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杀你,毕竟相识一场。”李道玄将一粒碧草丹塞入他嘴中,继续道:“但我也没时间救你上去,你自求多福吧。”说罢就要离去。
“等,等等!”安国大郎吃了碧草丹,缓过了一口气,却望着扭曲在地上的严华说道:“我这师兄修炼的乃是‘珈蓝血体’,是专修血液的功法,你这样杀不了他,只需几口鲜血他又能活过来,你且取出我身上的‘烈焰硫磺珠’,烧,烧了他,那才真的杀了他。”
李道玄心中一凛,立刻到那胖子身边,按照他指点,从褡包内层里取出了一把小丹丸,正是安国大郎刚才捕捉小白熊使用的火红色丹丸。
原来这叫做烈焰硫磺珠!李道玄将米粒大小的丹丸洒满严华扭曲的身体上,运转火元灵力,手指尖一点火流之气扑出,立刻烧着了丹丸,那暗红火焰看起来很微弱,实际温度却非常高,暗火立时将那吸血怪物烧成了一团。李道玄退后一步转头刚要说话,猛看到安国大郎碧色的眼珠中满是狰狞之色,大手伸开甩动,一团黄豆大小黑红色的丹丸扑面而来,还未接触就开始燃烧起来,浓烈的高温火焰夹杂着爆裂之声卷上了李道玄的全身。
“去死吧!”安国大郎喘气狰狞道。加料的烈焰硫磺珠,如此近的距离,他认定李道玄必死无疑。
就在火焰烧身之时,电光火石之间,李道玄体内的火元灵力已然发动,将火中燃烧的灵力吸收干净,只有爆炸的气波刺破了他的表面肌肤,肌肤皮破后露出骇人的一团血迹。
李道玄胸前衣衫全被烧毁,胸膛血糊糊一片十分吓人,其实只是伤了表皮,大部分却被吸收了。只是那大颗粒版本的“烈焰硫磺珠”太过霸道,还剩余不少火焰在周身流转,却被火元灵力驱动,在他手掌上滚动成一个小小的暗红火球。
李道玄长叹一声,伸脚将安国大郎的外袍踢掉,手中火球毫不犹豫甩到了这一击不中目瞪口呆的胖子身上,对方只惨叫了一声:“饶命!是意外!”便被火焰吞食。
李道玄提起他的袍子裹起身子,忍着胸前灼热刺痛,自我反省道:“李道玄,今日你可得记住这个要命的教训,杀恶务必杀尽!”
那暗红火焰里不多时便多了两具焦黑尸骨,李道玄看到安国大郎焦黑尸体上那黄布做成的褡包颜色依旧,似乎未被烧毁,忙伸手捡了起来,入手毫无被烧的热感,沉甸甸的似有不少东西,便顺手塞进了袍子里。他心中一动忙去翻了翻那吸血怪物严华的尸身,遍寻一圈,只摸到了三块竹板大小毫不起眼的薄薄玉片,二话不说再塞进怀里,这才提起风穴洞口装小白熊的口袋,施展百兽式,自山壁慢慢爬了上去。
这一番折腾,已是黎明时分,天边暗红的天狼星逐渐变淡,却有一抹儿朝阳之光隐隐透出。
李道玄将安国胖子那宽大的鹿皮袍子再次裹紧身体,摸了摸怀里的战利品,这才提着口袋登上了白耳山。
白耳山上原有一个破旧道观,后改成了边防驿站,是这方圆五十里内唯一的休息之地,却因负有沟通乐安城与西海戍边军的重责,虽然简陋却日夜驻扎着一个老军士。
往日里李道玄打猎买卖时也曾见过几次,算是相识的熟人,他便推开驿站破败的木门,只见破屋内烧着炭火,老军士捧着一罐黄酒,地上摆着半只烧熟的野猪,看样子是喝了一夜的酒。
见到李道玄进来,老军士醉眼蓬松,伸手拿起一支粗竹,扔进火内烧的劈啪作响,怪笑道:“这守岁用的爆竹,还是白耳山上的最好使,难得新年时候二郎你不在杏花馆里搂着骚娘们舒坦,来看我这个老残废。”
李道玄只微微一笑,掏出一串承玄通宝,将铜钱随手放到地上才说道:“老军爷,屋后那匹老马还能跑么?”
老军士看那串通宝少说也得二三十枚大钱,眉开眼笑,一拍胸膛:“兄弟,什么老马,那可是上等的塞外黄鬃驹,你不知道啊,这几日西边动静不小,怕是要打起来了,老夫还想着骑马再战他一回呢。兄弟你若有什么事,老夫这就去办。”
李道玄摆手道:“不急,我待会写封家书劳烦您送到乐安杏花馆里,送与我姐姐。”
老军士猛灌一口酒,猴急的摸起地上的铜钱,嘿嘿一笑:“甚好,甚好,正可以见见杏花馆里的老相好。”
李道玄自怀里抽出随身携带的宝贵绢纸,幸喜贴身收藏未曾损坏,再讨了笔墨,研磨一番提笔挥书,随口道:“老军爷,您说西边有战事?那可不能去喝花酒哟,莫耽误了大事。”
老军士正忙着擦牙漱口,还换了一套新装,闻言笑道:“不过是西边大峡谷里那什么党项部族小打小闹,屁大点的地方,归了咱们大唐还想翻腾,放心吧,老夫耽误不了正事。”
李道玄便不再理他,只将这几月来发生的事简单写在信上,却不提莲生遇险的事,只说了一句修道有成,还需努力,上元佳节后再回乐安城。写完后再读一遍,想想又加了一句:“姐姐之身便是道玄之身,姐姐之苦便是道玄之苦,切记安养身体,莫多挂念。”这才吹干墨迹并折好,再取出一块碎金一并递给了那整装待发的老军士:“老军爷,若是姐姐问起我,你便说‘红光满面,隐隐觉得有一股仙气扑来。’这句话可要记清楚了。”
老军士笑眯眯的接过金子和信,下死劲瞅了瞅李道玄:“咦!可不是一股仙气扑来么。”这才笑着出去了。
李道玄顾不得胸口隐隐的疼痛,想到莲生既然被那什么猪魔所伤,逃入大峡谷,那必然是往明珠所在的西羌部族去了。心道若是被猪魔的手下发觉,不但师父有难,自己未来的媳妇儿也难保命,说什么也得走一趟了。
第十二章 西羌再相逢
李道玄出了白耳山,一路鹤行向西。上次被莲生提着一路御风术,八百里不到一日便到了。如今他纯靠步行,拼着消耗五元灵力也用了三天才到了西海戍边军的防御区。
他放下身后口袋,自褡包里掏出一包上好的冰片,抖进口袋里,那袋里装死的小熊微微露出小脑袋,极不情愿的吃了几块冰片,嗷嗷叫了两声,又缩成了一个圆球。
李道玄一路奔波中也只有靠逗弄这头小熊解解苦闷,正想再逗一逗它,忽然听到不远处的传来一阵极细微的草动声。他独自一人在边防区域活动,了解其中的凶险,便小心的潜伏下身子,抓着口袋,慢慢向后蛇行,躲入一块凹陷的泥草中。
不多时一队身着轻甲,背弓提刀的军人现出身形,原来是西海戍边军的小队斥候。小队约有七八人的样子,领头之人观察了下四周,做了个戒备休息的手势,便有两兵执弓守望,其余之人围坐一圈,掏出干粮默默啃起来。
领头之人啃了一口干粮,低声说道:“弟兄们这几日辛苦了,今夜回去交待一下,我请大家吃酒。”
大唐西海戍边军营设有“酒营”“肉营”,乃是当兵的最向往之地,几人闻听头领如此表示,无不低声欢呼。
那头领挥手止住,正色道:“铁马营的李校尉昨日跟我说,最近几天西海附近有大量修行者出没,若是遇到了万不可随意阻拦,只需记住模样打扮,回报上去,不几日便有昆仑山的仙人来收拾他们。”
大唐军队组织严密,赏罚分明,斥候更是百练精兵,诸人听头领说得严肃,齐齐握刀低声道:“遵令!”
李道玄等到这支小斥候离去才站起来,心想那昆仑山是道门大宗,原来和军队关系这么好。又想到附近说不定还有很多斥候,自己既无路引,也无正当理由,若是遇到了十分麻烦。他便起身向南绕了个圈子,自南曲山绕了过去,又耽误了一日才疲倦的赶到了尼泊尔大峡谷。
按照当日的记忆,自峡谷南部北上,在午后时分李道玄终于找到了峡谷斜壁上的西羌部族。
上次身在空中看得并不真切,此时再看那小部族,却是建在斜壁上一个天然的裂缝细谷里。他虽然不懂兵法,但也看出这个位置易守难攻,确是一处安养生息的好地方。
在这个午后吃饭的时间,西羌部族却静悄悄的,李道玄眼皮一跳,难道我来晚了,忙施展猿攀式,爬上了斜壁。
刚入谷口,便听到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刺入面前地下,尾羽颤动,谷口木栏后露出了一个雄壮汉子,隔着栅栏打量了他一眼,以生硬的大唐官话喝道:“你是何人!来此有何事?”
李道玄忙拱手道:“烦请通报拓跋族长一声,就说莲生道长的弟子来见他啦。”
那汉子却动也不动,只说道:“什么莲生狗生的,你快走吧,要不我就射你了。”
李道玄一愣,回味过来,忙说道:“别忙,我是,是巴彦山上女神的弟子。”
那汉子闻听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悄无声息的去了。
不多时他便听到了一阵轻微的银铃叮当之声,栅栏之后一张素白的小脸露了出来,却飞快的缩了回去,不多时木门缓缓打开了。
李道玄苦笑一下,迈步走了进去,却看到谷中部族各个全副武装,却有七名大汉手捧美酒,整齐的列在谷中,见到他进来,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口中唱道:“那真神来自北方的白山,如雄鹰一般飞跃晴空……”
李道玄皱眉看着这七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大汉,忙摆手道:“这是做什么?”
歌声停住,大汉们露出不满神色,最右边的汉子怒道:“那女人每次来不都是这一套?哼,为我族群带来大祸的真神?我看就如草原的蚂蚱一样,是个祸害。”
最左边的汉子斥道:“七娃不要胡说,你就像头不会吃草的牛,姐姐说的话总是对的。”
李道玄转目望去,这才看到全副武装的战士后面正烧着一堆山草,山草上躺着一排尸体,血腥之气隐藏在燃烧的山草中。他手抚额头摇头道:“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那被称为七娃的汉子将手中美酒摔到地上,悲声道:“还不是为那个什么巴彦山上的女神,阿颜部的崽子们半夜偷袭我们族群,父亲大人中了七箭,那群崽子抢走我们的牛马,还抢走了我们的爱人,我心爱的格鲁吉也被抢走了。”他说到这里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最左边的汉子见状羞怒的也摔碎了酒坛,自背后抽出一柄弯刀,大声道:“没流血先流泪的孬种,我要砍掉你一只左手,洗刷拓跋族的耻辱。”
七名汉子乱作一团,却分成了两拨,互相叫骂,七把弯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李道玄已经看傻了。
忽听一声清脆的怒斥:“都把刀子放下!”
这清脆悦耳的声音比什么都管用,七名大汉立刻分开,乖乖的扔掉手中弯刀。黑红小褂配着细长马裤,脚蹬一双鹿皮靴子的拓跋明珠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的眼眸中满是伤心与怒火,修长的身子微微颤抖:“一只独斗的猛虎不如两只团结的狼,白山大神的后人难道还不如畜牲么?”
李道玄看到她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只暗道,原来她会说大唐话。
拓跋明珠肩膀上立着一只白羽云雀,腰挎两把弯刀,小褂马裤更显得英气勃勃,只眼眸流转间,多了几分妩媚之情,却挥手道:“大战当前,战士们不应该受罚,我便代弟弟们受罚。”说完立刻伸手拔出腰间弯刀,对准自己手臂狠狠挥下。
七个弟弟已经跪在了地上,齐声喝止:“姐姐不要!”
李道玄却快了一步,狼突至拓跋明珠身边,急切之下左手熊抱,右手象举,将她横抱了起来,却用脑袋一顶,将弯刀顶了开来。
这真是险之又险,他自己先出了一身汗,对着怀里佳人怒道:“干吗就要动手砍自己!”
七名汉子已经吓得跳了起来,看到姐姐没事,那七娃先叫了起来:“兀那汉子,快放开我姐姐。”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又加了一句:“你救了我姐姐一条手臂,真是大英雄!”
拓跋明珠被男人亲昵的抱着,立刻紧张起来。李道玄感到手中那温软紧致的肌肤变得有些僵硬,却故意不放下来,低头盯视着那躲避他眼神的细长眸子。
“放开我,我是代族长,施我部族家法,与你无关!”拓跋明珠脑袋歪到一边,冷冷说道。
“与我有关!”李道玄严肃说道,就要抱着她进屋。
“赏罚不明,如何服众,部落勇士们都看着呢,你这样做我看不起你!”拓跋明珠转过头像母狼一样瞪了他一眼!是真生气了。
李道玄叹了一口气,将她放下,顺手抄起她腰间剩下的一把弯刀,如豹子般冲向了七条正在发愣的大汉。
他将弯刀反转,身影掠过汉子们身边,在每人背上胸前各敲了一刀,然后倒退而回,唰一声将弯刀送回明珠腰上刀鞘内,这才不容置疑道:“先每人罚上一刀,其他回来再说!”
拓跋明珠一跺脚,转身走进木屋,狠狠关上了门。
李道玄转身对所有人一拱手:“诸位勇士,虽然不知道我师父平日是怎么帮你们的,但我是她的弟子,绝对会担起守护部族的责任,你们先且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和代族长商量下。”
他刚才一连串动作,先救了拓跋明珠,又漂亮露了一手,谷中诸人看到如此高手许下诺言,都是精神大震,欢呼不停。
李道玄这才推门走进那熟悉的木屋,等他走到卧房之内才发现兽皮床上躺着拓跋野望族长,身上还插着箭羽,面带金色,毫无生息。
拓跋明珠跪在一旁,替父亲擦去嘴角边血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李道玄走到她身边,却不再靠近,正色问道:“明珠姑娘,你可有我师父的消息,部族又发生了何事,这事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告诉我。”
拓跋明珠还是不回头,却还是说道:“莲生上师曾让我们注意西海的动静,那日我得到那猪魔的消息便让小白送信给她,上师并未到我们部族,想来是直接去了西海,几日前,谷底的阿颜部落忽然找上门来,问到莲生上师的消息,我父亲推脱不知,阿颜部便在半夜偷袭了我们,我想他们一定知道上师的消息。”
李道玄皱眉道:“那阿颜部落也属大唐吧,难道就没人管了么?”
拓跋明珠冷声道:“为何要大唐帮忙,我们部族自愿供奉莲生上师,那阿颜部落想来也是供奉了一个修士,这是我们部落与修士之间的事,与大唐无关。”
李道玄嗯了一声,却道:“那我先把拓跋老爹伤治好,再去找那阿颜部落。”说着走近几步,解下背后口袋,自褡包里掏出一粒碧绿色的碧草丹,这丹还剩了两枚。
他捏开拓跋野望的嘴,将碧草丹喂了进去,然后静静等待。
拓跋明珠并未阻拦,却默默的向旁边退了一步,她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让李道玄再也忍不住,真诚说道:“明珠,我李道玄并非死缠烂打之辈,那日之事不说谁对谁错,你我之间确实已有了夫妻之实,我当日说要娶你为妻却是男子汉大丈夫的真心诺言,你为何如此冷漠?”
拓跋明珠嘴唇动了动,却小声说道:“请你以后不要再说那,那件事,我知道你现在修道未成,这里的事我自会处理,多谢你就救我父亲,你还是回去吧。”
李道玄沉默一下,大胆问道:“你不喜欢我?”
拓跋明珠见他还不死心,双眉一扬,决然道:“山上的羊儿早有喜欢的草,你不是我的草,我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李道玄心里一凉,苦涩道:“原来如此。”苦涩过后却多了几分怒气,冷声道:“既如此,当日你又为何那样,莲生那个傻妞不懂事,难道你也傻了么。”
明珠站起身来,再次背对他,却毫不犹豫道:“莲生上师救过我的命,救过我父亲和弟弟的命,帮助我们部族在这里寻到了新的家,她是巴彦山上的女神,她说的话,我是一定要听从的,每一个西羌的姑娘都是女神的战士,我是女神的战士。”
莫名其妙!李道玄望着这个倔强的女子,心中五味酸甜,不知说什么好。
正在尴尬间,床上的拓跋野望发出一阵呻吟,只见他胸前箭羽伤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慢慢愈合,露出的肌肤上流动着绿色的气息。这安国大郎的宝贝丹药果然有效果,李道玄正犹豫下一步该如何,明珠已然一个箭步跳了过去,毫不犹豫将父亲身上的箭羽拔了出来,鲜血狂飙,伤口却快速愈合,拓跋野望发出一声大叫,瞪着眼睛醒了过来,只说了一句:“女儿,纵然灭族也莫要背叛莲生上师!”便再次晕了过去。只是这次他呼吸平稳,脸上也有了血色,看来是没事了。
李道玄惭愧一声,还是明珠这女子干净利落,做事有决断,同时感动于拓跋野望那句话,心道无论如何也要回报这淳朴部族的忠诚之心。
明珠见父亲没事,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儿,疲倦的坐到了地上,她这几天又要防备阿颜部落的袭击,又要协调部族内的不和声音,还担心着父亲的伤情,却是累坏了。
李道玄自背后看到她的身子微微发抖,长发上银色铃铛跟着微微晃动,这才显出小女儿的软弱,一时心中柔情无限,看到一团兽毛沾到了她发丝边缘,便伸手替她摘了下去。
拓跋明珠不理会他,只说道:“你救我父亲的命,这恩情却要以后再报答了,今夜我就要带领儿郎们去阿颜部落救人,你还是走吧。”
李道玄见她如此冷淡,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灵机一动,解开地上口袋,伸手提出白色小熊,轻轻放到明珠的身边,说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小白熊探出了小脑袋,不安的四处的看了看,正看到一张棕熊皮,吓得呜咽一声,滚成球状,滚到了拓跋明珠脚下。
拓跋明珠愣住了,低头看到雪白的肉球抖动不停,粉红的小爪子盖住了脑袋,嗯啊嗯啊的转个不停。她脸上露出心疼的模样,伸手抱了起来,抚弄着小白熊脑袋:“比雪山还要洁白的你啊,是从哪里来的,你饿了么?”
她果然喜欢小动物,李道玄笑了。
拓跋明珠亲了亲小白熊,却露出犹豫的神色,矛盾半天还是递了回来:“这是白色熊神之子,我不能要,还是……”
李道玄装作不在乎的说道:“你不喜欢啊,可惜了,我在路上一直舍不得吃,既然如此……”他说着伸手接过小白熊,手指暗中掐住了小熊毛茸茸的后臀,心中暗道一声:小熊兄对不住了,委屈你一下。指尖却暗暗用力。
那小白熊无辜受此一难,嗷得惨叫一声,睁扎着摆动四只毛茸小爪,小脑袋扭个不停,眼泪都出来了。
唰!拓跋明珠又心疼又生气,猫一般窜了过来,一把抢了过去,紧紧搂在怀里,再也不放手,眼眸中露出“你这个禽兽”的表情。
正在此时,屋外响起“呜那呜那”的牦牛角声,拓跋七娃冲进屋来,高声叫道:“姐姐,姐姐!阿颜部的崽子们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