妹,叫李栎。
李靖出征前匆匆给李业诩行了冠礼,也就是说已经成年可以成家了。本来,母亲王氏已经为李业诩张罗着找个好姑娘家,但去年突厥犯边,李靖这位家里的主心骨、当朝的兵部尚行军总管,节度诸军,去教训一下还未进化完全却来骚扰大唐的突厥蛮子了,这事也就缓下来了。
李业诩这个愣头青,却也不愿现在就娶妻生子,总是以汉代霍去病和祖父李靖为榜样,“匈奴未灭,何为家为?”不愿过早成婚,一心想着到军中效力,倒是挺得李靖赏识!
李业诩的贴身丫环云儿,今年十四岁了,自懂事起就在府里,是李靖在战争中收养的部下的孤儿。自李业诩醒过来后,小丫头就一直在眼前晃荡,生活起居全都由她负责。云儿模样周正,小身板还不错,再长大些定是个标致的美人儿。
李业诩所结识的,被称作狐朋狗友的纨绔公子,也都是些不简单的人物,李世民三子蜀王李恪,任城王李道宗的儿子李吉,程咬金儿子程处默、程处亮,尉迟恭儿子尉迟宝琳等…这些人原来三天两头到府上来,只是李业诩坠马后,不知是否是吓的,除了李恪,其他人都好久没敢来了!
这前任李业诩育的已经差不多了,身材不错,才十六岁就长的挺高了,竟有一米七八左右的样子,肌肉结实粗壮,应该是长久体力运动或锻炼的结果,只是不知这老兄的灵魂穿越到何处去了…但愿没到原始社会逗猴子玩…
前身的记忆,并没留下多少,李业诩现在脑海里只残存着一些不连续的片段。但是所习的武功,枪法、箭法、拳脚身手,都似身体的本能一样留存着,在与李业嗣练习时自然而然地施展开来。通过几天的恢复性训练,结合在特战队中练就的快反应能力,身手让李业诩自己都有些吃惊了。
更让李业诩得意的是,自己长着一张异常俊美的脸,第一次照镜子时,看着里面那特帅的帅哥,惊讶着半天才反应过来,甚至都有些妒嫉铜镜里的自己!
古书上记着李靖的模样是很帅的,祖母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听云儿说自己的父亲也长得很好看,母亲模样那么漂亮,几代遗传的原因…自己长的帅,那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看自己的二弟李业嗣虽然没有育完全,都已经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郎了,小妹李栎小小年纪也是一副美人胚子…
连自己的小丫环挺中看的…
这时代盛产美女帅哥哟…
李业诩看着窗外盛开的花儿,沉思着,所处的环境大致的了解了,一些具体情况留待再观察,不明白的地方再问问李业嗣和云儿。
既来之,则安之…
后世的李业诩十七岁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军校,指挥学院毕业后到基层连队带了两年兵,又在特战队呆了五年;如今来到了大唐,生在高官家里,有一个能征善战的祖父李靖―――――――李业诩需要考虑的关键一个问题是,他能做些什么…
第一卷 重生 第三章 三月三
就要读文学网 更新时间:2010-10-28 12:42:00 本章字数:4586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李业诩站在灞桥边,心里默默地吟着这已经忘记是谁作的诗。
不过他也就记得这两句。
三月三原称上巳节,每年这一天,人们纷纷来到江湖河泊边,以春水洗涤污垢,以除去整个冬天所积存的病害,意为祓禊。也是水边饮宴、郊外游春踏青的节日,更是一些青年男女寻找意中人的好机会。
身旁站着的是李业嗣,青衣小帽男装打扮的云儿牵着个小跟屁虫李栎在一边玩耍,还有二个家仆,五大三粗的李成和李万远远的跟在后面。
灞桥位于长安城东二十里地左右,横跨灞水之上,是东出长安的必经之地。年年柳色,霸陵伤别,长安人送客东行,多在此折柳赠别。
灞桥上和桥两端河堤边,已然热闹如市集,络绎不绝的男男女女成群结对,往来如织,看着姑娘明显多于男子,大多人皆是盛装出行,还有不少人手上拿着兰草和芍药,撒欢追逐,折柳戏水,嬉笑玩乐。
今年的三月三正是谷雨节气,天气都已经有些热了,桃李悠悠,垂柳依依,春guang明媚,正是踏春的好日子。
李栎和云儿是很少到外面来玩,乍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景,如此多的人,还有满眼的绿色,飘飞的柳条和飘荡在空中的柳絮,盛开的各色花儿,两人都是雀跃欢呼着…
来唐后这是第一次出门,所见的景色却是美丽的让李业诩感觉到异常的陌生。后世的西安他也曾去过,灞桥也还在,但是一切都与眼前所见的完全不同,桥已不是当年的桥,灞河里的水流也是很小,连河边的柳树也没了,景色和眼前的相比差的太多太多…时空的不同,一切都变了样。
如此清丽无污染的景色,盛大欢快的场面,让李业诩看着有些不真实…虽然已经接受了穿越重生这个事实,也努力让自己融入其中,但是面对完全陌生的生存环境,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和接触的人儿,还是有些置身于局外的感觉。
“大哥,你在想什么?”李业嗣看着已经沉默地看着眼前景物好一会的李业诩问道。
“没想什么,”李业诩回头,对着有些惊异脸色的李业嗣笑笑,“我在看人家都在玩些什么…”
“大哥,不要站在这儿了,我们去那边玩一下吧,”和云儿玩了一会的李栎蹦蹦跳跳跑过来拉着李业诩的手,指着对岸河堤边折柳戏水的热闹人群说道。
“好,栎儿想到哪儿玩,大哥就陪你去,”李业诩笑了笑,拉着李栎的手,与李业嗣一道往桥上走去,云儿四处张望着,跟在后面。
许是李业诩高挑俊美的模样特别吸引人,一路走去,边上的俊男美女们目光都往他们身上望,看的李业诩挺是不自在,李业嗣却有些激动的挺直了身子,微微地涨红着脸,接受众人的瞩目。
男子看着他们是有些不屑却满是羡慕和嫉妒的眼神,女孩们看着李业诩的目光都是热切又激动,频频眉目传情,更有不少胆大的青年女子,把手中的芍药花往李业诩和李业嗣手中送,让一脸肃然保持身姿的李业诩有些尴尬。
李业诩乍然之下,还有些反应不及,也顺手接了几支,觉花枝上还系有物件,写着字儿。悄悄地问礼貌回绝的李业嗣,原来这是上巳节的习俗,若女子遇上心仪的男子,可以赠花以示爱慕之情。
李业诩恍然,想必是这些年轻女子看着自己兄弟俩貌美英俊,才会如此示意,这唐朝的女子还真的如史书上写的那么大胆,敢以公然示爱。
当下不敢再接花,微笑着婉拒后面的送花者,不免让满怀希望的姑娘们失望,但被拒者也只是嬉笑着跑开,留恋地看几眼,并不是很在意。也仍有不少的年轻女子上来送花和搭话,李业诩兄弟俩都是微笑着回绝了。
灞河两边原本人就非常多,李业诩兄弟俩又格外的引人注目,身边搭讪围观的人还真是不少,大多是年轻女子,李业诩都担心这桥要承受不了这么多人的重量而塌了。
好不容易走到对岸,还是有不少人跟随在他们身边,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地比划着,或是窃窃私语,只是再没人来送花赠草了。李业诩感觉自己像后世的歌星或者演员一样,经历着被一群粉丝包围着的场面,只是这些粉丝儿没有后世那样的狂热。这场面颇让他有些尴尬,出来玩,却玩不安心。
当下也不再管那些在边上看稀奇的人,给云儿和李栎折了些柳枝,让她们拂水取乐,李业诩还用柳枝做了个帽子,戴在李栎头上,乐得李栎“咯咯”地笑个不停。
到郊外玩,正是李栎这样的小孩最快乐的事,摘花揪草,赶蝴蝶捉蜻蜓,欢快地叫着,与云儿两人玩的不亦乐乎,身上沾了不少青草的绿汁,云儿的小帽也歪了,干脆也摘了下来,让一头青丝撒了开来。
李业诩和李业嗣在一旁看着,最终,扮老成的李业嗣也受不了诱惑,一道去疯了。
一会,聚在身边的人群有些散去的迹象,李业诩听到有人悄悄地说,“快去看看,那边有个俊小伙过来…”
身边好奇的人少了不少,李业诩这才松口气,这人长的帅有时候真的不是好事情,出来玩,却变成了动物园的动物一样被人观赏,差点把交通都堵塞了,幸好没有警察叔叔在维持秩序,不然都要来干涉了。
这时代开放的风气太让他吃惊了,竟然这么多的女子可以在一起围观一个男子,太疯狂了些…让李业诩无法想象。
李业诩也有些惊奇,还有什么俊秀人物过来,以至于把人们都吸引过去,边上喜滋滋玩乐的云儿也是一脸好奇神色,撇撇嘴有些不屑地说道,“少爷,奴婢…云儿就不信还有人比你长的更俊的!”
只听稍远处又有一个女子低声说道,“那边那位郎君也长的挺好看的,但没有这位高大,还是这位长得好看…”
终于看到两个小伙子迎面过来,身旁也有不少好奇看热闹的人。李业诩一看,果是标致人儿,前面那位眉如墨画,目若秋波,面如冠玉,一脸英气,翩翩行来,乍看之下真像是一位风1iu倜傥的英俊少年郎。
只是李业诩瞧着总有些不对,此少年人身材不是很高,目测下才一米七左右,只是那一份不凡的气质才让人觉得此人不是很矮。此少年虽然一身较宽松的袖衫,但胸前有些鼓胀,看着明显有些异常,细看之下,也没喉结,脸上虽满是英武和镇定却也有隐隐的娇羞。跟在身后的另外一位身材更小,俏丽稚嫩,明显是如云儿般装扮的小丫环。
分明就是一个女换男装的姑娘和丫环出来游玩,只是这姑娘身材比较高挑,脸上又有一股英气,扮男装还真的有些模样,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
但如何能瞒过李业诩这样能洞察细微的眼神。
不过这女子看着定不是一般的人儿,从行走步伐上看,还应该会些武功。
“大哥,这少年郎君果真长的好看,”李业嗣也忍不住赞叹道。
“这是位女子,”李业诩笑笑说道。
“女子?”李业嗣满眼吃惊,又有些不可置信。
那扮男装的女子走到李业诩他们附近,也感受到了异样的注视,顺着李业诩的目光看过来。两人眼神一交汇,李业诩眼前为之一亮,这女孩眼神看着有些特别的感觉,明显的与其他女孩不同。
李业诩也觉察到那女子眼神为之一变,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亮光,似是惊讶、赞叹和欣赏,脚步略微迟疑停顿了一下,有些看似想过来招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