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二猛吃一惊,自己不能带箭厮杀了,严防众敌冲杀上来,他嘴巴一咬牙心中一发狠,抓住箭杆猛然往外拔出,一颗带血的眼珠子连着箭簇被拔了出来,他疼得差点晕厥过去,“哈哈……”他仰天大笑起来,竟然将眼珠子吃进了嘴里,吞进了肚子里去了,喃喃道:“既然是我的眼珠子,就永远是我的眼珠子!谁也夺不走!”
没有了眼珠子的面孔,鲜血淋漓,异常的狰狞,看得四周的武士们全都是眼露胆怯,吓得纷纷退后了一步。一个早已经吓破胆子的武士从田埂中爬将起来,以一种与他此刻情形极其不相称的速度窜入了黝黑的山群之中。
秋庭贞重的脸色由苍白变得铁青,再由铁青变得黝黑,又从黝黑转回苍白,数个来回变化让他真是狂怒到了极点,心中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将那个临阵逃跑的手下死无全尸。
血淋淋的脸孔,血红色的右眼,空洞幽森的左眼,这是所有在场人们的眼里所有的东西。不是周围没有其他,而是现在的枯二浑身上下散发着狂野暴烈让人心悸到了极点的气息,正是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息吸引了所有人全部的目光。
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枯二一直压抑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可以说他就像一个木偶,一切都只是得过且过,练武也只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而已,一切都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此时此刻他方才发现他早就已经不是与梦中的那样无忧无虑天真纯朴,早就和这个世界融合进去,他明白不是世界适应了他,而是他适应了这个世界。
一阵冷风吹过,不仅仅吹散了枯二不自然的思绪,也让众人的目光在一次狰狞狂热起来,他们没有思考的就冲了上来,甚至没有进行短暂的配合就冲了上来,他们都明白枯二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也已经同样到了强弩之末,只是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田中牛一见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战功很有可能成就了围攻武士的功勋,心中恼怒提着太刀也冲了上去。
枯二反身一刀借着一名武士的火把一个擦身而过,直接将一个当面的武士的胸口划开,血与白骨都露了出来,伤人一千自伤八百,又是一刀看在了他的背上,那一刀深深的切在了他的肉上,划出了长长的血痕。
我就要死了吗?他问直接。我不能死,还有很多事,我未曾去做,求生的一直无比强烈的支撑着他没有当场倒在地上,可是他受的伤实在太重了,摇摇欲坠。
正当枯二大喊一声“天亡我也!”说着就要挥去残缺的太刀冲入人群做到最后的冲锋,一群身穿竹笠手提火把的男子出现在了现场,领头的抽搐了太刀猛然大喊了一声:“干他娘的,救出少主。”原来来人正是野山益朝、二阶堂信弘一行人,他们找了伊达家的老人口中方才得知他们的少主居住在梅川院,所以方才比起知道详情的新见贞经要晚了一些时间。
话音刚落,野山益朝便纵身跃了上去,二其他人在听到了他的呼喊声后纷纷抽出太刀跟着冲了过去,一起杀向了秋庭贞重一行人。
他们的猛然出现让正在寺院门口的那十几个残余武士吓了一跳,扭头朝着他们出现的方向看去,纷纷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秋庭家的武士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与枯二大战了许多损失惨重也没有杀死对方,一鼓作气二而竭三而衰,心气早已经降落到了低谷,要不是仗着人多方才杀得枯二一人差一点身死当场,可是现在看到一群生力军杀来,又是一群伊达家的哀军,个个心中胆怯,不知觉得后退了两步,移到了路旁,看情形便要跳入田埂逃之夭夭。
田中牛一大喊一声“杀啊”便冲了上去,野山益朝一刀挡住了扑来了的太刀,可是田中牛一的口鼻立即喷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原来身下二阶堂信弘的太刀已经杀到了他的胸膛,直接就给他来了一个开膛,野山益朝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因为单挑被打断生气反而有一种配合默契上去就是狠狠的一脚踢倒在地,跃过他的身子朝着人群杀来。
连续熟人倒在了地上一下子吓坏了秋庭家的武士,身心力竭早已经不堪再战勇气全无一个个掉头跳入田埂逃入山林当中,再也没有勇气去尝试反攻逆袭。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又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有大丈夫能伸能屈!一想到这些名言名句,秋庭贞重也想要跳入田埂,只是他的手臂被短枪贯穿没有力气还疼痛难忍,一跳下田埂便难以忍受情不自禁的哎呀叫了起来。
二阶堂信弘早已经盯上了他,带着数人上前围住了他。秋庭贞重见到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心下骇然,大叫大喊起来:“你们是伊达家的武士家臣吧!我是楪城的秋庭贞重,你们伊达家的人如此对待新见家的人,云州尼子家是不会容许的!你们不能杀我,不能一误再误,快送我回楪城,不然……”
“杀了他……”枯二说完这话便晕厥了过去。
枯二还是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脑中一片混沌,这个时候身边有人在问他:“少主,您好点了没有?”那声音带着悲腔,却是不疾不徐。
“我的眼睛?”
枯二想要伸手却发现全身带着厚厚的绷带夹着竹板,左眼彻底瞎了,他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当时一时暴虐心理的作用下没有多少感觉,此时此刻放松下来才觉得难以忍受,停顿了片刻:“如何称呼?”
“野山益朝!”
“二阶堂信弘!”
“……”
“嗯,我大致上明白了事情的过程,既然兄长已经故去,那么伊达家的血脉现在就剩下了我一人了,以后我就叫做伊达政衡,伊达藤次郎政衡,将这个消息告诉松山城的备中守庄为资,还有带上秋庭贞重的人头,我想他会知道如何做是最好的结果。”
“是,主公!”野山益朝和二阶堂信弘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希望。
第四章 松山
次日,野山益朝得了伊达政衡(以后改此名)的命令将硝制好的首级装盒,终于风尘仆仆的感到了松山城,其实从梅川院到松山城就是再肉脚的武士半天的时辰都可以赶到,一点也没有所谓的风尘仆仆一说,只是为了语气通顺方才用上了修饰词句。松山城一定意义上就象征着备中国,毫不夸张地说备中国的战争和历史都与松山城息息相关。
这松山城正是秋庭贞重的先祖秋庭重信数百年前修筑,可以说秋庭贞重父子的授首预示着一代名门恒武平氏三浦氏流秋庭氏的灭亡。
松山城建筑在建筑在卧牛山山顶,故又名为卧牛山城。
被郁郁葱葱的自然林木覆盖的卧牛山从北到南由大松山、天神之丸、小松山及前山共计四座山峰组成。山顶全都有城的遗址,最高峰天神之丸标高达四百八十米。
松山城扼守伯耆与备前往来要地,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现任备中守护庄为资就居住在天神之丸上的本丸内,野山益朝一个小豪强的家臣是没有任何资格见到这位占据备中国半壁江山的的大佬的,就是去见少主庄高资也是相当的困难,但是鼠有鼠洞,狗有狗道,野山益朝一早便去见了多年好友井上资种,这井上资种并不是庄为资的得力家臣,却是少主庄高资的心腹。
庄高资一听得心腹家臣的一阵解说,方才知道甲笼城发生变故后还有如此一遭,甲笼城发生变故身为备中守的庄氏一族的未来当家人,他当然一清二楚,只是那里一直以来都是新见贞经的势力范围,没有任何的机会插手进去,口中不停的痛骂新见贞经小人作为,心中却是一阵欢喜,插手新见贞经的借口终于让他得到了。
云州尼子氏虽然让庄为资领备中国半壁土地,可是却暗地里支持新见贞经控制哲多郡和阿贺郡,心中早有不满,现在伊达家主动来投靠,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哪里有不喜悦的可能。立即亲自领了野山益朝向着天神之丸走去,一面将具体事宜先行一步通报给了庄为资得知。
庄为资听得报告也是一阵欢笑,要不是伊达家来投,他还真没有借口横插一手,现在伊达家主动来投靠便有了大义名分,心中是一片畅快。
拉开木门,庄高资跪在门口。庄为资刚好镇定下来冲着张家的儿子微微一笑:“太郎,进来叙话。”
庄高资膝行了两步进去了室内,拜道:“父亲大人,如果不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正是秋庭贞重的头颅,小儿是万万都想不到的,为了一座小小的甲笼城,新见老儿竟然罔顾多年保持的友好关系派遣杀手刺杀好友的子嗣,不过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我们,现在伊达家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刻,正好派兵吞并了他们。”
庄为资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如和新见贞经彻底敌视的时候,川上郡的三村家亲得到了安艺守护毛利元就的资助实力大涨,虎视眈眈,如果他和新见贞经暗中结盟,庄氏一族就将直接面对三村、新见、石川三族的包围圈内,危机重重。”
庄高资一听到三村家亲的姓名脸色一紧,他知道父亲的考虑非常正确,现在庄氏一族还和新见贞经保持着面上的同僚关系,还没有撕破脸皮,一旦撕破脸皮将直接面对三村家亲、新见贞经、石川久智的围攻,这石川久智和三村家亲是姻亲关系,一向关系密切。
他再一次拜道:“父亲,小儿没有考虑仔细,还请多多原谅,如果无法直接吞并伊达家的话,那么只有用联姻的方法,听闻伊达政衡已经十七八岁了,小早公主今年也快十六岁了大姑娘了,该是为她寻找婆家的时候了,我看这个伊达政衡就是不错的选择。”
“太郎,你终于长大了。”庄为资听得儿子马上改变了主意提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提议,心中宽慰,脸上更是露出微笑道:“伊达家虚弱无比,新见贞经虎视眈眈顷刻间要将其吞并,有一就有二,我们如果和他结为姻亲关系,说是姻亲关系其实就是附庸于庄氏一族,如此一来一旦小早生下一子半女将更加依靠我们,成为我方的同志,到时候就可以利用甲笼城的关键位置牵制住新见贞经,我们也可以分出神来对付愈发无法无天的三村家亲。”
“是,父亲,小儿明白了。”庄高资眉毛一扬起,也立即想到了庄氏一族的内忧外患上,现在庄氏一族看似威风八面,可是主家尼子氏衰落,得了毛利元就好处的三村家亲在石川久智的呼应下步步紧逼,虎视眈眈,现在只要一面压制住貌合神离的新见贞经方才能够腾出松山城的手来应付三村家亲对猿挂城的贪念。
“让三村家使者进来吧!”庄为资、高资父子谈妥了便让野山益朝进来见面。
野山益朝也不含糊,上前就是一拜倒底,恭敬的递上了降表:“伊达家臣野山益朝,拜见备中守护大人……”说着说着诉说起来伊达家的悲惨经历,哭嚎起来,比杀猪还要难听的声音在天神之丸内回荡起来。
庄为资、高资父子对视了一眼,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有哲多郡名人称号的野山益朝会是这种德性,心中一阵鄙视,有这种家臣其主公也不是难以对付的人物,只要控制住了伊达政衡,甲笼城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隐隐有一点担忧,这种人能否挡住新见贞经的侵攻,只是看到秋庭贞重的首级后方才稍稍放下了心来。
见野山益朝哭泣了一阵终于稍稍停顿,庄为资立即将话题转向了正事上面来:“嗯,在大方向上,我家是同意伊达家从属于我家的,现在我们商量一下具体细节。根据贵方现在的情况,我家仔细考虑之后,可以答应下来,只是需要伊达藤次郎迎娶我家公主,成为我家的女婿。”
野山益朝一听庄为资的回答,现在伊达家正式处于最为虚弱的时候,时刻都会灭亡,迎娶庄家的公主为正室夫人,哪里还有不肯答应的理由,立即上前拜道:“下臣可以全权答应下来,定会立公主为正室夫人,如有子女立即可立为少主。”
庄为资、高资再一次对视一眼,再一次鄙视野山益朝,庄为资轻轻一笑道:“此事就由高资全权处置好了。”
走出城高墙厚却阴暗压抑的松山城,抬头看看樱花纷飞中四城连环的松山城,野山益朝嗤笑了一声,喃喃道:“庄氏父子看来也不是如何的强大啊?!总有一天我们伊达家也能够成为松山城的城主的。”
一想到伊达家的现状,野山益朝忧愁的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带着庄氏一族的回复朝着梅川院匆匆而去。
楪城,新见贞经脸色愈发的凝重,自从秋庭贞重离开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这让他的心情越来越坏,低声喃喃道:“不要好心办坏事,秋庭应该能够办成这件事情的,应该能够的。”
就在这个时候,本丸外忽然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一个青年武士,却是秋庭贞重的养女婿山内重政,刚一进门就双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磕头说道:“启禀馆殿,大事不好了!岳父大人,岳父大人,被人杀了。”
“什么?”新见贞经猛的跳起来,喝道:“谁杀得?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心知事情坏了,秋庭贞重竟然被人杀了。
山内重政擦着泪水说道:“昨夜岳父大人带着全族二三十名亲族武士深夜外出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今天一早一名狼狈不堪的武士跑了回来,报告说岳父大人和兄长都被伊达藤次郎给杀了,馆殿,您一定要为岳父大人报仇雪恨啊。”
正当山内重政还要说下去的时候,一名武士从门口匆匆走了进来,递给了新见贞经一份书信。
新见贞经匆匆看了一眼书信内的内容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原来书信内的内容正是伊达家提着秋庭贞重的人头投靠了松山城。
甲笼城的大火、伊达信衡的突然死亡、伊达政衡的重伤、秋庭贞重的人头以及伊达家投靠松山城的消息,就像往一口装满滚油冒着青烟的油锅里倒进了一瓢冷水,让貌似平静的备中国局势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第五章 商议
当得知伊达氏一族家臣野山益朝带着秋庭贞重的首级投靠了松山城的确切消息,新见贞经的面色立即转白,好似脸膛被匕首刺了一下。
他明白自己的名声随着此事的发生和继续一切都毁去了,好不容易经营的良善虚伪的君子现象瞬间揭开曝光,以此为基础联结起来的同志联盟也必将因为这件事情必将出现无法挽回的裂痕。一系列的事情发展,就像往一口装满滚油冒着青烟的油锅里倒进了一瓢冷水,让貌似平静的备中局面一下子炸开了。
是人都知道,伊达宗衡与新见贞经不仅是结义兄弟还是连襟,伊达信衡的正室夫人更是新见贞经的长女,而新见贞经的嫡子娶得正室夫人也是伊达宗衡的长女,如此密切的关系。秋庭贞重身为新见贞经的左膀右臂,没有得到主子的首肯和同意哪里有胆子带人暗杀伊达家出家为僧的次子现任家主伊达政衡,鬼才相信。
哲多和阿多两郡的小豪强们都要好好想想要布置后路了,一旦新见贞经发起疯来对付自己改如何是好,暗中结盟的频频交流,更有甚之有两家靠近松山城和甲笼城的小豪强们都立即带人投靠了庄为资并且送上了人质,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乐得庄为资、高资父子兴奋异常。
得知两郡土豪国人众风云四起,庄为资、高资父子明白新见贞经起码短期内将焦头烂额没有时间对付自己了。松山城的兵力开始向着猿挂城移动。高层的频繁动手,身为无家可归,城堡变成一片废墟的伊达政衡宜兴人是没有能力也没有实力去插手的,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伊达政衡躺在一张缺了一角的榻榻米上,他躺在床上已经五天时间了,已经慢慢接受了左眼失明的真相和事实,正如他当年接受穿越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样。不接受又能够怎么样,难道要死要活的不成。他只要是没有死,还有一口气存在,就要好好活下去,如果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他早在十几年前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这几天二阶堂信弘等人在他的面前絮絮叨叨的谈话,也终于明白自己和伊达家的窘况,甲笼城已经一把火烧得只剩下城垣和残壁根本无法住人,不过人倒是还有一百来的家人,其中正宗有地武士十七人,也就是那天一起援救的,另外还有近百人是这十七人的家人,也能够凑出三十名足轻,还有七人是他的家人,三人是伊达宗衡时代的老人,还有四人是伊达信衡留下的妾侍。
城没有了,粮食也没有了,可以说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了。本来他想要提议带着一帮人前往尾张投靠织田信长的,可是想想也不行,好像织田信长现在还没有上位,还在那古野城郊乱跑,而且那个新见贞经还没有杀死自己,一旦孤军奋战的话难保不会发疯了一样明着派遣军队搞死自己。
又想到自己的眼睛的仇还没有报,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建议。
他是想好了,如果再过五六年再投靠织田信长的,以后依靠着历史知识不能开幕当将军也能够见风使舵投靠德川家康好歹也当个外样大名也不错,一想到这里,他的唾液沾满了嘴角。
谁又能够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当务之急便是靠着庄为资这棵大树暂时稳住新见贞经,借着短暂的和平时光重新建堡自保。
二阶堂信弘的侄子二阶堂佐次郎跑进屋来报告道:“殿下,大伯,宫内大辅大人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二百担粮秣和五十把铁制长枪呢。”丧父之痛的她男的露出了笑容,显然也看到了希望,有了粮食,有了武器一切都有办法。
二阶堂信红老泪纵横,他明白了这是从松山城得来的,这两天担惊受怕的事情没有发生,做了一个祈祷状,拜道:“是吗?太好了,天佑伊达氏一族。”
“信弘,你让益朝进来一趟,我们商议一下下面该如何是好?时间不多了。”伊达政衡撑起身子靠在了墙上,右手摸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左手,发现了深深的刀痕已经开始结疤了。背后那些稍微浅一点的伤痕差不多结疤好了,不大疼了,身子也好了许多,就像是受了轻伤一般,毫无当日鲜血淋漓失血过多晕厥过去的惨状。
俗话说伤筋动骨六个月,可他仅仅过去了五天时间就可以自己慢慢走动。或许这个就是穿越者的金手指之一吧!拥有一副强健愈合能力的体魄。
看到伊达政衡终于撑起身子,刚刚和二阶堂信弘携手一起进来的野山益朝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当日可是他亲手检查的伤口,那样严重的伤竟然自己已经能够坐起来了,怎么能够不大惊小怪。
二阶堂信弘也是又惊又喜,只是这两天伊达政衡身上的奇迹已经让他适应,不再大惊小怪了,轻声说道:“殿下身上的伤口差不多结疤了,顶多再过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能够上阵杀敌,只是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野山益朝好不容易缓过劲来,长长呼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道:“为什么?”
二阶堂信弘看了一眼伊达政衡,后者微微点了点头,回道:“殿下认为现在让外界认为受重伤能够引起国人土豪的同情获得更多的支援,也能够得到更多的时间来度过眼前的难关。”
野山益朝点头应是,又去看伊达政衡的伤口,反复检查了几遍,确定伤口大致好了,家主的伤势恢复的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伊达政衡见两人平静下来了,便将这两天考虑好的想法说道:“益朝、信弘,现在我们虽然得到了松山城的支援,但也不能够坐吃山空,也要尽快的做出一些成绩出来给松山城好好看看他们的选择没有错,信弘,你将五十支长枪尽快发下去训练十天左右时间编成一支三十名长枪足轻出来,益朝,你带人前往中山一代查探那里的情况,到时候我们去夺取了中山附近的城堡。”
二阶堂信弘不愧是当地的老骨头,胸中自有一副地图,不等野山益朝答复赶紧回道:“回殿下的话,中山附近有三座城堡,一大二小,都是中山氏一族控制的,其当主是中山范时,亲族武士有三十余人,总动员后足轻在一百五十人以上,不知道殿下为何想其要夺取了中山家的城堡,中山范时可是与新见贞经的关系良好,虽然新见贞经和我们的关系已经恶劣,可是还只是暗地里的没有摆在明面上,一旦……”
看来还没有彻底立起威风来,不然也不会质疑自己的决定,想想也是,自己只是他们无可奈何的选择,让他们无条件地相信自己是相当困难的,就是自己也会如此反应的。
伊达政衡稍稍停顿了片刻舒服了一下胸腔缓缓说道:“先取中山的理由有三,一是中山靠近高粱川和小阪部川,是松山城通往楪城的必经之地,距离上稍稍靠近松山城,支援上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沿着高粱川就可以及时得到更多的援助;二是甲笼城虽然毁灭,但是基础和领地还在,附近能够出手夺取这块土地的有三家国人,其中西边的已经和我们一样投向了松山城不会轻易动手,北面的那家这几月来正在闹分家就是及时分出了胜负也将元气大伤没有时间和胆量,只有中山附近的国人有时间有能力夺取甲笼城,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有先夺取了他们的城堡好自保;第三嘛你们有没有发现紫城的平川久亲恶贼来回是通往什么道路的。”
野山益朝和二阶堂信弘一听到第三条理由顿时大怒起来,他们如何不清楚平川久亲恶贼要通往甲笼城最近的距离就是从高粱川和小阪部川走必须经过中山,来的时候或许绕道不清楚,可是走的时候可是大车小车的,只有沿着佐伏川和高粱川离开,没有其他平坦的路可走。
或许两人没有关系,不过他们需要一个开战的理由,大义名分罢了。
第六章 出兵
野山益朝听得大怒不已后冷静下来回答道:“殿下,我们满打满算只有不足五十人,如何对付得了三座城堡,一旦时间拖延,新见贞经老贼定然引兵来援,到时候我们难以抵挡。”
伊达政衡笑着回道:“你认为中山范时当得知只有四十几人的队伍正在靠近他的领地,又有心夺取甲笼城附近的土地,他会如何应对。”
野山益朝一拍大腿答道:“他定然会全军出动前来与我们决一死战,凭借着数倍于我们的兵力剿灭我们,好趁机夺取甲笼城。”
伊达政衡提起手边的黑油灯轻轻摇晃了一下说道:“到时候我们还有依靠它的帮忙。”三人一起商量,然后开始了紧张的大练兵。
十天时间匆匆过去,短暂的和平时光终于结束了,这段时间没有谁敢于刺激伊达氏一族这帮子残军的怒火,也没有谁敢与招惹与夺取甲笼城,庄为资和新见贞经两位大佬都没有发话甲笼城最后的归属问题到现在还是一个迷。
甲笼城背面的那家终于分出了结果,两座小城堡一分为二,父亲成为了上宫原城主,儿子成为了下宫原城主,领地四六开,前者四,后者六,果然如伊达政衡所说的那般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中山城的消息也探查出来了,中山氏一族前几天刚刚得到了一批武器粮秣,已经开始招募浪人和训练农兵了,本来现在正是农时,开春种粮的时候,是不可能训练农兵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随着全体集合的命令响起,已经差不多痊愈还重了两斤的伊达政衡终于亮相出现在了人前,武士站在前面,足轻手持长枪站在后面整齐划一排列倒是有几分精锐的模样。
伊达政衡怒气冲冲的站在队伍前面,扯着嗓子对着手下这帮人大声喊道:“各位!中山范时勾结平川久亲虐杀我们亲人烧毁我们家园,还恬不知耻的要去夺取我们的土地,要我们成为他的奴隶送到中山铜矿中挖矿,这是对我们的羞辱,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了他们去!抢了他们去!”二阶堂佐次郎便在队伍后列大叫起来,引得其他的人也跟着他一起嗷嗷叫了起来,他们都是武士家臣的家人,并不是地方的草芥农兵,都有亲人在上次甲笼城中丧生,这事儿人家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就是躲在梅川院也没有用,自然不能服软。
虽然有人心中不免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倒是没有退出发生逃跑或则告密的想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