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墨孤魂”这三个字的时候丝毫没有武林中人提起这个名字便自然显出的尊敬之意,也并不说什么前辈,并且脸上忽然闪过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杀机!
“真不愧是仪星山庄的主人。”柳芳白啧啧称赞道。
“柳姑娘,你给我岳兄弟施了什么仙法媚术啊,让他对你如此死心塌地俯首帖耳,难道是惟命是从丹吗?”
“你猜的不错。”
“啊!”一声惨叫同时随着一丝闪电从辛双成的手里发出而响起,而辛双成手掌中的短剑却不知去向,随着短剑飞出影光的便是如蝴蝶一样的辛双成,蝴蝶是不会快的,蝴蝶只会翩翩起舞,但是辛双成实在不比她发出的飞剑慢上一丝一毫!
“你这老儿不好好呆着,胡子都白了,硬是要偷听人家的悄悄话,羞也不羞!”她立在尚未凋零的花丛之上,一脚将一个满脸是血的白头老翁踢了出来。
“天山雪翁!”柳芳白和岳青君同时惊叫了出来,而柳芳白心中暗暗惭愧,“我终究是不如她,看不到,听不出有人偷听!”
天山雪翁双手捂着左眼,面目再也没有慈祥的样子,显得狰狞可怕,任那柄小剑叉在眼上,剑穗子随风轻摆,而他却一声也不哼。
“我最讨厌的是你们这些偷偷摸摸的人,大白天,那么大的岁数,干嘛要做这种勾当,难道和姑娘我在客厅里倒上一杯茶聊聊不好么?你这人啊!”
岳青君看看地上的老翁,躬身以礼向辛双成道:“小弟错了,小弟不该怀疑姐姐和他们是一伙的。”
“你呀,总是不相信人家!”她无限怜爱的看看岳青君,仍是骄傲的笑。
“臭婆娘,今日被你发现,泄露了老爷的行踪,要杀要刮,随你的便,若是皱眉求饶实在不是好汉!”他喘着气但很有骨气的歇斯底里道。
“好有骨气,好有男子汉气概,岳兄弟,你便不如人家,更遑论人家的骨气!”
“小弟惭愧。”
“要是没有岳兄弟,我再早生三十年,我一定会忍不住的生出想嫁给你这样的英雄好汉的念头,姑娘我最喜欢英雄好汉哩。不过你老了,可怪我不得,岳兄弟,还有一个大英雄,大判官墨孤魂的后人,今天我虽然忝为主人,也不能擅自做主,更不能私设刑堂,柳姑娘,岳兄弟,请出来看看我这飞剑穿蛤蟆的手段吧。”她赤足飘飘然立在花上,风神萧逸。
第五章 灭门真相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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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眼神情迷惘的柳芳白,“柳姑娘,你问问这老家伙,相信对你追查柳家灭门一案还是有帮助的,不过这种小角色,你也问不出来什么的,问了也不免令人丧气。”她居然说这个成名四十年,曾经剑屠于阗城的天山雪翁是小角色!
可是她居然一招,似乎连一招没有用就将他一剑洞穿了眼睛,她是的确有这种资格的。
“难道不是你灭了柳家吗?”
“我?谁告诉你的?”她吃惊又满脸严肃的问道。
她看看岳青君,又看看柳芳白,愠道:“岳兄弟,是你诬赖姐姐吗?”
岳青君一脸委屈道:“我怎么敢?我只不过是知道这件事和姐姐有关,但是柳姑娘妄自揣测,可不是我说的,柳姑娘,我说过辛姐姐是凶手吗?”
“没有,你只不过是说要帮助我查出真凶,让我随你来杭州而已。”
辛双成这时吃吃笑道:“小鬼,又回来给我添麻烦,总归有一天我会被你烦死!”
“谁叫你是我姐姐?我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求啊!”他一脸苦涩。
“呸,那有一天你也麻烦麻烦柳姑娘。”
“麻烦?我敢吗?我只求柳姑娘不麻烦我就行了。”
柳芳白微微一笑,也不置辩。
“柳姑娘,我岳兄弟还中看吗?”
“不错”,她由衷的说。
“什么不错,简直是难看的很,丑的不得了,比这个飞剑穿的癞蛤蟆十分之一都不如,偏偏有天鹅让他去吃!”她摇摇头不以为然道。
“哈哈”,柳芳白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但是她说得有趣,而她的脸却不知道何时红了,很不自然,他们似乎丝毫没有将这位天山雪翁的生死放在心上。
“你们这些狗男女,还不快快动手!”他喘着粗气,似乎颇为着急。
“噢,原来你是急着想死啊,好啊,你自己只需要将这柄剑按下一个黍粒那么深,我保证你就和这个世界永别了,你自己来吧!”她两手一摊,很是大方。
这多么让人哭笑不得,世界上无论再自称自己恬不畏死,视死如归的人恐怕在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刹那的时候,也不会轻易的作出和生相违背的傻事,比他英雄十倍的人大概也不能,因此他也不能。
“不想死了是吧,那就说说你此次来中原的目的和你家主人的一些事情吧。”辛双成的语气就像撒娇一样。
还在犹豫的他听完之后,右手忽然拍向剑柄,原来这个世界上真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
“算了,算了,我们不问了,多小气,你也不用哭啦,你走吧。”她又是很大方又安慰的道。
老翁的手悬在半空,她疾手拔出来短剑,飞速的给他点住穴道,止血,上药,一切都很利落。
而天山雪翁真就不听她的话,他哭了,呜呜呜呜,哭的很伤心。
他七十多岁的年纪,打拼一生才赚来的名声和荣誉,刀光剑影里活到现在实在是不容易,丢了一只眼睛不说,又被一个和他年纪相比根本是小女孩的女人这样的安慰其实是奚落,他是江湖有名的人物,脸皮总还是没有城墙厚。
所以他哭了,奇怪的是他一点都不感激,这也没有什么,谁打瞎你的眼睛再帮你包扎,你也不会感激他的。
有时候哭是最好的掩饰方法,知道哭并不证明你是弱智,不知羞耻,只知道昏昏睡觉的人看来才是笨蛋,不可救药。
他虽然哭了,但显然他知道这里并不是自己应该再留恋的地方。于是便晃晃悠悠,轻飘飘的飞出了墙外,“好俊的功夫”,柳芳白啧啧称赞道。
“是吗?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岳青君言道。
“你放心,我不是说你,你可比人家差远了,将来辛姑娘要是也这么给你来一下子,你可就起不来啦啊!”她撇撇嘴道。
“那我可舍不得,也不敢,岳兄弟近来投着个武功绝顶的主人和师父,并且还是俘虏,这打狗可得看主人呢。”辛双成皓齿一粲道。
“辛姑娘,这天山雪翁是什么来头?他和柳家灭门一案有关联吗?”
辛双成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问你的俘虏啊!你当他是仆人也好,有这种规矩的,俘虏当奴才,可打,可杀,可卖,还可以”,她笑眯眯的看着柳芳白,“随你吧。”她好像是在替岳青君做主,打个哈欠,伸了伸懒腰,三个人又回到了客厅里。
“我知道我不说你心里一定不会安宁,好吧,我说。”他整理里一下衣襟。
“慢,你先服下这粒丹药,我向来求人的时候必要施之以报。”
“是吗?果然有女侠恩怨分明的风范,不过这药我是不能吃的。”
“为什么?”两个女人同时吃了一惊。
“一嘛,我这人心性不太好,要陪着宫主养性修德。我觉得你这个人太过单纯,好像是一个孩子偏偏要去做一件自己根本不知道有多么难的事,可是又要去做,我怕我一服下解药,就不再想听你的了,你既无奇货可居,武功虽高,但是也不能让我服服帖帖的帮助你,服你。”他洋洋得意的道。
“反正是要找个跟着柳姑娘的理由,任凭这三日一回的穿心之痛,肝肠寸断之苦。柳姑娘,你这下子可有麻烦了,我这个兄弟可是跟定你了,你想甩都甩不掉,我可要吃醋了噢。”她调侃道,但是脸上真有种酸溜溜的味儿。
“还有呢?”柳芳白俏脸微红,却装作无事,淡淡的问道,她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心中的坏小子起来,“唉,他居然能忍着痛苦不服解药,为了我,为了我吗”,她不敢再想下去。
“还有嘛,我不能坏了我自己的规矩,你传授我剑法,掌法,虽非亲授,可是我不能忘记师恩。我要是不帮你,陷你于危难,可是要遭人唾骂的,背信弃义这样的名声对我这样的生意人,可是不能有的,否则,以后何以招徕顾客?再者,我从来不在别人有求于我的时候挟此为宝,漫天要价,比如吧,你绑架了我的家人亲人和朋友,要我做些对我而言很麻烦或是不可能的事,或是俯首称臣,提出各种要求,可是我不会同你一样,也去捉了你的家人为人质,来个走马换将。”
“想不到你还有点君子风范,那你怎么做,倘若人家杀了你全家呢?”她只是轻轻问道。
岳青君脸色苍白,似乎又极为恐怖,眼神第一次让柳芳白感到可怕,但他还是静静的道:“我会想出来比这更好更聪明的法子,而且远远不如这样卑鄙,让他更痛苦,让他活着能体会到折磨,我却不杀他们,但是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制裁和惩罚,我自信有这样的能力。”
柳芳白听得暗暗心惊,“那柳家呢?”
“我没有杀他们,只不过是用计策将他们一。”
“这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便是我不做裁决人命的法官。”
“你让谁去做法官?是皇帝老儿吗?”
“当然不是,他们有的是时间去祸国殃民。”
“清官?”
“也不是,他们刚愎自用,自以为自己是清官,无所不为,无所不敢为,无所不能为,便是姑娘说的视人命如草芥的君子。”他凛然说道。
“你真的很与众不同。”柳芳白大概是第一次用一种赞美的眼光和钦敬的语气看他称道他。
他摇摇头,“这都是这几个月耳濡目染从柳姑娘的言行学来的罢了。”
“我?”她很是吃了一惊。
“我们不要说这些纠缠不清的事儿,嗳,柳姑娘,你教了我岳兄弟什么武功啊,可以说来听听吗?”她很感兴趣的问道,同时也不忘了强调“我岳兄弟”用以标明她和岳青君的关系并非是柳芳白可比,也许她自己并不这样想,但是柳芳白还是感觉的到,虽然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和经历。
“当然可以,是一套冲霄剑法和一套诸仙掌法。”
“啊!”辛双成大惊失色,随后又和缓下来,又有点意兴阑珊。
“怎么了?辛姐姐?”岳青君不解。
“兄弟真的不知道吗?”
“什么?我对武功可是一窍不通,你知道的,我因此也懒得知道,那非但浪费精力,于自己又没有好处。”
辛双成打量柳芳白,看的她不好意思起来,“嗯,像,真的很像,是你,是你柳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第六章 想当年,我的青春也曾花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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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十一。”她脸上一红,这么大了,却还是云英未嫁,闺中独守,真是令人有点不好意思,她用几乎第三个人也就是岳青君听不到的声音答道。
“姑娘长的像令堂多一点呢,还是像令尊?”她又温言道。
“像我娘。”其实女孩子随母亲的长相也并不是稀奇,简直是太平常不过的事。
“令堂可是眉心正中一点朱红痣,犹如鹤顶之朱丹吗?她可是叫苏心茗?”
“你怎么知道的?”她满脸惊讶。
“噢,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她仰起头,喃喃自语,好像是陷入了那令人陶醉或是伤心的无限回忆之中,但是她脸上骄傲的笑容让人看不出的她的回忆究竟是什么样的,是快乐,还是忧伤?是繁华容易逝去,抑或容颜如花落?
“那这套剑法和掌法可是你的家传吗?”
“不是,是师父说剑法和掌法的主人和后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所以将它传给我,让我带下山去,择一个品行端正的人传给他,谁知道他他,他自己却是个卑鄙无耻之徒。”她眼中含泪,岳青君虽听她提起过,但是再次听她说起时,也不免感慨。
辛双成只是淡淡的毫无惊讶的样子,“我将它传给岳公子,此两项绝艺谅来不至于失传,也不辜负开创这两种武功前辈的苦心孤诣。”
“姑娘的师父是”
“祖父的徒弟,最小的传人。”
“你看我这位岳兄弟品行还可以吗?”
“嗯,岳公子行事虽然诡异于常人,但可称得上光明正大,不像那些口上一套,嘴上一套的伪君子,只不过有点过于不择手段而已。”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用光明正大来说我,我这个人嘛,武功不会一点点,光明正大是不敢的,但是作为生意人从来也不敢砸自己的招牌,做生意要这个样子的啊。”
“兄弟不要俚戏!”她面色严肃,岳青君看她面容,不敢再轻言戏谑。
“我这兄弟身世离奇,可是最知道疼惜人,这座仪星山庄便是他五岁时候送给我怡养闲乐的。”
“哦”,柳芳白轻轻一叹,颇为有点奇怪五岁的岳青君如何能送给辛双成一座如此豪华的山庄。
“姑娘授予他剑法掌法,或许是冥冥中的天意安排,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他才是这两套武功的最好传人!”
“为什么?”柳芳白和岳青君同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