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平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身边还有一个见不得人的同伴,住的地方也就能太马虎了。好在身上钱还有一些,就在附近的五星酒店里包了个房间。登记住房时,司马平把身份证上的出身日期改动了一下,他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要找到二老并不是什么难事,小月家有亲戚朋友,二老又是老师,有学校和常来往的学生,这些都是线索。经过研究,他们还是决定从学校着手找起。
找人可是要花钱的。
司马平身上的钱只是用来住宾馆也住不了几天,还得先搞钱。偷抢是万万做不得的,好在司马平身上有的是珍宝,可以换钱。
司马平取出一块翡翠,运神力雕成一对手镯,多余的做成两个小挂件收起来,将来可以送人的。小月把玩着手镯,依着床边看电视边想心事。这丫头真的很美,有一种难得的古典气质――天然嫩脸修蛾,不假施朱描翠。盈盈秋水,恣雅态、欲语先娇媚。此时愁眉深锁,若是换一袭萝衣,当得是飞燕再世,西子重生。
这块翡翠绿色浓艳欲滴,底色纯净透明,无一丝杂质,绝对的极品。这样的翡翠这世上极少的了。小月洁白的肌肤衬着那团翠绿,美艳至极。司马平心中一动,再做一对吧。反正原料自己多得是,那一对就送给小月吧。人皆有爱美之心,尤其是美人更甚。再说了,也只有小月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它。
第二天大早,司马平就找到了成都最大的私营珠宝店。来得太早,等了好久才等到开门营业。恰逢休息日,店堂里还有专家提供鉴宝服务——现在的老板真是越来越会赚钱了。
对珠宝司马平稍有了解,店里出售的大都是普同的玉石,金银饰品。售货员笑脸可掬,好像自己卖的东西都是世上最好的。店堂里人很多,看样子平时生意还不错。
司马平找到位于三楼的老板办公室。老板不在,一个精明的小伙子自称是老板的外甥。司马平说明来意,小伙子却说做不了主,店里一般是不收东西的。
“我等钱急用,东西绝对好,家传之物。价格由你们出。”司马平坚持。
“那我去联系一下我舅舅,您在这儿梢等。”
那小伙子在隔壁连拨了三个电话才找到老板,司马平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如果真是好东西就压价收下,让李先生把把关。”
那李先生就是大堂里的那个专家,50多岁年,满脸的皱纹,戴着一付玳瑁架的眼镜。眼镜很大,使整个脸看上去都好像变成多余的了。额头是一片开阔地,闪着油光。几根硕果仅存的头发涂了厚厚的油,规矩地排在脑后。跟随小伙子进来的时候手上还端着茶杯。
手镯用红绸包着。打开绸布的瞬间,司马平看见李先生的眼镜猛的滑到鼻尖,差一点掉下来。李先生拿起一只手镯细细观察,好久,又换一个。牙关紧闭,脖子上的血管剧烈地跳动;喉结忽上忽下,好像气缸的活塞。那手臂不停地颤着,司马平真担心他会抓不住东西。
李先生把两个手镯仔细地研究了好一会,终于放下手来,向年轻人打了个眼神,告辞出去。小伙子让司马平梢等片刻,紧跟了出去。门外就听李先生急促的声音。
“小云,你舅舅在哪里,快点把他找来,要快。太难得了!太难得了!太难得了!”
“舅舅早上还有个应酬。舅舅说让李叔您做主,如果东西不错就收下来。”
“什么应酬有赚钱重要?告诉你舅舅,无论如何一定要来,不来他后悔一辈子。我做不了主。小云我告诉你,你对这行还不太熟悉,那是宝贝啊!我活到这么大,看过的珍宝也不少,从来没有看过比这更好的翡翠。无价之宝啊!你去把人留住,我来找你舅舅。”
小伙子再进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两人的手也不是空的,水果点心摆了整整一茶几。再沏上香茗,竟是绝对正宗的原产雨前碧螺春。司马平对茶有相当的研究,以前曾做过这门行当。这原产地的雨前碧螺春每年产不过1、2斤,普通人是尝不到的,今天他们竟然拿出来招待一个陌生人,看样子是沾了手镯的光。
两个年轻人和一个看上去年轻的人海阔天空地聊,消磨时间。关于自己,司马平只说是小舅子做生意大亏了,急等钱解灾。对于这家珠宝店,司马平也了解了一些。原来老板姓曹,生意做得很大的,在外地还有好几家分店。老板有弟兄数人,他还不是做得最大的。
看样子真是一门豪杰啊!
等人真是很心焦,好在司马平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东西,终于又有了话题。
那把削水果的刀确实很特别。那是一把小剑,好像是银制的又不太象,很轻,做工极精致,剑身铸满云纹,手挡连着剑柄铸成一条盘旋的龙,剑身就是龙舌,龙身上还镶嵌着七颗小小的红宝石。应该是一件古董,竟然被用来做水果刀,有钱人家的生活真是不可理喻。
“很漂亮的刀啊,好像是一件古董。”
“十几年前我舅舅在西藏一户牧民家里见到的,看着漂亮,就买了下来,也不知道它的来历。我舅舅很喜欢它的,你看,它很锋利的,因此就拿来做水果刀了。”
言谈之间老板终于露面了,很精干的一个中年人。衣冠楚楚,目正神清,看样子不是人品很差的类型。
寒喧之后很快转入正题。把手镯拿在手上仔细地端详,满脸的惊讶:“这么好的翡翠,据我所知存世已经不多了,不知您是哪里得来的?”
“家传之物,传了不知几代了。我知道很贵重,也只有像您这样的大老板才买得起它。”
半信半疑:“你太看得起我了。想来您也大概知道一点行情,要按现在的市场价,这一对手镯绝对在3000万以上。我一下子很难凑那么多钱的。”
“我等钱急用呢,要是曹老板也没有能力买它,那我匆忙间到哪里去找买主。”装作很焦急的样子,司马平自言自语。
“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对不起。这么好的东西我也舍不得错过。”
司马平无话可说。谁知道它值这么多啊!早知如此,就拿一个小一点的东西出来了。
悻悻地站起身。老板还在看着宝贝:“一下子3000万我实在拿不出,如果能分期付的话还能想想办法。”看样子他也不死心,3000万是他开的价,实际绝不止这个数。
听到这话,司马平不走了。
“我一下子也用不到那么多,能先给300万就行。”
“成交。我先给500万,余下的一个月内结清,你看好不好。”
好!还有什么不好的。
生意就这样结束。曹老板一定要留司马平吃饭,时近中午了。
“吃饭就免了吧,我还有急事。不过这把水果刀很好看的,像个古董,给了我吧。价钱您出。”
“您喜欢就拿去,出什么价啊。一个玩具而已,我也是无意中得来的。”沉浸在刚才成交的喜悦中,曹老板出奇的慷慨。“我先把500万打入这张信用卡上的帐户,余款一月内一定汇入。”
“我看它铸工极精致,定是出自名家之手。您可知它的来历。”拿着水果刀,司马平忍不住问。
“当年我在西藏察雅的一个牧民家里买的,很破旧,剑柄上的宝石还少了三颗。现在的是我重新镶的。听牧民说那是他在草丛中捡的。大山中的天台,我后来也去过那里,许多的断金锈铁,那里好像是古代的一个战场。藏边的风光非常雄奇,看过之后才觉得不枉此生。”
故意露出神往的神情,连声咐和:“谢谢,将来一定去看看。”
立好合同,拿着信用卡,还有那把小剑告辞出来,还没忘了和李先生打个招呼。那李先生一看见司马平出来,撂下茶杯,直望楼上冲去。
中午了,耽搁了一个上午。不过身上有钱胆就壮,该办正事了。
第六章 亲情
小月的父母以前在同一所中学任教,学校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现在正是假期,学校静悄悄的,少了平时的喧哗。
传达室的大爷还在悠闲地品着酒,几碟小菜才消灭了一小半,看样子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看他满面红光,嘴里哼着小调,对人生的感悟,好像都在这小小的杯中。
递上两瓶好酒――这不是贿赂哦!请人帮忙,一点小礼是人之常情。只是司马平送的酒太好了一点,老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揣测着来意。
“大爷做这个工作有多久了?我想找个人,以前是这里的老师,现在估计已经退休几年了,不知大爷是否认识。”
“我在这儿有七、八年了,不知你要找的是谁。”见是找人这么屁大的事,老头出了一口气。看来那两瓶茅台是囊中之物了。
“是苏寒青苏老师,好像是教语文的。他夫人也是这学校的老师,叫赵红梅,好像是教艺术的,不知您是否认得。”
“苏寒青老师啊!认得的,退休有好几年了,他家本来就住在附近,所以他退休后也常来学校,我们很熟的。赵红梅老师么,也听说过,只是我没见过,听说是身体不好,提前退休了。前几年他们搬家了,就很少看见了。”
不知是那两瓶酒的作用还是天性使然,老头相当的热情,酒也暂停了。
“那大爷您知不知道他们家现在搬到什么地方了。”
“不清楚,听说也不太远,还在这附近地区。”
“我妈妈曾是他们女儿的同学,因为我办事路经成都,就让我来探望两位老师。可是碰上他们搬家了,这可怎么办!”司马平编了一个谎言。
“苏老师好像只有一个儿子。噢!对了,听说过,是有个女儿,只是很早就过世了。”
“对啊。我妈就是和她大学的同学。大爷,您想想在您认识的人中是不是有人知道他们现在的住址。”
“让我想一想,你不知道,我和老师平时的交往不是很深的。不过苏老师家肯定有人知道。对了,小许老师。她平时和苏老师特亲热,听说她还是赵老师的学生,平时常串门。应该知道的。”
司马平大喜。终于听到好消息了。
“大爷,您说的这个许老师住什么地方。不知找她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老头不住地乐,“你说怎么这么巧,今天刚好她值班,刚来不久,还没走呢。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找找。”
“不好意思,麻烦大爷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头颠不颠不地找人去了。
那两瓶老酒的功力真的不小,使司马平享受到了上帝般的服务。
不多一会儿,老头就把许老师找到了。
这许老师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年纪,一头整齐的短发,眉目清秀,五官端庄,身材偏胖,个头也不高,走路一蹦一蹦的,还像是个孩子。老远的就听到她的声音,声线出其的美。“啥子人噢,找苏老师。”
司马平赶紧迎上前去:“是我想麻烦您。”
许老师眼睛闪闪发亮,如此年轻美貌的小伙实在少见得很呢!
“你找苏老师啊,有什么事嘛,大热天的。”
“是这样的,我妈妈曾经是苏老师女儿的同学。这几天我正好在成都办事,妈妈就叫我顺便去看看两位老人,没想到他们搬家了。我到学校来打听消息,大爷说您可能知道他们家的地址。”司马平恭恭敬敬地说。
“你妈妈是月姐的同学?”许老师很惊讶:“月姐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你妈妈不知道吗?”
“知道的,我妈和月姨是大学同学,她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妈大几岁。前几年我妈也来过。这次叫我去看看两位老人家,谁知他们却搬家了。”谎话说过头了,平白无辜地就比小月小了一辈。晕啊!
“原来这样啊。月姐都离开二十多年了,亏你娘还能常挂念两位老师,真是难得。他们是前年搬家的。拆迁了,就顺便在乡下买了块地,住乡下了。离这儿也不太远,你等我一下子,我陪你去,打车一会儿就到了。”许老师非常的热情,司马平可不敢领情,他自己也只是个陪客而已。赶紧推辞。
“不用了,知道了他家的住处,我自己去就行了。今天天已不早了,我想明天去,现在回宾馆准备一下。真是太谢谢您了。”不知不觉间,太阳西斜,一个白天就这么过去了。
“那好吧,我把地址写给你。”许老师也不坚持。拿出纸笔,把地址详细地记下,递给司马平:“我也好久没去看望两位老师了,明天你去的时候告诉他们一声,我过几天抽空去。”
“好的,那我告辞了,谢谢许老师,谢谢大爷。”
回到宾馆,把小月唤出来,商量探望两老的事。这件事只能偷偷地进行,要是被二老知道小月成了孤魂野鬼,不伤心死才怪呢!
一从玉珠中出来,小月就抱这司马平大哭。触景伤情,这一天她的泪水可能就没断过。现在看见司马平,有了倾诉的对像,更是一发而不可收了。
这样一个冰美人抱在怀里,司马平有点六神无主。女人的眼泪是他最头疼的东西,怎么办?把哄女儿的那套再拿出来用用吧。
好不容易止住小月的眼泪,司马平出了一身大汗。百结柔肠,都被那两行泪水泡化了。想想这丫头确是可怜,无话可说,既然开了头就帮到底吧。
“小月,你稍微控制一下。你这样情绪激动是不能去见你父母的。”司马平提醒道,“你如果只想偷偷地见他们一面,那随便你。如果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可以按排你们相聚一会儿。”
“真的?你不要骗我,人鬼殊途,不可能的。”丫头不信。
“你忘了我是个布置幻景的高手了吗!对了小月,不如我们来唱一出戏,骗骗你父母,安安他们的心,怎么样?”
“????”小月的眼中写满了疑问,不知司马平要搞什么花样。
“今天来不及了,准备一下。明晚午夜,我们去探望你的父母。”司马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小月。小月兴奋不已,赶忙拉着司马平设计起故事来。
这一夜成都剧团少了好几套女子的戏服,拿的人却留下了钱,公安部门忙碌了好几天,一无线索,二无头绪,好在也没有给剧团带来损失,最后不了了之。
第二天天刚黑透,小月就摧司马平动身了。
小月父母亲的新家在新的市郊,环境不错,面山临水。还是一个小院,两层楼房,院子里种满了花草。几株茉莉开的正盛,整个院落弥漫着浓郁的芳香。
司马平在院子的上空布上一个结界,把院子和外界隔绝开来。这时如果有人来苏家做客就好玩了,前面明明有路,却怎么也走不过去。还好,现在夜已深了,苏家位置又很偏,不虞有人撞进来。
自从二十多年前女儿遭遇意外之后,赵红梅常常以泪洗面。
从小宠爱异常的宝贝啊,又聪明,又漂亮,知书识礼,乖巧玲珑。那真是人见人爱,更何况生她养她的母亲。平时将她当心肝宝贝一般养着、哄着,忽然间就没了。这对于赵红梅来说,和天塌了没什么两样。夜夜惊梦,身体很快就垮了。眼光迟钝,精神恍惚。原来优雅洒脱、开朗美丽的一个人,转眼间变成一个病歪歪的老太太。鉴于她的身体情况,早早地就退休在家了。然而人闲了,想女儿的时间更多了,身体越加糟糕。最近几年,床榻成了她呆得最多的地方。
家庭的不幸对苏寒青来说,打击也是相当大的。然而死者已也,更让他揪心的是妻子的身体。眼看着妻子身体越来越糟,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还有年幼的儿子——姐姐的死别,母亲的病体,不要对他有太多的影响。这些都是他要操心的,他根本没有时间悲伤。
风霜早早地光临了他的眼角眉梢,白发也缀满了两鬓。只有夜籁人静时,才能对月诉说心事。好在儿子小海一样的聪明、懂事,总算没枉费他一番苦心。
为了照顾父母,小海到放弃京城名校读书的机会,留在蓉城学医。为了家里热闹一点,小海又早早地成了家。妻子是医院的同事,人长的不太漂亮,但人品极好,对两位老人那真是有口皆碑。即使如此,小海还是不放心长期离家,许多次的进修深造的机会都让给了同事。让的次数多了,人家也不好意思了,这次又有一个研修的名额,非让他去不可了。这不,他正为难呢!虽然夜已很深了,一家人除了8岁的儿子震宇已经熟睡了之外,其他人都还没睡,边看电视边聊天,父母,妻子都在做小海的思想工作。